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宽程接过酒单,看了严逍一眼。
    在他的推论里,严逍和容羽一样,都记得上一世的事。但严逍见到他的时候,没有露出一丝熟悉的样子。
    要么,是跟他一样,伪装地太好。要么,是他并不记得上一世的容宽程。
    不管别人怎么样,夏宽程是要继续装下去的。
    上辈子不敢说出口的感情,这辈子他夏宽程要还这个心愿。
    可这回又被严逍抢了先,难道世事真的就是轮回,一切都跟上辈子一样?
    老天爷不能这样对他,夏宽程不信邪。
    翻了几页之后,夏宽程点了一杯纸飞机,度数不高,适合他。
    在等酒的时间里,三个人都没说话。
    严逍越看夏宽程越觉得眼熟,绝对不是因为上回在医院见过的原因,可就是死都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夏宽程对他的敌意源于何处?严逍一想就通。
    当容羽告诉他夏宽程不是他亲哥的时候,他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不是亲哥,那么照顾他,吃饱了撑的吗?当时余墨可是抠着自己的眼睛说不会看走眼的。
    在这一点上严逍和夏宽程心灵相通。很用力地对一个人好,能这么做的除了亲人就是爱人了。
    几分钟后,酒上来了,跟着酒一起上来的还有余墨。
    余老板非常自来熟地坐了下来,端着刚才严逍倒给他的半杯酒。
    容羽看了他一眼,这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再想想他刚才做的事儿,不想理他。
    严逍也不想理自己哥们,瞪了他一眼。
    余墨腾的一声站起来,举着杯子,面向容羽,余光却飘向夏宽程,羽哥对不起,刚才我跟逍哥闹着玩儿的。
    说完一躬腰,仰头把酒干了。
    把严逍看呆了,自己哥们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了?
    容羽倒是没呆,这明显是做给夏宽程看的嘛,于是笑着站起来,没事。也抿了一口酒,再坐回去。
    你对不起他什么?夏宽程忽然问,表情冷漠疏离。
    余墨还没坐回去,愣了:我......
    容羽捏起高脚酒杯,斜着碰了下夏宽程的杯子,发出一声脆响,没什么事,喝酒,哥。
    夏宽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小心被人骗了。
    容羽笑了下,仰头喝酒的时候看向严逍,两人眼神对上,眼里是对方能懂的意思。
    喝完这一口,容羽放下杯子,严逍,我有点事找你。
    到那边去说?严逍用酒杯指了下酒吧的室外花园。
    行。容羽拍了拍夏宽程的胳膊,站起来,我跟严逍出去一下。
    严逍冲余墨使了个眼色,跟着站起来,两人端着酒杯去了花园。
    花园里空着没人,摆了三两张圆桌,全是双人座。藤编的桌沿,桌面是一指厚的透明玻璃,桌边放了两把藤编的椅子。
    墙边丛丛的栀子花已经开始打苞,绿色的花苞里透出一条一条的白。矮的吊兰蓬地像绿油油的小房子,抽出一根根藤,挂地到处都是。
    严逍挑了个座儿,把椅子拉到一起,两个人坐过去,脚边趴着一只很肥的橘猫。
    看到有人过来,橘猫见惯了大场面地弓起背,打了个哈欠,从容地扭着肥肥的屁股和长尾巴,换到不远处的栀子花树下趴着。
    两个大男人都架起了腿,单手擎着酒杯,清风徐徐地吹过来,天地都静了。
    今天的月亮还不错啊。容羽眯着眼睛,深蓝色的天幕上挂着一轮浅黄色的圆月。
    严逍也抬头看过去,月亮长毛了,明天要下雨。
    月亮毛茸茸地被钉在天上,仔细看,月亮周围飘着丝丝乌云。
    容羽弯起嘴角,好好的一个月亮,被你说成了猕猴桃。
    酒杯跟酒杯轻碰了一下,两人喝了一口酒。
    碰杯的脆响过后,周围重归静谧。
    心懒洋洋地散着,容羽闭上眼睛,仰着脖子往后靠着。
    严逍一错不错地看向他,心跳地厉害。
    容羽。他轻轻叫了一声。
    嗯。容羽应了,耳边传来很浅的呼吸声,还有一丝带着橙子味的酒香。
    熟悉又陌生的压迫感袭来,容羽睁开眼睛。
    严逍在离他很近的地方,鼻尖快要碰上,眼睛里的爱意浓地要滴出水来。
    容羽的眼色也氤氲起来,伸出手掌抵住严逍的肩膀,你舌头好了没?
    啊?严逍情绪转换不过来,顿了顿,好像好了吧,不疼了。
    我咬你哪儿了?给我看看。容羽捏住他的下巴,凑近了。
    严逍很听话地伸出舌头,还很认真地用手指了指,舌尖那儿,左侧,看到没?
    下一秒,被人含进了温热的唇腔里。
    严逍瞪大了眼睛,容羽也正看着他,不仅看着他,还深深地吻着他。
    酒杯都快拿不稳了。
    容羽一边吻他,一边放下自己的酒杯,然后再放下严逍的酒杯,搂起严逍的腰,抚上他的脸。
    严逍......容羽唤他。
    嗯......严逍的喉咙里发出声响。
    我们在一起吧。接吻的间隙,容羽问他。
    嗯......严逍很没用地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住容羽,双手紧紧攥着容羽的衣服。
    容羽更深地吻下去,用睫毛去碰严逍的睫毛,严逍在发抖。
    眼睫在发抖,嘴唇在发抖,肩膀也不可自已地轻微抖动。
    容羽也没好到哪里去,第一次交换唇齿的香气,磕磕碰碰,经验不足,身体里有火在烧,快要控制不住,可还得保持形象地强装镇定。
    不知道吻了多久,容羽再一次尝到了咸的味道。
    没有吻够,不想松开。
    两个人已经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唇蹭着唇,留一点缝隙呼吸新鲜空气。
    是不是又咬破了?容羽问。
    什么?严逍被容羽抱着,正晕头转向。
    你没觉得咸啊?容羽抬手,蹭掉严逍嘴角的水渍。
    没觉得呀。严逍的眼睛水汪汪的,里面倒映着容羽绯红的脸。
    我看看。容羽把人往怀里楼了搂。
    你要看什么呀?严逍声音莫名地黯哑了。
    看看你舌头,是不是又破了。容羽说。
    哦。又很听话地伸出来。
    容羽捏着他的下巴,就着昏黄的月光凑过去看。
    浅红色,尖的,肉乎乎地弹着,侧边果然带着一丝鲜红的血色。
    你舌头怎么这么不经弄,我好像没使劲啊?容羽皱起眉头,给他吹吹。
    谁不经弄了?严逍觉得挺没面子,他也没感觉到容羽咬他了,怎么又破了?
    想了想,这上次被你咬的没好。
    你自己说好了,不疼了。容羽扯扯他的脸。
    骗你的。严逍说。
    那我刚才看了,是好了呀,没有伤口。容羽说。
    我记错边儿了。严逍捧起容羽的脸,又给我咬破了,你怎么赔我?
    容羽笑,你说。
    你的给我咬咬。严逍挑眉一笑,握住容羽的后脑勺,按过来。
    容羽半阖上眼皮,顺从地贴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容容:我本来没打算亲的~
    严严:???^3^
    ## 第三十五章
    两个人在小花园里腻歪到再腻歪下去就要提抢上阵的程度,这才及时刹车,起身,各自低头整理好衣服裤子,手拉着手地回去找在酒吧里喝酒的人。
    好像说了很多话,又好像什么话都没有说。
    容羽脑袋也晕,今天他完了,晚上不用睡觉了。
    超忆症嘛,肯定会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播放刚才的场面,那滋味不好受。
    他想让严逍陪他,又暗自揣测这样的话速度是不是太快。
    其实速度快也没什么,两个成年人,喜欢了就在一起,更何况他们都认识两辈子了,更应该加快速度,把以前的日子都补起来。
    现在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是,他们两个人的技术都不过关。
    就刚才严逍的表现,容羽简直不敢相信,我看你在酒吧玩地那么开,怎么连这个都不会?你第一次啊?
    你才第一次,你全家都是第一次。严逍全身冒汗,手忙脚乱。
    对呀,我是第一次,容羽说,你先来。
    严逍:......
    紧咬着嘴唇,严逍忽然紧紧抱住容羽的脖子,眼泪挤在容羽的颈窝,不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地抽泣起来,容羽哥哥,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这下轮到容羽懵圈了,这又是玩地哪一出??
    你嘲笑我,严逍说,你打我,你还咬我,上辈子明明是你先撩的我,你撩完了还跟我说下辈子不要再见了......
    容羽抱着人哄,拍他的背,亲他的脸,好好好,不嘲笑你了,我来我来......
    弄自己和弄别人完全就是两码事。弄自己全凭肌肉习惯记忆,弄别人不仅要肌肉,要用脑子,还要用心。
    要时刻照顾对方的情绪,还要分辨对方皱眉哼唧的时候到底是因为疼还是因为爽。
    好难啊,两个人几乎同时决定,虽然人在花前月下,但这次只能隔靴搔痒,撩拨撩拨算了。
    第一次不能留下阴影,他们需要回去好好学习,然后再来一场完美的。
    两个人从侧门进,一眼望过去,夏宽程低头看手机,余墨坐在夏宽程对面,捏着杯子看他。
    严逍攥着容羽的手停下,下巴朝里面扬一扬,你觉得我哥们有戏吗?
    没戏。容羽抬眼看过去,斩钉截铁。
    理由。严逍问。
    因为他摸你了。容羽说。
    诶?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严逍无言以对,他摆摆脑袋,那怎么办?摸也摸了,把他摸过的那块肉割了?
    好,你割吧。容羽点头。
    严逍接不下去容羽的话了,回归正题,说正经的,我也觉得我哥们没戏。
    容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觉得夏宽程喜欢的是你。严逍又说。
    嗯。容羽没否认。
    你知道?严逍惊讶于容羽的坦诚。
    刚知道的,你是今天第二个跟我说这个的人。容羽说。
    第一个是谁?严逍问。
    我前嫂子,她找我哥分手之前说的,容羽答,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严逍张了张嘴,又闭上。
    你说你记得上辈子的事,那你认识夏宽程吗?他是不是我上辈子的哥哥?容羽故意问。
    不知道,严逍摇头,我应该认识他,我感觉我认识他,但我真的不记得了。
    搞了半天你还是选择性记忆,容羽说,那我们两的事你是真记得,还是编的呀?
    严逍差点被带偏到另一个话题上去了,若真要深究上一世的真假,他没有办法证明,也没有人能为他证明。容羽愿意信就信了,不信他也没有办法。
    好在容羽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追问,严逍及时反应过来,你等一下,我们是不是在说夏宽程喜欢你的事儿?你先不要扯别的。
    容羽揉了一把严逍的脑袋,我跟他说清楚了,说我跟你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说的?我们不是刚刚才在一起的吗?
    今天下午。容羽答。
    嘭地一声,像有烟花在心里升腾绽放,心花怒放原来是这种感觉,严逍咧嘴笑了,笑地舌尖在唇腔里跳起来,有点疼,有点咸,除此之外,还有橙子味的酒香,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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