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是想做什么?
    纪眠竹笑意深深,凤眸里的雾色仍旧没有散去,原本整齐的西装因着剧烈的动作都乱了,做了精致造型的头发也散了下来,几缕碎发贴在脸侧,显得他整个人有种凌乱的美感。
    江敛眸光动也不动,纪眠竹却是迅速开了口。
    想看你打坐念佛!
    表演一下嘛!
    大概真是刚才灵光一闪带来的后遗症,此刻纪眠竹的脑子里晃晃悠悠,全是江敛打坐念佛的场面。人高马大的俊美男人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手上还有一串佛珠的样子。越想越好玩,纪眠竹不由得笑了起来,越笑越猖狂,甚至还上手扒着江敛的衣服。
    要看要看,打坐念佛!
    不穿这个,穿和尚的衣服!
    眼见着衬衫扣子都被解开了两颗,江敛眼疾手快地握住纪眠竹的手腕,语气沉沉: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纪眠竹一本正经,说出来的内容却是暴露了他的酒醉状态。
    知道,给你换好衣服,然后让你念佛。
    说着还要继续动手。
    江敛又气又觉得好笑,完全不知道该拿纪眠竹怎么办才好,握着纪眠竹的手腕也是小心地握着,完全不敢使劲,生怕力道不对把人弄疼。
    于是半推半就之下,江敛的衬衫扣子又开了两颗,形状好看的胸膛隐隐显露。
    纪眠竹见状又笑了起来。
    笑容里有一丝得意。
    正当他继续想扒拉下去衣服时,门口却传来两声极轻的敲门声。
    江敛料想大约是服务生送甜点来了,他准备起身过去,然而却发现纪眠竹此刻还坐在他身上,自己被纪眠竹压的动弹不得,若想过去可能只能抱着人过去了。
    江敛在脑子里设想了一下,还是无奈地放弃了起身,转而扬声朝着门外喊了一下。
    门没关,进来吧。
    还好他刚刚提前把门掩着了,不然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办。
    思及此,江敛小声诱哄着纪眠竹。
    乖,咱们先吃点东西。
    等你吃饱了,我......再打坐念佛。
    他说的面色复杂,最后那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纪眠竹闻言安分了不少,但还是没从江敛身上下来。
    就当这时,门口进来的脚步声却是骤然顿住,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甚至还发出了一道惊恐的抽气声。江敛不觉偏头去看。
    进来的不是推着推车送甜点的服务生,而是纪氏的某一个高层。
    此时他眼睛瞪大,看着沙发上一上一下衣衫不整紧紧纠缠的两人,满脸的惊恐莫名。再看看自家上司的手还扯着人家的衣服,一副要为所欲为的模样,高层瞬间意识到自己来得时机不对,连忙低头。
    对、对不起纪总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是刚刚隔壁顾总来找我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所以才......对不起对不起,我立马消失!
    他大声道着歉,一边说一边脚步一转就往门口逃去。
    跨过门的时候,高层的眼里闪过晶莹。
    完了,撞破了上司的激情现场,他辉煌的职业生涯要到此结束了。
    即便他早已决定要追随纪总,纪总也是不会再留他的了。
    于是他一边伤心的在心里构思着辞职信,叙说着自己对上司的不舍与留恋,一边难过的跑走,甚至还想着给家人来通电话,告知他们自己即将失业。
    与此同时,套房内。
    纪眠竹歪着头看着空空荡荡的门外,纳闷问道:他是谁啊?
    江敛默然无语。
    醉的连自己下属都不认识了。
    但随即,他的心里又升上来一股甜意。纪眠竹醉的连自己公司里的人都不记得了,却还唯独记得他,不是很令人开心吗。
    思及此,江敛眉眼都跟着弯了弯,慢条斯理地把自己被纪眠竹扒开的领口合了合,掩住暴露在空气中的肌理。
    不相干的人。
    好了,老实一点,等会儿你想干什么都行。
    江敛又哄着。
    纪眠竹似乎是真听进去了,老实了不少,被江敛揽回来,乖乖地窝在他怀里。酒醉的人本就思路不连贯,想一出是一出,此时被骤然打断,纪眠竹便也很快忘记了要江敛打坐念佛的事。兴奋劲过了,酒意所带来的疲倦重新漫上来,促使纪眠竹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欲睡,垂着眼睛。
    所幸甜点很快就到了,服务生也很有眼色,只是把东西在桌子上摆好,看也不看一旁纠缠腻歪的两人,随后便低着头礼貌地退走了。
    江敛抱着纪眠竹又换了个地方坐着。
    他轻轻摇了摇怀里纪眠竹的肩膀,把人唤醒。
    甜点到了,吃点再睡,不然肚子难受。
    纪眠竹好半天才应了一声,低不可闻。他在江敛怀里探头看了看,才动作慢吞吞稍稍直起了一点身子,指了指一块精致的蛋糕。
    想吃那个。
    江敛把蛋糕拿过来,叉起一块放到纪眠竹唇边,喂着他吃,动作小心又细致。
    他喂一口纪眠竹便吃一口,半阖着眼好像真的是闹腾劲过了,连眉宇间都拢着一层疲倦似的,江敛喂的更加小心翼翼。
    不知不觉,蛋糕都被纪眠竹吃掉了一大半,只剩了一个尖尖角。正当江敛准备放下叉子给纪眠竹擦一下嘴带人去洗漱睡觉时,怀里的纪眠竹却突然动了动,抬起手来,正好碰到了江敛想要放下去的蛋糕。
    指尖沾了一点奶油。
    纪眠竹愣了愣。
    江敛见此去拿纸巾,想给纪眠竹擦一下,然而偏头回来时却见着困倦至极的纪眠竹低着头,把沾了奶油的指尖放到唇边,轻舔了起来。
    淡粉色的舌尖于唇缝间露出来,沾了点雪白的奶油,十分引人遐想。
    江敛手指收紧,薄薄的纸巾都揉皱了起来,连带着喉结也跟着克制地滚了滚。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怀里人舔着指尖上的奶油,像是在欣赏一幅画。
    直到纪眠竹再度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像是一只睡着的猫咪,江敛才小心地抱着人起身,到浴室里为他简单清洗了一下,而后放到床上。
    纪眠竹大抵是真累了,在这过程中眼皮都没睁一下,全然信任的样子,让江敛心里十分熨帖。
    他为纪眠竹盖上被子,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周围安静下来,两道清浅的呼吸声交错着响起,又渐渐叠合到一块。
    后半夜时,不知为何江敛却忽然惊醒,黑眸里闪过慌乱,梦里全是纪眠竹决绝离开他的模样。
    江敛浑身发冷,直到触及一旁纪眠竹温暖的身体时才如梦初醒。
    他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一会纪眠竹的脸,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心里一般,好半晌才舒了口气。
    江敛把纪眠竹重新捞回怀里。
    *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 就当是一场梦
    宿醉醒来的纪眠竹一身清爽, 丝毫没有酒后的不适。只是睡得时间长了,整个人都有点懒洋洋的, 发丝被压的微微翘起,睡衣衣领也稍稍敞开,比起平常整洁的正装模样,多了些家常感的慵懒。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窗外明媚的日光,缓缓眯了眯凤眸。
    昨晚......好像是喝多了。
    但喝多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却是一点也不记得。
    只有点模模糊糊不成像的影子,簇拥在周围,而其中最显眼的一道,似乎是江敛。与此同时,零零碎碎的画面也涌进了纪眠竹的脑海里,带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是梦里发生的一样。
    纪眠竹撑着头回忆, 越想眉头皱的越深。
    画面里的他完全没有平时冷静自持的样子,挂在江敛身上闹腾的厉害, 还一直对人家又蹭又摸, 占尽了便宜。到最后,他似乎还骑在了人家江敛身上, 像土匪一样扒着对方的衣服酱酱酿酿。
    好......好可怕的梦!
    纪眠竹不由得吞咽了一下。
    忽地,随着呼吸的起伏, 他感觉自己腰腹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又重又热, 存在感极强。纪眠竹不觉缓缓低头看去。
    他的腰间搭着一只胳膊。
    这条胳膊肌肉匀称, 一看就十分有力量, 连搭在他腰身上的动作都莫名透着股浓烈的占有欲。
    纪眠竹低头默默瞧着这条怎么看怎么不属于他的胳膊, 目光渐渐顺着转移到了旁边人身上。
    身边就躺着闭着眼睡得正香的江敛, 那双平素黑沉摄人心魄的眼睛此刻完全阖起,倒还显出几分乖巧的意味。仔细看去,眉宇间还微微皱着,似乎拢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疲倦,就好像是被折腾狠了,后半夜才睡着一般。
    纪眠竹默不作声打量了一会儿对方俊美的脸庞,尚未完全清醒的脑中慢慢冒出来一个严肃的问题。
    瞧江敛这疲倦的样子,都说酒后容易擦枪走火,他和江敛不会干出什么事来吧?
    思及此,纪眠竹心里一惊,不由睁大了眼睛,连萦绕在周身的懒洋洋的睡意都陡然飞走。
    他慌里慌张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床单上没有可疑的白色痕迹。纪眠竹随即又扯开衣襟对着外头明媚的阳光自我审视了一下,还好还好,身上也没有暧昧的红痕。他最后又感受了一下,似乎腰也不疼不酸,除了睡久了有点累,还挺神清气爽的。
    初步断定,没发生什么。
    纪眠竹舒了口气,目光移到江敛身上后,抿了抿唇。
    自己身上是没什么,那江敛身上呢。
    万一是自己压了人家呢。
    要不要看一下?
    纪眠竹想了想,又有点纠结,最终还是被内心那点隐隐约约的害怕所控制,小心翼翼地靠近,屏着呼吸慢慢挑开对方的衣襟。
    明明抱着单纯无比的心思,但纪眠竹却感觉自己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就好像他是个老色批,专门趁人睡觉干些罪恶的事情一般。
    纪眠竹紧紧抿着唇,索性抛开一切,目光锐利,破釜沉舟地朝江敛衣襟里瞧去。
    嗯,江敛的锁骨形状好看,胸膛富有力量,肌肉看起来也很好摸的样子。
    但
    上面!没有红痕!
    他们俩什么也没发生!
    纪眠竹顿觉人间明朗,他重重的舒了口气。
    正当纪眠竹放松下来,为江敛合上衣襟,手肘撑着床铺想要起身时,却猝不及防对上了江敛幽幽的目光。
    那双黑沉的眸子睁开了,冷如寒潭,没有一丝睡意,让人看进去为之一震。
    纪眠竹也果然身体一震,僵住了。
    他保持着这种凑近伏在江敛上方,挑着人衣襟的动作,只觉得晴天霹雳,刚明朗的天空瞬间又阴上了,有苦说不出。事态严重得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江敛的那一晚,他饥渴难耐地上前,对人欲行不轨。
    纪眠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大脑卡住,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
    然而这回江敛并没有如初见那般黑眸浮起厌恶,他只是默不作声盯了纪眠竹一会儿,便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江敛漫不经心问道:
    好看吗?
    纪眠竹磕磕巴巴:挺、挺不错的。
    江敛又笑。那你紧张什么?说完手腕一使劲,将支起身子的纪眠竹重新拉回到怀里,胳膊仍旧是箍在纪眠竹的腰身上,纹丝不动。
    江敛阖眼,下巴抵在纪眠竹发顶,开口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都要传到纪眠竹身上似的:还早,再睡一会儿,昨晚你闹的厉害。
    纪眠竹没被江敛问责,反而被人紧紧抱在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免有点醺醺然。
    他愣了愣,犹豫了一下,一句为什么不凶我在喉咙口转悠了一遭,又吞了回去,变成了另一种。他在江敛怀里仰起脸,小声询问:
    现在已经是上午了,宋秘书他们不会等急吗?
    江敛没多大反应。
    放心,他们知道你昨晚酒醉,今天不会来打扰。
    想起昨晚那个目露惊恐慌张而去的高层,江敛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如此就更不会来打扰了。
    纪眠竹觉得这话有那么一点对,于是也便放弃了挣扎,安静地躺着。
    但他已经睡足,再躺也一丝睡意也没有,不免有一点无聊,于是脑子就开始运转起来,自动找着乐子,将刚才没消化完毕的梦拎出来一点一点细细品味。
    于是纪眠竹半自主半无奈地又回味了一遍,越是不愿去想,脑子也就越是一点细节都不放过,自动将他是如何扑倒江敛,如何扒拉人家衣服,如何对人家酱酱酿酿的细节展露了个遍。
    偏偏纪眠竹此时还在江敛怀里,暖热的胸膛伴着强势的气息,体验感顿时上升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让纪眠竹霎时间面红耳赤。
    他想悄悄退出去,却又被察觉到的江敛无声拖回来,脸直接贴在了对方的身上。
    无奈之下,纪眠竹只好从内审视自己,开始静心。
    他念起了佛经。
    然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念着念着,他忽地想起自己在梦里猛拍人家江敛的大腿,一边夸着好看一边让人家给自己表演打坐念佛,最好还是猛男金刚版的。
    于是这清心的佛经也变味了起来。
    纪眠竹觉得自己快被烧化了。
    左等右捱,终于等到江敛躺够了,揽着他起床的可喜可贺的场面。
    江敛抬手想为纪眠竹换下衣服,却看见纪眠竹炸毛般地跳走,一边逃开一边还说着我自己来,仔细一看,耳朵尖早已浮起绯红,不知道脑子里幻想了什么画面。
    江敛挑了挑眉,也便由了他去,自己慢腾腾地换着衣服,只在最后时为纪眠竹整理一下衣角。
    纪眠竹一边受着,一边强行把脑海里残留的梦境画面删去。
    太可怕了,还好不是真的。
    他偏头看向别处。
    待穿戴整齐后,两人出了门。
    宋秘书他们也早就起来了,此时在外面等着两人。瞧见纪眠竹出现,宋秘书赶紧迎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高层。
    宋岩上下打量了一下纪眠竹,放心了。
    纪总气色很好,看来休息的不错。
    纪眠竹点点头,宋岩会意,又说起了正事。
    早上时,我已经和淬星负责人李长朔先生交流过了,他说我们可以先回去准备一下,淬星那边也要整合一下,过段时间再见面,届时就是正式的合作日子了。
    纪眠竹认真听完,理解地点点头。
    他望着眼前的几个下属,开了口:既然如此,那么此事也便告一段落,先回公司吧,把这个好消息放出去,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也需要有件喜事让他们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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