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是,当狗被训吗?顾年祎想起了那些照片,那些许洛被蒙着眼的照片。
    想到那画面他背后爬了层汗毛,晃晃脑袋让自己不要想了。
    对了,他至今想不通得还有,裴俊文为什么会有这些照片的?
    嗯。许洛说,他打电话给你把你叫过来,应该也只是因为前几次的事情,他以为我们俩有暧昧关系,他想让你看见我疯了的样子。
    顾年祎被暧昧这个词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而且汪呈就在旁边,完全没有听过前因后果的他是否能接受许洛的说辞他不得而知,眼睛不自觉撇向了汪呈的方向。
    汪呈倒是很淡定道:这次你有什么想法?裴俊文如何都知道你和警察在一起,他没那么傻。
    许洛道:我可能知道他想找什么。
    什么?顾年祎摸不着头脑。
    汪呈打断他道:如果你有把握把他找到,我们会派人保护你。
    许洛道:我只能试试
    汪队。外面有人喊汪呈。
    嗯,来了。汪呈点点头,他让顾年祎和许洛先聊,留了他们俩在车上。
    顾年祎在车座下面摸了半天,摸出一瓶水递给许洛:给。
    许洛接过来摸了摸,水瓶已经被车内气温炙烤得跟温水一样。他看着顾年祎抬头在狂饮,说道:我单独一个人的话,裴俊文说不定会来找我。
    你单独回家,我们派人跟着你。顾年祎放下水瓶掀起眼皮看他。
    许洛摇摇头,手指扭着瓶盖开开合合:不行,那不是浑身都在告诉对方我身后有人吗?
    许洛抿着嘴思考了一会,毅然决然道:我出城。
    出城?顾年祎眉心一抖奇怪道。
    我开车回弥州,他不在半路劫我也会在我回去后劫我。许洛说,他一方面肯定会想到,弥州不是你们黑溪警方的地界,过去的路途在高速也要开个五六个小时。另一方面
    许洛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眯着:我猜他想要的东西应该在弥州。
    东西?顾年祎道,弥州是?
    以前乌溧生活的地方。许洛说,忘了吗,那个保险柜。
    !!顾年祎一下坐直了,你觉得他在找那个?
    我觉得他肯定在找那个。许洛一下拧紧瓶盖,因为他们外面的人都猜测,我从始至终知道乌溧所有的事,毕竟他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我。
    顾年祎道,那里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就不能找个开锁大师打开看看吗?
    首先,你要精通密码学。许洛比划了一下说,那不是个普通的保险柜,乌溧以前家里所有东西都有一个密码摧毁设计,有点类似达芬奇的密码筒,据说强行打开会用硫酸腐蚀和墨汁喷洒重要资料。
    他耸耸肩:当然也可能只是骗骗我。
    这肯定是骗你吧?顾年祎道,现在高科技手段那么多,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打开看吗?保险柜这种东西基层派出所会接到无数入室抢劫的报案,没见过开哪个的小偷还要精通密码学。
    还有一点,我潜意识里也不想触碰那个东西。许洛又重新扭动瓶盖,无论如何,乌溧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我好奇也该好奇过了,那就是个潘多拉的魔盒。
    许洛垂下眼睑:它只会装着不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好打开它的准备。
    我觉得按照裴俊文对我的这些举动来看,他接近我确实是有目的的,我思来想去,总不能是因为喜欢我吧。许洛靠到椅背上用手撑着头,我觉得我并没有那么有魅力。
    顾年祎想开口反驳,话却梗在了喉头。
    他想,喜欢许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种雌雄莫辨又不令人讨厌的温柔,又带着一些对男人女人都莫可名状的诱惑力,他说自己没有魅力?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顾年祎道:所以保险柜还在乌溧的别墅内吗?
    在,那是个和墙面连体的,搬不走。许洛双手捧着脸,不过这套房子在下月,就完全属于我了。
    ?顾年祎愣住了,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许洛堆起满脸笑容说,我全款买下来了啊。
    顾年祎的惊讶变成了个哈?蹦了出来。
    第59章 弥州
    许洛感觉这段谈话的重点有点偏离,及时拉回道:总之,我会和房产中介联系一下提前回弥州办手续,房产中介之间会向各个平台发散出售的消息,所以只要我回弥州,总有人会得到我回来的消息,或许有人会告诉裴俊文,也或许不会我们会扑了个空。
    顾年祎忽然有些难受,他不知道这种情绪究竟从何而来,他手捏着矿泉水瓶,问道:
    你你在乌溧死后,因为这个保险柜里的东西,经常被人骚扰吗?
    也并不是因为保险柜。乌溧死后,所有的事情都不甚明朗,戛然而止,他们理所当然会认为和他最亲近的我知道一切秘密,所以时不时会有一些认识我、有些人不认识我的人来和我接触。许洛想了想说,毕竟乌溧死后的财产虽然都留给了我,但基本也都用于赔偿死者一类的,剩下的也不多。以及他们觉得我也是乌溧的财产之一,是乌溧调///教出的最好的、且绝无仅有的实验品。
    财产、物品许洛微微点头,看起来外面都是这么认为我的我的人生作用也就是这些了。
    你别乱想。顾年祎蹙眉道,以前有这种事你应该求助警方和法律机构,你有那么好的律师朋友为什么要让自己陷于这样的境地,这并不值得。
    还有,你以前不是心理医生吗?顾年祎道,你或许该想想办法,去治疗自己的这些疾病吧。
    许洛沉默了一会,再抬眼时恢复了些生气的眼神,嘴上道:是我的错觉吗,你最近越来越关心我了?
    顾年祎真是对这个刚给予他一些温暖就非要反过来调戏一番自己的人无语,而且他惊讶发现,此刻的他真的对许洛没有再摆出那副你别碰我!你别烦我!的嘴脸,他刚刚居然是在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真情实感地关心着许洛。
    虽然是许洛非常拙劣的转移话题手段,但顾年祎明显上套了。
    谢谢顾警官,我知道任何人听见这些多少还是会同情我。许洛的眉毛塌下来,我信任你也信任黑溪的警方,况且现在也生活得很好,有朋友、也不缺钱,我和你说过,现在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但如果乌溧的事情一天不解决,我就要一天忍受这些无意义的骚扰,还有很多我这样的人存在。
    他看着顾年祎,眼神涣散又噙着些笑意:在黑溪这段时间,是我非常意外的收获和体验,至少让我们把裴俊文送入监狱,以后我们能好聚好散了。
    这句话像块石头投入了毫无波澜的水面,一瞬间激起的水花拍了顾年祎一脸,把他一下子拍醒了。
    顾年祎的眉头又再次拧了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曾经和刺猬一样对待许洛,看起来一副遇见危险就浑身冒刺的动静,到头来看,许洛才是那个永远拒人千里之外的人。
    好聚好散?顾年祎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没来由地有点暴躁,他大力打开车门,下车道,行好聚好散。
    不明状况的许洛:?
    顾年祎这突如其来的烦躁来得很快。
    他下了车,忽然一声惊雷把他炸醒,天已经暗得恍如下午五六点,暗黄暗黄的颜色延伸开来,是零星的雨滴,顾年祎揉了一把头发呼出胸口的气,脸上已经覆了层雨。
    最近愈发觉得自己的情绪被许洛牵动得很离谱,不得不说,这几次的事情,让他们的关系变换成了另一种状态。
    许洛方才的词点醒了他。
    暧昧?
    暧昧这个词
    它不光可以形容那种若有似无若即若离的感情,它还可以形容他们之间关系的不明朗,也可以形容许洛这个人的性格好坏,用在现在顾年祎和许洛的关系上,真是过于恰到好处了。
    第一点顾年祎不敢想,他不觉得自己和许洛存在什么感情方面的问题他此时此刻还是坚信自己很直,哪怕他已经确定许洛一定是个弯的。
    第二点和第三点倒是一直深有体会,他总觉得许洛这个人身上的撕裂感太强了,柔软,温暖,冷血,犀利,像坚冰如烈火,包裹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其实是很不可思议的。
    或许自己一开始是不太喜欢许洛,但无论如何,他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已经被许洛吸引。
    不过,有一点他一直不太明白。
    顾警!打伞啊,下大了!
    有人跑过来,给他送了把雨伞。顾年祎撑起来,头发已经因为倾盆下来的暴雨淋湿了些许,他抹了把脸,看向了不远处正着打电话的汪呈。
    如果真有什么违和感,那就是关于汪呈态度上的转变。最近案件频发,高度紧张和快节奏之下,顾年祎像个没脑子的执行机器,但只要静下来就会思考,为什么汪呈对许洛有那么包容的态度?
    他们说到底不是什么民间组织,是保护着人民群众安危和调查罪案的刑侦队伍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法则,这几次的事情各部门全权配合许洛,虽然取得了巨大的成效,但顾年祎始终觉得蹊跷。
    恰好看见汪呈交代完了事情从车上下来,顾年祎逮着了这个机会,撑着伞跑上去抓住他手腕,不由分说就拖着他走:师父,你跟我过来一下。
    干什么啊!汪呈被他拉得一踉跄,骂道,你没事做了是不是?
    师父。顾年祎站定了,给他打着伞看着汪呈认真道,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之后你没有追究许洛的事情?你明明知道我几次都跟着他去找过裴俊文吧?我也经常和你说他很可疑,我们身为一个严谨的公安刑事专案调查组,这样的行为不可取吧?!
    汪呈打量他几眼,还给他把雨伞往他方向倾斜了一些:你就问这个?
    什么叫我就问这个等一下。顾年祎脑内一根线绷紧,他瞳孔微缩,好像在看见汪呈得那一刻想通了不少。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顾年祎说,你是不是知道许洛的事情?
    汪呈果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啧啧道:顾年祎啊,你什么都想知道,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了点?我是你的话,干好本分工作什么都不管,可太舒服了。
    许洛呢!他也知道对不对?顾年祎恍然大悟,不对卧槽,你们把他招进公安系统做测算师也是有目的的吧!
    嘘嘘汪呈让他轻一点,别那么引人注意。
    他神色变得严肃,低声道:不是我们不告诉你,主要是许洛是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事实上,在他第一次给乌溧顶罪后,警方对他就很重视。至于配合他行动还是公安厅下达的指示,因为许洛对于我们的重要性远远不止这些。
    不光是警方,这里盯着许洛的人太多了,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汪呈目光放远,看着许洛的方向说,带他进入公安系统也是处于保护的目的,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顾年祎还是无法消化这一段的信息量,摇头道:我不明白,至少没有一个证人会有这样的待遇,哪怕他掌握着再多的秘密,师父
    好了。汪呈摆摆手,这段不要深究,如果什么都被你知道了,公安内网的权限为什么要分级?
    汪呈拍了一把他的胸口:快别多想了,去干活吧。
    等汪呈走后,顾年祎站在原地,双脚灌铅一样无法动弹。
    他刚才有话没说,说什么保护?说白了许洛就是个诱饵和工具人,明面上是保护,需要的也只是他身上的秘密而已。
    那么警方对许洛所谓的保护行为的目的,和裴俊文对许洛的目的,又有什么区别?
    顾年祎已经不想知道许洛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了,或者说他那个天煞的恶魔乌溧到底让他把什么带着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上,过得比他存在时还痛苦。
    他目光放远,许洛从车上下来,他似乎没有伞,用手挡着自己的额头,眼神迷茫地看了一眼天。有人给他送了一把伞来,许洛温柔地笑着和他点点头。
    他把伞撑开的瞬间隐去了笑意,神色又变得冷漠而麻木。
    两天,四十八个小时内,酒吧街被封锁后,通过相互的指认的涉事人员被抓获。刑侦支队、禁毒支队联合消防几乎没有停歇,把整个酒吧街的上部和下部通道,翻了个底朝天。
    酒吧通道内的尸体被确认身份,系之前失踪的一名专科女大学生,和王雯前后一个礼拜左右再未联络上,死因为经历过大量失血后全身循环系统被破坏导致多器官衰竭,最终死于了通道之中。
    而存活下来的两名女孩,她们的状态一直不算太好。
    翟丽昏睡了好几天,醒来只会说胡话,警察在她清醒期间问出的问题都很有限,只能让她继续治疗。
    而那名被砍断了手指的女孩因为肺炎高烧不退,警方联系到了老家的父母,隔日就被接来了黑溪,二老看见她的样子就坐在病床旁边哭天喊地了一阵,伤心溢于言表。
    她已经很久不联系我们了,但经常往家里寄钱,我们就以为她是在外面打工辛苦。女孩的爸爸脸上黝黑又深刻皱纹,哭起来满脸都是泪水,怎么就这样了,怎么手指也断了?我就这么一个娃娃啊我们该早点过来的他和我们女娃有什么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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