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没,没衣服啊,怎么办?
    蒙岩也急得抓耳挠腮,他们这副样子要是冲撞了峰主这可如何是好。
    傅沛白瞧了眼那快要走近的两人,腾的起身,冲到一个赤裸上身的男子身边,推了他一把,指着东边遥远的林子,你们往那边跑,快点,别让峰主看见你们!
    蒙岩也一拍腿,对对对,快,你们快跑,要是被峰主看见了,一顿板子跑不了的,快点!
    一声令下,几个男子猛地撒腿向东边跑去。
    待陆晏冉领着阿芙走近后,只看得几个模糊的身影往东边跑远了,他们怎么了?
    蒙岩脸上堆起笑,摸了摸鼻子,回峰主的话,那几个做工偷懒,我罚他们跑几圈。
    陆晏冉点了点头,收回了视线,你们自己做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闻声众人各自鸟作兽散了,虽然他们峰主只是个女子,但面对她时,总是有些望而生畏。
    众人散去,傅沛白却没动,她一扫之前疲乏倦怠的脸色,眉眼都舒缓了开来,嘴角高高上扬着问:峰主,你怎么来了?
    陆晏冉没回话,眼神落在了傅沛白露出的小臂之上,随后她便颇为冷淡的转了身,留下一句你忙着吧随即走远了。
    傅沛白看着陆晏冉离去的背影,有些懵,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阿芙自然也瞧见了傅沛白手臂上的疤痕,语重心长道:小白,峰主给你的药你没用吗?
    啊,那个啊,我放着了。
    阿芙弹了弹她的脑门,无奈的说:你啊,你知道那个药来得多不容易吗,峰主托了人快马去西域带回来的,她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从不曾拜托别人去做什么事,这回欠人人情给你带来的药,你却用都不用,怎么叫人看了不生气?
    这......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峰主又不会告诉你这药来得多不容易。
    傅沛白拧起了眉,随即急急的对着阿芙说道:阿芙姑娘,你替我给蒙大哥说一声,我有事要离开一会,晚点回来,说罢,她也不等阿芙答应,径直就往陆晏冉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她赶到后院时,不见陆晏冉人影,拉了个人问有没有见着峰主,那人指了个方向,于是她又大步跑去,最后来到了竹林小筑。
    小院外面站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守卫,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她几步上前,喘着粗气道:两,两位大哥,峰主,在里边吗?
    右边的守卫整整高了傅沛白一个头,他俯视着少年,沉声答:在。
    那能否行个方便放我进去,我找峰主有事。
    两个守卫立刻就伸手拦在了她身前,一幅凛不可犯的模样,非峰主口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傅沛白赔起笑脸,两位大哥,我是咱们后山的小厮,真的找峰主有事,你们放我进去吧,不然帮我通报一声也行。
    不行,没有命令我们不能擅自离岗。
    傅沛白真是没办法了,正准备扯着嗓子大喊峰主,便听得院子最的木屋传来声音。
    让他进来。
    守卫听见命令,利落的收回手,给傅沛白放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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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忙救人
    傅沛白走到木屋前,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放下袖子,又捋了捋头发这才笃笃笃敲响了门。
    进。
    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浅淡好闻的香气,她深吸了一口,觉得身上的燥热都散去了。
    陆晏冉此刻正坐在桌前看书,她抬眼瞥了一眼门口的人,收回视线,目光专注的落在书页上,何事?
    傅沛白不敢上前,只能站在门口,着急解释起来:峰主给我的那瓶药不是我故意不用的,我只是想留着这个疤,提醒自己,鞭策自己要变得更强,这样才不会被人瞧不起,被人侮辱,被人踩在脚下......我很感谢峰主给我找来的药,也很珍惜它,真的,说完,她又怕陆晏冉不相信似的,拔腿就跑回了后山屋子,将衣柜里面的小匣子拿出来,又一刻不停地冲回了竹林小筑。
    她气喘吁吁地将匣子捧到陆晏冉面前,你看,我好好放在这里的,没,没乱扔。
    陆晏冉终于放下了书,她接过匣子打开瞧了瞧,果然那白瓷瓶身的药正好好的躺在里面,或许是怕被磕碰到,瓶身周围还塞满了棉絮。
    她关上匣子,将视线挪到了傅沛白大汗淋漓的脸上去。
    少年人的眉目乌黑,鼻梁高挺,下颌线随着张嘴呼吸清晰分明,她盯了片刻,转身回到书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洁白无瑕的手帕递给傅沛白。
    傅沛白没敢接,那白色的手绢看着太干净了,她一手的灰怕给弄脏了,不用了,峰主,说完,她就一抬手,用袖子抹掉了脸颊的汗。
    陆晏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然后又转身去衣柜旁拿出了一顶笠帽来,连带着手帕递向傅沛白,语气有种命令的意味在,拿着。
    傅沛白偷偷瞥了眼陆晏冉不算愉悦的神色,只得连忙双手接了,小声道谢。
    谢谢峰主。
    你走吧。
    等傅沛白出了院子,她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察觉今天峰主似乎心情不太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她两指捏着手帕,生怕给弄脏了,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那帽子也干净得紧,她也是虚虚地提着一边,回到后院后,便将手帕跟帽子妥帖放进了衣柜中,这才回到空坝上忙活。
    就这么又过了七日左右,新屋总算竣工了,在宽阔的坝上,数十座新屋舍冒了出来。
    傅沛白美滋滋的带着自己的东西搬进了独居的小屋。
    蒙岩颇为不舍,小白,你这下听不见哥打鼾了,怕是习惯不来吧?
    傅沛白心里高兴,也乐得和蒙岩逗趣,是啊,这几天我怕是要彻夜难眠了。
    要不然你就别搬走了,继续跟我睡一屋吧,咱两轮流打地铺,现在屋子就我一个人了,还怪冷清的。
    那不成,这新屋建成,总得沾沾人气。
    蒙岩也不劝了,勾搭上傅沛白肩膀,身子压过来,把她脖子都压弯了下去,那行吧,对了,明天休息一天,然后晌午咱们去溪边烤肉吃,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河里游的,都有,可别系裤腰带来啊。
    怎么突然要休息了?
    你不知道吗?今天是二小姐生辰,她求着宗主搞了一个什么围猎大会,大会上猎下的动物会分给各峰,明天还要办一天,这下咱们有口福了。
    傅沛白哦了一声,明天你们自己吃吧,我要去帮阿若摘草药。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阿若妹子有意思,别不好意思,说说。
    傅沛白无奈道:真不是,你一天想啥呢?
    后山也有那么多小姑娘,我就见你俩走得最近,时常有说有笑的,你说我看了怎么不怀疑?
    傅沛白睨他,你让我说多少遍都是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也不可能会有。
    蒙岩啧了一声,行吧,勉强相信你,不过按说阿若姑娘那长相,那性子,你怎的瞧了不心动?你这年纪,不正是容易春心萌动的时候吗?
    蒙大哥,你除了一天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能想点别的吗?比如什么时候教我练剑。
    你这小子,真没意思,你别看你现在这幅无欲无求的样子,等你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你就知道感情有多美好了。
    傅沛白现在一心扑在如何练武,如何变强之上,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她根本不懂,也不想去了解,更谈不上向往,所以回答得极为敷衍,遇见了再说吧。
    也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姑娘看走了眼会瞧上你,哼。
    傅沛白不以为意,瞧了眼天色,不早了,便推搡着蒙岩往屋外去,天色不早了,蒙大哥早些睡吧,说罢,啪的一下关了门。
    蒙岩嘟囔一句臭小子后便离开了。
    竖日,傅沛白起了个大早,背着竹篓往山腰走去,然后钻进了老林里,拿着一把弯刀一边割开脚下的杂草,一边找寻着需要的草药。
    而此刻的朝泉峰索桥处,陆清婉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女子武服,秀发高高扎起,背后垮了一把银色弯弓,正对着一名男子吩咐道:你好好给我在苍穹峰上呆着,就负责给他们添乱知道不,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他们这群纨绔子弟了。
    这名男子显然对自家二小姐无视规则,作弊的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恭声应下,便转身回了苍穹峰那边。
    陆清婉向着朝泉峰深处的无人老林走去,一边走一边愤愤道:该死的贺琮,该死的唐丘,该死的瞿鸿光,这次看我怎么超过你们,我一定要给爹爹证明我才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我也可以像阿姐一样独当一面,我也可以胜过那些臭男人!
    随即她眸光一闪,从背后拿出弓箭,搭箭上弓,利落的射出一箭,林中的野兔受惊,灵活的钻进草丛溜掉了。
    一箭射空,她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往林子更深的地方走去,途中又见了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也不知道这朝泉峰的野禽怎么都这么灵活敏捷,她大半的箭都射了空,几个时辰下来,走得她脚板生疼,最后也只射中了两只个头极小的山鸡。
    她气急败坏的扔掉山鸡,本来围猎赛场范围只局限苍穹峰,她为了猎得更多猎物才来了朝泉峰,谁知道这峰上的野禽这么难打。
    她正要收了弓箭离开,便听见远处树上一阵扑腾声,扭头看去,那枝桠上站了一只紫云鸟,极为稀少,她脸上一喜,立马拉弓,这次没有急忙射出,而是缓缓的向前移动,缩短距离,以便提高命中率。
    那紫云鸟才落在树枝上站稳,并没有发现危险正在靠近。
    随着咻的一声,陆清婉的利箭射出,直直扎进了紫云鸟的翅膀上。
    紫云鸟吃痛,翅膀扑腾,往林子外飞去,陆清婉哪能甘心到手的猎物飞走了,提着弓箭就往那边追去,谁知道刚出林子,这下面却不是平坦的地界,而是一处纵深几丈高的沟壑。
    她虽及时刹住了脚,却被脚边杂草一绊,直直往沟壑里栽去,她惊呼一声,双臂胡乱挥舞着,意外抓到了沟壑岩壁上细长的藤蔓,止住了向下掉的势头,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
    沟壑不算很深,但这个高度摔下去,指不定要受伤,她两只手紧紧攀着藤蔓,满脸惊惧,扯着嗓子开始高声呼喊起来,救命!有没有人!救命,救命啊!
    可声音没在深山老林吸引来人,却是吸引来了一条三角毒蛇。
    毒蛇从沟壑深处沿着岩壁往上爬,吐着蛇信子,发出可怖的嘶嘶声。
    陆清婉身子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眼眶蓄起了泪水。
    嘶嘶嘶,那条毒蛇扭着身子,攀上了陆清婉的脚脖子,尽管隔着一层布料,蛇身那种滑腻冰凉的触感也让她瞬间抓狂,她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手松掉藤蔓的同时,毒蛇也亮起尖牙,朝着她的脚踝处狠狠咬了一口。
    她手一松,整个人坠落到了沟壑底部。
    而就在离沟壑初不远的林子中,傅沛白正弯着身子摘草药,猝不及防听见安静的林子中响起了隐约的人声,随后又是一声尖锐的惨叫,她直起身子,脸上有些疑惑,再仔细听去,哪里还有动静,莫不是幻听了?这么想着,她继续弯下腰摘起采药,等摘完这片区域的草药后,她收拾好竹篓准备离去,临行前又看了看方才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脚下驻足了片刻,最后还是往那个方向走去了。
    她走近时发现了沟壑,探了身子往下望去,光线照射不到的底部似乎还真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喂!
    她大声呼喊了几声,并未得到回应,看了看即将西落的太阳,眼下又不能不管这人,只得放下竹篓,挑了跟紧实的藤蔓缠在腰间滑了下去。
    沟壑底部杂草丛生,常年照射不到阳光,显得有些阴冷,她解开藤蔓,便看到了昏倒在一旁昏迷不醒的陆清婉。
    她一惊,赶紧上前低唤:二小姐,醒醒,二小姐?
    昏迷之人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她急忙去探了探陆清婉鼻息,这才松了口气,又检查了下对方的头部,似乎并没有严重的外伤,应该只是受惊昏了过去。
    没有一丝犹豫,她抬手狠狠掐了一把陆清婉的人中穴,陆清婉吃痛蓦地睁开眼,一声尖叫响起。
    救命!
    待她完全清醒过来,看见傅沛白后才冷静了下来,她蹙眉冷声道:你怎么在这?
    小的在附近采草药,方才听到呼救声才过来看了看,这才发现了二小姐你。
    陆清婉一张白净的脸此刻灰头土面的,她也顾不得这些,抬头看了看上边,命令着,带我出去,快点,说罢,扶着岩壁正要站起来,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腿一软就要跌倒,傅沛白急忙扶住了她。
    大胆!你一个区区小厮竟敢碰我!,陆清婉抽出胳膊,虚虚地靠着岩壁厉声道。
    傅沛白默默退开两步,瞅了眼陆清婉的脚,你脚受伤了?
    陆清婉咬着下唇,想到了跌落之时那条盘在自己脚踝上的毒蛇,心中后怕,好像被蛇咬了。
    这下傅沛白也顾不得规矩了,神情严肃起来,鞋子脱了,我看看。
    陆清婉不可置信地盯着她,面带愠怒,你,你说什么?!你放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可在一个男子面前脱袜赤足,何况这人还是一个位卑低贱的小厮。
    傅沛白有些失了耐性,懒得再对这娇生惯养的二小姐假装恭敬,她不耐道:这林子多生毒蛇,再耽搁片刻,你这腿就保不住了,四个时辰内不清理体内蛇毒,你这命也保不住了。
    陆清婉被吓得一张脸惨白,眼眶含泪,面上一半害怕一半不情愿,那,你祛蛇毒归祛蛇毒,绝对不准乱摸,如果我发现你趁机非礼我,等回去后我就让我爹砍了你这双手,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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