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甚只是将计就计,通过洛铭拿住他罢了。
    可洛铭不仅供出他,甚至还能让他觉得洛铭可怜洛铭心善。
    洛甚怜悯地瞧他一眼。
    虽然和这人之间,大概有不可越过的仇,但想到他居然跟在洛铭身边这么久,还傻傻被人卖了,他就忍不住可怜一下。
    皇上为什么要告诉我?黑衣人声音有点颤。
    洛甚眨了眨眼,他目光落到还躺在床上的人,唇轻轻勾了下:大概是不想让他好过吧。
    他不是没瞧见,洛铭看到人进来的时候,是因为心虚才踩滑了脚。
    所以,把洛铭全部计划都说出来,这可能是唯一能打击到洛铭的手段。
    黑衣人苦笑了下:你说的对,但
    他转过身,面对着洛甚:倘若我此刻想撕破脸杀了你呢?
    一旁的故行之立刻上前,挡住洛甚,一把剑直直指向人:你大可一试。
    洛甚躲在故行之身后,露出张脸:朕咳,朕自然做好万全的准备。
    故行之:
    真的?
    这时,秦承也处理好那五个黑衣人,带着一队士兵回来。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黑衣人知道自己彻底无望,他走到床头,把那个包裹拿起来,却蓦地一顿。
    这包裹好轻。
    黑衣人把包裹放到地上拆开来,就见里面放着一瓶毒药。
    他眸子猛地缩紧。
    洛甚视线被挡住,根本看不见对方在干什么,他感觉好像有点不对,连忙叫故行之上前,但已经来不及。
    黑衣人一口服下毒药,然后摔碎了药瓶,从里捡起一块碎片,直直掷进床头木中。
    碎片上,还蜿蜒着流下一道血,顺着滴落到洛铭的掌心。
    同时,黑衣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倒下。
    故行之上前,探了脉膊,只剩极其微弱的跳动,他犹豫着:皇上,要救吗?
    洛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洛铭一眼,迟疑着点头。
    故行之立刻拿出一瓶百毒丸,趁着人还没彻底僵硬前喂下去,然后叫秦承进来把人带走。
    屋里还漫着苦药味和血腥味,洛甚有点待不住,起身出去透气。
    故行之跟在他身后,把门关上。
    一出屋,洛甚就瞧见秦承回来,他问道:秦承,那毒药怎么来的?
    他不是说,王府,绝不能有这东西吗?
    秦承脸色也很凝重,他知道府里还有前丞相的人,但每次他们和洛铭见面,都要经过搜查,怎么会携带这东西进去?
    到底是怎么带的?
    故行之问道:进去的人都检查过了?
    秦承用力点头:绝对检查过了。
    那出去的人呢?
    秦承一愣:出去还要查吗?
    故行之了然了:那个许水莹,家祖是制药的。
    所以,这药很可能是许水莹通过某种法子,把原料带进去,做好了再把痕迹抹掉离开。
    秦承表情变了下,立刻请命:那属下去抓她回来?
    顺便,把消息传下去,秦王爷中毒,严惩下毒之人!
    秦承立刻应道:是!
    只要不罚他,做什么都行!
    还有,秦承!罚俸半个月!
    秦承:
    冷风幽幽吹过,他存着养崽的钱,又少了半个月的。
    洛甚气呼呼坐上马车,他本来计划都好好的,结果居然冒出个许水莹,要不是故行之有解药在手,这人就死了,他证据也要断了!
    他越想越气,气着气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故行之
    故行之问:怎么了?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解药?什么时候带着的?
    故行之道:那日臣回故府,找臣娘亲拿的。
    洛甚奇怪地看向他:那日你怎么突然找药?还是这种解药?
    他曾经听人说起过,当年皇后使计想害母妃,用的便是这种药,说是虽然能解百毒,但药性极其霸道,能迫人流产。
    好在被先皇及时发现,阻止了皇后阴谋,之后皇宫里便不让用,全部转移出去了。
    大概是念及解百毒,便赐给了故家,但故行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要这百毒丸?
    臣臣那时以为故行之心虚了,他垂眼瞧着洛甚还不太明显的肚子,咽了咽嗓子,臣当时怀疑皇上,咳,中中毒。
    洛甚在他这般心虚的回话中,逐渐反应过来。
    他生气了,抄起果盘朝故行之丢过去:故、行、之!
    第42章 丑角 是行之当了
    故行之又挨揍了。
    被揍完, 还得负责把睡着的人背回宫里去,取来热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故行之心里苦,他那时候也还不知道男人能怀孕, 当天听故夫人提起时也没敢往洛甚身上想过。
    毕竟是皇帝,谁会往这方面联想?
    结果也正因为如此, 才让两人几番误会, 差点就酿成大错。
    他把毛巾又紧了紧水,随后坐到床边, 搂过洛甚给他擦手。
    洛甚迷迷糊糊醒来, 困眼惺忪着, 瞧见故行之,哑声唤他:故行之
    故行之换了只手,闻声问道:怎么了?
    你想朕当皇帝吗?他垂着眸子, 内心还在迷茫。
    他在刚认识故行之的那段时间,曾被激过, 起了当好皇帝的想法。
    但转眼就怀了孩子,便又开始胆怯,不知如何是好。
    他终究还是抉择不了, 却知道故行之只愿跟随自己。
    那么故行之能帮他决定的吧?
    洛甚脑袋靠到他胸前, 握住故行之的手,将毛巾丢到一边,然后把那手摁在小腹上。
    肚子稍稍鼓起, 但,以后会变更大。
    故行之顿时心疼了。
    他搂紧了人, 叹息着问:皇上不想当了?
    洛甚眨眨眼睛,之前是这么想的,把皇位丢给长青, 自己做个闲散王爷,只要活得够单纯就行。
    但是长青已经不能做为选择了,他有了异心,把皇位递出去,相当于递出一把准备刺向自己的刀。
    洛甚不傻,没理由还惯着长青。
    但要再找别人,也没有时间了。
    或者洛铭?
    那更是一把淬了毒的刀,洛甚给谁,都不能给他。
    所以
    只有自己硬着头皮上。
    洛甚琢磨了一通,清醒了。
    他不想当也没用,想保住自己的命,只有当这个皇帝。
    他摇摇头,叹口气:不,还是朕来吧。
    他不光是要为了自己,还要为了孩子呀。
    故行之头一次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明白洛甚想要什么,但也给不了,这个国家,这个天下,这一切都需要有人撑着,而洛甚是其中的最优选。
    他道:我一直在。
    不论你做什么,我一直在。
    洛甚睫毛颤了颤,他闻声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望过来。
    光一个眼神,就叫故行之嗓子发干。
    榻帘缓缓坠下,故行之正要覆身而上,这时一只手突然撑上他的胸膛,接着撩开榻帘跑下床。
    故行之还维持着姿势,瞧着人跑远的背影,愣住了。
    不是要那个吗?
    是他理解错了?
    屋外,洛甚拢了拢衣服,对长安道:朕下午困了,想休息,不要让人来打扰朕。
    长安:是,皇上。
    沉默了一会儿,洛甚着重道:尤其是秦承!
    长安:
    他眨眨眼,听着洛甚欲盖弥彰的语气和微红的脸,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谴责地看洛甚两眼,后者却把门关得飞快。
    洛甚跑进屋,刚掀开榻帘,里面就伸出来一双手,将他拉进去,人转瞬就被扒得干干净净,粗重的呼吸迅速交融,中间夹杂着声满足的喟叹。
    没一会儿,屋里又传来洛甚克制的泣音。
    长安叹了口气。
    这个蠢皇上,怎么总喜欢找欺负呢?
    瞧,又哭了吧?
    他刚关好门,身后就冒出个人影,恭恭敬敬朝他拱手:长安公公
    长安眼角一抽,扭头过去,果然瞧见秦承的脸。
    长安:
    他阴恻恻一笑:秦公子,请您以后,悠着点过来。
    要不是他在,恐怕秦承别说半个月俸禄,下半年的都没了。
    秦承闻言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瞧了眼他身后的门,咽咽嗓子:是。
    谢天谢地,俸禄保住了。
    长安问道:秦公子所来何事需要汇报?
    秦承此刻正在劫后余生的感叹中,并没有多想,直接道:秦王身边的护卫毒已经解了,大概半个时辰就能醒,许水莹也已被拿下,正等候皇上发落。
    长安表情僵了一下,随后道:行吧,你先去忙你的,这事等皇上完事了,奴家自会秉报。
    秦承感激地点点头,立刻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动静才停歇。
    洛甚累得手指都动不了,他躺着,任由人给自己揉腰,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坚决不要大白天的就了!
    不然,一边想睡觉,还得爬起来处理公务!
    洛甚撇了下嘴,扭过头,瞧着某人认真又温柔的眸子,眨了眨眼,道:故行之,朕今天不想批奏折。
    故行之继续揉着他的腰,躺了许多日子,这腰终于有些肉了,但摸着还是很瘦,他琢磨着要再想方设法补回来点,这时听到洛甚的话,随后应道:那明日再批。
    洛甚不满地皱起眉头。
    朕明日也不想批奏折。他又嘟囔了一声,伸手勾住故行之的里衣,他不信现在故行之还听不懂。
    故行之倒听懂了,他停下揉腰的动作,瞧人:皇上想休息?
    洛甚立刻点点头。
    那些奏折无非就是劝他尽快立后,充盈后宫,他烦都烦死了,少有那么几份提到民情,得翻多久才能找见,他都烦得不行。
    皇上,把活给别人干,是要付点报酬的。故行之又开始解衣服。
    洛甚本来眼巴巴望着,望着,望着
    他惊了,某人居然吃完了不认帐!
    他爬起来,一副被人骗身骗心的可怜样:刚,刚不是他哽咽着,刚做过吗?!
    故行之低头凑过去,喑哑着声音道:刚那是男子的正常榻上生活,现在才是交易往来。
    说罢,又将人摁进了被褥中。
    午后不知过了多久,洛甚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再醒过来,天都昏了。
    他朦朦胧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去,随口喊道:长安。
    长安立刻推门进屋:皇上。
    他道:故大人还在书房公务,需要奴去叫故大人过来吗?
    洛甚摇摇头:下午,秦承没来过吗?
    长安道:回皇上,秦公子没来过。
    洛甚奇怪地皱起眉头,琢磨了下时间,道:让人去知会故行之一声,就说朕去见小护卫了。
    说罢,随手拿起一件外袍,便要出去。
    长安赶紧叫人去通知,自己则跟上洛甚。
    两人一路到了地牢,还没进去,就见地牢里闹哄哄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眉心一压,长安上前通报,所有人皆是一慌,齐齐跪下。
    见状,洛甚心中不妙的感觉更甚了。
    他走过去,停在狱官的面前,凉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狱官抖着声音,哆哆嗦嗦道:犯,犯人跑了
    他头抵到地上,声音在颤:今日押进来的黑衣人和一姑娘,都失踪了。
    洛甚眸子一紧:秦承呢?
    回,回皇上,秦公子他,他去追人了狱官声音越发弱了,他说完便感觉到牢内气压骤然低沉,便没敢再吭声。
    洛甚抬步走到关人的房间内,分别查看一番,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走出牢房,被那潮湿发霉的气味熏得想吐:狱官!
    狱官赶紧跪下:臣在!
    大牢管理森严,如何把人看跑,你说!
    狱官想哭,他眼睛盯着地面,颤声道:回,回皇上,半个时辰前,牢房例行清洁,许是那时候叫歹人得了空档跑走了。
    放走了犯人,这是杀头的罪,狱官意识到自己脑袋不保,不停地磕头乞求洛甚饶他一命。
    洛甚闻声,被气到了:如此小的差错,你也能犯?
    因为一次清洁,就把犯人放跑了,这种地牢,还能关住人吗?
    而且
    朕记得清洁是半年一次,有严格的制度守规,不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为何今日突然要清洁地牢,为何没有按制度执行?!
    狱官头磕得更响了:皇上恕罪!是臣办事不力!
    说着,他偷偷看了长安一眼。
    洛甚自然注意到了,他也看向长安,然后又看向狱官:你说。
    是,是长安公公过来时说牢房味道太重,要臣,臣尽快清洁,以免玷污龙体
    狱官本是抱着讨好洛甚的心思派属下去办事,却没想到脑袋要不保,要早知道,就算是臭死!他也不敢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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