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白的手机响了。
他起先没理会。
等第二遍的时候，还是看了一眼，然后，眉头一皱，松开了沈离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回头冷冷看了沈离一眼：你等着。
沈离本来以为，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还会回来。
结果到后来高小东来告诉他冷墨白已经去机场了之后，他反应过来，这你等着大概是要留着跟他秋后算账呢。
随便他吧，沈离揉了揉酸涩痛楚的脸颊，看向窗外。
天黑透了，真的是冬天了。
房间里明明开了空调，HSS位于M国南部冬日气温也不算低，为什么，被窝里的右腿和右手，会隐隐作痛。
而太阳穴，也开始突突的疼的难受。
真的，很难受。
*
C国，傍晚，李欢给沈离发了个信息，因为一个包裹。
从Q市回到A市的家，家门口的柜子里，有几个快递。
其中一个是一套运动服，他借给沈离穿过的那套。
看着那套衣服他笑了下，然后给沈离编辑了条微信：你果然跟我见外啊，一套衣服而已，还真给我送回来了。
发完信息，李欢去洗澡了。
在Q市待了半个月之久，期间无论徐子谦如何电话轰炸，他都当看不到。
好在徐子谦这次没有亲自来抓人，他得以守在他爸床前，端屎端尿擦身体的，尽了一回孝。
本来还想拖几天再回来的，最好是拖到离职前一天再回来。
结果研究生时候的导师因病去世，在收到师母信息后，他买了最近一趟航班回来了。
洗完澡出来，换了一身黑西装，拿了手机和车钥匙下了楼。
他住的是郊外，独栋别墅，因为地处偏僻，远离市区，所以价格还算可以，选择住在这，纯属图个清净。
他的睡眠质量很差，而城市的夜晚，太嘈杂。
下班晚归的邻居。
隔壁吵架的夫妻。
楼上跑跳的孩子。
早上晨练的大叔大妈。
不远处大楼的钟声。
这些声音，就跟尖刺一样，时不时的扎着他的已经很脆弱的脑神经，以至于他的失眠越来越重，不得不做出了搬家的决定。
选的这里，不仅仅是因为独栋别墅，还因为这一片太偏卖不动。
他住进来一年多了，以他的别墅为中心的九宫格范围内，只入住了一家，一对退休机关干部，平常修身养性种花弄草，很安静，彼此相处的也很愉快。
李欢从家里出来，天刚要开始黑，遇到了两夫妇散步到他房子前，彼此打了个招呼。
小欢，好几天不见了。
是啊，回了一趟老家，爷爷奶奶，你们散步呢？
嗯，消消食，出去啊？
是，出去一趟。
对了，你不在的时候，有个人来找过你好几回。
李欢心头猛然跳了一下，是徐子谦嘛，他这新家就只告诉过徐子谦？
是个年轻人？
嗯，挺年轻，二十多岁吧。
难道真是徐子谦？
李欢那已经宛若一潭死水的心里，荡漾开了一点点涟漪。
因为导师过世而沉重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跟老夫妇道别后，他开车去了导师家。
给导师守了半宿夜，从导师家出来的时候，外面很冷了。
同学彼此道别后，各自开车离开。
李欢叫个了代驾。
他很累，昨天晚上在医院陪夜，医院的环境他睡不着，早上本来想着李萍来换他回家睡一觉的，结果接到导师过世的消息又马不停蹄的回来奔丧。
长时间的缺觉，加上奔波劳累，还有送别导师的悲伤，李欢现在无论是状态还是情绪都不适合开车。
师母陪他等代驾。
代驾来的很快，当那熟悉的年轻英俊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时，李欢愣了一下。
还真巧。
对方职业素养挺高，彬彬有礼道：是啊，先生。
别说，如果不是穿着普通，从长相到气质，这人都给人一种华丽的贵族感。
尤其是白皙的牛奶肌，让已经奔三了的李欢有点羡慕。
上车后，他伸手就来给李欢系安全带，半个身子绕过李欢，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爽的气息，像一种新出的沐浴液的香气。
李欢尴尬间，他已经给他系好安全带了。
李欢笑道：你们服务都这么周到啊。
呵呵，也不是，就是下意识。
今天不用，上次是生病了，人有点昏沉沉，今天我只是有点累，走吧。
男孩打开了手机：先生这次去锦绣山庄啊？
嗯。
先生睡吧，到了我叫你。
谢谢。
李欢闭上了眼睛，明明累极了，却也睡不着。
想到导师定格在相框里的照片，有些茫然。
是肝癌晚期，从发现到死亡，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不到。
李欢上次见他，是参加他的学术演讲会，他在宽大的演讲台上神采飞扬，精神抖擞，那也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情。
人可真是说不准，说死就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死亡的消极观念笼罩着李欢，让他心情压抑，反正也睡不着，他索性开始和男孩闲聊。
我叫沐晨，沐浴沐，早晨的晨。
沐，有这姓氏嘛？
沐晨轻笑：姓不大好听，所以我一般不说，先生直接叫我沐晨吧。
那你也不用先生先生的喊我了，我叫李欢，应该比你大几岁，你叫我欢子，或者欢哥，李哥，什么都行。
那我叫你欢哥吧。
行，你看上去挺小的，毕业没啊？
我初中没读完，不小了，今年二十二了。
这话他妈扎心的啊。
二十二岁不小了。
那他这种二十八九的，是不是要入土了。
小孩儿。李欢从鼻子里哼出个笑，摇摇头拖着腮帮子看外面，在A市打拼不容易吧，这座城市虽然很大，其实有时候，根本都容不下一个人。
他像是在跟对方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沐晨侧头看他：欢哥来A市多少年了？
很多年了，我大学在这念的，毕业后留在了这，不过过一阵打算走了。
为什么？
没为什么，就是想家了，你老家哪的？
沐晨：我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
呵，难怪口音挺纯，前面左拐有条小路，能近几分钟。
李欢指路。
沐晨打到了最左侧道。
欢哥，你住在锦绣山庄啊？
哪里，你上次送我去的白鹭小区才是我家，锦绣山庄是我朋友家，我过去有点事儿。
男朋友女朋友？沐晨问。
李欢笑了：你这小孩儿挺八卦的嘛。
沐晨不好意思笑笑：呵呵，瞎问的，欢哥别介意啊。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这边左拐，对对对，就是这个路口进去。
一路闲聊着到了锦绣山庄，李欢的脸就是门禁卡，他来的次数很多，一开始还需要打电话给徐子谦才能进去，到后来徐子谦似乎烦了，跟门卫打了招呼，李欢随时随地来，都不再受门禁限制。
车子停在了徐宅外面，他的车子是徐子谦给的，装了徐宅大门的电子感应器。
停好车，跟沐晨道别，李欢站在了主别墅大门前，正要按门铃，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身侧：是李先生啊，你怎么来了？
徐宅的管家亮叔，看到李欢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模样。
当然，他对李欢的态度完全取决于他家主人对李欢的态度。
徐子谦从来不把李欢当回事，徐宅的人也从来瞧不上李欢。
我来找徐总。李欢道。
亮书抬头看向楼上徐子谦房间的方向：今天不大方便。
已经是后半夜了，徐子谦嗜睡也讨厌被吵醒，李欢是知道的，不过他今天非要见到徐子谦，然后问问我不在期间你是不是去我家门口干站过几次。
于是挺执着：让我进去，吵醒他一切后果我自负。
李先生，不是吵醒不吵醒的问题，是徐总今天不方便。
他再次提到不方便三个字，李欢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有人在？他直接问。
亮叔也回答的非常直接：成少在。
李欢身体里稍微有点沸腾起来的血液，一瞬间冻结成冰了。
嘴角却扬起了一抹调侃暧昧的笑：哎呦，那我来的真不是时候了，行，我先走了，就是汇报点工作，明天公司也能说。
说完，转身而去，到车库取了车，发动，出去。
在徐宅大门，看到骑着电瓶车正离开的沐晨。
把人招呼上来，让到了副驾驶座，他托腮静静看向窗外，这次跟沐晨，一路无话。
回到家，手机里有沈离发来的信息：欢子，我人在国外，衣服一直放在酒店，索性给你寄过去了。
李欢抬手打了两个拼音，太累了，不想回了，把手机一丢，闭上了眼睛。
早上醒来，9点了，李欢大喊不好，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紧奔了出去。
老师的火化是绝对赶不上了，下葬绝对不能错过了，昨天都和师母说好的，他怎么就睡过头了。
结果出去还堵车，李欢心情极度烦躁：尼玛！
用力拍打了下方向盘，手机微信短信声音不断，他知道是推进去火化，那边同学们催他了。
趁着堵车他赶紧回复了几句，都是歉意。
忽然看到一条信息，愣了一下。
徐子谦发的，简短就三个字：回来了？
看时间，一分钟前。
李欢回复：嗯。
徐子谦：什么时候来公司？
大概，是急着等他签合同吧。
成林都献身了，徐子谦能不抓紧时间讨好他的心肝宝贝嘛？
李欢回：你要着急，我一会儿给你发个定位，你让人把文件送来我签。
李欢把丧宴的地址发了过去。
车子通了，他继续开车。
赶到墓地，万幸没错过送老师最后一程。
大家都红着眼眶，李欢也很快进入角色。
悲伤的情绪慢慢笼罩过来，他除了感慨生死无常外，居然很荒诞的觉得这地方风景不错又安静，以后自己死了葬在这里也挺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张肥一点点
沐晨是副CP攻2
今日份送上，么么
第七十一章 你贱不贱
从墓地回来，去了丧宴酒店。
酒席还没开，李萍打了个电话来。
李欢到外面大厅去接，李萍是来问他有没有看到他爸的手表。
就在病床第二个抽屉的药盒里，爸自己放的怎么就忘了。
电话那边，抽屉打开关上的声音后，传来李萍的抱怨声：爸，你老糊涂了，哥说你自己放的，手表干嘛放药盒里，这谁还找得到，回头当空盒子扔了。好了，哥，找到了，对了哥，你那边怎么样？
葬礼吗，就那样，你照顾远远看到武常林过来，李欢顿了一下，徐子谦还真这么会儿也等不及了，小萍，我这里还有事，你照顾好爸，先挂了。
挂了电话，武常林已经在跟前了，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一份文件，李欢眉头微皱了一下：怎么让你过来，这种事你还是别沾手，不是什么好事。
武常林错愕了一瞬，很快明白：不是跟大成的合作，是宁华医院那出了点问题，你一直没回来，就一直拖着。
宁华医院？李欢皱眉，伸手。
武常林送了文件过去：嗯，安装错误导致的医疗事故，不严重，就是患者家属闹情绪，三岁的小孩，照两次X光，家里觉得辐射太大伤人，揪着医院要说法，因为是我们这边的安装问题，医院就把球踢过来了。
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完全取决于出事第一时间的处理态度，李欢打开文件，看到上面的日期就恼了，冷斥：十多天前的事情你怎么才说？
武常林有点委屈：我也是今天一早才知道的，事情压在徐总那了，谁知道徐总怎么想的，现在医院方和家属房情绪都很大，弄的要打官司，徐总说机器是我们这边出去的，也是我们安排的人去安装，要你处理，李总，我觉得徐总是故意的。
不用武常林说，李欢也知道徐子谦是故意的了。
他脸色死沉，看着文件一言不发。
直到身后有人喊他：欢子，干嘛呢，都开席了。
李欢才对武常林道：今天不方便，你先回去，我下午回公司。
李欢下午3点回的公司。
一到就去了三十六楼徐子谦的办公室。
偌大的楼层，归徐子谦一人所有。
健身房，游泳池，室内高尔夫球场，一应俱全。
徐子谦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电梯门口，守着保镖。
纵然在公司，想见徐子谦也有一定的程序。
麻烦通知下徐总，就说我要见他。
保镖像是早得到了指示，对李欢道：徐总现在没空，李总晚点再来吧。
李欢沉了脸，往前跨了一大步：让开。
然而对方拿的是徐子谦的工资。
两个人往面前一挡，李欢个头上就输那两人一大截了，何况对方人数上还占优。
强闯根本不可能。
李欢死死拽着身侧的拳头，没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徐子谦的电话。
恋耽美
他起先没理会。
等第二遍的时候，还是看了一眼，然后，眉头一皱，松开了沈离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回头冷冷看了沈离一眼：你等着。
沈离本来以为，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还会回来。
结果到后来高小东来告诉他冷墨白已经去机场了之后，他反应过来，这你等着大概是要留着跟他秋后算账呢。
随便他吧，沈离揉了揉酸涩痛楚的脸颊，看向窗外。
天黑透了，真的是冬天了。
房间里明明开了空调，HSS位于M国南部冬日气温也不算低，为什么，被窝里的右腿和右手，会隐隐作痛。
而太阳穴，也开始突突的疼的难受。
真的，很难受。
*
C国，傍晚，李欢给沈离发了个信息，因为一个包裹。
从Q市回到A市的家，家门口的柜子里，有几个快递。
其中一个是一套运动服，他借给沈离穿过的那套。
看着那套衣服他笑了下，然后给沈离编辑了条微信：你果然跟我见外啊，一套衣服而已，还真给我送回来了。
发完信息，李欢去洗澡了。
在Q市待了半个月之久，期间无论徐子谦如何电话轰炸，他都当看不到。
好在徐子谦这次没有亲自来抓人，他得以守在他爸床前，端屎端尿擦身体的，尽了一回孝。
本来还想拖几天再回来的，最好是拖到离职前一天再回来。
结果研究生时候的导师因病去世，在收到师母信息后，他买了最近一趟航班回来了。
洗完澡出来，换了一身黑西装，拿了手机和车钥匙下了楼。
他住的是郊外，独栋别墅，因为地处偏僻，远离市区，所以价格还算可以，选择住在这，纯属图个清净。
他的睡眠质量很差，而城市的夜晚，太嘈杂。
下班晚归的邻居。
隔壁吵架的夫妻。
楼上跑跳的孩子。
早上晨练的大叔大妈。
不远处大楼的钟声。
这些声音，就跟尖刺一样，时不时的扎着他的已经很脆弱的脑神经，以至于他的失眠越来越重，不得不做出了搬家的决定。
选的这里，不仅仅是因为独栋别墅，还因为这一片太偏卖不动。
他住进来一年多了，以他的别墅为中心的九宫格范围内，只入住了一家，一对退休机关干部，平常修身养性种花弄草，很安静，彼此相处的也很愉快。
李欢从家里出来，天刚要开始黑，遇到了两夫妇散步到他房子前，彼此打了个招呼。
小欢，好几天不见了。
是啊，回了一趟老家，爷爷奶奶，你们散步呢？
嗯，消消食，出去啊？
是，出去一趟。
对了，你不在的时候，有个人来找过你好几回。
李欢心头猛然跳了一下，是徐子谦嘛，他这新家就只告诉过徐子谦？
是个年轻人？
嗯，挺年轻，二十多岁吧。
难道真是徐子谦？
李欢那已经宛若一潭死水的心里，荡漾开了一点点涟漪。
因为导师过世而沉重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跟老夫妇道别后，他开车去了导师家。
给导师守了半宿夜，从导师家出来的时候，外面很冷了。
同学彼此道别后，各自开车离开。
李欢叫个了代驾。
他很累，昨天晚上在医院陪夜，医院的环境他睡不着，早上本来想着李萍来换他回家睡一觉的，结果接到导师过世的消息又马不停蹄的回来奔丧。
长时间的缺觉，加上奔波劳累，还有送别导师的悲伤，李欢现在无论是状态还是情绪都不适合开车。
师母陪他等代驾。
代驾来的很快，当那熟悉的年轻英俊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时，李欢愣了一下。
还真巧。
对方职业素养挺高，彬彬有礼道：是啊，先生。
别说，如果不是穿着普通，从长相到气质，这人都给人一种华丽的贵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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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他伸手就来给李欢系安全带，半个身子绕过李欢，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爽的气息，像一种新出的沐浴液的香气。
李欢尴尬间，他已经给他系好安全带了。
李欢笑道：你们服务都这么周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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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打开了手机：先生这次去锦绣山庄啊？
嗯。
先生睡吧，到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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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欢闭上了眼睛，明明累极了，却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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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肝癌晚期，从发现到死亡，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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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真是说不准，说死就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死亡的消极观念笼罩着李欢，让他心情压抑，反正也睡不着，他索性开始和男孩闲聊。
我叫沐晨，沐浴沐，早晨的晨。
沐，有这姓氏嘛？
沐晨轻笑：姓不大好听，所以我一般不说，先生直接叫我沐晨吧。
那你也不用先生先生的喊我了，我叫李欢，应该比你大几岁，你叫我欢子，或者欢哥，李哥，什么都行。
那我叫你欢哥吧。
行，你看上去挺小的，毕业没啊？
我初中没读完，不小了，今年二十二了。
这话他妈扎心的啊。
二十二岁不小了。
那他这种二十八九的，是不是要入土了。
小孩儿。李欢从鼻子里哼出个笑，摇摇头拖着腮帮子看外面，在A市打拼不容易吧，这座城市虽然很大，其实有时候，根本都容不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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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晨：我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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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晨打到了最左侧道。
欢哥，你住在锦绣山庄啊？
哪里，你上次送我去的白鹭小区才是我家，锦绣山庄是我朋友家，我过去有点事儿。
男朋友女朋友？沐晨问。
李欢笑了：你这小孩儿挺八卦的嘛。
沐晨不好意思笑笑：呵呵，瞎问的，欢哥别介意啊。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这边左拐，对对对，就是这个路口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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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徐宅外面，他的车子是徐子谦给的，装了徐宅大门的电子感应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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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谦从来不把李欢当回事，徐宅的人也从来瞧不上李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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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书抬头看向楼上徐子谦房间的方向：今天不大方便。
已经是后半夜了，徐子谦嗜睡也讨厌被吵醒，李欢是知道的，不过他今天非要见到徐子谦，然后问问我不在期间你是不是去我家门口干站过几次。
于是挺执着：让我进去，吵醒他一切后果我自负。
李先生，不是吵醒不吵醒的问题，是徐总今天不方便。
他再次提到不方便三个字，李欢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有人在？他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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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欢身体里稍微有点沸腾起来的血液，一瞬间冻结成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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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而去，到车库取了车，发动，出去。
在徐宅大门，看到骑着电瓶车正离开的沐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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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手机里有沈离发来的信息：欢子，我人在国外，衣服一直放在酒店，索性给你寄过去了。
李欢抬手打了两个拼音，太累了，不想回了，把手机一丢，闭上了眼睛。
早上醒来，9点了，李欢大喊不好，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紧奔了出去。
老师的火化是绝对赶不上了，下葬绝对不能错过了，昨天都和师母说好的，他怎么就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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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拍打了下方向盘，手机微信短信声音不断，他知道是推进去火化，那边同学们催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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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欢把丧宴的地址发了过去。
车子通了，他继续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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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地回来，去了丧宴酒店。
酒席还没开，李萍打了个电话来。
李欢到外面大厅去接，李萍是来问他有没有看到他爸的手表。
就在病床第二个抽屉的药盒里，爸自己放的怎么就忘了。
电话那边，抽屉打开关上的声音后，传来李萍的抱怨声：爸，你老糊涂了，哥说你自己放的，手表干嘛放药盒里，这谁还找得到，回头当空盒子扔了。好了，哥，找到了，对了哥，你那边怎么样？
葬礼吗，就那样，你照顾远远看到武常林过来，李欢顿了一下，徐子谦还真这么会儿也等不及了，小萍，我这里还有事，你照顾好爸，先挂了。
挂了电话，武常林已经在跟前了，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一份文件，李欢眉头微皱了一下：怎么让你过来，这种事你还是别沾手，不是什么好事。
武常林错愕了一瞬，很快明白：不是跟大成的合作，是宁华医院那出了点问题，你一直没回来，就一直拖着。
宁华医院？李欢皱眉，伸手。
武常林送了文件过去：嗯，安装错误导致的医疗事故，不严重，就是患者家属闹情绪，三岁的小孩，照两次X光，家里觉得辐射太大伤人，揪着医院要说法，因为是我们这边的安装问题，医院就把球踢过来了。
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完全取决于出事第一时间的处理态度，李欢打开文件，看到上面的日期就恼了，冷斥：十多天前的事情你怎么才说？
武常林有点委屈：我也是今天一早才知道的，事情压在徐总那了，谁知道徐总怎么想的，现在医院方和家属房情绪都很大，弄的要打官司，徐总说机器是我们这边出去的，也是我们安排的人去安装，要你处理，李总，我觉得徐总是故意的。
不用武常林说，李欢也知道徐子谦是故意的了。
他脸色死沉，看着文件一言不发。
直到身后有人喊他：欢子，干嘛呢，都开席了。
李欢才对武常林道：今天不方便，你先回去，我下午回公司。
李欢下午3点回的公司。
一到就去了三十六楼徐子谦的办公室。
偌大的楼层，归徐子谦一人所有。
健身房，游泳池，室内高尔夫球场，一应俱全。
徐子谦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电梯门口，守着保镖。
纵然在公司，想见徐子谦也有一定的程序。
麻烦通知下徐总，就说我要见他。
保镖像是早得到了指示，对李欢道：徐总现在没空，李总晚点再来吧。
李欢沉了脸，往前跨了一大步：让开。
然而对方拿的是徐子谦的工资。
两个人往面前一挡，李欢个头上就输那两人一大截了，何况对方人数上还占优。
强闯根本不可能。
李欢死死拽着身侧的拳头，没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徐子谦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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