武婴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日子以来,他观察到的一些细节。越想越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貌似,不仅他们没有主动地往一起靠近,每回只要提出任何让他们一起行动的建议,都会被卫定给躲掉,更离奇的是,卫定不进那个家门,孩子们也从不主动到房车上找卫定。就连每回孩子们出门、回家,都特意地走的后门。
    武婴忍不住把视线往卫定的身上扫去。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能救下濒死的自己,又能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如此之快难道,他和武家人口中一直传颂的那位先祖,是同一类人?
    想到这里,武婴莫名地打了个寒噤。
    卫定感觉到他的动静把脸转了过来,你冷?
    武婴呆呆地下意识哦一声。
    真麻烦!卫定嘴上这么说,人还是走了过来,把掉在地上的毛毯捡起来折成双层,弯下腰去把摊子盖在了武婴的身上。
    温暖的感觉正面包裹住他的时候,武婴眨了眨眼睛,一把抓住了卫定的手。
    卫定轻轻地扯了扯手腕,被武婴的力量紧紧地钳制住。定睛细看,那家伙的眼睛里仿若有日月星辰在跳动,卫定稍微分了一下神,下一秒,武婴仰起头来,温热的呼吸已经到了他的嘴边。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卫定想要抽身,武婴已经轻轻地咬上了他的嘴唇。
    定定呱呱能穿衣服不?习湛抱着呱呱兴冲冲地跑过来,在门口就看到了两人接吻的这一幕。
    习湛瞪大了眼睛,愣了两秒钟后就炸毛了,两步跨上车,你们在干什么?!
    卫定直起腰来一脸仓惶。面对身后习湛那张充满了妒意的脸,他结巴了:什、什么?
    你亲他!习湛梗着脖子指着武婴,大声指责。
    不是他、他他亲我的。卫定结巴的更厉害了。别看他也浪荡惯了,可还从没遇到类似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现在比武婴还要慌乱,也不知心里到底在慌什么。
    习湛皱着鼻子,怒目瞪向武婴。
    武婴舔了舔嘴角,得逞地笑笑。
    习湛顿时火气更大了。他亲你你就让他亲是不是?那好我我也亲!
    脑回路惊人的习少不由分说地一手把住卫定的后脑勺,在对方后知后觉的懵逼状态下,饿狼扑食一般亲了上去,习惯性地挑开卫定的牙缝,利索的舌尖儿不由分说就往里头钻。
    第一百零二章 假装有事
    卫定再度变成了木头人。
    这一次轮到武婴勃然大怒了,这家伙掀了毛毯一下坐起来,伸出两手硬是往习湛和卫定的身体中间横插进去,试图分开他俩,习湛!你别发疯了,快住手!!
    我看你应该让他快住嘴吧!房车门口传来了叶吾梵咬牙切齿的声音。
    碍于武婴有伤在身,习湛没有和他硬碰硬地角力,在对方加大力气的时候便自行松开了手和嘴,嘴唇离开之后这家伙还品味似的啧啧嘴,招摇地用目光前后巡视一番,得意地扬起下巴。
    你们这是在抢着盖章 ?叶吾梵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我是不是也应该来盖一个?
    卫定用杀人般的眼神扫了叶吾梵一眼,这家伙立马闭上了嘴。
    干嘛?那两个都亲了,还不许别人亲啊?叶吾梵表情认怂,心里却在无声地抗议。
    他现在早就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了。看到卫定被习湛给亲了,那个当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习湛狠狠地揍一顿,揍成个残废都不嫌多。
    嫉妒、羡慕、吃醋、想要取代那家伙的念头在刚刚那会儿被无限放大,在他还来不及告诫自己不要沉沦之前,不该说的话自然而然就说出了口。
    叶吾梵这话一出口,武婴和习湛在心里同时来了一句完蛋!
    老叶,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啊!你心里想这么做,也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先说出来啊!
    卫定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吓得武婴和习湛集体打了个寒噤。
    这怕是正在蓄能中呢?完了,卫定要放大招啦!
    卫定又做了个深呼吸,面部艰涩地扭曲了几下。他闭上眼睛咽了好几口已经快要爆发的怒气,强行控制自己的嘴角,让它往上生硬地翘了翘,滚!
    这一声一开始是很小的,不过对于武婴和习湛两人来说,却好比晴天霹雳。
    定定
    哥、屋、恩滚!!!这一声,可以生动地听出如何把一个滚字咬牙切齿地发出来的具体过程。
    这一下,车外的叶吾梵都颤抖了起来。
    给你们十分钟,不滚的话,我就报警抓你们。卫定这话说完,在心里懊恼了一阵:哎呀!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招,早该报警抓这些家伙了!
    定定,武婴是警察,自家人习湛也犯了二,本以为这么说能够缓和缓和紧张的气氛,谁知道卫定一听,炸的更彻底了。
    全都给老子滚蛋!!!
    砰地一下,房车外面前两天搭起来的巨型遮阳伞在卫定的咆哮声中,十分凑巧地轰然倒下了。这一声巨响震得几人的胆子都跟着缩小一圈。
    叶吾梵机灵地扯了扯习湛的袖子,对他使眼色:先撤吧!这是真生气了!
    习湛看了一眼武婴的方向。不能把兄弟丢这儿啊!没听到让他们全都滚吗?
    叶吾梵暗暗示意:好办,拖走!
    于是,这两个好友特别仗义地上车,一前一后地把武婴给架上,在那家伙拼命地示意他们不要动他的眼神中,硬是把人给抬上了叶吾梵的车子。
    打电话给姓宋的,让他也滚!卫定追着这三人的背影,怒气冲冲地又吩咐一句。
    好的!习湛机灵地回复一句,语气乖极了。
    卫定看着他们把车开走,傲娇地笑了笑。终于成功地把人都撵走了,今天晚上他可以好好修行一下啦。
    我说你们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武婴坐在后座上,和这两个损友算账,我眼睛都快抽筋了,不停地暗示你们不要把我带走,你们怎么就是装着听不懂呢?
    武婴!别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对你的认识好吗?叶吾梵轻蔑地飞了一个白眼过去。
    休想!习湛一边开车一边哼哼,祸是你带头闯的,没道理我和老叶替你背黑锅,你倒安然无恙。要滚就一起滚!要留就全部留!
    我同意!叶吾梵为此还和习湛击了一个掌。
    哎!有你们这些朋友,真是我的幸运呢!武婴悻悻地说了一句,双手枕着脑袋,舒舒服服地靠在了靠背上。
    老叶给宋仇武打电话!就说,定定说了,他要是敢今晚过去,就拿刀剁了他。习湛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也得把宋仇武给拦住。
    叶吾梵还真就摸出电话来打了过去,不过不是像习湛教的那样说的,而是如此一番:武婴惹得定定不耐烦了,定定把我们全都赶走了,还让你也不要过去,不然他就马上离开再也不回来。
    听了叶吾梵这话后,宋仇武信以为真。本来还在算着时间等下班呢,现在也不着急了,既然今晚过不去,那就明天再过去吧。
    他信了?没说别的什么话?习湛见这通电话很快就结束了,难免很惊讶。
    要是照你说的那样,他肯定不信。我说的那样他就信了。那家伙不怕被砍,唯一怕的,就是卫定再度消失吧。叶吾梵说到这里时,表情也跟着沉淀了下来。
    车里的三人没有之前那么闹腾了。过了一会儿,武婴换了个坐姿,送我回一趟武家吧。
    回去你受得了?叶吾梵怕武婴受伤。
    所以,让你们陪我去一趟啊。武婴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去看看,老爷子一定要我回去是想做什么?
    这三人去叶吾梵的医院里借了一辆救护车,给武婴做了一番伪装,重新开着车往武家大宅开去。
    车子开进武家,武隆带着人出来迎接。
    武婴被从救护车上转移下来时,人是昏迷着的,身上还有很重的血腥味以及药剂味。
    武隆在看到武婴这副样子的时候,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怎么会这样?!老祖宗不是说了,只是吃一点苦头吗?可是看他这样子
    他的情况很不好。不知道您府上有没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如果没有我可以派人来。叶吾梵按照套好的路数说着话:其实他现在最应该待的地方就是医院。
    叶吾梵的话,武隆还是能听进去的。不等下人把武婴送进房间,武隆拉住叶吾梵将他带去了会客室,小叶,你老实告诉我,他的伤能好吗?
    很不乐观。叶吾梵道。
    虽然不知道武婴为什么要骗他家里的人,不过,叶吾梵还是照着做了。大概,他也想知道,武婴这么做到底能试探出什么来吧?
    武隆一下子僵硬地坐回了沙发上,眼神无助地左右转了转。不乐观!不乐观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不乐观?他再度追问。
    他现在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自然苏醒,可是因为他中枪部位有一大半都在腰和腿上,以后将不良于行。第二种情况恐怕他以后都不会醒。目前的体征表现显示,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大。
    残废或者植物人?!武隆彻底地傻了。怎么会这样?老祖宗估算错误了?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习湛见武隆如此难过,心中略感安慰。虽然这位有些不妥的想法,不过,到底还是个当爹的。
    伯父,在医疗团队没有到位之前,我会留在这里暂时照看武婴。叶吾梵把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
    武隆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似的,胡乱摆摆手,请他们先出去,自己则抱着脑袋独自发呆。
    习湛和叶吾梵往武婴的房间走去。半路上,遇到了武家那位男人婆大姐武宁。
    他们和武宁一向没有交集,只是简单地打了个照面。
    意外的是武宁叫住了他们,叫住了直接开口:他真的没救了?
    习湛表情尴尬地犹豫了一下,这问题该怎么回答?这位大姐和武婴一向没有交集,整个龙京人尽皆知。她问的这个问题,是想表示关心呢还是纯粹幸灾乐祸?
    是!叶吾梵回答了。
    那就好。武宁冷漠地来了这么一句话的同时,还放松地叹了口气。
    呵!习湛放肆地发出讥讽之声。有这么当姐姐的吗,明显地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哪。
    如果你们为他好,趁早把他带走,别留在这个家里。武宁又道。
    为什么?习湛觉得好笑地多问了一句。
    留在这里他就会没有尊严地走上死路。这话说完,这位气场不小的大姐就走开了。
    习湛回头看着对方的背影,难以置信地哼了哼,手指来回在她的背影和叶吾梵之间转悠几下,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顾忌我。你想说什么我也明白。叶吾梵的脸上全是嘲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幸亏我是独生子。习湛不合时宜地感慨了一句。
    等他们进了武婴的房间,把发生的事对好友一说,武婴没什么惊讶地扯了扯嘴角,意料中的事。
    你姐,不会弄死你吧?习湛有点儿为武婴的安全担心了。
    这就难说了。她一向不理我,憋着劲儿和我比呢。武婴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有些悲情,更多的则是空洞洞的孤寂。
    武宁去哪儿了?武婴突然想起这个问题,顺道问了问。
    好像是往你爸的会客室去了吧。习湛回想了一下,觉得武宁去的就是他们过来的那个方向。
    走,我们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吧!武婴突发奇想地提议道。
    第一百零三章 要上学的小果实
    武宁没有敲门直接进入到会客室中,大步走到了武隆的身边,笔挺地站成一条直线,仍然是没有起承转合地开口就道:他没用了,父亲!
    武隆满面苦涩地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个刚硬的女儿,你胡说什么?他是你弟弟!
    可他现在没用了,以后也是个废物!武宁着重咬紧了废物这两个字,她知道,这才是这次谈话的重点。
    哎!武隆长长地叹了一口闷气,我不该不该怎么样,他却没敢说出口。
    不该让老祖宗给武婴一点儿苦头吃吗?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种没有余地的局面,他真的不会做。可惜,这世上哪有能提早预知后果的计划呢?
    老祖宗那里会有办法救他的。武隆寄希望于家里那个一辈子都在致力于修行的大前辈。
    您觉得可能吗?武宁冷笑道。如果那位有这么大的本事,还用得着吃什么药,喝什么补品,营养品?
    武隆也知道武宁话中深意,不死心:总是要试一试。
    您难道没有和老祖宗说过他受伤的事?武宁一针见血。按照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这位一遇到事情就会向那位大前辈请教,像武婴这么重大的事故,他应该早就报备过了吧。
    果然,武隆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所以,老祖宗的意思也很明确放弃他?武宁道。
    武隆没有否认,没有否认便是默认。确实如武宁所说,他刚刚已经把情况向那位回报了,那位听了之后,很快就给了回复放弃!
    他其实早就被我们放弃了的,不是吗?武宁又道,他那种性子的人,是不会甘心情愿地做任何人的附庸的。您操控不了他,所以,三年前才会趁机将其驱逐出去。不能为己所控的棋子,留下来就是祸害。说不定哪天他反过来咬咱们一口,到时候,您就会更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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