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说：刚走的时候他们去过，但并不是来找我，他们想向乔家要些补偿，乔家没同意，说再来纠缠就送他们坐牢，他们怕了就不来了。
他的语气中有一丝别样的无奈，还有些说不上来的留恋在里面，边南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
秦殊是个很被动的人，他一直被各方推着往前走，秦家乔家随意安排他的人生，从富家少爷变成被拐卖的儿童，又从被拐卖的儿童重新变回富家少爷，这中间的过程不由他，他也很少有主动想去做的事。
你要回去看看吗？
秦殊眼眸微垂，小狐围裙在他身上使得原本冷然的样子多了几分乖巧，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孤僻感仍不可忽视，秦殊此时带着一种随风漂泊的脆弱。
我确实想去看一眼，可我早就没有家了。
他沉默了没有继续说下去，边南也没有给回应，话题到这里算是终止，秦殊伸手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来挂在门后的挂钩上，然后把煮好的粥小心翼翼端出去，外面聂冬儿刚刚洗漱完毕出来。
秦殊哥哥早啊。
早。
经过两天相处，她已经能大大方方和秦殊打招呼，不过小迷妹的头衔差不多也要摘掉了，刘睿说得没错，做哥哥的一旦熟悉后就不是宝了，边南在心里感慨，这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变心变得猝不及防。
对了二哥，芳芳她们约我去她家写作业和看电影，我今天中午不在家里吃饭了。
聂冬儿像往常一样和边南请假，后者只是轻瞥了她一眼说：朋友有不会的习题，你多教教她们，别把作业直接借给别人抄。
说话一针见血，聂冬儿脸色微红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她二哥真是鬼精鬼精的，但在对方的视线下，聂冬儿还是小声回应：知道啦哥哥。
三人坐下吃饭，边南偏头看向给他盛汤的秦殊。
吃过饭，我们出去转转？
好。
聂冬儿咬着筷子看着他俩：你们去哪啊？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切~搞神秘，我想说，你出门要穿厚一点，秦殊哥哥你要监督我哥啊，他总是不把身体当回事。
我会的。
＊
聂冬儿吃完饭就背着她的小书包高高兴兴出门。
边南在院子里清扫地面，秦殊在屋里清洗锅碗瓢盆，过了会他走出来问：我们等会去哪里？
没什么，四处走走转转而已，比如，去你原来生活的地方看一看，我还没去过隔壁呢。
秦殊忽然沉默地看着边南一言不发，后者将扫帚放到原来的位置后：走吧，趁着时间还早。
你没必要和我去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啊，你不想回去看一眼？边南慵慵散散得反问一句，秦殊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动容，边南继续说道，那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既然心里有遗憾，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做一次告别让它成为过去，别再闷在心里了。
秦殊当初走得很匆忙，乔家不想走漏风声事情处理得特别紧急，他没有选择的机会，转校、去外地，熟悉的小镇环境不复存在，他穿梭在都市的高楼大厦间，被昂贵的汽车送进电视中才有的豪华大别墅里。
陌生，陌生，还是陌生。
穷小子变成了富家少爷，可现实根本就没有小说或者电视剧里走上人生巅峰的爽快。
在秦家，因为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而受冷落。
在乔家，因为不是他们带大的儿子而受冷落。
当年拐卖他的保姆坐了牢，所有事情都已尘埃落定，可最后留给秦殊的还是一如既往地漠视。
秦家与乔家全都一样，有家和没家也都一样。
我并不留恋那里，只是想看一眼，你如果愿意和我回去，那我就带你去看看。
边南点了下头走人，没想到秦殊一把拽住他。
外面冷，你出门得换个厚点的衣服。
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呢？
难受归难受，感慨归感慨。
看着聂秋生穿厚点这个事情秦殊没有忘。
穿那么厚太热了，我现在身体很好，打架都能一对十，你又不是不知道。
之前和□□打手打架的那事，周琳早就告诉了秦殊，后者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聂秋生那么厉害，但他也没多想，毕竟他当初和聂秋生走得不是很近。
秦殊道：班里玩游戏的男生说，输出越高皮越脆，你大概就像他们说的那种法师吧。
法师？你才是皮脆的法师呢！
［系统：哈哈哈哈哈他是不知道你有多肉！］
边南瞥了眼旁边玻璃窗倒映的聂秋生的脸，柔弱之气扑面而来，非常纯粹的病弱美人真法师。
最终出门的时候，边南和秦殊并排走，一矮一高，一胖一瘦，聂秋生的个子比秦殊矮半个头，现在又被裹成个汤圆，后者还是瘦条条。
穿成这个样子，摔在地上都不会有感觉。
不会摔倒，放心。
隔壁镇子离他们这里不太远，现在还没到除夕，但也算过年时期了，乡镇里比较热闹，时不时就能看到大包小包拿着东西回来的人。
边南跟着秦殊走着，两人刚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扯些闲话交谈，随着离隔壁镇越来越近，秦殊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他们两个都戴着口罩，本是防止寒风刮脸，现在倒有点掩人耳目的意味。
当来到一条街道的拐角处时，秦殊停下伸手轻轻指了指那边的一栋房子，边南知道那里就是秦家了。
不过那房子在节日气氛里显得很寂静，完全没有热热闹闹的样子，边南走过去看了看，发觉大门是紧锁着的，里面并没有人在，他对秦殊摇了摇头，后者看着好像松了口气，这种场景下碰见只会更尴尬。
他们应该回老家过年了。
嗯，你带我在这片转转？
好。
秦殊带边南逛了逛四周，他看着很镇定，但说实话，秦殊像个不太熟悉业务的导游，他绞尽脑汁想给人介绍得有趣一些，然而很可惜适得其反。
过了一会儿秦殊放弃了，他说：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悉这里，我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
除了上学之外，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在家里承担家务活，任劳任怨活着，也没有交好的朋友。
边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安慰地说：走吧，跟我回家了，小灰姑娘。
秦性转版灰姑娘殊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边南问：中午的时候想吃些什么？
此时路边一只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路过。
边南道：烤鸡腿吧。
大公鸡：？？？
一只汤圆团子很反派得冲公鸡笑了一声，后者尖叫着扑腾翅膀飞速逃窜，留下一地鸡毛。
秦殊看着一场闹剧说：好。
第127章 大哥你有一顶绿帽24 找上门的大伯
回去的路上他们碰到了学校的赵老师, 对方腿脚已经好了，走起路来气势很足，边南想起来他开电动轮椅的彪悍车技, 不免有些好笑。
赵老师道：秋生同学。
边南点头：赵老师好。
赵老师看向秦殊语气依旧和蔼：秦殊同学。
秦殊说道：赵老师好。
秦殊当初不声不响突然离开, 撂下挑子, 辜负了很多人的期望, 原以为再见面会很尴尬, 但赵老师什么也没说, 他走过来轻轻捏了下秦殊的肩膀。
看着比之前长高了些, 你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 吃好喝好，和好朋友在一起多笑一笑。
赵老师说的都是些常能听到的问候，很朴实也很温柔，秦殊微微低下头说：对不起。
你是个好孩子, 老师知道。
对于临近关头突然转学走人这事，赵老师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人又不是圣人, 心里的埋怨不可避免, 毕竟是他主推秦殊去参加比赛, 在秦殊走后，所有的责任与压力都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有聂秋生顶着，他也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解决。
但埋怨归埋怨，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 赵老师看着秦殊，想起来办公室的闲言碎语，心里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的学生身不由己，他作为老师也无能无力。
赵老师没有说太多话，他给边南和秦殊一人发了一个红包，每个里面有二百块，说是给他们的压岁钱，然后掂着东西风风火火往家赶去，边南他们目送他离开。
二人顺着路回去，半途秦殊忽然想去海边看看。
聂家村就靠海，边南跟着他来到海边，等到了那里他发现这里是聂秋生和秦殊认识的地方。
秦殊沿着台阶往下走，最后坐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的海面，今天的海风很大，刮得很冷，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像是能隔绝所有动静一般。
那时秦殊也是这样坐在这里，只不过神情要更恍惚一些，聂秋生远远看见他那个样子心里不太放心，于是主动走过来搭话，记忆中那天的天气非常好，碧空如洗，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不像现在。
秦殊说：我总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被风声裹挟悄无声息，但以边南的耳力还是听见了，他走到秦殊旁边坐下。
边南今天穿的衣服比较蓬松一些，这一坐下更像圆滚滚的汤圆了，配着聂秋生那张脸看着特别可爱。
不过可爱的人说的话却老气横秋的。
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没有考虑过存在的意义与追求，浑浑噩噩过一生的不是少数，你又何必把事情想的那么明白，徒增烦恼。
秦殊扭过头问他：你也是这样吗？
我？我不是。
秦殊轻声问：那你想要做什么？
他目光静静看着边南，神情有些认真似乎想得到什么答案，边南将视线望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我没什么想做的，只有一份责任，抚养冬儿长大，让她过上幸福生活，这就是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殊觉得对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飘渺了起来，海风很大，他飘渺得不可捉摸，某一瞬间竟仿佛天外之人在和他对话。
秦殊道：你说的是身为哥哥的责任？
边南说：也可以这么理解。
秦殊知道聂家的情况，聂丰辉、柳明媚，还有他的亲舅舅叶淮风，这些乱遭事聂秋生都给他说了，聂冬儿年纪小，现在唯一能依赖的就是聂秋生。
那你也不应该是为她活着，责任与梦想并不矛盾，存在的意义是为一个人而活，这样值得吗？
值与不值看自己选择，如果一个人觉得值得，他愿意付出所有换取这个结果，那就是值得的。
秦殊听着边南都话表情若有所思，海风越来越大，刮得人脸疼，秦殊站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系统：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就是想得多啊。］
边南跟着起身，二人顺着路往聂家村的方向走。
等到了家，秦殊正准备做饭的时候，大门外突然有道声音喊：里面有人吗？
边南走出来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口张望，模样看着很是精明，他瞅见边南立马亲切道：秋生，我是你大伯聂忠宏啊，哎呀呀，这孩子长得这么大了，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
俗套的客气话，聂忠宏伸手想碰碰他的脸，边南偏头躲了过去语气淡淡道：有事吗？
寒暄是不可能寒暄的，他又不认识对方，聂秋生的记忆里也没有这号人，他们家向来没有亲戚上门。
聂家村原先挺大，不过这里太穷了，发展落后，很多人为了更好的生活迁去了别的地方，聂秋生一家原本也搬走了，但因为一些父辈的矛盾，聂爸爸被挤兑回了聂家村，与那些亲戚没有了往来。
聂妈妈的家境也不怎么好，她是某个小山村的姑娘，家中父母重男轻女严重，她走了后就没再回去过，聂秋生从来没见过母亲那边的亲戚。
聂爸聂妈去世后，不管是父亲那边的亲戚还是母亲那边的亲戚，没有任何人给他们三个表示过同情与慰问，他们都离得远远的，现在怎么突然蹦出来个大伯？
聂忠宏收手有些尴尬地笑笑：你这孩子，怎么和大伯见外呢？来来来，这是大伯给你的压岁钱。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个红包，硬塞在边南的手里，那红包纸壳子皱巴巴的，上面都是裂纹，纸壳上写着一个喜字，不知道是从哪家喜宴上扒下来的。
边南神识一扫，五块钱，还是五个钢蹦。
［系统：这是哪来的亲戚也太抠了吧！］
对面的男人咧着嘴笑着说：秋生啊，你妹妹还有你哥都在家吗？
边南淡淡看他一眼：聂丰辉走了。
这时秦殊不放心从屋里出来，聂忠宏看到秦殊立马说道：呦，这就是小秦同学吧？娃长得真俊！
他认识秦殊，还挺熟悉，八成是看了竞赛节目。
秦殊略带警惕地看着聂忠宏，边南走过来轻轻点了点秦殊示意他进门，一边语气不轻不重对着聂忠宏道：您现在过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聂忠宏跟着进门，眼睛不住地乱瞟屋里。
秋生，大伯是来接你和你妹妹回去过年的，这天寒地冻的，哪能让你们在这里自己过年呢？你爷爷奶奶这些年里可想你们了，你们该回去看看他们。
秦殊眼睛盯着边南，神情全是再问那人是干什么的，边南薄唇轻言无声地说：攀亲戚。
可不就是打算攀亲戚吗？聂爸聂妈去世快五年了，没见一个亲戚上门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上节目之后过来认亲，真是其心可诛，边南不想去应对那些没有感情可言的亲戚，直接开口拒绝。
不必了，我们自己过年挺好。
聂忠宏立即反驳：那怎么行，过年当然是要一家团圆，不行不行，我不同意你们在这里，小孩子家家的太危险了，今年说什么你们都得回去过年。
边南静静看着他：我说了，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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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中有一丝别样的无奈，还有些说不上来的留恋在里面，边南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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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回去看看吗？
秦殊眼眸微垂，小狐围裙在他身上使得原本冷然的样子多了几分乖巧，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孤僻感仍不可忽视，秦殊此时带着一种随风漂泊的脆弱。
我确实想去看一眼，可我早就没有家了。
他沉默了没有继续说下去，边南也没有给回应，话题到这里算是终止，秦殊伸手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来挂在门后的挂钩上，然后把煮好的粥小心翼翼端出去，外面聂冬儿刚刚洗漱完毕出来。
秦殊哥哥早啊。
早。
经过两天相处，她已经能大大方方和秦殊打招呼，不过小迷妹的头衔差不多也要摘掉了，刘睿说得没错，做哥哥的一旦熟悉后就不是宝了，边南在心里感慨，这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变心变得猝不及防。
对了二哥，芳芳她们约我去她家写作业和看电影，我今天中午不在家里吃饭了。
聂冬儿像往常一样和边南请假，后者只是轻瞥了她一眼说：朋友有不会的习题，你多教教她们，别把作业直接借给别人抄。
说话一针见血，聂冬儿脸色微红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她二哥真是鬼精鬼精的，但在对方的视线下，聂冬儿还是小声回应：知道啦哥哥。
三人坐下吃饭，边南偏头看向给他盛汤的秦殊。
吃过饭，我们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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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冬儿咬着筷子看着他俩：你们去哪啊？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切~搞神秘，我想说，你出门要穿厚一点，秦殊哥哥你要监督我哥啊，他总是不把身体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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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冬儿吃完饭就背着她的小书包高高兴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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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留恋那里，只是想看一眼，你如果愿意和我回去，那我就带你去看看。
边南点了下头走人，没想到秦殊一把拽住他。
外面冷，你出门得换个厚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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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归难受，感慨归感慨。
看着聂秋生穿厚点这个事情秦殊没有忘。
穿那么厚太热了，我现在身体很好，打架都能一对十，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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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南瞥了眼旁边玻璃窗倒映的聂秋生的脸，柔弱之气扑面而来，非常纯粹的病弱美人真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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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镇子离他们这里不太远，现在还没到除夕，但也算过年时期了，乡镇里比较热闹，时不时就能看到大包小包拿着东西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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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来到一条街道的拐角处时，秦殊停下伸手轻轻指了指那边的一栋房子，边南知道那里就是秦家了。
不过那房子在节日气氛里显得很寂静，完全没有热热闹闹的样子，边南走过去看了看，发觉大门是紧锁着的，里面并没有人在，他对秦殊摇了摇头，后者看着好像松了口气，这种场景下碰见只会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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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上学之外，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在家里承担家务活，任劳任怨活着，也没有交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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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性转版灰姑娘殊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边南问：中午的时候想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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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师道：秋生同学。
边南点头：赵老师好。
赵老师看向秦殊语气依旧和蔼：秦殊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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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小，被风声裹挟悄无声息，但以边南的耳力还是听见了，他走到秦殊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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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殊轻声问：那你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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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殊觉得对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飘渺了起来，海风很大，他飘渺得不可捉摸，某一瞬间竟仿佛天外之人在和他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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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南说：也可以这么理解。
秦殊知道聂家的情况，聂丰辉、柳明媚，还有他的亲舅舅叶淮风，这些乱遭事聂秋生都给他说了，聂冬儿年纪小，现在唯一能依赖的就是聂秋生。
那你也不应该是为她活着，责任与梦想并不矛盾，存在的意义是为一个人而活，这样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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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家，秦殊正准备做饭的时候，大门外突然有道声音喊：里面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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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是不可能寒暄的，他又不认识对方，聂秋生的记忆里也没有这号人，他们家向来没有亲戚上门。
聂家村原先挺大，不过这里太穷了，发展落后，很多人为了更好的生活迁去了别的地方，聂秋生一家原本也搬走了，但因为一些父辈的矛盾，聂爸爸被挤兑回了聂家村，与那些亲戚没有了往来。
聂妈妈的家境也不怎么好，她是某个小山村的姑娘，家中父母重男轻女严重，她走了后就没再回去过，聂秋生从来没见过母亲那边的亲戚。
聂爸聂妈去世后，不管是父亲那边的亲戚还是母亲那边的亲戚，没有任何人给他们三个表示过同情与慰问，他们都离得远远的，现在怎么突然蹦出来个大伯？
聂忠宏收手有些尴尬地笑笑：你这孩子，怎么和大伯见外呢？来来来，这是大伯给你的压岁钱。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个红包，硬塞在边南的手里，那红包纸壳子皱巴巴的，上面都是裂纹，纸壳上写着一个喜字，不知道是从哪家喜宴上扒下来的。
边南神识一扫，五块钱，还是五个钢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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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男人咧着嘴笑着说：秋生啊，你妹妹还有你哥都在家吗？
边南淡淡看他一眼：聂丰辉走了。
这时秦殊不放心从屋里出来，聂忠宏看到秦殊立马说道：呦，这就是小秦同学吧？娃长得真俊！
他认识秦殊，还挺熟悉，八成是看了竞赛节目。
秦殊略带警惕地看着聂忠宏，边南走过来轻轻点了点秦殊示意他进门，一边语气不轻不重对着聂忠宏道：您现在过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聂忠宏跟着进门，眼睛不住地乱瞟屋里。
秋生，大伯是来接你和你妹妹回去过年的，这天寒地冻的，哪能让你们在这里自己过年呢？你爷爷奶奶这些年里可想你们了，你们该回去看看他们。
秦殊眼睛盯着边南，神情全是再问那人是干什么的，边南薄唇轻言无声地说：攀亲戚。
可不就是打算攀亲戚吗？聂爸聂妈去世快五年了，没见一个亲戚上门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上节目之后过来认亲，真是其心可诛，边南不想去应对那些没有感情可言的亲戚，直接开口拒绝。
不必了，我们自己过年挺好。
聂忠宏立即反驳：那怎么行，过年当然是要一家团圆，不行不行，我不同意你们在这里，小孩子家家的太危险了，今年说什么你们都得回去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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