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岁反应慢了半拍,哑然失笑:怪不得大家都无所畏惧想往里掉,这个湖还真是够深的。
    汪奇粤远远看着湖里拼命想把对方弄上冰面的兄弟俩,跑过去伸手一手拽着一个艰难往外拖。
    他到底没忍住,诚心发问:你们俩脱单的需求就这么强烈吗?争先恐后掉湖里,这也要抢?
    作者有话要说:  岁岁:你这个单身汪懂什么,我们在秀恩爱
    参考的未名湖传说啦,每年北大跳的人也不少,湖水不深闹着玩
    第51章 Chapter 51
    江暗一头雾水, 微微挑眉:谁要脱单?
    你们俩啊,不然大冬天的,这么抢着非要跳湖是几个意思?汪奇粤茫然道, 难不成你还需要靠好运过期末?不能吧。
    听这话里的意思,对方显然是有所误会。
    江暗抓着闻岁的胳膊, 轻声解释说:我是看他落水, 过来救人。
    汪奇粤恍然大悟, 点了点头:果然这种事还是闻岁才能干出来,我就说我江神怎么会跌落神坛。
    闻岁心说你快闭嘴吧,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反击道,阴阳怪气说谁呢, 赶紧上去,冻死我了。
    江暗顺着力道从冰窟窿里出来, 踩上旁边还没碎开的冰面, 把闻岁一并拽了上去。两人下半身是湿了个彻底, 滴滴答答晃荡着水, 跟落汤鸡似的。
    他垂眼看着闻岁穿着袜子踩在冰面上,叹了口气:我背你回去。
    拖鞋早就顺着湖水飘远了, 闻岁光着两只脚,风一吹,感觉整个腿都冻到没了知觉。
    他没别扭太多, 胳膊一伸,大爷似的语气:行,背吧。
    看着兄友弟恭的场面,汪奇粤在旁边啧啧两声:你哥真够惨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先是陪你泡了个冷水半身澡,现在还得把你扛回宿舍。
    江暗把人勾上后背,小心翼翼踩着薄冰朝着岸边走,无视旁边好奇的目光。
    简映站在边上,看着人过来,伸手试图帮忙:你奔波了一天,要换着背吗?
    不用。江暗淡淡看了他一眼说,我行李还在上面的林荫道,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简映哎了一声,调侃道:闻岁弟弟这事儿闹得,让你哥一回来就不消停。
    说来说去,我这还不是为了某人。闻岁垂着脑袋,自己也觉得迷信得愚蠢。
    但现在搂着他哥的脖子,平平安安没缺胳膊少腿的,心说蠢就蠢吧,反正事儿已经干了,只是希望明天大家集体翻篇,忘记最好。
    几人磨磨蹭蹭回了404,江暗把闻岁推进浴室,催促说:赶紧洗澡。
    你不洗?要不一起?闻岁顺口一说,看着旁边俩人困惑的表情,把话又绕了回来,我是说,你也泡了水,这种天气很容易感冒。
    你先。江暗低头拧干滴着水的衣服下摆,靠在楼梯边上没动。
    浑身实在是湿得厉害,闻岁点了点头,也不拖延时间,拿着睡衣大步进了浴室。
    汪奇粤好久没来这边宿舍,逛花园似的转了一圈,狐疑道:江神你这被子,看上去挺喜庆哈,大红金丝蚕被,装扮得跟婚房似的。
    江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被子乱糟糟的团成一团,起了层层叠叠的褶皱,显然头一晚刚睡过,还没来得及整理。
    他弯了弯唇角,淡淡的语气里带了点炫耀:岁岁买的,买一送一。
    哦,他这样的富家子弟还能注意到打折,这大少爷看不出来还挺节俭。汪奇粤慢吞吞说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思考了几秒钟后,才惊觉出声,不对啊,你这段时间不是不在么,这被子怎么乱成这样。
    简映也发现了华点:闻岁的床倒是很整齐,不太对劲。
    江暗嗯了一声,无所谓道:大概我的床助眠,他睡我的。
    这话听着没太多意味,但往细里一想,就能够衍生出很多暧昧的意思。
    简映拧着眉心,若有所思地看向江暗,视线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再联系到两人之前的种种亲昵和无数次季小屿的调侃,天天戴着的戒指和脖颈上藏不住的吻痕,还有那晚上两人挤在一个浴室的场景,突然福至心灵。
    我靠,这兄弟俩来真的?今年野马锦标赛真是没你们俩不看。
    钢铁直男瞬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可置信跟人对上视线,张着嘴无声询问:你们俩?在一起了?
    江暗缓慢眨了一下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简映感觉从头到底都变得麻木,默默站在窗边吹风冷静。冬夜寒风呼啸而过,不行,还是冷静不了。
    仿佛刚才跳湖的人是自己,顺带淹坏了脑子。原来自己还在纠结喜欢的人变成男生的时候,这两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竟然就搞到一起了。
    唯一局外人汪奇粤显然还在状况外,看着闻岁从浴室里出来,开口就是嘲讽。
    闻岁你今年到底几岁哦,这么大了还要睡哥哥的床,羞不羞?
    闻岁愣了一秒,脸颊飞速红了半分:你管我,这四张床空着,我爱睡哪张睡哪张。
    汪奇粤吐槽说:我时常对于你的行为感到十分不理解。
    不理解就对了,说明我们俩智商之间有鸿沟。
    我们俩智商是有鸿沟,但你跟我一样是单身狗,反弹。
    弱智,你小学毕业了么?闻岁压根懒得理他,抬手把他哥推进了浴室。
    简映实在是有太多的话想问,碍于还有个傻不拉几的单细胞在场,快被憋死。
    他试图找理由支开人,用胳膊碰了碰汪奇粤:小汪汪,你不是说最近要早睡早起么,还不回去?
    等你一起啊。汪奇粤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是不早了,我们回呗。
    简映哦了一声,佯装不在意说:你先回,我突然想起来有个事儿找江暗帮忙,估计要说很久,不用等我。
    汪奇粤挠了挠头,没多纠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飞机,那我走了。
    眼见着他离开关了宿舍门,简映一把抓过闻岁拖到座椅上,开门见山问:你跟你哥在谈恋爱?
    闻岁掀起眼皮看了他几秒钟,突然笑了,语气坦然:你这钢铁直男还能突然开窍,真不容易。
    虽然这个猜测在脑子里转了好多遍,突然被证实,简映仍然觉得冲击力极强。
    这他妈的,他欲言又止,喃喃出声:什么时候啊,你们俩天天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能
    上次回雾城定的。闻岁言简意赅,之前其实就有点那个意思,纠结了一阵,又觉得好像没纠结的必要,就在一块儿了。
    真够带劲。简映感叹了一句,又抿着唇笃定道:放心,我不会往外说。
    毕竟这样的同性关系本身就容易招惹是非,更何况还是名义上的兄弟,传出去简直腥风血雨。
    要不放心我也不会承认,毕竟暂时没打算公开。闻岁瞥了他一眼,好笑道,所以什么感想?
    好像很意外,好像又不是太意外,毕竟你们俩一向黏糊糊的,谈不谈的区别不大。简映缓过神来,重新审视面前的人,感叹说,不过上次见着你爸妈,感觉还挺难搞。他们要是得知真相,估计得疯。
    闻岁撇了撇唇,无端有些头疼:那确实,不挨个五十大板泄不了愤。
    五十大板都算是父爱如山。简映也是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深感长路漫漫。
    江暗推开浴室门出来,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擦着头发问:在聊什么。
    闻岁眉眼里重新带上笑意,抬了抬下巴:他知道了。
    简单的四个字,了然于心。
    嗯,那我们以后可以在他面前放肆一点。江暗淡淡出声。
    闻岁点了点头,故意逗人:也是,好不容易能逮着一个人能秀次恩爱,不然先当着他面亲一个?
    简映快崩溃了,拧着眉头说:你们俩是人吗?深夜还要狂虐单身狗。等等,这事儿不会就我一个人知道吧?
    还有我儿子季小屿,不过他比你淡定多了,恭喜你成为第二个幸运儿。闻岁夸得毫无走心。
    简映抬手抹了把脸,慢吞吞出声:怪不得上次说到掰弯的事儿那么平静,敢情自己先弯了个彻底。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真挺勇敢的,我很敬佩。
    别打官腔,所以你什么时候勇敢一把?闻岁勾着他的肩膀把人带到门口,既然知道了,就别当电灯泡。我们俩好久没见了,你赶紧回。
    操,我现在就走。简映顿了顿,又提醒了一句,宿舍隔音很差的,你们注意点儿。
    闻岁没忍住踢了他一脚,把人踹出房门:想什么呢?
    等到房间里终于变成独处,方才还闹腾的宿舍突然就变得寂静起来,两人明明还隔了点距离,却感觉气氛都开始粘稠。
    江暗伸手勾着他睡衣的扣子猛然拽到跟前,他半坐着,把人慢悠悠控制在腿间。
    闻岁垂着眼睫看他,突然有些慌张:你刚没听简映说么,宿舍隔音不好。
    想什么?江暗仰头散漫地看着他,明明处于低处,大约是看人的眼神过于直白,带来的压迫感仍然很是强烈。
    闻岁感觉自己的腰被松松搂着,含糊其辞问:难道你不是想
    江暗没再多说,只是手掌上移,压弯他的背脊,仰头吻了上去。
    大抵是很多天都没见面,他嘴唇碰上去的时候,吻得有点急,带着和平时那股漫不经心不太一样的失控。
    闻岁手臂半撑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勾着后背,亲着亲着就有些腿软。
    他感觉到膝盖缓慢抵开他的大腿,被力道一压,整个人就控制不住跌在了他哥的腿上。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觉得这个动作实在很是色情。
    闻岁跨坐在对方的腿上,喘了口气,才哑着嗓子调侃说:江神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就这么想我啊。
    刚听到你掉水,我真的很慌。江暗瞳孔的颜色被灯光衬得很深,手指摸着闻岁眉尾的淡疤,脸上没半点开玩笑的表情,岁岁,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要是那个湖再深一点知道什么后果吗?
    闻岁抿了下唇,有些心虚起来,声音变得很低:知道了,我错了哥,我当时看着大家都在,想着应该没事。
    江暗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沉默了很久,闻岁小心翼翼晃了晃他,轻声哄: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别生气。
    江暗低声坦白:我不是生气,我是害怕。
    他很难得泄露出这种很重的情绪,因为爱得很深,难免偏执。之前一向能把这种情感藏得很好,但是一想到闻岁万一出事的可能,就控制不住心慌。
    虽然没有挑明,闻岁却突然懂了他此刻的心情,自己成了唯一在意的人,如果再出什么岔子,他就真的变成孤身一人了。
    他静默了几秒钟,才闷声开口:以后危险的事情我都不干了,行吗?
    现在倒是听话。江暗没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毕竟小朋友一点就通。
    他把人从腿上抱起来,拎过刚才换下的**的外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纸袋子:本来给你打包了糕点,都放湖里喂鱼了。
    闻岁看着黏糊糊湿成一团的南瓜饼,跟着笑出声:你还顺道去了火锅店?
    嗯,怕你饿,就过去了一趟给你带吃的。江暗把纸袋随手丢进垃圾桶,淡淡说,饿着吧,长记性。
    大概是今晚自知做错了事,江暗让他往东,闻岁绝不往西,难得听话得厉害。
    两人挤在那张单人小床上,絮絮叨叨地聊着最近时间的近况,声音越来越轻,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感觉有冰凉的手落在额头上,闻岁囫囵嘟囔了一声:哥,几点了,头有点疼。
    江暗伸手按住他发烫的额头,无奈说:你连发烧都要跟着我的脚步走?
    发什么?闻岁热得有些神智不清,蹬开被子,缓和了好几秒才接上话,我想吃南瓜饼。
    江暗心说这是真烧糊涂了,扯了件羽绒服把人囫囵一裹:走,带你去医院。
    大概是昨晚站在窗口吹了一晚上的风又落了湖,饶是平时身体素质还不错,也扛不住这么折腾。
    闻岁睁开眼茫然看了他一瞬,又重新闭上眼,躺回去耍赖:你之前都没去,我为什么要去?
    也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从哪儿来的,江暗懒得理他,直接把羽绒服拉链一拉,勾过他的手臂就把人背上肩膀。
    上了出租车,一路上仍然闻岁很是闹腾,嚷嚷着不想去医院,跟小孩似的。
    大概是小时候落下的后遗症,当时也是发高烧,输液刚到一半,闻仲青和谢明之因为股东开会就先走了,留下闻岁一个人在医院。
    那会儿江暗还在学校上课,等放了学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小朋友孤零零坐在病床上发呆,手上还残留着扎针的淤青,看上去很是可怜。
    某种程度上来说,从来没得到过,和明明有父母却总被忽略相比,江暗觉得闻岁的童年更加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江暗把羽绒服的拉链又往上拉了一下,轻声哄:温度太高了,至少打一针。
    闻岁窝在他怀里,不情不愿地小幅度挣扎:不要,不想打针,碰上技术不好的得给我扎出淤青。
    闻岁岁小朋友,你是打算就这么烧成傻子?江暗抬眸看了一眼出租车师傅,催促道,麻烦您再开快点儿。
    师傅热情应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看后排的情景,笑说:您对同学可真有耐心,我一般拉俩学生去医院,多半都是一个把另一个揍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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