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下意识地就像推开他,可手抬起后,却又很轻地搭在秦昭背上,像是安慰的安抚。
    扑通,扑通,扑通。
    虽然他们都穿着很厚实的衣服,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秦昭的紧张,和自己剧烈的心跳。
    怎么了?楚斯年侧过头,努力克制着自己有些不太平稳的腔调:今天不开心吗?
    秦昭没吭声。
    楚斯年心中乱成一团,生怕秦昭做出什么举动,便故意用大人逗小孩的语气,掩饰道:
    还是,有人欺负你了?哥哥帮你去收拾他,好不好?
    秦昭慢慢地松开了怀抱。
    他的心跳得快极了,乱极了。按照度娘提供的测试方法,一个简单的拥抱,如果他只把楚斯年当好兄弟,好朋友,他绝不会有太多复杂的情绪的。
    可是,他偏有。
    贪恋的,渴求的,热切的,激动的,不舍的。如果不是楚斯年那句煞风景的话,他甚至还想
    还想
    快看!那是不是极光?!
    突然的一句话打算了秦昭的思绪。秦昭一愣,顺着楚斯年的所指向天边望去。只见墨色的天际,突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半透明的暗蓝色的光带,宛若天女手中的飘带,不断地舞动着,跳跃着,变幻着角度和色彩。
    渐渐的,光带越来越多,紫色的,白色的,灰色的,变幻莫测,绮丽无比。辽阔无垠的苍穹俨然成为大自然的画板,而美丽的极光就是这块画板上最神秘的色彩。
    绚烂的极光,近乎照亮了整个圣诞村,甚至连晶莹的雪也被映照出闪烁的微光。
    远处的村落隐隐听见人们兴奋的欢呼声,那么热闹,可秦昭却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跟拍pd急匆匆跑过来,终于抓拍上了美丽的极光,和极光下的两个人影。
    大自然的光影映着楚斯年微微扬起的侧脸上,长长的眼尾,挺秀的鼻梁,和总是现出几分疏离的薄薄的唇角,此刻都仿佛被天空中变换的光影镀上了一层影影绰绰温柔恬静的光。秦昭看着楚斯年微笑的面庞,目光微微闪动。
    他可真好看。
    秦昭情不自禁地想。
    极光的爆发潮很快过去,楚斯年依依不舍地转过头来,正巧和秦昭的视线撞个正着,秦昭一愣,飞快地移开视线。
    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楚斯年偏头问。
    秦昭看了眼一旁的摄影机,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干巴巴道:我说,它可真好看。
    极光不期而至,比预测的时间提前了足足两天,第二期节目录制得以提前结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良心发现,觉得大家太辛苦,特地安排所有人在拉普兰德当地的酒店修整一天再走。正巧就在当天,《亲爱的旅途》第一集 在网络上线。
    叮咚一声的微信提示音唤醒了还埋在酒店被褥里的秦昭。是他的助理林晓川。
    【大亮哥!你火了!你微博一夜涨了20万粉!(花痴脸)】
    秦昭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发了个语音:【嗯?我又跟谁的照片上热搜了?】
    林晓川:【哥你醒醒!你不知道《亲爱的旅途》昨晚播了第一期?(笑哭)网络播放24小时7千万!七千万!综艺单集播放排行榜,现在直接冲上第一了!】
    秦昭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昨天是听到导演助理这么说了一句。他算了算时差,节目播出的时候正是他们昨天最忙的时候。他累了一天,心思又因为楚斯年而乱糟糟的,哪里有时间关注呢?
    竟然这么火吗?
    林晓川估计也想到了时差,见秦昭一时没回应,索性就给他丢了个第一期节目视频,以及《亲爱的旅途》官博下的观众评论链接。
    秦昭打算洗了脸再看视频,只先点开了评论。
    评论一水的全是声势浩大的粉丝控评与彩虹屁。
    什么【你是世间所有美好的总和,你是日月,你是山河,你是我的韶光昭昭】【这个世界上可爱的东西由很多,比如冰箱里甜甜亮亮的粉色果冻,比如盛夏林荫吹来的凉风,和在星光下帅气微笑的你】【漫天星辰,抵不过哥哥看向我的一眼】
    秦昭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快速往下划了几条,突然一停。在满屏肉麻彩虹屁之间,这条评论显得尤其突兀:
    【如果昭秦暮楚不是真的,那我一定是假的。[配图]】
    配图是一张视频截图,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里,秦昭微微侧头,唇几乎贴近了楚斯年的耳朵,痞气一笑。而楚斯年则略带惊讶地看着他,右手还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臂上。两人暧昧的姿势,简直就像一对情侣。
    秦昭完全不记得照片中的他们当时在做什么。想了半天,只根据衣服回忆起,这应该是他们送阿兰婆去医院之后拍的。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和楚斯年靠地这样近?
    不知怎么,看着这张图,秦昭又莫名其妙地回想起这几日和楚斯年的接触。从飞机上熟睡的侧颜,到意大利的同床共寝,萦绕鼻端的,总是楚斯年身上那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一点青涩的蜜桃的甜香
    又来了又来了,他又开始想东想西了!
    秦昭苦恼地抱住头。
    又是一声叮咚。
    林晓川:【大亮哥!哥!你又睡着了吗?[笑哭]还有个重要的事要跟你交代!节目组的王制片这两天也在欧洲考察,听说他看了第一期节目特别满意,要去芬兰给你们开庆功宴!这个王制片可是台里红人,下一届台长据说已经内定了他了。你庆功宴上记得好好表现,综艺翻身仗可得指望人家啊!】
    秦昭:
    怪不得节目组不着急走,原来是制片人要过来。
    林晓川:【大亮哥!大亮哥给个回复大亮哥!好好表现啊大亮哥!】
    秦昭无奈地从被子里露出头,闷声闷气地回了个【嗯】就关掉了手机。
    、
    节目组果然在晚上开了庆功宴,酒店大厅被包下来。姓王的制片不愧是内定台长,派头很大,开场洋洋洒洒说了半天,无非是些官方套话,却引地台下掌声阵阵。
    大家推杯换盏说说笑笑,楚斯年因为是节目的素人,长得又好看,因而格外受欢迎,不断有人好奇地凑过来过来聊天敬酒。楚斯年本来就非常不喜欢应酬,酒量也很差,没一会儿就有点脸红耳热,找了个机会便溜会自己房间去了。
    楚斯年冲了个澡,觉得头还是有点醉熏熏不太舒服,正打算收拾收拾行李睡觉。电话却响了。
    喂,楚医生吗?我是王制片。刚才还跟你聊过的。
    楚斯年嗯了一声: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刚刚喝了酒,现在心跳特别快,血压也有点高不舒服。你能不能过来看看?
    楚斯年握住手机,没出声。
    刚才他在庆功宴上和这个王制片打过照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身文化人标准的灰色唐装,手里无时无刻不挂着一串青玉佛珠,很是儒雅和蔼,可是不知为什么,楚斯年总觉得对方看向自己的眼光有点不太舒服。
    楚医生?你能过来吗?我真的有点心慌,不会有什么事吧?电话那边又问了几声,似乎真的很急的样子。
    楚斯年犹豫了下,才道:好,你把房号发一下,我这就过去。
    王制片的房间在酒店顶层。楚斯年背着他随身携带的小药箱,摁响了王制片的房铃。
    哦,楚医生,你好你好。
    浓郁的酒气混合着房间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香味迎面而来。
    王制片打开门,面堂发红,笑眯眯地看着楚斯年:实在不好意思,喝多了,大晚上,还得麻烦你,快请来快请来。
    楚斯年被酒气熏地微微皱眉,但还是努力忍着,道:您应该是喝醉了,这是两包解酒的中成药您可以自行冲服,我就不打扰了。
    楚医生真是客气,你是来给我看病的,怎么能算打扰?王制片一手接了药,一手转着碧玉佛珠,笑得无比和善:
    我血压也很高,听导演说你随身带的药箱还有血压计呢?要不给我量一下?
    楚斯年微微一顿,不自觉地握紧了小药箱的把手。他实在不喜欢这个满身酒气的王制片,但是,出于医生天然的责任感,他还是跟着王制片进了门。
    房间里,甜腻的香味更浓郁了。王制片关了门,转身不紧不慢地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楚斯年。
    今年新出的君山小种,我特意带了几包来,你品品?
    楚斯年站着没动。
    谢谢,我想还是先测血压。如果没什么事,我还想早点回去。
    王制片淡淡地笑着,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楚斯年,打趣道:
    楚医生怎么跟我这么生分呀?庆功宴上我敬你酒,你不肯喝说是醉了。我就特意给你泡了醒酒的茶,怎么,这,这也不能喝?我可是好心好意,楚医生,别再我的驳面子啊。
    茶香袅袅,近在鼻端。楚斯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王制片了。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良好的教养,让楚斯年一时竟无法翻脸。
    也罢。
    楚斯年抱着早点摆脱的心思,终于接过白瓷茶盏,一饮而尽。
    可以了吗?楚斯年冷冷地看着王制片的笑脸。
    不知为什么,这茶一下肚,楚斯年就有些莫名的烦躁。
    呵,真爽快。
    王制片呵呵低笑一声,眯着眼睛,目光一寸一寸地从楚斯年微微湿润的唇角,移到他的扣地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
    其实早在节目准备阶段,他就注意到楚斯年了。那样一张放在娱乐圈也绝不逊色的漂亮脸蛋,却偏偏穿得那么素,那么规矩,连衬衫领口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再套上那一身白大褂。
    啧。
    王制片突然俯身凑过去,贴着楚斯年的耳畔,哑声道:
    楚医生,你知道么,你的衣服穿得越严实,我就越想扒了它。
    楚斯年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王制片。
    什什么?!
    楚斯年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出来了,猛地跳起来就要跑。然而王制片反应更快,一把就攥住了楚斯年的胳膊,就势拦腰一抱就把他往床上摔去。
    第23章 秦昭救我
    咚地一声, 楚斯年的头撞到了床头的木头横梁,登时疼得他抱着头闷哼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制片已经毫不客气地压住了他的腿, 大手用力钳着他的下颌。楚斯年的扭头怎么挣扎也摆脱不掉, 浑身都开始发抖。
    啧,胆子真小。跑什么。跟你好好说话。别不识抬举感受到楚斯年的颤抖, 王制片愉悦地轻笑一声,一边暧昧地在楚斯年的下巴上摸了两把, 一边调笑:
    你一个素人参加节目不就是为了钱?告诉你, 我有的是钱。这次为了你, 我可是把这酒店的第三层全都包下来了。乖乖陪我玩几天, 亏不了你。
    楚斯年心中咯噔一声。原来王制片早有目的?这座酒店本就隔音良好, 如果王制片真的把第三层全都包下来,那他岂不是叫天天不应?
    楚斯年又气又惧, 声音都变了调, 厉声咆哮:不行!滚开!!劈手抓了床头的东西看也不看就往王制片身上砸。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操!
    王制片捂着被玻璃杯碎片撞上的额角。他哪里想到楚斯年竟然敢打他,立刻反手就狠抽了楚斯年一个耳光:
    老实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蛮力, 楚斯年被打得脸一偏, 疼地哼了一声, 胡乱挣扎手臂想推开王制片凑过来的脸, 却被王制片几下制住了摁在头顶。
    滚!放开我!楚斯年愤怒地瞪着王制片, 声音却在发颤。
    他的侧脸肿起来了,嘴角甚至渗出血渍。挣扎中,衬衫也被扯掉了几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可即使如此, 楚斯年依旧用他黑水银一样的眼睛毫不屈服地瞪着他,竭尽一切努力地反抗,没有一丝一毫的屈服。
    明明那样脆弱,偏又那么倔强。
    昏暗的灯光下,王制片眯着眼睛,居高临下打量着楚斯年。他是那样狼狈,愤怒,连眼尾都气得发红,可越是这样,他的表情就越鲜活,越漂亮,越激起人征服的渴望。
    王制片真没想到楚斯年长着一副冷清文静的漂亮脸蛋,性子居然这么烈,不但让他破了相,还挨了好几脚几巴掌。
    这几年,他玩了不少美人。在巨大的名利诱惑前,无论男女,那一个不是对他阿谀奉承,婉转承欢?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烈的。
    新鲜。
    带劲。
    王制片突然不生气了,而是凑在楚斯年耳畔,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可真香啊。见我之前洗过澡了?王制片呵呵两声,露出一个让楚斯年有些毛骨悚然的笑:
    原来,你是跟我玩欲擒故纵?呵呵,我喜欢!
    剧烈的恶心和恐惧犹如两条滑腻而丑陋的巨蟒,蜿蜒着爬上后背。
    滚开!混蛋!无耻!楚斯年破口大骂,可王制片却恍若未闻,用力摁住楚斯年的肩膀,揪着他的衣领就要往下剥。楚斯年疯狂地挥舞手臂想退开他,但不知为何,抵在王制片胸膛的手却越发也使不上力气,挣扎没几下就浑身大汗,手腕被王制片一把捉了。
    楚斯年大惊,剧烈地喘着气。他,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使不上力气!?
    这么漂亮的指头,握手术刀真可惜。王制片呵呵狞笑一声,攥着楚斯年的手指尖亲了亲:实话告诉你,你越闹,越激动,这药效就来的越快。一会儿,你就会哭着喊着求我弄你。
    犹如一桶冰水兜头而下,楚斯年心底升腾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巨大恐惧,嘴唇蠕动了几下才道:你你下了药?
    是那杯茶?!
    原来王制片早有预谋,一开始就在茶里下了药!
    强烈的恐惧让楚斯年爆发出一股本能的强力,他突然用力弹了一下,几乎将王制片掀翻在地。拔腿就想跑出去,但刚迈出两步,楚斯年却突然膝盖一软没了力气,紧接着就被王制片扑倒在地毯上。
    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在那一瞬间的爆发中散尽了,楚斯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王制片重新拖回去,他使出全力想推开,可手臂却软绵绵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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