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总作为淬星的最终合作对象,可要赏脸多喝几杯。
    是啊,来,我敬纪总!
    作为最终赢家,前来祝贺纪眠竹的人数不胜数,这些人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嘴上说着千篇一律的话,敬酒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一杯接一杯不停地送上来。纪眠竹颇有些疲于应付,虽然他身经百战,旁边还有尽职尽责的宋秘书和已然化身为迷弟的高层在忠心地替他挡着酒,可架不住来人众多,纪眠竹还是被迫喝下了好多。
    来来往往侍者的托盘里都多出了好些空酒杯。
    正当其他人见缝插针想再敬一杯时,顾仞出现了。
    做了这么多年影帝宝座的顾仞,甫一出现便尽数吸引走了这里人的视线,连带着居心叵测不停朝纪眠竹敬着酒的人也愣愣的停下了动作。顾仞拿着一杯酒缓缓走到纪眠竹面前,一向成熟英俊的迷人脸庞泛起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
    看来还是纪总要技高一筹。
    他朝纪眠竹眨眨眼。
    纪眠竹回过神来,想起之前他与顾仞的对话,不好意思地谦虚道:顾总谬赞了,险胜而已,假以时日我定是不敌顾总的。
    这话他可不是弄虚作假,毕竟顾仞身为主角攻,这方世界里可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成为他的对手。
    然而这话纪眠竹说不出来,顾仞也只当他是在谦虚,见状摇了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
    那我敬纪总一杯,算是对纪总的祝贺。
    顾仞看了一眼围在纪眠竹身边的那些人,还有一旁侍者托盘里的大片空酒杯,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这神色一闪而逝,没叫其他人发现出来,顾仞挂起得体合适的笑容,温声道:我干了,纪总随意。
    说完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正想再与纪眠竹说些什么时,有一些没眼色的人却是出了声。
    顾总大方!但是纪总,光给顾总面子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来,我再敬纪总一杯!旁边还有人在附和着,一副纪眠竹不喝誓不罢休的面子。
    顾仞不禁皱眉,眼神里露出一抹担忧。
    纪眠竹瞥见了顾仞眼里的异色,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
    这些人的心思他其实很清楚,除去那些真心祝贺的,无非就是自己没有能力得不到,眼见着别人得到了又开始眼红,只能在其他地方做文章给别人找不痛快。
    大抵就是这样。
    若不是此刻媒体还在一边,纪眠竹压根不会给他们半分面子,还留在这只不过是不想多生事端而已。
    思及此,纪眠竹又假笑着喝完两杯酒,眼底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冷。
    终于,在媒体停留时间到了,陆续离去后,纪眠竹面上的神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眼里染上了一点阴沉,敛去的锋芒慢慢显露出来。他晃了晃手里空掉的酒杯,意味莫名地看向面前那些没有眼见的人。
    祝贺我心领了,酒就不用喝了吧。
    纪眠竹扫了一眼前面跳的最欢的那几个人。
    还是说,灌醉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见自己的心思都被当众挑明,那几个人都不由得有些退却,脸上的笑也即刻僵了下来,升起了害怕心思,话都说的结结巴巴。
    哈......哈哈,纪总这是什么意思?
    纪眠竹冷冷地盯住那些人,只把他们看得背后生寒,关于云城纪总的手段也重新回到脑子里,冷汗浸湿后背才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
    没什么意思,大家随意吧。
    说完,纪眠竹便对被人群挤到外面的自家秘书微微扬了扬下巴。宋岩会意,穿过人群扶住纪眠竹,两人转身离开这里的纷乱。
    不知喝了多少酒的纪氏高层们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暗叹不愧是他们总裁,气势惑人,令人不敢招惹。
    纪眠竹在一处软座上坐下,微闭着眼睛休息。
    被灌了那么多酒,即便他酒量深厚,也不由得显出一抹醉态。尤其是晚间还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酒,酒意泛上来的更快。
    坐下不过片刻,纪眠竹便已经感到自己的头脑昏沉了起来。就好像是绑上了沉重无比的石头,坠入了黑暗的水里一般。
    越来越深,越来越黑,周围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忽地,纪眠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谁轻轻摇了摇,他费劲撩起眼皮,入目是自家秘书那张有点着急的脸庞。
    纪总,您还好吗?
    ......不太好。纪眠竹下意识吐出一句,然而下一秒,他就用着仅存了一点的神思反应了过来。纪眠竹揉了揉额角,沉声道:嗓子有点干,有没有白开水?
    宋岩闻言立刻站起身。
    纪总您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纪眠竹点了点头,撑着眼皮看着自家秘书匆匆离去,觉得对方那急匆匆的步伐也像是十分有韵律一般,催人沉睡。
    他又微微闭上了眼。
    酒会不知不觉进行了大半。
    因为刚刚纪眠竹被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惹到,露出一点真实面目的缘故,在场比较有眼色的人都回想起来那是云城有名的不好惹人物,手腕狠辣到骇人听闻,因而都不敢再过去,只是默默地在一旁观望。
    见到纪眠竹依稀有了点醉态,更是彻底打消了过去的念头,生怕有着阴沉偏执名声的纪眠竹醉后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将他们记恨上。
    于是他们的目光渐渐就落到了另一个同样优秀的人物顾仞身上。
    虽然不是最终赢家,但能力也是有目共瞩,再加上家世优渥,未来可期,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新的被敬酒对象。
    顾仞周边一时水泄不通。
    当他终于脱身,回想起先前对纪眠竹的担忧情绪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
    在会场里转了转,顾仞终于在角落里用来供客人交谈休息的软座上找到了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此时的纪眠竹已经酒醉半睡了过去,微微侧着头,有细碎的发丝掉落下来,妥帖的搭在脸侧,漂亮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绯红。原本冷厉的凤眸完全阖起,末尾上翘,像是要勾住谁的心似的。
    完全没了刚刚在人群里的冷厉夺目,可随即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吸引人眼球了。
    顾仞怔怔地瞧着处于酒醉状态下不自觉露出温软一面的纪眠竹,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这使得他不自觉上前去,想要碰一碰对方。
    然而就在快要触摸到的时候,顾仞的手腕却被猛地钳住。
    动弹不得。
    顾仞瞬间回过神,一转头对上了江敛黑沉沉的目光。
    *
    作者有话要说:
    第57章 酒醉时的纪眠竹,有点可爱
    江敛浑身萦绕着浓重的戾气, 眼神如刀,阴沉至极地盯着顾仞, 厉声问:你想做什么?
    他和李长朔说完话出来寻纪眠竹,然而却半天没找到人,直到最后才在角落里的软座寻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没想到走过来时,看到的竟是纪眠竹酒醉不省人事和顾仞想要动手动脚的场面。
    只差一分便可触到。
    江敛瞬间像是被侵占了领地的野兽,眼底神色都扭曲了一瞬,他咬着牙动作十分迅速地过来,钳制住对方不规矩的手。
    江敛冷冷地盯着顾仞,手上动作毫不放松,就好像顾仞若是说出什么对纪眠竹有任何想法的话,他就会直接扭断对方的手腕似的。
    手腕处传来的力道毫不作假,隐隐的痛楚拉回顾仞的注意力, 让他不禁皱起眉, 眼神落在身前的江敛身上。
    眼前的男人高大有力,面容锋锐俊美。完全褪去了以前初识时默不作声垂眉敛目的状态, 变得像是个深渊里走出来的恶鬼, 强势果决,浑身冒着骇人的煞气。
    被人如此不留情面地钳制着, 算是人生中的第一次。素来风度优雅的顾仞还保有着一点平时的风度,没有恶语相向, 但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看着江敛的神情里也有一丝些微的不赞同。
    江敛却是完全不管不顾, 话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嘶哑, 带有要把人撕碎了嚼下去的狠意。
    说话。
    顾仞缓缓开了口。
    ......没想做什么。见纪总酒醉, 想要帮扶一把而已。
    最初找到纪眠竹时顾仞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然而靠近的那一瞬间,自己却好像受到了莫名的蛊惑,想法有些变了质,整个人也有些恍然。
    思及此,顾仞的神情不免变得有些苦恼。
    这可不像他。
    然而手上的刺痛却还在提醒着他自己目前的处境。顾仞见此收敛了心神,也顺带着稍稍收起了自己对外温和的一面,略显严厉地看向江敛。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江先生?
    江敛阴沉地看了他一眼,戾气丝毫不减。他最后不置可否地嗤笑了一声,声音依旧低哑的可怕。
    到底有没有想法你自己心里清楚。
    别靠近他,不然下次就不是手腕疼了。
    说完江敛便如同丢垃圾一般放开顾仞的手,利落回了头,走向软座纪眠竹的方向。
    他小心地收起一身的戾气,狠戾的表情都温和了不少。江敛在软座上坐下,动作温柔小心地扶过纪眠竹的身子,把人半揽在怀,让对方得以靠在自己身上,睡得稍微舒服一些。
    直到真实的抱着纪眠竹,对方身上的暖热透过衣服传递过来,江敛才感觉自己好了一些,萦绕在心底的冷意稍稍驱散。他敛着眉眼,下巴蹭在纪眠竹柔软的发顶上,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猛兽,手也渐渐抚上纪眠竹的面颊,略微粗糙的指腹在对方唇畔摩挲。
    一下又一下,轻缓而庄重。
    站在一旁的顾仞皱着眉瞧着这一幕,心里颇不是滋味。但他也不明白自己此时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究竟来自何处,只是简单的归结于见到对方不君子的行为打心底里的抵触罢了。
    顾仞又默默地瞧着,直到江敛指腹下纪眠竹的唇瓣越来越嫣红,莫名刺着他的眼,顾仞才忍不住地出了声。
    ......你这样,他知道吗?
    江敛动作不停,眼也不抬。
    与你何关。
    顾仞被噎了一下,闻言抿了抿唇,成熟稳重的面庞上拢着一层忧色。
    自从最初见到纪眠竹身边的江敛时,他就对这个人有点在意。这种在意不是欣赏,不是喜欢,而是那种心里微微戒备的在意,好像对方那些低眉敛目的神情,在他潜意识里都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一般。
    接下来的观察也确实是映照了他的想法。
    江敛这个人居心不轨,心思深沉。
    在纪家老宅时千方百计阻止纪眠竹与自己接触,甚至还在深夜打来威胁电话。明明是纪眠竹身边的人,却不守本分,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些在他看来算是越界的举动,但偏偏纪眠竹还隐忍地配合着,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促使他不得不忍耐似的。
    今天,江敛的行为再一次明目张胆,甚至趁着人酒醉堂而皇之欺身而上。不管纪眠竹的难处到底是什么,顾仞都无法再视而不见自己新认定的好友逐渐步入深渊。
    他严肃地看着江敛,一字一顿:
    你应该知道,若事情败露,纪眠竹知道你的真实面目,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吧?他那样美好的人,绝对不会容忍你这样的人继续在身边的。
    你会一无所有。江先生,你明白吗?
    就此收手吧。
    江敛依旧是敛着眸,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想法。直到顾仞全部说完,江敛才慢悠悠地出了声,语气嘲讽。
    顾总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只一句,便叫顾仞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
    顾仞抿唇又看了江敛半晌,才最终下了决定,神色坚定起来。
    关于你的一切,我会转达给纪总的。
    选择权在他手里,对于你今后的处置,想必他心里应该很快也会有决断。
    说完,顾仞又看了一眼熟睡的纪眠竹,便抿唇离开了,只剩揽着纪眠竹的江敛独自坐在软座上,眉目沉沉,兀自想着事情。
    不知不觉中,这方世界好像又只有他一个人了一般,周身凉的发寒,如堕冰窟。江敛垂着眼面上不显,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先前顾仞的话语,黑眸深处渐渐泛起猩红的疯意。
    事情败露是吗。
    不会容忍是吗。
    一无所有是吗。
    得......不到是吗。
    那就不要败露,让他容忍,强取豪夺。只要锁起来,彻底将对方与外界断绝,纪眠竹不就永永远远是他的了吗。
    江敛越想越疯,手上动作也失了力道,直到怀里出现一声低弱的声音,他才如梦初醒,勉强回过神来。
    酒醉睡过去的纪眠竹发出一道迷迷糊糊的唔音。
    江敛缓缓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一直捏在纪眠竹的下颔处,因为想事情而失了力道,那处都有点泛红了。
    白皙里的一抹红,特别惹眼。
    怀里的纪眠竹又哼哼唧唧起来,似是不满于他的粗暴动作。
    江敛身体一僵,黑眸深处的猩红顷刻间褪去,他难得有了点局促慌乱的影子,罪恶的手连忙从纪眠竹下颔上移开,却又看着那处惹眼的红印想为他上手按揉两下,手一时犹犹豫豫着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完全没了刚才那种狠戾的疯样。
    偏巧纪眠竹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因为酒意尚在,所以他的凤眸里还是覆着层清透的雾色,再加上刚刚醒过来,有些懵然,这雾色便更加浓重。
    纪眠竹在江敛怀里眯着眼睛辨认了好一会儿。
    在江敛被看的愈加紧张僵硬,一句抱歉即将脱口而出时,纪眠竹弯唇一笑,张开双臂就像树袋熊一般飞快挂在了江敛身上。
    阿敛!
    江敛猝不及防,脖子被纪眠竹的胳膊环绕着勒住,差点没维持住身体的平衡而带着纪眠竹一起跌下软座。所幸他反应还算快,一只手快准狠地抓住了软座扶手,这才避免了两人双双跌倒的命运。
    江敛垂眸看向仰着脸望着他的纪眠竹,有些微愣。张了张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纪眠竹大概是酒醉没有清醒,此刻还处在浓浓的醉态中,所以理智没有完全回笼,脑子大半被感性所支配,随心所欲。
    他弯唇笑的肆意,声音因着酒醉的缘故,清清凉凉里还隐约有着一丝软糯,像是在对谁撒娇一般。纪眠竹紧紧勾住江敛的脖子,语似不满:
    阿敛抱抱我,我要掉下去了!
    说着,他还努力往江敛的脖颈间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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