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的折腾了一晚上,等两人都填饱了五脏庙,安静的躺下来歇息时,窗外已经挂上了一轮新月。
    饥肠辘辘时送到面前的食物无疑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饶是胃口鸡崽大的叶雪理今晚都多吃了半碗米饭。
    与他的好食欲相比,鹤爵反倒没吃多少,只喝了点鸡汤还有一些清淡的时蔬。
    叶雪理上了趟厕所,踩着小兔拖鞋哒哒跑回来,掀开被子又滚回他怀里。
    恒温恒湿的房间,一点也不会冷,抱在一起久了还会蒸腾出超出体温的热度,叶雪理抱住他的腰,仰着粉扑扑的小脸:老公。
    鹤爵抬手在他漂亮精致的眉骨上描摹着:吃饱了是不是舒服多了。
    叶雪理点点头:老公呢,我看你都没吃什么东西,是不是胃还不舒服啊。
    看着他担心的表情,鹤爵刚要说什么,耳边便传来敲门的声音:少爷,余医生来了。
    叶雪理没想到这个点了还会有人过来,下意识往鹤爵怀里缩一下。
    鹤爵拍拍他的后背,低声说:进来。
    吴妈推开门,带着身后的余医生一起走进来:少爷,已经饭后一个小时了,余医生来给您挂点滴。
    鹤爵看一眼后面的年轻医生:开始吧。
    余医生单肩挎着急救包,走过来把包放在床柜上,拉开拉链开始整理里面的工具和药品。
    叶雪理愣愣的看着他,回头去看鹤爵:老公?
    鹤爵摸摸他的脸:没事,挂两瓶点滴,很快就好。
    叶雪理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笑起来时眼神也是疲惫无力的,忙紧紧抓住他的衣领:老公,你的胃还在疼对不对,其实根本就没好,你骗我。
    小孩急得眼圈都红了,鹤爵把他按在怀里,笑得胸膛微微震动:没事,老毛病了,医生不是也来给我输液了吗,挂了水,睡一夜就好了。
    叶雪理趴在他胸前颤抖,伸手摸向他小腹那里,小声问:是不是很疼啊,肚子疼很难受的。
    鹤爵亲他的发顶:宝宝亲亲我,就不那么疼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叶雪理抬起头,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捧住他的脸去亲他苍白的嘴唇。
    鹤爵一手按在他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好了。一转眼的功夫,余医生已经将针推进鹤爵左手手背的血管里,用医用胶带固定好,调整了推进器的输液速度,站起身说:两瓶水吊完后再把药吃了,吴妈,稍后还要麻烦您把针头拔一下。
    吴妈点头,像是对做这种事早就习惯了。
    余医生又大概说了几个注意事项,便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开了。
    吴妈看一眼还在床上黏在一起的两人,把卧室的门关上,下楼去送余医生。
    老公。叶雪理从他怀里滑下去,盯着他扎着针的手背看,小眉头蹙着:疼不疼啊。
    他昨天在医院也是被这样扎了好几次,虽然当时他发高烧睡着了,但是睡梦里还是会有刺刺的痛感。
    鹤爵似乎是累了,半眯着眼,手臂虚虚揽着怀里的人:不疼。
    叶雪理能听出他声音里的虚弱,想到老公都疼成这样了自己还任性的坐在他身上,不是更加加重了他的负担,忙坐起身要从他身上下去。
    鹤爵不让他起来,又握着他的脖子把人摁在自己胸前:不要走。
    鹤爵的声音虚弱又沙哑,听起来有种破碎的脆弱感:不要走宝宝,让我抱抱。
    他从来没有看过鹤爵这样的一面,心里头有酸胀的疼,叶雪理又坐回来,伸手环在他腰上:老公,我陪你,我哪里都不去。
    鹤爵没再说话,安静的抱着他,暖色的灯光下,紧绷的下颚线条放松下来,像是被春水消融的冰刻。
    吴妈计算着挂水的速度,掐着时间上来拔针,在外面敲了几下门,却没有听到回应,她不敢耽搁,还是把门轻轻推开。
    房间里每一寸地板上都有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脚步踩在上面不会发出丝毫声响,这里安静的只有加湿器微弱的声音。
    吴妈屏息看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几乎不敢出声打扰。
    可是玻璃吊瓶里的透明药水看着已经耗尽,虽然不忍,却也只能上前打破这个温馨的画面。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不妥的地方,鹤爵插着吊针的左手本来是平坦放着的,此刻一只雪白纤细的手臂却压在上面,像是怕身下的人会逃走一样,即使在睡梦中也一直抱得很紧。
    手背上的吊针都被扯偏了一些,在医用胶带下晕出一块红色的血迹。
    吴妈瞪大眼睛,立刻就要把那只手臂挪开。
    别动。
    嘶哑的声音响在耳边,鹤爵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墨深的眸子里并无丝毫睡意:别碰他。
    鹤爵又说了一遍:就这么拔。
    吴妈有些惊讶,可看着他淡漠的眼神,也不敢违抗他的话,低头观察了一会,尽量在不碰到叶雪理手臂的前提下把银色的针头拔_出来。
    针斜的严重,用这样别扭的姿势拔_出来,伤口处又是一串小血珠,吴妈立刻拿酒精棉摁在上面。
    没事。鹤爵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怀里熟睡的人,反而对己手上那点伤口浑不在意:你先下去吧。
    吴妈点点头,把东西都收好放进托盘里,小心的退出去。
    叶雪理一夜好眠,第二天还是在窗外叽喳的鸟叫声中醒来。
    老公
    下意识伸手去旁边找人,光裸白皙的手臂落在枕头上,却抱了个空,他一愣,睁开琉璃珠似的漂亮眼睛,缓慢的眨掉里头浓浓的困倦,老公呢?
    他下床先去了浴室,里面没人,就顺便在里面上了个厕所。
    揉着眼睛再出来时,房间里便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鹤爵手里拿着给叶雪理挑好的衣服,看着他笑:宝宝起床了。
    叶雪理放下揉眼睛的手,柔软的短发不听话的翘起来两撮,映着他小脸上迷蒙的表情,清新可爱:老公
    鹤爵把手里的衣服先放在旁边,看小孩还站在原地没动,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衬衫,露着两条白皙笔直的腿。
    墨色的眼瞳便有些微沉,对他张开手臂:宝宝过来。
    叶雪理扑到他怀里,还没站稳便被捏住下巴狠狠吻了下来。
    男人的吻裹着凶狠和霸道,须后水的味道清新浓烈,钻进鼻孔里冲得人头脑昏沉。
    叶雪理的舌尖被吮得水声作响,舌根很快就麻了,被放开时整个人都没骨头似的酥软下来。
    他被亲得要化了。
    第64章 除了老公,不给抱的。
    两人穿戴整齐下楼, 吴妈已经备好了丰盛的早点。
    叶雪理趿着拖鞋走到桌前,发现上面没有牛奶,悄悄松了口气。
    鹤爵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吃完饭叶雪理照旧给鹤爵系领带, 这份工作他做得炉火纯青,闭着眼睛都可以打出很漂亮的温莎结。
    鹤爵喜欢看小家伙给自己打领带的表情,嘴唇抿着,眉眼专注,细长的手指玉一样冷白细腻。
    俯视的角度看下去, 感觉人更小了,乖的过分。
    大手在他的腰窝处按按,叶雪理便抬起头, 清透的眼睛里带着疑惑。
    鹤爵哑着声音:亲亲我,宝宝。
    叶雪理看一眼后面的吴妈,微微红了脸,还是抓住他的衣领, 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碰了一下:路上小心,老公。
    鹤爵弯腰进车前又回头看一眼,没有放下卷帘的落地窗可以清晰的看到厅内的景象, 巨大的凤凰木花瓣已然凋零, 枝叶金黄。
    簌簌飘落的落叶间, 是叶雪理站在窗前的身影,他身上裹着暖棕色的毯子, 黑色的短发柔柔软软,似乎注意到了鹤爵的视线,便伸出手对他摆摆,嘴巴张张合合,口型似乎是再见, 也就是这一刻,鹤爵突然觉得,他的宝宝好像长大了。
    忍耐住想要回去抱抱他的冲动,弯腰钻进车里。
    吴妈拿着喷壶,看一眼还在窗前站着的清瘦侧影,刚要走过去跟他说话,却看到他身体突然一顿,紧接着便掀掉身上的薄毯,径直朝门口跑去。
    吴妈只来得及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人就一溜小跑着去了院子里。
    叶雪理沿着错路有致的红砖小道跑了一阵,穿过满院的馥郁芬芳和秋色潇凉,看到岗亭外那个熟悉的身影,扬着手叫他:程默哥哥!
    程默正靠在车上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抬头冲他点了一下,不耐烦的对着耳边的话筒说了什么,便直接挂掉了。
    随手把手机塞进兜里,挑眉看着里面的叶雪理:雪雪。
    叶雪理跑过去,有些兴奋:程默哥哥,你怎么来了。
    程默打量着他,眼中掠过惊艳之色。
    不知是不是视觉上的错觉,叶雪理剪了短发后人看着似乎高挑了些,黑发柔软蓬松,衬得五官更加俊秀逼人,是和长发不一样的惹眼。
    他今天穿着挺括的白色衬衫,略有些廓形的款式勾出他纤细瘦削的体型,雪白领口绣着金黄色的蜜蜂,微敞的领口露出一截锁骨,玉一样冷白细腻。
    身姿挺拔,腰窄腿长,盈盈的立在这,生生比下了身后园子里这三春盛景,活脱脱一个矜贵气质逼人的小少爷。
    知道叶雪理平日里的衣物都是鹤爵亲手挑选,或者钦点的设计师定制款,不禁想感叹一句鹤大哥审美的高级。
    他给到叶雪理的,总会是最好最适合他的。
    程默伸手在他柔软的发顶拍拍:小公子哥,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无聊啊,程默哥哥带你出去玩啊。
    听到可以出去玩,叶雪理眼睛短暂的一亮,而后又有些可惜的说:老公刚刚去公司了,程默哥哥你要是再早来一会就好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
    小傻子。程默捏一把他软滑的小脸:就是得趁着鹤大哥离开了我才来的,不然他哪里舍得把你交给我。
    叶雪理眨眼,不解。
    程默不跟他说这么多,侧头指指身后的银色跑车:这车酷吧,载你够不够格。
    叶雪理也往后面看一眼,他虽然不懂车,可以这段时间他在鹤爵身边的熏陶和耳濡目染,还是由衷的点头:酷的,线条很好看,不过,是不是太张扬了。
    要的就是这拉风的效果啊。程默拨一下刘海,特风骚的说:咱们二十不到的年轻小伙子,跟鹤大哥那些总裁老板比什么劲,他们是去谈生意,商务沉稳是必须的,咱们就不一样了,怎么骚怎么来,要的就是一回头率。
    听起来好像是有些道理,叶雪理被说服了似的,轻轻点头。
    程默继续嘚瑟:这车我看上好久了,我家老头一直不松口给我买,还是昨天硬磨了我哥一晚上,就等他一点头,我早上立刻就去取车了,爱驾副驾驶载的第一个人就是你,雪雪,感动不感动啊。
    叶雪理并不懂这样的行为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可听程默这样说,还是很配合的捧场:程默哥哥对我真好。
    程默被他一脸乖巧的模样给杀到了,忍着手痒看着他:乖宝,要不是怕鹤大哥暗杀我,我他妈真想抱抱你。
    叶雪理只是羞涩笑笑:除了老公,不给抱的。
    程默嗷嗷捧胸:好福气啊鹤大哥!
    他们两个在岗亭门口磨蹭半天,吴妈已经闻声找来了,惦记着刚才叶雪理跑出去时穿得单薄,手里还捧着刚才他扔下的毯子。
    刚走过来就看到他身边的程默,忙笑着说:原来是程小少爷,外面风大,别在这站着了,赶紧进去吧,吴妈给你们泡好喝的玫瑰茶。
    程默一手搭在叶雪理肩膀上,笑得有些痞:不进去了阿姨,今天天气不错,我带雪雪出去兜风。
    吴妈一愣,下意识变了脸色:这
    吴妈。叶雪理也在旁边煽火:没事的,程默哥哥会好好照顾我的,我一会就给老公打电话,不会让他担心的。
    吴妈又犹豫了一会,看着叶雪理澄澈渴求的眼神,心里哪舍得对他说一个不字。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那您先等等,我进去拿一件衣服,您穿得太单薄了,这生病才刚好,再着凉可怎么成。
    说罢也不等他们回应,立刻脚步匆匆的向院子里走去。
    程默跟叶雪理无奈对视一眼。
    吴妈没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件米色的毛绒肌理针织外衫,每个边角都叠得整齐服帖。
    程默在旁边看着,第一眼就觉得这衣服肯定适合叶雪理。
    吴妈像是怕小孩子会瞎应付自己的老母亲,说着肯定会穿,一转眼就扔到看不见的角落里,所以非要眼看着叶雪理把衣服穿上才放心。
    叶雪理没办法,只好伸展手臂让吴妈给他把衣服小心穿上。
    最后一颗木质纹理的扣子扣上,吴妈又用手小心把里面的衬衫衣领捋得平整,后退一步看了看,满意的点头:小少爷这样穿真好看。
    程默看了全程,也表示认同,世家少爷的矜贵是一方面,这样罩着外衫的穿搭又多了些书生气,怀里如果再抱两本书,根本就是英伦贵族学校的天之骄子,秀挺的鼻梁再架上一副金丝边眼镜,挡住那双纯净无辜的眸子,又会多出两分高贵和冷艳。
    救命,程默被自己脑补的叶雪理给蛊的不行。
    他现在突然能理解班里那些女孩每天省吃俭用,情愿自己穿破烂也要给自己的娃娃置办一身好行头的心境了。
    经由自己的手一分一分打造出来的美丽宝贝,这可太让人热血沸腾了。
    恨啊,这样好的宝贝,怎么就折在鹤大哥那样的老男人手里。
    吴妈。叶雪理的声音把他从自己的幻想里拉出来:那我们就先走了。
    吴妈冲他们挥手,看到他们都坐进车里,还弯腰叮嘱:小少爷玩得开心一些,一定要注意安全。
    引擎声轰鸣,程默踩下油门,扭头冲旁边的人不正经的邪笑:宝贝,哥哥要把你拐到鹤大哥找不到的地方,你怕不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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