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委屈你们俩挤一挤吧。孙城明假装道,这不是房间太少了,啊,许医生委屈一下哦。
    顾年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进了房间内,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虽然条件有限不能洗澡,但好在又热水,顾年祎给许洛拿了盆,让他可以泡泡脚。
    许洛道了谢,看着那盆热气腾腾的水,两条白净的腿哆哆嗦嗦伸进去,终于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顾年祎坐到他旁边,自己也打了盆水,两个人的状态又奇妙又滑稽,在黑溪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这么舒舒服服放松一会,倒是在大山里开始了,以后这养生运动值得进入日常活动中。
    想了一路,终于有了安安静静的环境,顾年祎忍不住说:今天下大雪不方便明天白天,我带你进里面看看吧。
    嗯。许洛随意应了一声。
    你对这些真的没有兴趣吗。顾年祎问,全都不记得了?
    许洛两只脚划着水:也不能说不记得吧,只能说,我会想起我整理调查的一些资料,也会想起我做的一些事情,但是如果深入去想,它就变得很零碎,很想不通。我为什么要去做这些,这些对我的意义又是什么,就是想不通这些而已,索性就不去想了。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许洛莫名道。
    顾年祎犹豫再三,对他说: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有知情权。你记得乌溧曾经是这个学校,这个案件的一员吧。
    记得。许洛看着他,歪着头。
    你就是为了他来这里顾年祎说。
    不啊。许洛打断他,我是跟你来的,和乌溧有什么关系?
    第161章 变化
    顾年祎看着许洛。
    许洛那双灵动漂亮的眼睛,同样在注视着他,那眼神对于顾年祎来说,依然不是那么熟悉。
    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习惯。
    但是顾年祎忽然心口升腾起一股异样的、不为人知晓的得意来,此刻许洛的手指挨着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触碰着。让他这种膨胀感更加明显,这种感觉很奇怪,甚至是他和许洛在一起这么久以来是从来没有过的,仿佛从前的他一直小心翼翼压抑在自己心里的情绪,而在此刻,终于等到了一个出口。
    他忽然抬手抓住了许洛的手,许洛的瞳孔一震,接着马上放松了下来,手指软软任他拉着,面部表情也在小灯下变得异常的柔和。
    他现在是许洛的全部了,他可以完完全全占有许洛,而没有其他任何的顾虑。
    面前的这个许洛,他没有了一部分的记忆,就像被格式化了的文档,文档内可能有关联的文件,但一个程序启动不了,这样的效应就是连带的,许洛自身也选择了放弃。
    而当另一部分的记忆慢慢灌输到他的脑中,而他们又在短时间内,变成了最亲密的伙伴甚至说情侣,在许洛见到顾年祎第一眼的时候对他显然是充斥着不安混乱和害怕的,但如今的这个许洛,在短短几天内已经接受了自己和顾年祎的关系,和他如此亲密起来。
    这个许洛没有痛苦,没有伪装,他纯真善良偶尔也很调皮,他把自己的所有都暴露给顾年祎,仅仅是因为顾年祎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也是他的爱人。
    顾年祎现在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救命稻草,他的感情里不再夹杂着任何的顾虑,而是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于对方。
    顾年祎虽然真的不在意许洛的过去,他交往过几个对象,他曾经被怎么对待过,他觉得比起和这些东西争风吃醋,明明抚平他原本的旧伤才是重中之重,就如林濮警告他的话,他要和许洛在一起必须付出更多,那么他有什么理由去在意和指责对方的过去。
    但说到底他也知道乌溧曾经让他痛苦记住了这些他本不该承受的东西,是好是坏总是深刻的记忆让他永远在许洛心理有这么一席之地。
    现在,乌溧和那些痛苦的回忆完全没有了,完完全全没有了。
    这么看来,无论是对顾年祎还是许洛而言,对方都是完美不过的恋人了。
    但这真的是他,需要的吗?
    古希腊的忒修斯之船,当它把原本的零件逐步换掉,它到底算不算原本的那艘船。如果一个人,他的外在和原来一样,但内心被慢慢替换成了另一个人,那么他还能被叫做许洛吗?
    那么他爱的这个人,算不算是许洛呢?
    你在想什么。许洛忽然凑近他。
    顾年祎往后缩了一下,接着,有些犹豫道,在想,我们等会要睡,这里
    嗯。许洛点点头,看向了床铺。
    一个床。顾年祎又说。
    怎么?我们之前没睡过吗?许洛道。
    顾年祎道,倒也不是
    许洛握着他的手,道:那你能告诉我一点,其他细节吗?比如,你说我们交往,交往多久了?平时会做什么事?我们交往的时候我最喜欢和你做什么?
    没有多久,你还犹豫了很久才答应。顾年祎垂下肩膀,你很喜欢牵手、拥抱
    顾年祎小心翼翼看着他:还有接吻,你说那是缺人彼此最直接的方式。
    哦?没有骗我?许洛挑着眉,神色倒是很放松,并没有被这暧昧的话题弄得害羞和退却。
    没有。顾年祎道。
    那么,上次你是想亲我吧?许洛捏了一把他的手,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趁着我失忆想亲我?
    不是!不是不是顾年祎马上摇着另一只手辩解,我就是
    我不讨厌,可能我真的很喜欢吧。我的身体不排斥,而且,我觉得你很有魅力,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你也很吸引我
    许洛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在观察着顾年祎的眼神,这模样在顾年祎眼里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有点害羞也很诱人。
    我觉得,也就几天时间,好像和一个感觉挺陌生的人产生这样的情愫,有点太快了。许洛手指搅一起,我是不是应该稍微缓一缓啊?
    顾年祎凑上来,鼻尖和他靠在一起,打断了许洛的话。
    许洛的背一下僵直了,还有些对着眼看他,接着他像个小猫,主动又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嘴唇。
    连接吻的感觉都和从前不一样,从前的许洛喜欢占据一些主导的地位,也喜欢看着顾年祎害羞的样子,他善于先人一步去猜测他的心理,实际上展现着一个情人的热情。但现在,他的反应让顾年祎如羽毛挠肤,痒痒的心急,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顾年祎更难受了。
    他们吻在了一起,顾年祎的手搭在许洛的手上方,慢慢收紧,抓住了许洛的手。
    纵然屋外的雪停了,依然冷得刺骨。只是村内的供暖跟得上,屋内也很暖和,一床被子裸着身体也不觉得冷。
    许洛钻在顾年祎的怀里,脸埋在他的颈部,没有露脸,他已经呼吸均匀睡熟了。
    凌晨两点,当许洛已经扶着他的腰睡的很死,顾年祎却在灯光中睁着眼一脸震惊。他不敢动也不敢急促呼吸,一只手手扶着许洛的肩膀,心脏砰砰跳动着。
    半晌,他抬手,看着自己的手心。
    这进展也太快了
    他和许洛不是没有,这么过但是许洛的身体和心理都有点特殊,曾经也说过,他很难像普通人那样获得kg,所以每一次最后,基本上都只有顾年祎一个人。
    但是这这次,不太一样。
    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可以试着到最后一步,也没有什么其他顾虑了?
    顾年祎的心脏像被打了一针,他觉得兴奋又激动,但冷静下来又开始产生隐隐约约的愧疚。
    简而言之,他如果更喜欢现在的许洛的话,真有种背着以前的许洛在偷//情的感觉。
    这感觉说实话意外有点好笑了。
    顾年祎握紧了手,条条青筋暴露在外的手扶着许洛的头,把他抱紧了一些。许洛似乎感觉到了,哼了一声,也抱紧了他。
    关系进展得太快,却又感觉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顾年祎先起床,等他洗漱完才叫醒了许洛。许洛揉着眼坐起来,对他道了早。
    欸,昨晚顾年祎给许洛递了一杯水,你还好吗?
    有什么不好。许洛看着他喝了口水,也没什么干什么,你觉得我哪里不好?
    就是顾年祎说,没有,我就是关心一下你。
    顾年祎话没有说完,门外就已经有人在喊:起来了吗顾年祎!
    来了来了。顾年祎马上道。
    他打开了门,孙城明就站在门外,他道:工程队的人一早就来了,开始清理现场垃圾也已经打通隧道了,等到九点就能进人,喊我们去现场等着随时进去。
    顾年祎马上拎起衣服道:太好了,我们走!
    许医生呢。孙城明道。
    要不你在屋里待着吧。顾年祎询问,外面太冷了,你想待在这里也可以,我和李队说一声就好。
    不不我去的,等我。许洛下了床道,我一会跟着其他人去,你先去。
    顾年祎点点头,道,好,那等会你跟谷新新一起。
    他和孙城明跑出了隧道,看见外面站着不少的人。雪还没化,但扫雪的车都已经把周围铲出了道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内,又在陡峭耸立的群山之间,远远还能看见村庄内的炊烟,顾年祎呼出一口白气,双手插在口袋里,脚尖踮着踮着。
    等九点不到,顾年祎和他们终于有了进入的机会。白天果然和傍晚不同,光线因为重新开凿,配合周遭内部的探照灯能更明亮了一些,还颇有种老电影片场的迷幻错觉,又像是寻宝游戏最后的洞穴。
    记住,我们只是调查组,其他的需要相关部门来清理,所以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即可,其他的不要碰不要动。李邰站在被开凿完的门外说,走,调查组的人都跟我进去。
    顾年祎和孙城明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过了不久,何甜也被人带着到了。
    走过了昨天走过的路,今天,教室内部被大致清理了一下,斑驳的墙面、楼梯、扶手都还有当年的影子,顾年祎他们戴着手套鞋套和帽子,准备进入了当年的教室,因为教室只有一间,调查起来也比较方便。
    这样子,我们好像进入案发现场。孙城明摩擦了一下手道。
    我们可不是,就在案发现场。顾年祎说,当年这里也发生过命案吧。
    他瞳孔中的光逐渐扩散,周围的一切又逐步褪色,最后变成了眼前的景象。他的脑内,好像构筑起了早年教室内的样子。
    黑板,涂了黑漆的老式黑板,是一块还有些许字迹但看不清晰的木板,连上面的黑漆都已经剥落得七七八八。
    顾年祎招呼孙城明,把讲台重新挪到黑板前的位置。
    我们不是不能动这里的东西么?孙城明说。
    顾年祎还没有答话,旁边伸出一双手,那手推着那桌子,传来了女声道:他是想看看讲台的角度吧。
    何甜双手放在桌沿,弓着背,对顾年祎眨眨眼:对吗。
    顾年祎点头,抬着桌子的两侧,目光看向何甜身后站着的警员。
    他们会一直盯着我。何甜察觉到了顾年祎的目光,道,没事,我们管我们的。
    顾年祎和她推动着桌子归了位,接着他双手撑着桌面,看着面前的景象。教室的桌椅正在被拍照,测距,重新排列,但教室正对面有一块黑板,相比他们身后那一块,那一块保留得更完整。
    上面画了十五朵,样子各异的花。最上方有一个太阳,一朵正在下雨的云,那么多年过了,它的颜色已经褪去了七七八八。
    我们虽然是个限定团,但实际上,和普通的高中学生没有什么两样。我们要上课,出黑板报,还要跑步所有学生需要经历的事情我们都要做。何甜说。
    听起来是很正常的学校。顾年祎说。
    当然。何甜道,再正常不过了,起先他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和老师们和谐相处,和同学团结友爱,班级小也没有秘密,最后反而是老师他们先违背了游戏规则。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那些老师会在笔记本上写的那些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顾年祎问,几月几号几点几分干了什么?你们也会记录吗?
    其实完也不太清楚,因为我们学生不用记录,所以我猜测应该是他们的一种习惯。何甜环绕四周给顾年祎看,你看,整个学院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一样东西,就是钟表。
    在这里,所有的时间都需要自己记录,有可能你刚做完什么事,如果你不特别去在意时间的话,你很可能会错过这个时间节点。所以他们彼此就是彼此的时钟,会对日期、对时间,以此让自己不要把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何甜指着墙壁,走过去,在墙壁上抚摸,顾年祎凑近了仔细看,就能看见上面一些深深刻着的印记,不以月为单位,而是最传统的写正字。密密麻麻的正字在墙上,根本数不过来。
    这些是我们记录时间的方式,这些印记居然还有何甜说,想想也是,也仅仅只有二十斤爱你而已。
    顾年祎看着她的侧颜,道:说说你们班上的人。
    男女分班,一个班就十几个人的小班化教学。在那个年纪大家虽然彼此都认识,但学校依然让我们男女有别,早恋更是不被允许的,我们班上曾经有那么一对。就是仅仅是暧昧,互相传情书何甜道,当时被老师发现后,打、骂、电击、检讨,一个不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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