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百分之十的概率,你怎么敢啊虞长暮,你怎么敢啊女人并没有歇斯底里,但她坚持不懈一遍一遍地用自己的拳头砸在虞长暮的胸口、肩头,揪着衣领胡乱撕打,你是嫌你哥活的太久了,故意支持他去做的手术吗?是不是就打算等他彻底死了,你才好一个人独吞虞家?
    女人说着说着,手指在冲旁边的启谌一指:还有他也是长昼之前明明根本不想做手术,就是因为认识了他。你自己同性恋,也要把你哥带的也同性恋吗?长昼从来都是交女朋友的,要不是你,他会认识简丛?会认识启谌?
    一句一句的质问向虞长暮砸下来,简丛原本以为虞长暮的爸妈对虞长昼的病情,应该也是希望做手术的态度,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虞长暮硬邦邦地看着他们,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不做手术难道真的等死吗?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女人的声音因为哭腔已经只剩下气音,却依旧喋喋不休数落着虞长暮的不是,仿佛说的并不是和虞长昼一样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而是随便一个陌生人,亏你哥一直对你那么好,结果你就这么盼着他死!
    哥这几年不做手术,一直关在家里就过的很好了吗?虞长暮丝毫不解释自己被误解的部分,声音冷得像寒冬中最无情的磐石,哥哥以前是你们的骄傲,结果现在每天只能在家,什么也干不了,你们以为他自己心里真的没想法吗?他这么几年过的很不好,非常不好,他都快要疯了,是你们自己看不见,还一心觉得自己都是为他好!
    女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到虞长暮脸上。
    清脆的一声啪让简丛和启谌皆是一愣,似是没想到虞长暮才刚为自己的观点辩驳了一句,就要遭受这样严厉的反击。
    女人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恶狠狠盯着虞长暮像在看仇人,嘶哑着嗓子用一句话为两人的吵架收尾: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你哥哥命不好,起码还有的活,生了你,他现在连活都活不了。
    简丛直接蒙了,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幻听。一位母亲就算再讨厌自己的儿子,也不该轻而易举能说出这种话
    然而虞爸紧跟着的话让他更错愕:当初就跟你说不要生,你不听我的。
    简丛当时一下真是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尖锐刻薄已经漫到嗓子眼,可就在真正要出口的那一刻,被虞长暮猛一伸手捂住嘴拽进怀里,堵回去。
    简丛听见他在自己头顶淡淡回复:那既然生都生了,就自己觉得自己倒霉,老实认吧。
    显然类似的话虞长暮绝不是第一次,更不是第一天听,不然他不可能做到这样淡定。
    女人之前注意力一直在虞长暮身上,没看见简丛还好,现在猛一下看见简丛,涂着艳丽甲油的手指立刻再也待不住,就那么笔直笔直地、恨不得直接戳到简丛鼻子上:你也是个祸害,阴魂不散,克死了你妈,现在又要联合虞长暮克死我儿,同性恋都是祸害都是祸害!
    简丛当时紧紧被虞长暮捂着嘴,一双眼睛干瞪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在他的记忆中,虞长暮当时好像是回击了那女人什么,因为那女人听完立马更疯了,如果不是有虞长暮的爸爸在旁边抱着,估计要直接扑到他们俩身上,生吞活剐咽进肚子。
    到后来一直坐在旁边的启谌也站出来劝架,值班的护士、其他科室的医师也来了,似乎因为他们动静闹得太大。
    但当时的简丛只感觉自己耳朵上蒙了一层布,什么都听不清,眼睛里看见的每一帧画面都像是慢镜头回放,中心定格在女人不断伸长胳膊,指向他的鼻子,骂他是祸害的场景。
    后来冲突控制不下来,医生大概是觉得女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对,过于激动了,怕她再这么受刺激下去心血管出问题,只能让虞长暮带着简丛先从手术室外离开。
    何其可笑。
    亲哥哥在里面躺着手术,虞长暮作为他最疼爱的弟弟,连等在手术外的资格都没有,居然只能跟简丛这个祸害的同性恋一起坐在另一间等候室里。
    没了他们俩,女人像是抽了发条的玩偶,很快重新安静下来,和自己老公相互搀扶着坐回等候椅的原点,对另一边还站着的启谌视而不见,好像从头到尾这个人就没存在过。
    启谌简单跟医生沟通了一下,问询女人需不需要做一点精神测试,他认为女人的状态已经不在正常人的水准。
    医生建议持续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一直有类似撒癔症的状况,那是需要考虑带到医院测试就诊的。
    然后启谌去旁边的休息室看了虞长暮,虞长暮这才说:她早就疯了,从我哥病了她精神状态就不好,一直在吃药。
    小简还好吗?感觉他有点被吓到了。启谌把刚刚的全过程看在眼里,实话说他一个外人都有被吓到,别说当事人本人。
    虞长暮的一直伸手揽在简丛肩上。尽管简丛从理性判断目前的情况,最需要安慰的是虞长暮,但他还是忍不住因为虞妈的话恍惚。
    然后小声说:其实我妈也不希望我是同性恋。
    虞长暮、启谌都吃了一惊,尤其是虞长暮。
    以他跟简丛大学交往四年的经历,在他的印象里,或者说在简丛的描述里,简丛是非常爱自己妈妈的,于是虞长暮就理所当然认为简丛的妈妈也很爱他,能支持、接受他的一切。
    可简丛现在却说:我妈妈一直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见我交一个女朋友。其实我也可以交,但我不想骗她。
    同性恋就这么罪无可赦吗?连他最喜爱、最敬佩的妈妈都接受不了。
    简丛对自己深刻怀疑过,好在他妈妈去世以后,不管是简维民,还是他外公,都对他的性取向没有任何意见,一点压力没给。
    就是观念问题。虞长暮作为过来人,伸手揉了下简丛的肩膀,贴到他耳边道,同性恋是天生的,没得改。有的人能接受,有的人就是接受不了,这个也没得改。
    启谌之前本来以为三个家庭,他的问题最大,但现在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大家各自藏在心里不往外说而已。
    还有一个小时,只能辛苦你一个人去外面等。虞长暮脸上终于出现疲惫,对启谌如是委托。
    启谌不是多善言辞的人,眼下的状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哥突然决定做手术,至少有50%是我的原因,肯定谈不上辛苦,等出了结果我第一时间过来告诉你们。
    虞长暮点了下头,然后等候室里就只剩了简丛跟他两个人。
    虞长暮没想到今天带简丛过来,会让简丛听见他妈妈那些话,也开始难受:累了没,要不要靠着我睡会。
    简丛机械动了下嘴,先是说好,然后过了一会又说睡不着。
    漫长的手术里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两人互相依偎靠坐着,谁也不说话,就那么干等。
    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出来他们里面也听不到,反而是女人骤然清晰的哭声最先传进来。两人的心瞬间一下提到嗓子眼,直到听见女人哭喊着反复说谢谢医生才终于松下。
    当天晚上,狗仔拍到了虞长暮揽着简丛从医院出来的照片,本来打算大肆渲染一番,又是一条大热的桃色新闻。
    但简丛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枪|药,居然赶在他们发出来之前便在微博上说。
    【@简丛:我刚刚在医院门口看见有狗仔拍我跟虞长暮了,劝你最好别发出来,做一个有妈的人,不要逼我破了自己不骂脏话的flag,笑脸.jpg】
    评论区纷纷傻眼,就从没见过公众人物这么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子,呜呜
    第82章
    大概是受心情影响,发完微博的简丛越想越气不过,本来人都已经坐在虞长暮的车上开出老远,居然特地让虞长暮掉了个头,两人重新回去找医院调了停车场的监控,说有人跟拍他。
    以往都是狗仔爆艺人照片,现在可好,简丛直接把狗仔扛着摄像机,猫在角落的视频截图发出来了。
    【@简丛:一天天的,不是只有你们会拍,笑脸.jpg】
    这一下评论区瞬间议论起来,都说简宝今天暴躁的有点不对劲。
    【之前也被拍,没见这么生气】
    【对啊,虽说简宝脾气一直蛮顶的吧,但感觉这次是真的气到了】
    【麻烦狗仔也积点德吧,人家刚从医院出来也要拍,肯定是生病了才会去医院啊,双手合十.jpg】
    【看简宝跟虞狗之前在直播里都还好好的,是不是家里人生病了啊】
    【啊这要是我家里人生病,还被拍,我也气死】
    【所以什么时候能来人管管狗仔,当艺人就没有私生活真的一点毛病没有?】
    【那也不是,挣着艺人的钱就别娇气了行吗】
    【其他艺人被拍都没见这样的,真就仗着家里有钱胡乱搞事情呗】
    【前面说跟拍没问题的,我祝你也被人拍】
    【脑残粉能不能别给简丛当精神股东,醒醒,人家比你活的好多了,为他抱不平,不如多看看自己】
    所有话题到最后,都会演变成骂战,这就是互联网舆论最不争的事实和现状。
    但简丛和虞长暮现在都没心情搭理,简丛只是简单给张思楠汇报了一句,家里有人生了很严重的病就断网关上了手机。
    张思楠当时想了又想,他现在跟着简丛也学鸡贼了,直接让公关措辞,让他们公司的官博发了一条带公章的声明。
    大意是艺人也是人,也需要私人空间,至少在医院这类场合是绝对拥有不被侵犯权利的,经纪公司未来将会尽全力维护艺人的隐私,必要时刻可能会聘请专门的保镖防偷拍。
    这一下微博又炸了,热搜词条【简丛公司业界良心】直接送上热搜。
    【前面我忍了那么久一直没爬墙简丛,今天他公司来的这出,真是让我实名心动了】
    【别的艺人公司都是想方设法压榨艺人,给艺人挖坑,这家倒是好,居然还宠起来了】
    【酸死我了,希望经纪公司们给我卷起来好吗】
    【艺人帮公司挣钱,公司就该维护正当权益】
    【我墙头上的哥哥们啥时候也跳个槽吧呜呜呜】
    【最大赢家竟是赵安泽,估计这公司以后签约艺人门槛挺高的,doge】
    张思楠看着网上再次一边倒的留言,满意收山,谁能想到他一个搞金融的,也有学会操纵舆论的一天。
    只能说带出一个简丛不容易,多少有点费老板。
    当天晚上简丛没回家,一路跟着虞长暮回了他的公寓。
    虞长昼现在人还躺在医院观察室,有启谌和虞爸虞妈守着,基本脱离生命危险。
    除了一看见虞长暮就发疯,其他本来都应该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但简丛不知为什么气压一直很低,从坐上虞长暮回来的车就不怎么说话。
    等进了公寓门,虞长暮原本想帮他把包拿一下,挂到玄关旁边的架子上,结果居然被简丛伸手挡开,一定要自己挂。
    虞长暮问他怎么了:还在为刚刚狗仔的事不高兴吗?我看你老板也挺重视的,已经在网上出声明了,说如果必要的话,会考虑走法律程序。
    简丛依旧一声不应,只是埋着脑袋往里走,丝毫不搭理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虞长暮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他伸手想握简丛的手,被简丛甩开,他径直走到简丛面前,又被简丛绕开。
    虞长暮终于受不了,直接把人禁锢到自己怀里,简丛却还不断挣扎,似是极其抵触他的触碰,连眼神都不愿意跟他交汇。
    虞长暮憋了一晚上的气终于有些憋不住了,脸上被他妈打的那一巴掌,到现在还火烧似的彰显着存在感。
    他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简丛般,无论简丛怎么挣扎,都把人死死搂着,说着服软的话:到底怎么了,你说说话行吗。
    他以为简丛这样多半是生气了,接下来就该发脾气告诉他他哪哪哪不好。
    结果他这一问,简丛再开口居然带上了哭腔,低着脑袋比他还委屈:你也知道如果对方不好好说话,自己会难受的吗。你每次什么都不说,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才这么一小会不说你就受不了了。
    虞长暮看着怀里已经开始抬手抹眼泪的人,先是有些错愕,然后是排山倒海的自责,终于明白简丛指的是他家里的事,嗓音嘶哑:以前不跟你说,就是怕你生气。
    我有时候真的忍不住怀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是不是认真跟我谈恋爱,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却仅仅因为怕我生气,就可以什么都不说。简丛的声音已经夹杂上浓重的鼻音,虞长暮死劲想要捧着他的脸抬起来,他却埋着脑袋死劲不想让他看见,跟你比起来,我是矫情了点,但也不至于连你的这点事都不能知道吧。
    按照虞长暮以前不成熟的想法,这种事就算给简丛说了也不会有改变,那既然只能白白让简丛不高兴,不如不说。
    尽管他现在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但明显已经晚了。
    虞长暮看不见简丛的脸,只能换成自己屈膝蹲下来,然后仰头无措帮简丛擦眼泪:关于这个我确实没法解释,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很多地方都做的不好
    甚至简丛不仅是他第一次谈恋爱,就连第一次跟除开虞长昼以外的人如此亲密都第一次。
    虞长暮竭尽自己所能想要对简丛解释出点什么: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在家的处境确实不好,性格有很多缺陷,很多时候也没办法妥善管理人际关系,也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从以前最开始谈恋爱就是,现在还是。
    但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怀疑什么都可以,不要怀疑这个。虞长暮感觉自己一双手几乎不够用,简丛哭起来跟开了水龙头一样,也不怎么出声,但眼泪就是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流。
    简丛哭到最后自己都要说不下去:四年啊,我跟你同床共枕,同进同出整整四年,你居然一个字都没告诉我。
    尤其是每次逢年过节,简丛都会回家跟简维民一起过。
    他想着反正两人家里都在A城,也不远,理应是要回家看看的,所以他还会自以为聪明地撺掇虞长暮也回家,希望他跟家里人关系和睦点,结果实情居然是这样
    并且他直到今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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