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神压住陈飞意图敲烟的手,赵平生出言提醒:小唐,你们悬案组最近摊上的事儿有点多啊,一定要注意谨言慎行,别人不说,林冬可禁不起再栽一次跟头了,你平时多帮衬着他点,组里人的思想动态要随时掌握。
    明白,赵政委,之前我还想着请您有空去给组员们做做思想政治工作呢。
    唐喆学面上诚恳,心里小声逼逼:您还是先顾顾您家陈队的思想动态吧,瞧我刚进屋时候那老脸红的,快锃出血来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老赵:老陈好久没回家了
    贾处:??????又要我出场烧床单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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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拿到孙勇平的手机联系人, 唐喆学返回办公室给组里人安排活,包括还在医院里养伤的文英杰,也分到了一份。不是领导过分压榨员工剩余价值, 而是文英杰实在闲的闹心, 昨天还发消息问他有没有自己力所能及干的事。要按林冬的意思,什么活儿都不分他,就让他老老实实养伤,但唐喆学是觉着目前这种情况, 多一个脑子多一分可能性,反正不用文英杰跑来跑去消耗体力。
    租车公司那边也得去,要出车记录。孙勇平不是人车固定的司机, 出车记录只有公司调度那有。按照规定, 取证不能一个人去, 唐喆学又把刚打开电脑的岳林拎出办公室, 一起奔租车公司。
    租车公司负责人对警察的出现很是不耐, 主要专案组那边来过的人不止一波了, 搅得公司里人心惶惶, 一听唐喆学要孙勇平的出车记录, 扭脸喊来助理应付他们,自己借口说有消防检查要应付, 遁了。助理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姐,姓周, 人看着很干练, 说话语速极快, 带着他们去调度那取资料的路上, 嘴就没停过
    这个小孙啊, 我早就说他得出事儿, 常被客户投诉不按规划路线行驶,行车记录仪也老忘了开,你们说,现在碰瓷儿的那么多,真撞了人了,他没行车记录仪的视频证据,光靠那张嘴,他说的清么他!
    唐喆学没接茬,心想,不是忘了开,是不能开,下单的是成年人,上车的却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这要是让抽查行车记录仪录像的人看见了,不得起疑心啊?
    出车记录只保留半年的,还好对警方来说足够了。唐喆学拿到资料先看赵尊益带小女孩进宾馆那天的,没错,确实有一单记录的目的地是赵尊益去的那家宾馆。岳林按着下单号码回拨,打算假装租车公司客服套取信息,然而拨打过去却提示是个空号,这种情况,要么是机主恰好注销了号码,要么是个用猫池拨出的虚拟号码。
    世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现有的证据说明林冬的推测没错,孙勇平就是死在这上头的。原因有待商榷,横竖是让上面不爽了,得以死谢罪。
    拿到有力的证据,唐喆学给罗家楠追了个电话过去,告知对方调查进展。那边一听就是没睡醒的样子,说话带着点鼻音:还真特么串上了,行,二吉,这条线你们追,我得先紧着龙我艹!谁特么把袜子塞枕头底下了!?
    隔着手机都能闻着味儿,唐喆学嫌弃皱眉:你接着睡吧,我先带组里人做手机联系人的交叉对比。
    还特么睡个屁啊!我说刚怎么做梦吃饺子就的那醋酸的要命。
    那祝你好胃口。
    唐喆学说完赶紧把电话挂了,要不起码得听罗家楠骂十分钟后勤老贾。然而作为市局的管家婆,贾迎春也委屈,规章制度明晃晃的贴墙上,可有人就是睁着眼当没看见,违规违的毫无心理负担。比如陈飞,比如罗家楠,然后还就他们事儿多,抱怨起后勤不给力是滔滔不绝。别人都怕得罪贾迎春,要不用东西的时候卡着不给,没地方说理去,这俩可好,拍人家桌子的时候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老贾办公桌的玻璃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块了。
    贾迎春也不惯着他们,反正规矩在那摆着,抓着违规就扣钱,可谓互相伤害毫不手软。之前罗家楠也不干嘛来着,被扣得恨不能倒找局里钱,本来嗷嗷着要去找贾迎春好好说道说道,让祈铭拦了,当月给他加了一千块钱零花钱,还托人从国外给他带了双眼红好久的限量款AJ。后来一起出现场,唐喆学看吕袁桥穿着同款鞋踩蛆踩的啪啪的,想起从来没见罗家楠穿过,好奇问了一嘴,被告知拿到手后就塑封好了搁柜子里供着,留着升值养老。
    看吧,虽然都是当警察的,但土豪和平民还是有质的区别。
    从租车公司里出来,唐喆学按下单地址过去进行周边排查,看有没有人见过监控里的小姑娘。转悠一大圈,附近的店面店主和小区保安都说没印象,考虑地址是假的,真正的接货地址是通过其他联系方式发送给孙勇平的,又或者有固定的提货地点,孙勇平一接到单直接就过去了。
    他给林冬打电话,提议再审一次赵尊益,追问当日的收货细节。林冬表示认可,让他跟专案组的丁孟翔打声招呼,毕竟现在赵尊益的管辖权在人家手里,做事得守规矩。
    借口自己要抽烟,唐喆学让岳林先去车上等着,然后压低声音问:你跟于副厅长谈的怎么样?他认了么?
    他能认么?林冬轻嗤,我不是去审他的,我只是想告诉他,别跟我这玩无间道,我林冬不是怕查,是腻味被人不错眼珠的盯着。
    是啊,搁谁谁不腻味被不错眼珠的盯着?
    唐喆学淡笑着呼出口烟:那他没表示表示?
    那边静默了一阵,继而传来声无奈的叹息:其实,他为我做的够多了,我哥那事要不是他顶着,我已经脱警服了。
    这倒是实话,唐喆学能体谅林冬此时的纠结。那日的破釜沉舟,林冬切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连他也放弃了,只身闯地狱。在那样一种极端的思维模式之下,林冬是不计后果的,甚至没想过能活着回来。但活下来了,后面的残局注定要有人收拾。尽管在成功抓捕毒蜂这件事上,于副厅长是受益者之一,但不可否认的是,若非于副厅长事后保林冬,将他的所作所为纳入抓捕毒蜂的计划之中,绝不止是脱警服那么简单,还得坐牢。
    又听林冬略带不满的:他提了一句把秧子调回原职,我拒了,好不容易练出点样了,凭什么还给他?
    那肯定,到咱手里那就是咱的人,想要回去,没门儿!
    唐喆学顺着接了一句。都说贾迎春的手攥得紧,能把硬币攥出水来,林冬倒是不攥钱,可他攥人啊。以他对林冬的了解,如果秧客麟不识时务,在被提点之后继续跟他们对着干,林冬也不可能把人踢回省厅,发去墓区派出所都算发善心,十有八/九得把秧客麟折腾的在系统内干不下去。
    不作恶是底线,但做人不能太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冬哥:紧紧攥着二吉的洗面奶
    明天周日,休息,周一见~
    第一百四十章
    到了林阳的住处, 林冬丝毫不意外吃了闭门羹,屋里黑灯瞎火,不知道干嘛去了, 打那个像素风的APP也联系不上人。不能指望他哥老老实实的当个归乡游子, 没事儿出去走走逛逛,看看物是人非的故土,吃吃家乡菜找找儿时的记忆,感悟半生崎岖,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流几滴辛酸泪。
    给对方发了条【到家立刻跟我联系!】的留言,他返回头下楼开车。一拉车门,心跳忽悠飚升林阳坐在后座上, 一脸淡定的看着他。
    捂着心脏咚咚狂跳的胸口, 林冬几乎忍不住要冲亲哥嗷嗷了: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你哪来的车钥匙?
    贵有贵的道理, 他这辆霸天虎的钥匙想要复制, 必须得凭购买记录去原厂申请。即便林阳再神通广大, 可购买记录他复制不了吧?那玩意得刷脸的!
    林阳扔了个东西过来, 林冬敏捷反应抬手接住, 摊开手掌一看, 居然是应该在唐喆学手里的那把备用钥匙,登时眉毛高低错了位。
    他那天送车留我那吃饭, 我随手拿的。林阳依旧面无波澜,然而语气未免不满, 他居然没发现, 我说, 那小子警惕性不高啊。
    林冬无力吐槽谁跟大舅哥吃饭还得提着反扒的心啊!
    呸!哪来的大舅哥。
    还有你, 我一路开车跟着你, 你也没发现。林阳的语气趋于严肃, 稍微有那么一点兄长教训弟弟的架势,冬子,虽然现在你的生活平静安康,但是,危险无处不在,我今天就是为了提醒你,要时刻保持警惕。
    这让林冬略感不爽,主要是被吓一跳,情绪难免起伏,而且这么多年了,只有他管人的份儿,谁管过他啊?遂语气强硬的回敬道:我跟你的生活状态不一样,我不需要时刻警戒周遭的一切,下班之后我就是个普通市民,没人想要我的命,我当年躲你已经躲够了,我不想再活的那么累。
    看表情,林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林冬的这份安稳和坦然,他羡慕不来。他曾让人闻风丧胆,但同时他也时刻处于危险之中,时时与黑暗相伴,自己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模式,确实不适用于教育从小就活在日光之下的弟弟。
    上车撞上车门,林冬背对着兄长:你跟着我干嘛?
    他就不信林阳只是为了教育自己提高警惕性才来这么一出。
    林阳与他在后视镜里对视片刻,垂眼望向满的快要溢出的烟灰盒,眉心微皱: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问你话呢,为什么要跟着我?林冬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林阳突然找到当哥的自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管起他来了。
    为了还你车钥匙。林阳说着,看林冬回头朝自己瞪起眼,正色道: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而是下高架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的车,感觉你是朝着我这边开,顺路。
    下高架?林冬回忆了一下行车线路,质疑道:你去东埔了?
    林阳默认。
    林冬一下就急了:我说没说过不让你碰龙先这案子!
    我是想看一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林阳毫不心虚,哪怕是弟弟已经跟自己急眼了,龙先身上背的人命比我多,我是杀手,他是刽子手,他没有信仰,他杀人是为了私欲,冬子,龙先远比你们能想象的更危险,所以我才
    你不是警察!他再危险也与你无关!
    脱口而出的瞬间,林冬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不由错开视线。和父母一起埋葬的照片上,那个举着玩具枪戴着大檐帽的男孩,是眼前这个半生沧桑的男人,曾经的儿时信仰。
    然而林阳并没有流露出责怪他的意思,只是苦涩的勾了下嘴角:是啊,我没资格插手你们警察的事,我这一身的债还不知道怎么还呢但是冬子,你想想,将来等约书亚长大了,问我爸爸,你做过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时,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杀了多少人吧?托妮娅不认我,我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孩子对我的信任。
    听他提及自己远在异国他乡、未曾谋面过的侄子和侄女,林冬心底的柔软之处被碰触到了。是啊,作为父亲,不被孩子所信任甚至不被承认,是多么令人心酸的一件事。父母的爱永远是深沉、不易言说的,曾经他去嫌犯家里抓人的时候,看着嫌疑人父母因无可奈何又于心不忍而纵横的老泪,心里多少会感觉不是滋味。
    车内沉寂了一阵,又听林阳重重叹了口气:从约书亚存在于世的那一刻开始,我再没沾过血,他干净极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玷污这份纯洁,哪怕是我自己也不行,所以,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来添麻烦的,我只想做点将来能对孩子说的出口的事情。
    那你别养奶牛,继续给国际刑警组织卖命不是一样么?
    嘴上不肯松劲,但林冬其实快要被对方的说辞打动了。实难想象,曾经的杀手榜NO.1居然会如此诚恳的求得一份谅解,大概所有不认识林阳的人都会以为他没有人类该有的感情。然而事实是,这男人比绝大多数人都更多愁善感,也更有同理心,对善恶的评判有着不容置疑的标准。过去他被迫割裂了毒蜂与林阳的身份,而回归生活之后,他和其他有责任心的父亲没有任何区别。他也想让孩子为自己感到骄傲,而非避而远之。
    就听林阳果断道:有协议,为他们做的事,我必须带进棺材里。
    忍住白眼,林冬心说我们这也有保密纪律好不好!
    看弟弟的表情不再紧绷,彼此间的气氛稍有缓和,林阳从内衬兜里掏出张照片递给他。接过照片,林冬借着车内阅读灯的光亮看了看,眉心微皱:这是谁?
    龙先的母亲,阮氏娇,现定居在哥伦比亚。垂眼看着照片上一头银发的老太太,林阳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厌恶,根据可靠消息,她做人口生意做了有将近四十年了,据说她卖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筹集离开越南的路费还记得龙先留在现场的白玫瑰么?这女人明面上是做鲜花出口生意的,人称白玫瑰女王,所以我才说龙先杀人是为了私欲,他恨她,恨自己的亲生母亲,但那毕竟是亲妈,他没办法杀她,只好将这股怨气发泄到目标身上。
    林冬默然,这样说来,龙先杀人时,强/奸女性,割去男性X器官的行为就解释的通了。在那样的地方,被卖掉的孩子往往不会有幸福的童年,何况是被亲生母亲的卖掉的,那些深埋心底的委屈受仇恨的滋润,终有一日会像凶案现场的白玫瑰那般,开出色泽诡异的毒花。
    思忖片刻,又问:你哪来的消息?
    我师父九鬼是越战老兵,我从他曾经的战友那拿到的消息,他们驻扎在阮氏娇所在的村子时,阮氏娇会和驻地的美国大兵厮混,换罐头和日用品,而龙先是在那段时间出生的说着,一向对八卦丝毫不感兴趣的男人忽然露出玩味的表情,我有理由怀疑龙先是九鬼的儿子,他们俩长得还挺像的,九鬼说过,他们那个部队里的亚裔不多。
    默默咀嚼了一番这复杂的人际关系,林冬问:你师父对你不好么?抓他儿子,你良心不会痛?
    林阳丝毫没有迟疑:九鬼要是还活着,我早晚也会亲手杀了他,他就不是个人,多少师兄弟还没断气就被他扔下悬崖,活生生被老鼠啃成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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