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去世。
    英国必然举行国葬的人物。
    阿蒂尔兰波深吸一口气,心跳加速,先是雨果,后是南丁格尔,他发现自己在对方面前真的没资格骄傲。
    【真的好厉害啊,我也想跟这些人成为朋友。】
    麻生秋也的眼中看着南丁格尔。
    阿蒂尔兰波的眼中却看着黑发的东方人,一点点钦佩闪过。
    认识至今,他不知道王秋纱布下的脸,可是容貌与否重要吗?譬如受人尊敬的南丁格尔,有谁会惋惜她长得普通?
    人格魅力已经超脱了皮相。
    【如果我的父亲是你该多好。】
    全家吃饭的时候,母亲会把最好吃的食物留给他。
    王秋先生想方设法地给他披萨的优惠。
    被虱子咬的时候,他喊痒,母亲会给他扒着头发仔细寻找。
    王秋先生让人给他剪掉头发。
    衣服穿得不合适,关心他的总是母亲,就算是保罗魏尔伦也不会主动提起给他买衣物。
    王秋先生送了他毛线裤,送他新的衣服。
    他最绝望无助,差点在军营里遭遇同性侵犯的时候
    是你在默默写信救我。
    第423章 第四百二十三顶异国他乡的环保帽
    医学实验室里,青霉素的霉菌度过了最难的提取阶段。
    医生们终于可以大展身手,进行无数稀奇古怪的测试,大量可供研究的霉菌在器皿中培育下一代,减少杂菌的数量。
    对于提纯霉菌,麻生秋也只知道跟玉米淀粉有关系。
    具体培养液的浓度多少,如何调配,这些就要交给病理学医生一次又一次的实验。幸好,实验初期非常顺利,双方建立了信任基础,就算麻生秋也提出天马行空的设想,南丁格尔女士这边找来的医生和助手也会立刻开始尝试。
    麻生秋也与南丁格尔女士补签了后续的协议。
    他的眼睛一目十行,手在签字,关切地说道:南丁格尔女士,任何人进入保存病毒样品的实验室时,最好佩戴口罩,口罩有预防飞沫传播,能减少空气中的病毒吸入鼻口的风险。
    棕色头发的南丁格尔欣然点头,对他的主意表达了接纳。
    空气就像水一样,也会被弄脏。
    这个理念,她很早就提出来了,十分重视口罩,只是病理学医生一再保证病毒样品存放良好,她才在今天忽略了危险性。
    没出事之前,及时改正即可。
    南丁格尔重新制定了实验室的卫生规则。
    麻生秋也不再提出建议,把协议递给了她:签好了。
    南丁格尔最后一次问他。
    你确定你不会反悔,成功后让我把这项伟大的实验公布于众,开放专利,让全世界都有机会得到抗生素吗?
    我确定。
    善良的先生,这样你得不到任何好处。
    不,我们会改变世界。
    麻生秋也语气笃定,仿佛已经看见了无数人绝处逢生的笑颜。他有其他赚钱渠道,不用赚不义之财。
    南丁格尔安心,提了一个私人问题:其实这个实验难度不高,通过你已经有了许多前人的经验,要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与其他医生合作过,为何最终会找到我呢?
    麻生秋也说道:因为我居住在都柏林那边,对伦敦不了解,最开始的确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您。
    他拿出一张10英镑的纸币,手指夹着纸币,轻轻一翻面,正面的伊丽莎白二世就变成了反面的南丁格尔。纸币上,半夜检查病房的南丁格尔站在那里,头戴护士巾,年轻时候的容貌清秀,手中的灯光宛如一轮代表温暖和希望的太阳。
    看到纸币的时候,我想,再无比您值得信任的对象了。
    如果连您都不能信任,其他人就更不行。
    南丁格尔女士,我为未来无法为您分担压力而内疚,责任与荣耀都肩负在你的身上,我注定了无法走到台前。
    麻生秋也第二次为南丁格尔女士弯腰,同时感激她,一般人再想造福人民,也会想办法把青霉素掌控在自己国家手里。英国政府对南丁格尔的医疗事业多有资助,等到公开专利后,英国政府里总会有不理智的人认为南丁格尔不为国家考虑。
    南丁格尔去看他的脸,突然手指往麻生秋也的下颌和脖颈交接的烧伤皮肤抹去,惊得阿蒂尔兰波张大嘴巴。
    但是这并非轻薄之举。
    麻生秋也站着没动,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
    南丁格尔去看指尖沾染的褐色颜料:果然不是烧伤,你把自己化妆成了毁容的模样?她是战场上经验丰富的护士,化妆术瞒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和感觉,近距离接触下就看透了黑发男人外露的皮肤没有烧伤,甚至不是欧洲人,有意掩盖了五官。
    阿蒂尔兰波猛地扭头去看麻生秋也惨兮兮的纱布脸。
    纱布下的容貌立刻神秘起来。
    是丑?
    是美?
    冷酷刻薄的长相,还是英俊正直的长相?
    金发少年雀跃,推翻了自己之前不在乎容貌的看法。
    麻生秋也厚着脸皮给出了本年度最佳理由:对不起,我长得无颜见人,担心吓到人就不好经商了。
    南丁格尔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让我送你一点临别礼物吧。
    走出护士学院,麻生秋也换了一身行头,得到了南丁格尔特制版的医疗用品白色绷带。
    这种绷带没有出现在市面上,是军方用品,造价比纱布要贵得多,已经无限接近于后世的止血绷带。它有良好的透气性,绑在皮肤表面简单清爽,不影响关节的活动。
    麻生秋也再也没有资格教育阿治不要乱缠绷带了,两兄弟成为了行走在人间的绷带男。
    他是脸部全包版本.jpg
    感受到学校外的自由,阿蒂尔兰波不再憋着肚子里的话,目光火辣地看着麻生秋也的脸,你到底长什么样?
    在摆满药瓶的小房间里,南丁格尔为麻生秋也更换了脸部的绷带,误解对方有难以启齿的皮肤病,并以护士的准则保证了不会泄露秘密,使得麻生秋也不好意思拒绝对方的善心。
    阿蒂尔兰波被拦在门外,无缘看见王秋先生的脸部有没有伤口,只听见南丁格尔在里面发出过一声惊呼,而后走出来的两人若无其事,女士的脸上不再担忧,泛起了笑意。
    很丑。麻生秋也搞定重要的事情,在伦敦采购送给王尔德的礼物,手里的行李箱中放着福楼拜的手稿。
    比魏尔伦还丑吗?阿蒂尔兰波追着问。
    麻生秋也反射性厌恶,说道:别拿我和他相提并论!
    阿蒂尔兰波大笑:魏尔伦长得还行,否则骗不到他现在的妻子,就是又老又秃,喜欢喝成醉醺醺的酒鬼!
    麻生秋也无语,听着阿蒂尔兰波数落着保罗魏尔伦。
    他又有一点不愉快了。
    保罗魏尔伦有很多缺陷,不配当丈夫,不配当一个孩子的父亲,毫无家庭责任感,但是这个人在未来愿意跟兰波私奔。
    兰波嫌弃魏尔伦,又为何要跟魏尔伦在一起?
    人,不能没有良心。
    你为什么喜欢他?麻生秋也终究问出了这个话题。
    是啊,我喜欢他。阿蒂尔兰波在伦敦承认了自己对魏尔伦的感情,他愿意为我花钱,他写的诗歌很好听,我们互相欣赏才华,他优柔寡断,性格一塌糊涂,有的时候眼中比我还要彷徨无助,只敢在醉酒中发泄对婚姻的不满。
    可是
    我们各取所需啊。
    当我不爱他,对他毫无感觉的时候,我会跟他一拍两散,没有人规定一个人这辈子只能谈一次恋爱吧。
    阿蒂尔兰波想得很开,踢了一脚路面的石子,小声地解释道:我又没有做坏事。
    麻生秋也不予苟同:你伤害了魏尔伦夫人。
    阿蒂尔兰波对他挤眉弄眼:你看看,满大街的男人哪个不想出轨?除非没有钱,没本事,人人都想要包情人!
    这一句话声音极大,兰波说给了伦敦路上的英国男人听。
    路人里有人发出赞同的笑声。
    你看重婚姻,那是你个人的事情。阿蒂尔兰波对东方人有一些了解,刁钻道,你的国家是一夫一妻,不允许出轨吗?
    麻生秋也身处于这个时代,再度看清了欧洲女性的地位,可悲的是他拿不出很好的理由反驳。
    清朝,不提也罢!
    麻生秋也拿出杀手锏:我希望你低调一些,如果你因丢人的罪名进监狱,我会写信告诉你妈妈。
    阿蒂尔兰波气呼呼地给了他一拳。
    麻生秋也不痛不痒,与武力超群的文野世界相比,这里的人柔弱得不堪一击。就算有手枪这种东西,他也有把握在对方慢吞吞地拔枪过程中预判位置,提前躲开子弹。
    接下来在伦敦的过程里,两人相处勉强还好,就是闹出了几件鸡飞狗跳的小事兰波想看麻生秋也的脸。
    麻生秋也一边经商投资,一边有意为阿蒂尔兰波指路,省得对方迷路,不知道怎么往港口方向赶回去。
    七天后,帕丁顿火车站。
    伦敦的第一条铁路,全英国最古老的火车站。
    差不多事情办完了,麻生秋也买好了从伦敦到利物浦的车票,之后要从港口乘船渡过爱尔兰海,返回都柏林。他对阿蒂尔兰波多出一丝告别的意味:我要走了,你不要忘记下午登船的时间。
    阿蒂尔兰波难得表现出依依不舍:你什么时候来巴黎?
    麻生秋也无情至极:等你跟魏尔伦分手,我会去看你的笑话,记得写信告诉我,地址是老地方。
    阿蒂尔兰波瞬间岔气。
    一辆老旧的蒸汽火车喷吐着滚滚黑烟,污染伦敦的上空,在铁路的轨道上慢慢驶来,发出刺耳的刹车音。
    此时的伦敦,隐约有了后来雾都的影子。
    麻生秋也对火车没有恐惧症,顺利上车,去了倒数第二节 的车厢,那边是一等车厢,相当于安全性最好的地方。
    麻生秋也把行李放好,坐到沙发上,拉开窗帘,去看车窗外,以为能看到金发少年在车站里目送自己离开的身影。现实是他自作多情火车尚未开走,阿蒂尔兰波就消失无踪。
    算了,七天又能改变什么。麻生秋也自言自语,忽略心头的郁结,他可比我洒脱多了,现在急着回去见魏尔伦吧。
    一只养不熟的野猫。
    幸好,他没有打算去养,冷眼旁观魏尔伦被挠死的下场。
    麻生秋也戴着手套的手按在脖颈处,这里没有被南丁格尔看到,仅存的纱布维持着他活着的尊严。
    火车远离了站台。
    麻生秋也一个人坐在包厢里走神,气息接近于无。
    蒸汽火车的速度不快,每个小时行驶几十公里,沿路的火车站很多,伦敦距离利物浦有三百多公里,十个小时左右抵达。
    火车上的送餐服务一如既往的准时。
    然而,麻生秋也听见服务员的敲门声,思考如何为福楼拜出版,说道:不用,我不饿。
    一个人就不用伪装吃饭,节约粮食,从点滴做起。
    过了半晌。
    一等车厢到处是午餐的香气,吸引着吃不起的平民流口水,另一个人踩着用餐的准时时间,没礼貌地推开了包厢的门。
    好饿啊!!!
    金发少年雀跃的声音高高扬起,企图给人惊喜。
    惊有了。
    喜,半点也没有。
    麻生秋也呆滞了霎那,暴风雨来临,浑身的低气压可以实质化:你为什么会在火车上?
    阿蒂尔兰波环视一圈,失望地发现没有香喷喷的食物。
    他被麻生秋也压抑的怒火唬住。
    话卡住。
    阿蒂尔兰波干巴巴道:我想跟你去看一看都柏林,你不是向我约稿,还开了一家炖鸽子出版社吗?
    麻生秋也说道:就为了这个?
    阿蒂尔兰波极力适应对方的气势,勇气可嘉:不行吗?
    麻生秋也站起身,去看窗外到了哪一站。
    阿蒂尔兰波马上破功,慌张地说道:不要把我丢下站台!我特意问过,目前除了伦敦,根本赶不上前往巴黎的轮船了!
    麻生秋也气不过:你还知道怕?你浪费了一张船票!
    阿蒂尔兰波垂下脑袋,脚步挪到对面的空座上。
    麻生秋也说道:说话!
    阿蒂尔兰波装死,麻生秋也出去找服务员询问对方有没有买票,得到了准确的回答:这位先生上火车后补了票。
    麻生秋也内心复杂,居然买了票,没有逃票?
    挺乖的。
    他回到车厢,无话可说,被打乱行程的不悦渐渐消失,他才知道兰波不是走得早,而是他前脚刚走,对方后脚就登上火车,反倒是他认为对方无情的想法是错误的。
    麻生秋也坐回位置,大脑放空一会儿,不再苛刻对待兰波,放平心态:别装了,想吃什么?
    阿蒂尔兰波安全度过危机,立刻笑容灿烂。
    我要吃披萨!
    哦。
    火车上没有披萨。
    麻生秋也点好餐,服务员端上了牛排、烤香肠、蔬菜沙拉。
    阿蒂尔兰波塞得满嘴都是肉,问道:你怎么不吃?我跟你逛伦敦的时候就发现你吃的好少啊。
    麻生秋也不理他,闭目养神,以为对方会叽叽喳喳下去。
    吃完午餐,阿蒂尔兰波轻手轻脚地关上车厢的门。
    我不打扰你了,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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