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眠竹听不见电话那头顾仞的回复,但把江敛的话倒是听的十分清楚。听见江敛把他的话缩减了不是一星半点,纪眠竹不禁有些着急。他又凑近了点,摇了摇对方的衣袖,仰着脸小声地再度提醒:问他对你印象怎么样。
    江敛深呼吸了一口,眸光向下攫取住纪眠竹的。
    听见纪眠竹的这句话后他已经差不多摸清了纪眠竹的意图,但他却不打算让对方得逞。于是江敛依旧声音冷硬,毫无感情,似乎还有着一点杀气:
    顾少觉得我怎么样?
    顾仞闻言更是一头雾水,好半天才斟酌着出了声:
    江先生......一表人才,想必今后也会大有作为。
    两个人的对话像是什么大型商业互吹现场一般,让人听了当场尬抠出三套豪宅。
    然而纪眠竹却是十分满意,凤眸里闪烁着光,十分漂亮,让人恨不得将其偷偷藏起来。江敛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却是默不作声地将纪眠竹扯住他袖子的那只手悄悄包裹了起来。
    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回复的纪眠竹对此一点也没注意,好半晌才抬起头对着江敛道出了最后一句指导:跟他说纪宅小路交错,晚间出去或许会迷路,若是在纪宅碰到了什么困难,尽可以提出来。
    嗯,他一提你一帮,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孤男寡男,机会这不就来了吗?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纪眠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智慧中,从而直接忽略了江敛那边,也忽略了江敛接下来毫无感情阴气森森简短到吓人的那一句:入夜了别出来。
    六个字,瞬间勾勒出一副鬼气森森的画面,再加上纪宅本就历史久,有些地方修葺得没到位,确实是有些阴森,让人一听就禁不住的背后生寒。
    果不其然,电话里头再度顿住,好半天才传来一句知道了。
    实际上顾仞是很懵逼的。快要歇息的时候忽然来了这么一通奇怪的电话,本以为是纪眠竹,实际上是江敛,对方还尽说些奇怪的话语,又是违心夸自己,又是问自己他怎么样,最后还来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警告,任谁听了都会起疑。
    想起自己白天对纪眠竹和江敛关系的推测,顾仞最终还是犹疑着问了出来:......江先生,我能问下纪总他怎么了吗?
    江敛瞄了一眼旁边兀自高兴的纪眠竹,眸间飞快划过了什么,令他唇角稍稍弯了起来,恶劣心渐起。江敛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没事,他太累了,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随着他尾音落下,电话里顿时就没了声音。
    江敛嗤笑了一声,这才觉得胸中郁气稍稍散了散。他没什么感情地最后道:好了,顾少休息吧,天晚了。
    说完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江敛也没管那头的顾仞是个什么想法,手机一丢,便直接坐到了纪眠竹身边。他弯着唇用指尖抚摸着纪眠竹白皙纤细的脖子,略微粗糙的指腹在对方喉结处流连。想起纪眠竹刚才对顾仞的连声夸赞,还有竟然妄图把自己推走的事情,他就止不住的心头火起,只能用这样亲密的肌肤接触来稍微暂缓一下。
    思及此,江敛眸光沉沉,隐隐有一些危险的味道。
    他敛了下眼睛。
    而纪眠竹回过神来时,便注意到江敛已经将电话挂断,自己整个人还像是凭空移动了一般,几乎是坐进了对方怀里,他不禁有些怔然。
    纪眠竹感受到了对方的灼热气息,不自在地动了动,问道:怎么了?
    江敛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过纪眠竹,他调了下姿势,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靠上,从背后虚虚环着纪眠竹,另一只手却还在轻轻抚摸着纪眠竹的脖子。他低下头,嗓音低沉,仿佛要将人溺毙在里面一样:不是说嗓子疼吗?让我看看。
    说罢他便煞有介事地在纪眠竹白净的脖颈间细细看了起来,目光一寸一寸的流连而过,像是在看爱人那般认真缱绻,直把纪眠竹看得脸红起来。
    正当纪眠竹忍受不下去准备出声离开时,一杯温热的水就怼到了他的唇边。仿佛是猜到了纪眠竹的心思,江敛开口:嗓子不疼了吗?喝点温水会舒服些。
    纪眠竹无法,又不能暴露自己刚才是装的,便只好捧着那小半杯水一口一口地喝完。
    玻璃杯空掉时,纪眠竹听见江敛满意的轻笑了一声,他顿时松了口气。刚准备起身离开江敛的禁锢,纪眠竹便发现自己的手腕又被对方紧攥了起来,与此同时,耳边也传来江敛一声意味深深的话语:
    走,去睡觉。
    *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没人比我更霸总
    纪眠竹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人就被江敛带着走到了床边。
    望着那张两人躺过的华丽大床,纪眠竹又回想起了自己的牵线大业。主角攻受在他的不懈努力下, 现在才刚刚有了那么一点交集,路漫漫其修远,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自己怎么可以还和江敛躺在一起睡觉?这实在是不太地道。
    思及此,纪眠竹毅然决绝地挣脱了江敛的禁锢,义正言辞道:
    你睡床,我去打地铺!
    江敛面上瞬间布了一层寒气。
    他冷冷盯着眼前的纪眠竹,本就凌厉的眼睛此刻更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利剑一样,眸底黑沉沉的一片,风雨欲来,似乎要把人吞噬。江敛喉结滚了滚, 声音沉厉, 不容反驳地道:
    上床。
    那语气,就好像他纪眠竹今晚不在床上睡, 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纪眠竹身子一僵, 态度即刻软了下来,他下意识地答应:
    哦, 好的。
    直到蹬掉拖鞋拉开被子在床上安静如鸡地躺下来,纪眠竹才恍然回过神。
    怎......怎么他就又躺上床了?
    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
    大脑自动开始运作, 为他呈现出刚刚江敛的可怖模样, 接收到画面的纪眠竹不由得眨眨眼。
    小可怜怎么会有一股大佬的气势?这还是他认识的江敛吗?
    不对......他怎么这么霸道总裁?
    明明自己才是霸总才对!
    一时间, 独属于霸总的DNA动了, 纪眠竹胸中燃起了一股奇怪的胜负欲, 直冲上脑, 这使得他立马掀开被子一骨碌翻身坐起, 目光瞄准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慢吞吞解着纽扣的江敛。
    纪眠竹深吸一口气,绷着张好看的脸伸出手按在江敛的肩膀处,一用力将人翻过来按倒在床铺上。望着底下江敛平静的神情,纪眠竹唇角勾出一道冷峻邪魅的弧度,凤眼低垂下来,用着变幻莫测的眸光紧紧攫住身下的人。
    看了半晌,他轻轻呵了一声,似玩味又似嘲讽。纪眠竹冷冷道:男人,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江敛解着纽扣的动作停了下来,神情平静中还有着一丝意外。不过很快,这丝意外便悄然淡去,尽数溶解在享受中。江敛放松地仰躺着,甚至还微调了一下姿势,让纪眠竹按得更舒适些,趁此,他慢吞吞将手移到纪眠竹的腰间,掌心缓缓覆住。
    江敛眉目深深,嗓音低哑:
    知道。
    使出浑身解数调动着自己霸道细胞的纪眠竹,自然是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腰间已经被敌人慢慢侵入。他面上表情愈加冷酷,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恍若是西伯利亚的寒流无情掠夺。
    只是这寒风底下,隐约还带着那么一点令江敛迷醉的清雅竹香,像是寒流没覆盖全一般。
    纪眠竹听见江敛的回答后哼了一声,语气危险:我看你,完全是不懂哦。
    被强势镇压在底下的江敛,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纪眠竹。他直勾勾盯着对方上翘的眼尾,好像那抹微小的弧度里有什么令他心痒的东西一般,素来沉冷的黑眸也渐渐闪烁起来。江敛漫不经心地回问:
    懂什么?
    纪眠竹被噎了一下。
    ......男人,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他强装冷酷。
    霸总的语气都是轻且缓的,一句话恨不得拆成十个短句,其中还必然夹杂着各种语气助词例如哼呵啧嗤。所以刚刚纪眠竹说两句话的工夫,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好久。而他的胳膊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还一直撑在江敛耳朵旁,像是一道杠杆那般尽职尽责地支撑住他的身体,让他得以霸总下去。
    但实际上,纪眠竹已经有些累了,胳膊渐渐发酸。
    他一边心里暗忱,霸总也不好当啊,一边嘴里发出一道不屑的嗤音。正当纪眠竹准备借着这个语气助词继续霸总下去时,身下的江敛却好似已经先一步失去了耐心,不想再陪猎物玩游戏了。
    江敛腕间使了一个巧劲,掌心里的那截劲瘦的腰肢便如他所料那般即刻塌软了下来,和自己的紧紧贴在一起。
    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中间那两层薄薄的衣料也像是不复存在了一般,任由体温慢慢混合在一起。
    手心的腰肢更加的弹软可欺,江敛心情大好,他不由得在纪眠竹耳边轻笑了一声,神情也从漫不经心变得异常愉悦起来。像是一只得到猎物的猛兽,尽情享用着猎物的美好。
    江敛指腹开始在那截腰上缓缓摩挲。
    然而纪眠竹却是一阵懵逼。
    还没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动作便随之一变,从格外霸道总裁的手撑床铺换成了十分娇妻状的趴在江敛的胸膛上,全靠两只手下意识撑着才不至于让两人身体完全贴合。
    纪眠竹惊恐地睁大眼睛,完全没了刚刚霸总的模样。
    他禁不住吞咽了一下,稍稍支起上半身紧张地看向身下弯着唇神情愉悦的江敛。
    你......
    一句话只蹦出了开头一个字,江敛便发出了一道短促而低沉的笑声,他的胸膛也随之一震。趴在上面的纪眠竹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了那股震意,像是要从手心一直上传到身体内部一般,令他的身体也一阵酥麻,更加没有力气。
    偏偏这时候,江敛的气息拂过耳畔,大手也缓缓覆在了他的后脑处,使了个力道慢慢下压。灼热的温度让敏感的耳垂直接烧了起来,一直烧到脸颊。纪眠竹的大脑也跟着昏昏沉沉,彻底地说不出话。
    怎么办......太近了。
    完全动不了。
    纪眠竹脸红的可以,凤眸深处都跟着晕起了一层轻薄的水雾,让他的瞳孔更加的漂亮,带着一股可怜兮兮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欲|望,想要狠狠地疼爱他。
    江敛的喉结狠狠滚了滚,眸子黑得发紫。
    正当他想下定决心抛开一切好好品尝眼前人的滋味时,纪眠竹动了一下,江敛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戛然而止。
    拼力抵抗身体发软的纪眠竹艰难喘了下气,意识到江敛没了动静,他不禁疑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直起身子望向忽然停住的江敛。
    你......你怎么了?
    还好吗?
    他不就是稍稍挣扎了一下想要下去吗?
    不争霸总地位了行不行?
    面对纪眠竹的问题,江敛没有出声,表情微妙。仔细看去微妙的表情里还夹杂着隐忍,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东西一般。
    好半天他才腾出一只手来,按住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十分老实的纪眠竹,而后一个用力,就着目前搂着对方腰的姿势身体侧转。
    两人彻底从上下的姿势换成了左右。
    纪眠竹仍旧是一头雾水,但却敏锐察觉到了江敛的不对劲,心不禁打起鼓来。他奋力从江敛结实的臂膀间探出脑袋,仰着脸焦急询问:
    怎么了,你怎么回事?
    江敛额角青筋直跳,整个人忍得濒临失控,偏偏怀里人还一边扭着身子一边满脸天真地问他怎么了。但更可气的是,江敛一点也不想放开对方,完全不想。
    哪怕自己忍得辛苦。
    江敛深呼吸了一口,用着哑到极致的嗓音缓缓说道:
    别动了。
    再动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纪眠竹动作一停。
    他半信半疑地瞅着江敛,目光从对方紧抿住的唇角细细打量到线条绷紧的下颔,关切的心情渐渐退去,头上挂满了问号。
    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再动一下会怎么样?
    ......哎不对,自己怎么在对方怀里?
    纪眠竹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采取什么措施,把他抱住的人便强势地手心覆住他的后脑,往怀里一贴,半阖着眼眸吐出一句话:
    乖,睡觉。
    江敛的嗓音仍旧泛着消不下去的哑意,但语气却是十分温柔。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灯也啪地一声完全熄灭,屋子里顿时黑漆漆的一片。
    黑暗中,纪眠竹的额头抵着温热又硬邦邦的胸膛,在江敛怀里茫然地眨了眨眼。
    什么情况?
    他是不是应该退出去?
    但或许是江敛的怀里实在太过暖热,也或许是晚间消失的疲倦此时又漫了上来,纪眠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大脑还未想出什么有效措施,便在江敛怀里意识沉了下去,陷入安静的睡眠。
    竹林里向来静谧,入夜之后更是安静,像是有着什么屏障一般,自动将那些嘈杂烦心的声音隔绝于外。不时有风拂过,竹叶簌簌作响,但并不吵闹,倒是如同安魂曲那般令人心安。
    直到纪眠竹呼吸渐稳,江敛才缓缓睁开眼,借着窗帘缝隙里漏出的月光细细打量眼前人的睡颜。
    他的目光也像月光那般温柔,一寸寸缓缓流泻而过,大手仍是覆在对方的后脑,有一搭没一搭地捻着软顺的发梢。
    过了一会儿,江敛才停了手上的动作,重新把人抱回怀里,阖上眼眸。怀中的充实让他不禁叹息了一声,满足又愉悦。
    快了,快能达成所愿了。
    只希望到那时,纪眠竹还能如眼前一般乖巧窝在他怀里,而不需要他动用什么手段。
    *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审核看这里,什么也没做,连亲都没亲!】
    第44章 又见孟符
    睡觉果然是最能舒缓心情的休闲方式, 一觉过去,什么烦恼也没了。
    纪眠竹早晨醒来时, 关于昨晚激烈的霸总争夺战几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唯一一点残余的记忆还是江敛那时怪异的表情。不过这些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也如晨露蒸发般消散得那样快。
    纪眠竹弯了弯眼睛,伸了个懒腰,随后便起床洗漱。
    今天是离开老宅启程回去的日子,所以纪眠竹起得还算早。用过早饭后,他便带着江敛又去了纪明堂那边,打算再最后陪陪老爷子,毕竟好长时间才回来一次,纪氏繁忙,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才能抽出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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