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李队长说笑了。谁不知道黑溪全国有名的破案科技。你也说了这个人是你们的重要证人,我们能那么快找到,也是拜你们所赐啊。张勉道。
    两边都在说着恭维话,时不时笑上两句。
    李邰还想说什么,顾年祎怕他们说下去露了馅,也怕李邰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就道:李队我有紧急事情找你,麻烦你赶紧来一趟。
    李邰看了他一眼,看他确实面露焦急,就只能对张勉道:张队长,我有点事,先失陪了。
    好,这边有线索马上和你同步。张勉道,随时等我的消息。
    李邰和顾年祎转身就走,等出了办公室,李邰就问顾年祎道:许洛人没事吧。
    嗯顾年祎道,他昨晚发了会烧,今天早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不是问这个。李邰道,我是问你,他失忆的事情。
    顾年祎停下脚,他呼出一口气,到了这个话题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说的每一句话都夹杂着痛苦。
    他平复了一会,才道:他记得的东西都断断续续的,没有什么特定的时间段,东记一些西记一些东西。所以现在暂时也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
    所以?李邰反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做这治疗?
    顾年祎心口钝痛,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才会想要去做这个。我只知道他之前有看过心理医生,也知道他对这种治疗方法有兴趣,所以顾年祎说到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他开始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下意识通过吸气来缓解紧张,然而看起来就像是瞬间的呼吸不畅。
    李邰以为他怎么了,说:没事吧?你深呼吸,深呼吸!
    顾年祎拍拍胸口,深呼吸道,没事。
    李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你跟我过来。
    李邰带着顾年祎走到了警局外侧的花园,道:抽烟吗。
    你不是不抽吗?顾年祎说。
    是啊,所以劝你也不抽,年纪轻轻的别被烟草控制自己的灵魂啊!李邰说,你不抽是吧,行,那我就要说事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随时打断我。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展示给顾年祎看一些画面。
    让顾年祎没想道的是,他人还没凑过来,就听见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声。
    他马上凑过去,才看见画面之中是一个棕色皮肤的女人,正在对着天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声,连声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语言,那声音中的痛苦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说她在经历着世上最痛苦的酷刑也不为过。
    很快,在整个片段结束之前,顾年祎看见了屏幕上的一缕恐怖的白烟,接着是一群男人的调笑声。
    女人垂着头,立刻昏死了过去。
    这是什么?顾年祎看完影片,惊讶道。
    李邰收起了手机,说:有什么感想?
    恐怖。顾年祎如实说。
    这是之前调查中一个同党的手机内的视频,这只是其中一个。用滚烫的铁片,烫奴隶的身体甚至隐私//部//分。这还只是,最普通的李邰张开手,指了指天,我们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和国度,有健全的司法体制和治安系统,我们仅仅是其中微小的一部分。
    而这,就是我们现在着找寻的事情。乌溧所在的控制的全球范围内的走私集团,其本质还是要打造以中亚为核心的枢纽,但他们所作所为,不是正常人能够想象得到的罪恶。
    你觉得,在这种酷刑之下,人能说出秘密的概率有多大?李邰说,或许你可以问问自己会不会说?
    我不会。顾年祎淡淡道,酷刑对我没用,因为我不怕痛。
    如果是许洛呢?李邰手指向地说,许洛在你面前,他被做了你根本无法承受的事情,和视频中的人一样被对待呢?你见过乌溧吧,你知道他曾经对许洛做过什么吧?
    顾年祎的瞳孔开始飘了起来。
    试想一下,一个和乌溧一样的,甚至比乌溧更残忍的人,当着你的面折磨着他,你会怎么办?李邰道,为了让他们尽快放过许洛,他们要求你说的秘密你会说出吗?
    顾年祎犹豫了一下,闭上眼道,我不会我应该不会
    那我反过来问,当你在被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比如卸掉你一条胳膊一条腿,你觉得,那时的许洛,会说出秘密吗?李邰问。
    十二月的天气寒冷,海潭的风更是混合着寒潮湿气,刺骨冻人。顾年祎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从裤袋里开始摸烟和火机。
    我说吧。李邰耸耸肩膀,你肯定需要烟。
    顾年祎点了烟,抽了两口,把自己恐怖的设想给压入心底,道:李队问我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理解许洛这么做的用意。让秘密永远是秘密的办法就是忘记秘密。李邰说。
    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顾年祎眯着眼,在烟雾之后看着李邰,为什么你会和我说这些。
    因为这句话是他和我说的。李邰背着手,郑重看着顾年祎。
    顾年祎鲜少在他的脸上看见这副表情,多数时候他总是理直气壮又迂腐,油盐不进的老派干部作风,但顾年祎在这一刻,看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让秘密永远是秘密的办法,就是忘记秘密。许洛垂着眼,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李邰,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白得要接近肤色,嘴唇和脸颊也有些肿,请你保存好,然后,尽快给我安排治疗。
    你想好了?李邰道。
    想好了。许洛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双眼发直,虽然你和我说了很多什么人间大义,我仍然觉得关我屁事,但是你也说得对,顾年祎是你们的人。
    许洛看着李邰,表情有些淡然又带着讥讽:这张牌捏得真好,李队长。有时我就在想我是否需要在心里给你重新做个评估,你在这几次和我的合作中都让我重新认识了你。
    顾年祎那边你准备怎么交代。李邰道,你真觉得他会接受吗?
    那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许洛转身走了两步,再说,我也不想天天过这种日子了。
    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是我,条件也不差吧,被人折磨得一身病痛也不配被爱,我希望最好的结局就和他玉石俱焚。许洛看向李邰,可惜他死得太容易了,我也没有什么更高的价值。如果我能像电影里那样,拿着炸//弹去往他们的住处,一个炸//弹下去把他们全炸死,一了百了也好。
    李邰道:可你不能这么做。
    是啊。许洛眼里涌上了一层雾气,李队,所以此刻你觉得,我除了能这么做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李邰看着他,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谢谢你。许洛道,顺便给顾年祎安排一些工作,能晚一点见到我就晚一点见到我吧,或许过几天我能想起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也能让他不要那么伤心。
    你永远不记得他了呢。李邰问。
    许洛对着他淡淡笑起来,没有回答他的话。
    办法有那么多!!!顾年祎坐在石凳上,双手抱头喊道,明明还有别的解决办法,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对于他伤害那么大的!?你为什么不劝阻他?你为了目的也不择手段吗?!
    你先冷静一下。
    李邰站在他面前,背着手:许洛不是临时起意,他虽然对对方不熟悉,但是对对方的手法很熟悉。我猜测,他从一开始的想法就不是想治疗自己的疾病,他知道,你们早晚要知道这个秘密。
    顾年祎看着地面:秘密是在
    有一颗很小的芯片在他的牙齿内,芯片有部分目前正在给技术破解,你能想象到这么小一片,藏在一颗假牙内,藏了三四年。李邰说,你还觉得我们能小看他们吗。
    李邰还补充道:他拔完牙的第二天,嘴都不怎么肿。东西是我亲自来海潭取的,取完之后联络了医院安排入院并且签署保密治疗协议。之后再三询问他是否要看护,他觉得自己还是想单独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之中,他想让自己没有那么多的牵挂
    顾年祎摇摇头,感觉灵魂都被抽走:他这几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两个人沉默着,顾年祎虽然觉得难以接受,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但这感觉过后,他又被冷风激得清醒了半分,他回忆了一下李邰刚才的话,猛然意识到了他喊李邰出来的原因道:你把东西交给技术了吗?
    嗯。李邰说。
    等,等下顾年祎紧张道,你交给了谁!?
    省公安厅的物证鉴定中心,全省最好的专家都汇聚在那边。李邰说,所以你放心,这个东西肯定近期会有答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年祎道。
    顾年祎把今早见到林濮,和昨天自己本身要起身去往祈山却遇见了何甜的事情告知了李邰,李邰听完脸色都变了。
    你怎么不早说?李邰一把抓住他衣领。
    我也是刚才想到,而且我真的想象不出是甜姐。顾年祎微昂着头,我不敢相信是她做的。
    李邰松开了他的手,道,这事我来处理,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顾年祎道,而且现在也不确定是她,你能不能先不要找她麻烦或者打草惊蛇。
    嗯。李邰点点头,我当然有数。
    第154章 生日夜
    当顾年祎说出这些话,胸口淤积的钝痛才稍微轻松了一些,否则,这些感觉会无时不刻告知他如今他正在经历的事,也在反复挑战着他的极限。
    放心吧,我们正和海潭警方联合搜捕,他们这群人是跑不出去的。李邰道,只要人一现身,我们立刻行动。
    好。顾年祎说,我也会随时待命。
    消息倒是来得很快,在下午五点的时候,警方就在出城的高速公路处发现了疑似嫌疑人的车辆,当时正在高速行驶中。
    于是几辆警车在附近设卡逼停,五点十分的时候,目标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接着直接冲破障碍,毫无顾忌地在道路上霸道行驶,场面一度相当的混乱。因为生怕道路交通因此瘫痪,警方以布防为主,追捕为辅在行动着,没有太大的动静。
    给我全力追捕。李邰说,不管用什么手段,直到找到他们为止!
    六点刚过,顾年祎坐着李邰的车去往现场,车辆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对讲机内开始播报当前的位置和情况:李支队,人已经找到了,人已经找到了,并非目标嫌疑人,并非目标嫌疑人。
    什么?那车上的是谁!李邰问。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看起来非常害怕,似乎是被胁迫的。警察说,他一直强调自己是被害的,让我们不要抓他。
    李邰看了一眼顾年祎,对着对讲机道:我是问,目标人物是不是不在车内?
    对,没有见到。对方道。
    我们还有三公里,马上到。李邰说。
    到达了现场之后,警方因为设置了通行关卡后交通出行了短暂的拥堵,但在交警的配合下也逐步疏散了。他们见到了车内的男人,是个约莫四十来岁,谢顶,穿着一件破棉服正在发抖的黑皮肤男人。
    靠。顾年祎一看这情况就大致了解了半分,气道,他们是不是早就出城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男人抖着说,他们说如果我不照做就要杀我老婆小孩,事成到了地点会给我十万块钱。我想路途不是很远
    顾年祎没有听下去,而是愤愤坐回了警车内。
    顾年祎。李邰在询问完情况后来找他,看他把自己锁在里面,就敲敲车窗。
    顾年祎把车窗摇了下来,李邰道:我们现在
    他们大概率要去往弥州,但不走国道,我们可以从小道追捕。顾年祎双手牢牢握住方向盘,我们不如
    顾年祎!李邰道,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一直和他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那我们怎么办!顾年祎激动道,在这里等着??
    李邰又敲了敲,道:开门。
    顾年祎给他开了副驾驶的门让他上来,李邰坐上来道:总之,不必要和他们作纠缠,浪费更多的警力人力,很容易最后一事无成。
    如果还有伤人事件怎么办?!你也知道他们的凶残程度吧!?顾年祎说。
    忘了,还有人在我们这里吗?李邰道,我们现在不如把目标先放在她的身上。
    顾年祎咽了口口水,单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脱力感随之而来,让他那瞬间又回到了汪呈离开的夜晚。
    到底有谁还能相信。顾年祎手重重拍着方向盘,喉头发出了痛苦的沉吟,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不能相信,到底还有谁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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