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闵手指捏紧门框:说完了?
    爸爸不在!陈唯文又重复了一遍,不在!
    郑闵警觉地打量了几眼许洛和顾年祎,接着把陈唯文推进了房间,把大门砰地关上了,完全不给他们再说一句话的机会。
    顾年祎:
    走廊里的感应灯因为走廊归于寂静,直接灭了,顾年祎刚想抬脚踩亮的时候,大门又哐地一声打开了。
    我有话和你们说。郑闵说,进来。
    郑闵的家还是和昨天一样非常凌乱,但正如他所说的,他家的垃圾基本都被装袋丢到了。
    陈唯文被他放到房间里去做作业了,外面只剩下顾年祎和许洛,以及沙发对面的郑闵。
    你晚上还要去自习吗。顾年祎问。
    不去了。郑闵说,我说肚子疼,请假了。
    晚饭吃了吗。许洛说,我点个外卖吧,我饿了。
    郑闵看着许洛,没说话。
    肯德基吃不吃?许洛问,麦当劳?披萨?
    披萨。郑闵说,文文喜欢披萨,喜欢奥尔良鸡翅。
    好。许洛说着就去点餐,顾年祎则前倾身体看着他。
    他像一头颇有压迫感的狮子:你准备和我们说什么?
    我郑闵吞了口口水,有有烟吗?
    ?顾年祎脸部抽搐了一下,你他妈哪儿学来的抽烟,没有!给我继续说!
    郑闵手有点抖,和方才那个嚣张跋扈的人看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很紧张。许洛手指在滑着外卖,余光却还在他的身上。
    顾年祎道:你说吧。
    郑闵搓了搓手,终于开口道:其实我说谎了,文文的爸爸不见了。
    第100章 悖论
    什么?顾年祎背一下僵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电话打不通,也不见人回来,已经快快十天了吧。郑闵紧张地搓着手说,我帮文文问过,他爸爸已经在单位辞职半个月了,后来还寄来了什么离职什么证明,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之前他走的时候,和文文说自己出差,那他就是说谎了。
    顾年祎开始觉得事情不太简单:你的意思是,他出差后就不明不白走了,并且再也没回来过,也联系不上?
    嗯。郑闵点点头。
    昨天问你为什么不说?现在才说?顾年祎道,一个大活人,失踪十来天,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郑闵没说话,许洛注意到他的眉心都在不停抖动。
    所以,文文还不知道这件事?许洛在一旁道。
    对,他一直以为是爸爸出差了。郑闵说,我昨天不说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们
    你中二少年吗?!什么叫该不该相信我们,我是警察啊,遇事不决你不找警察干什么?何况是这么严重的事情。顾年祎气道,你警察都不相信,你告诉我你去相信谁?
    许洛提醒他:轻点,文文在里面。
    顾年祎一下靠到了沙发背上,撸了把头发,你电话给我,我来联系试试。
    郑闵给他报了个电话号码,顾年祎拨完发现确实关机,一个成年人离开十天,并且被切断了通讯,丢了个孩子在这里,在现代社会要么是遇害了,要么是被抓去传销组织了。
    文文的爸爸之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郑闵说,用的是公用电话,语气很急促,那个电话是文文接的,他说爸爸一直和他说自己在桂山,让他去找找看妈妈,让他去问妈妈要钱。
    你们之前和他接触过,也知道他们家是什么样的。郑闵说,文文的妈妈和我妈一样,早就离开他了。他爸爸既然不和他妈妈联系,这时候要去找妈妈,肯定是有问题。
    陈唯文的妈妈就是吕凡案中那个护工朱蕾,顾年祎记得她被在看守所押了几天,后来和她的男朋友一起被判罚了。
    我问你个问题。许洛说,拐卖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拐卖?郑闵一脸懵逼,什么拐卖。
    你父亲涉嫌拐卖儿童,你知道吗?顾年祎说。
    郑闵明显愣了很久,接着又翻出白眼,似乎相当生气道,他拐卖就拐卖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子干拐卖,做儿子的有选择吗?
    郑闵说着道:现在说拐卖拐卖的,我现在都怀疑是他把文文爸爸拐走的。
    顾年祎把这些暂时性记录了一下,道:晚上有空吗,我们要先去派出所立案。
    嗯,我都翘晚自习了。郑闵说。
    那就现在动身吧,去局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和警察说了。顾年祎道。
    文文怎么办郑闵还看了一眼陈唯文。
    明天我们会联系一下他的妈妈或者老师让他能够先有个地方暂时能够生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顾年祎道。
    我可以照顾他。郑闵说,他没有我会哭会闹的,真的
    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能判断的事情。顾年祎说,去换衣服,还是你要穿校服?
    郑闵叹了口气,跑到了陈唯文在的房间。
    许洛和顾年祎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好像都有话要说,但是被现在的情况都弄得有点懵和不知所措。
    我记得他父亲是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人。顾年祎道,我当时还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会和朱蕾在一起。
    许洛则沉默地在思考着什么,直到郑闵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顾年祎陪着郑闵带到派出所之后,交给了辖区派出所的其他同事。之后和许洛要先赶回局里去,顾年祎晚上还约着和孙城明见面,说那两具在快捷酒店旁冷柜中尸体的事情。
    三个人就凑在一起开个短会,顾年祎把椅子拖过去问:到底怎么回事,早上和我说还要确认,现在结果出来了?
    下午终于找到了一些有限的资料,基本可以确认其中一具尸体的身份了。孙城明坐在办公室内的电子大屏前操作着电脑,接着一脸无奈对着顾年祎摊手,很遗憾,就是Steven Lo,中文名叫罗胜,美国鸥通律师事务所工作,在八年前拿到绿卡。和这张照片上的这个美国鸥通的律师,应该是一个人。
    屏幕上显示出了鸥通律师的英文名,以及罗胜的一张标准职业证件照,和之前那张照片中的人的对比。
    什么。顾年祎和许洛几乎同时喊起来,是他?
    许洛马上道:为什么会知道是他?
    因为许医生提醒后,我们试图联系到了罗胜在国内的家人,确认了他的行踪,后来又联系到了律师事务所。我知道他其实三个月前就回国了,也确认到了他的回国机票。然后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孙城明说,层层联系后,对方的妻子已经知道了,所以现在在准备回国确认。不过看了他的样貌后,说基本确定就是他本人了。
    孙城明给他们展示了一下罗胜在外网社交平台上的一些分享出来的照片,说:样貌虽然因为冰冻时间长因为流失水分出现了面部变形,但其实还是可以看出他本人的样子。之前一直找不到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靠。顾年祎双手抱头说,所以他们这群人的目的不止单纯是老师咯?为什么连学生也杀?
    剩下还有一具,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大胆猜测可能也在他们几个人之中。孙城明神色严肃道,他们比我们想得还要更可怕。
    许洛一直没有出声,这会开口道:或许利益冲突,或许分赃不均,或许是因为要得到什么,不要试图理解这些人。
    啊啊,说到疯子。孙城明道,我们联系他妻子的时候,她妻子好像是个美籍华人,一直和我们强调虽然他控制我情绪、控制我婚姻、但我并没有要杀他,这样的话。我们都还没说什么怀疑什么。
    他家暴妻子?顾年祎道。
    不,他妻子说不是家暴,就是控制。孙城明说,她说他的控制欲非常强,在外面还有情人,他妻子发现后想离婚但他就用各种软硬兼施的办法强迫她,并且她还发现外面的那个女人也被他控制着,他们两个人都觉得生不如死。
    许洛听见这些明显有些情绪的波动:他们果然都是一类人
    顾仔。孙城明对顾年祎道,我和张队说了,张队是建议最近你能寸步不离保护许洛,许洛作为证人之一,无论是之前的密室事件还是你们被袭击的事情,对方的目的其实很明显。
    最近没有动作,也可能是为了下一步的动作。孙城明道,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嗯。顾年祎应了一声。
    哎,我真是,这施量宇到底他妈是谁啊。孙城明把那张对着镜头的头像拿出来道,对了,许医生可以提供点思路吗,或者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这个人许洛看着他的脸,道,他
    怎么了。顾年祎马上问。
    想起来许医生第一次看他脸了。孙城明的脸贴着椅背,你认识吗?
    乌溧。许洛喃喃道,太像了。
    乌溧?顾年祎蹙眉道。
    怎么可能啊,你确定吗?乌溧三年前因为逃避追捕在车祸中死了。孙城明说,哦你这么一说,我又有点想起来了汪队在离开之前是唯一和这人有过接触的,他确定只有一个人。
    孙城明对许洛道:袭击你们的那天晚上,汪队挟持了顾年祎,而另一个人抓住了你,那不对啊,许医生也应该看见他的脸了,你当时没觉得他像乌溧吗?
    我当时许洛闭上眼敲了敲脑袋,道,我记不清了,我以为是幻觉。
    你不是说声音也和乌溧很像吗?孙城明道,他不会真没死吧。
    不可能。许洛马上睁眼。
    和一个死人相似的话,倒也忽然说得通了,所以这也可能是我们查不到他的人脸信息的一个重要因素吧。孙城明叹了口气,拍着大腿站起来道,好了,今天先说这么多,你们那个儿童拐卖案怎么样了啊。
    顾年祎本来在发呆,这么一听马上道:说来话长了
    他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和孙城明简单说了一些,孙城明听完满脸都是问号,最后蹦了个哈?出来。
    疯了。顾年祎总结道。
    这他妈的,简直了,我们最近是不是应该去庙里拜拜啊。孙城明看了眼时间,说,算了算了,拜个屁,我不加班了,赶紧回去吧,明天看来又是一场恶战了。
    转眼已经快到金桂飘香的十月,空气之中都是香甜的气息,他们大楼楼下两株桂花树飘着迷人香气,甜腻又舒服。
    所以秋日的气息愈发浓烈,夏日也逐渐在冷却,看许洛把衣服裹紧了,出来之后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顾年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你既然相信他死了,这次也不需要怀疑自己。顾年祎上了车说,现在也不是早年了,再说,局里一直传着有内鬼,现在也找不到是谁。换脸也不是什么新鲜技术,现在网上的小程序都能把你的样子换成另一个人。我们现在需要担心的是,照这情形下去,不得一个个都杀了?
    从99年到现在,这个时间跨度太长了,十几年间如果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他们的目的也就不会从一而终。许洛说,其实事到如今,我们也能大致猜测出这个实验是干什么的。
    他手指揉了揉脑袋,吸了口气道:但我一直有个疑问,裴俊文当时说的那个药到底是什么,我很在意。这个药是单纯关乎乌溧,还是整个实验呢
    顾年祎摇摇头:
    裴俊文的话只能信一半,他不是这个实验里的人,他在里面更像个信徒,只是在狂热地希望自己融入他们成为他们。顾年祎道,我之后和他几次的接触里,都能感觉得到他在执着什么。他特别崇拜乌溧,他当然也他觉得自己爱你。
    控制、洗脑许洛说,实验应该是和这些有关。
    当时活下来的人,和后来活下来的人顾年祎道,刻意化妆成乌溧的人
    又开始没有了头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人知道这个案子最终的结果,会让这个长夜走向哪里,显然今天一天的事情把他们淹没了,两个人都有点疲惫。
    正放空了一会,许洛的电话响了,在安静的车内显得很突兀,而没有带耳机的许洛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就听得格外清晰。
    虎哥?许洛换了他的惯用社交音道,怎么了,这么晚打给我?
    回来也不找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仇虎道,你还欠我一次约会啊你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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