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时候的她并不能与女主共情。
    不仅无法共情,甚至还觉得那个女主十分矫情,连朋友醋也吃,一天到晚地瞎折腾,作成那个样子不累么。
    她一度认为自己到老到死也肯定是理解不了那种人的,可谁想到,现如今她早已过了青春期,反倒好像可以理解了呢?
    到底是她的青春期来得太迟,还是她越活越小,越长越回去了?
    都说人会老还小。老还小意思就是老了后反而会变得跟个小孩儿似的成天爱胡闹,心眼子小得跟针孔一样。
    但她这才多大,距离七八十都还有好几十年呢,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吧。
    真是乱七八糟的。
    舒锦时眉心一蹙,啪地一下按了下床边电灯的按钮,昏黄光线瞬时全盘隐没于黑暗之中。
    随后她闭上眼,又啪地一下打开灯,深呼吸,转身进入衣帽间,没事儿人一样从中挑出了件白色的丝质珍珠白衬衣和黑色的大衣换上。
    工作装什么的,来去就那么几种搭配,甚至都不需要动脑子去想,也不需要拿到镜子面前往身上比划。
    随后,她给自己简单化了个妆,重点提亮气色后,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她听到了斜对面房间中,许风仪哼小曲儿的声音。
    她在唱哆啦A梦的主题曲,有点破音,有点跑调,不过好像,很快乐的样子。
    可能是在期待周六日的约会?
    舒锦时眼神莫名黯了点。
    顿住两秒,她看了眼许风仪那扇门的门把手,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转身下了楼去,
    进入车库,根据穿搭和今天要处理的事物以及要见什么人而挑选出一辆黑色的车子后,舒锦时坐入其中,驱车离开,并打开了FM102*频道。
    一般来讲,车内只有她自己时,她都会听一下广播。
    但其实,她并没有多喜欢听广播,只是听个响。
    所以,也没有多喜欢这个频道,只是懒得调,就凑合凑合着听听。
    接着,同往日一样,她没有直接去往公司,而是先去了一家叫做Vivi的外带咖啡窗口。
    但她并没有进大门,而是通过外带窗口要了杯美式咖啡。
    夏天是冰美式,冬天是热美式,不知不觉中,这个一成不变的习惯她已经在多个城市保持了好多年,几乎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因为这个东西,可以让她大脑保持清醒。
    窗口小妹在看到她之后,还未待她开口,便冲她笑了下:大杯热美式对吧?
    是的,由于经常都来,小妹都已经和她混熟了。
    对。舒锦时掏出手机,扫码付账。
    店主姐姐微笑:好的,稍等。
    舒锦时点点头,低头看手机。
    这时,一个高挑漂亮,穿着职场小西服,扎着大光明高马尾的女人拿着手机站到了舒锦时旁边和人讲起了电话:
    我觉得我最近变得好奇怪。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两个月前刚来公司的新同事吗?
    就是很帅很高,经常约我一起吃员工午餐,和我关系变得蛮不错的那位。
    我之前不是出差了一段时间么?回来后发现他已经拓展人际关系,拥有了新的用餐对象。就是我隔壁部门的李小姐。昨天我本来想叫他一起吃午饭的,但还没叫,就看到李小姐一路小跑去了他旁边,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往餐厅走。
    后来,黄先生还是看到我了,叫我一起。可我没有,因为我感觉好累。
    追他?还是不要了。
    我知道,我可能是有一点喜欢他。但我也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他喜欢任何人都不可能喜欢我。
    你问我何以见得?因为我能一个人扛水走好多楼,没有男孩子会喜欢这么猛的女人。何况他对我的称呼也是兄弟,明明他对别的女人都是正常称呼。
    所以我想,趁着自己还没有特别喜欢他,我应该远离。
    这时,街道外,一声刺啦啦的鸣笛声突然划破长空,打碎雾霾天的静寂,惊得周遭鸟儿扑棱离开,听人讲电话听得出神舒锦时才回到了现实。
    再抬头,只见在那窗口处,小妹已经将一份热美式递了出来。
    谢谢。舒锦时接过温热的咖啡杯,转身的瞬间侧头看了眼那个还在讲电话的女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晦明不定。
    随后她转身上了车,将车门一拉,把所有噪音包括那个女人讲电话的声音,都一并隔绝在了外头。
    车内,FM102*频道还在播放。
    主持人声音很好听,谈到了一个现实版痴男怨女的事。
    舒锦时没有听,直接关了广播。
    然后她将咖啡放到一边,开始开车。
    到达公司,同一路走过来问好的人点点头,去办公室放完两份文件和包,带着秘书去开完会,到会客室面见完合作客户,就到了中午十一点半。
    然后舒锦时让助理去食堂打份饭过来,就回到办公室里头,坐到电脑后的转椅中把玩着一支中性笔。
    两分钟后,舒锦时转动转椅,望向了身后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的世界。
    今天天气可真不好,大部分高楼的顶部都被隐没在了霾中,极其阴沉。
    一不留神,早上那个女人在电话里头讲内容,又如广播一般在她耳边回荡了起来。
    她不确定自己和对方的情况是否同属一种,但她也开始思考起自己是否应当学一学那个女人了。
    比如,平时还是要跟许风仪保持一下距离。
    不然,可能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奇怪。
    她真的,不喜欢那样的感觉,也不喜欢那样小家子气的自己。
    那样的自己会让她觉得自己有病,而且,这不是形容词。
    何况,虽然她不清楚自己这究竟是迟来的敏感呢,还是就和那个女人对黄先生一样,已经对许风仪产生了些不正常的情愫。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就和那个黄先生不会喜欢那个女人一样,许风仪也不会喜欢她的。
    人家就是觉得自己不会喜欢她,才答应同居,以及以后结婚的。
    假如自己以后真的喜欢上了她,而她又不喜欢自己,那可就尴尬了,那样一来,就百分百得一拍而散了吧。
    脑子突然有点隐隐作痛。
    不知道是想太多,还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舒锦时放下手中的中性笔,抬手轻轻地揉起了额角。
    也可能是最近没怎么休息太好吧,她实在是熬太多夜了。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小助理拎着买来的饭走进来,放到了她餐桌上,又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舒锦时盯着饭看了一小会儿,轻轻吁出一口气,就拿过来解开,开始进食。
    在拿起筷子的那一刻,她做了个决定。
    从今往后,她要和许风仪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不能太亲近,对,不能。
    完后,舒锦时开始吃饭。
    转眼间,白日过去,黑夜降临。
    晚上八点,舒锦时终于处理完一切手里头的事,起身离开了公司。
    坐入车中之后,舒锦时到达一家茶饮店买了杯热茶,喝了一口正准备离开,视线却冷不防就被旁侧一家甜品店给拉住了。
    因为它牌匾上头,写着阿比阿比四个字。
    不经意间,早餐时许风仪说的话一下子就窜入了她脑中。
    许风仪说,阿比出了个新款甜品,很漂亮,想吃。
    就是太远了。
    可谁知道,这个店子,现在就在这儿呢,竟然稀里糊涂地就被她舒锦时给撞见了。
    如果许风仪在这儿,一定会挺开心的吧?
    看着那店门,舒锦时都能想象出她捧着那杯甜品时笑容如蜜的样子了。
    随即,舒锦时舌尖轻抵后牙,突然自嘲地哂笑起来。
    她不是要和许风仪保持距离么?
    所以,阿比阿比出了新品又怎样?
    许风仪特别想吃又怎样?
    同她舒锦时又有什么干系?
    这般想着,舒锦时又仰头喝了口茶,随后拧上盖子,便钻进车中,发动车子,朝着东北方向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黑色的小轿车身上携带着温润油亮的光泽,如一道暗影,飞快地便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但是,十多分钟后。
    这道暗影又缓缓地回到了甜品店门口。
    然后,车门打开,舒锦时从里头走了下来。
    吁出一口长气,舒锦时关上车门,理了下衣襟,便步入店中,面对店员指了下橱窗,眉梢一扬:给我一个狗熊杯,包起来,谢谢。
    店员保持微笑:好的小姐。
    不过小姐,我们这款是小熊,不是狗熊呢
    作者有话要说:
    舒锦时:我大概率是个神经病
    第34章
    舒锦时话音一落,周围登时响起一阵浅浅低低,此起彼伏的笑声。
    店员也好,顾客也罢,都在瞧她。
    舒锦时闭了下眼,保持微笑:Ok.
    几分钟过去。
    舒锦时从店子步出后,将食物拎到空中借着灯光看了好一会儿。
    她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是不想买的,可最终却还是买了。
    真是败给自己了。
    然后,舒锦时拎着它回到了车中。
    在此一个小时前,俞城的另一头。
    许风仪加完班从办公楼中出来时才发现,今天的俞城下起了雨夹雪。
    雨势不大,雪势也不大,但那若有似无的冰冷颗粒混合在同样冰冷的风雨中后,杀伤力却是一下子就呈几倍增加了起来。
    许风仪抬头看了眼在昏黄路灯照耀下,簌簌飘落,摇曳不定的毛毛雨,拉上挡风口罩,理好围巾,低头撑开了一把单人伞,继续向前走去。
    寒风侵肌,风雨凄凄,这样的夜里,即便周遭多有行人与小贩围绕,总体上给人的感觉也仍旧是萧条至极的。
    然后,许风仪走到一个小贩旁边停下,买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准备拿回去当夜宵吃,补充下能量。
    付完账,许风仪正准备转身打道回府,却看到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摆摊卖一些类似于银耳莲子汤之类的热乎东西,便又暂时驻足,朝那边望去。
    小摊上放着好几种喝的,每一款面前都贴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它们的名字与功效。
    有安神的,补血的,美容养颜的,分得还挺细。
    许风仪拿热乎的红薯捂着手,渐渐想起来了一件事。
    记得不错的话,鹿缘不仅有跟她说过关于舒锦时饮食不规律的问题,还跟她说过睡眠质量差的问题。
    不过她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的
    因为她在和舒锦时睡一起时,感觉对方都睡得挺香的。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她们每次一起睡前都做过的关系。
    嗯,做也是种耗体力的运动,做完运动会睡得比较香也很科学。
    但是,鹿缘确实有提到过。
    说是舒锦时这毛病是从开始工作后落下的,主要原因是她太要强,恨不得五年学完十年的东西,结果日积月累的,等熬夜形成一种习惯后,她就渐渐睡不着了。
    而她那么要强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爸舒玉龙。
    舒玉龙看上去挺知识分子的一人,大背头戴眼镜,骨子里却还是重男轻女的。
    要不是因为舒锦时她妈妈林华的身体素质不太好,不能再生的关系,他肯定是还会再要个小孩儿的。
    准确说,是男孩儿。
    因为不甘心,所以其实,在舒锦时幼时,舒玉龙都没有将她当女孩儿养过。
    别的女孩子可以玩的玩具,她不可以玩。
    别的女孩子可以穿的小裙子,她都不可以穿。
    在他爹心里,一切女性化的东西,都代表着柔弱与无能。
    所以,舒锦时特别喜欢学校。
    原因很简单,去学校的话就可以穿校裙,可以蹭一下同桌的发卡戴,还可以蹭一下她的娃娃玩家家酒。
    那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青春期,进入叛逆阶段的舒锦时变得敢于同舒玉龙叫板了,这才逐渐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人生。
    虽然这时候的她早就已经不喜欢粉色布娃娃之类的东西了。
    然后,她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让她爸为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感到羞愧。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个彻头彻底的事业狂。
    还没出社会,她就开始研究公司里的各种事,而真正出社会后就更别说了,疯狂的时候,她可以在公司待一个晚上。
    外头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能够走到这一步,是因为有个超级牛的老爹一路放水开后门。
    但熟悉的人就清楚,她能够有今天的成绩,全是靠她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她爹虽然会给她很多东西,但这些都是基于她做出各种成就之后给出的,而不是先给了她,她才能往上爬的。
    说白了,可以理解为是丰厚的奖励金。
    只是,高强度的工作也确实是将她透支到了一个地步。
    其中最明显的问题具体体现在最近两年。
    她每次入睡都要翻来覆去好久不说,假使睡着了,绝大多数时候也是一种浅眠状态,稍微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很快醒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去看过医生。
    只是那些个安眠药对她而言,永远都治标不治本,吃多了还容易精神恍惚,舒锦时不太喜欢那种感觉,所以吃着吃着就又没吃了。
    想到这些,许风仪看着小摊上卖着的那些个什么安神汤补血汤之类的东西,抿了抿唇。
    摊主看她好像对那东西有意思,立马热情地招呼道:小姐,想买点儿什么不?
    许风仪用小拇指勾去散落在唇角处的发丝,礼貌笑着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转身朝着隔壁的一个超市小跑了过去。
    等她出来时,手中已经拎着一些什么红枣莲子百合之类的东西。
    然后,她顶着寒风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回到了家中。
    打开门窜进屋中,许风仪关上门,将呼号的冷风隔绝至门外,拍拍胳膊跺跺脚地换上拖鞋,去将暖气打开。
    舒锦时还没回来,屋子显得格外冷清。
    待温度上升后,许风仪就脱掉外套,拎着东西进了厨房,打算为舒锦时做个安神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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