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才能,或许应该用在调查溺水事件的真相上。
    君修言一路低着头快步疾行,十分钟后便来到青河码头。
    一排大大小小的游船停泊在岸边。青河镇旅游旺季的时候,这些游船想必会亮起璀璨的船灯,满载着游客在月下航行。河面上是一艘艘灯火通明的游船,河水中则倒影着明亮的灯影。整条河流都被染成流动的金红色。
    可现在,它们却寂寞地停泊在那里,只有寥寥几艘船仍在接待为数不多的游客。
    君修言走向售票处。他在售票处外的价格标牌上找了一圈,根本没找到所谓的九点去河心岛的渡轮,况且青河上根本没有河心岛啊
    我要买票。他试探地对售票员说,买九点去河心岛的定时渡轮船票。
    售票员抬头瞄了他一眼,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渡轮票分三个等级,你要哪种?
    君修言一愣,还有这种规矩?
    都有什么区别?
    三等票一千块,二等票三千,一等票一万。越高等的票就能享受越好的服务。
    君修言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这什么渡轮票,竟然这么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乘坐的是钻石公主号豪华游轮呢!
    其中肯定有猫腻!
    为了调查真相,君修言只能咬咬牙让钱包大出血了。
    我要三等票就行了他为寒酸的自己流下眼泪。
    售票员递给他一张船票和一张白色面具,指了指停泊在码头最前方的一艘最庞大最豪华的游船。
    上船后戴上。售票员小声提醒他。
    君修言拿起面具,翻来覆去瞧了半天。这只是一张普通的塑料面具而已,除了能遮挡面容外不具备其他任何作用。但是坐船需要戴面具,这本身就是一桩怪事。
    他又看了看那张船票。票很普通,只印着售票时间和票的等级,没有票价。
    君修言疑窦丛生。直觉告诉他,那艘船上一定隐藏着某种大秘密,他这么贸然去探查,说不定会遇上危险。
    但来都来了,不去龙潭虎穴走一遭,他怎么能甘心?
    真有危险,大不了跳船逃生。他对自己的游泳技术还是挺有信心的。
    他走向游船。舷梯前方站着两名身穿水手制服的船员。他把船票递给对方,其中一名船员朝他鞠了一躬:先生请跟我来。
    君修言跟着他登上甲板,同时戴上白色面具。
    游船甲板上站着几个同样戴面具的人,但他们所戴的是银色和金色的面具。君修言猜测面具的颜色或许跟船票的等级有关,船员会根据他们的面具提供不同级别的服务。
    船员将君修言领到船舱内,又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船舱内站着一排身穿红色紧身旗袍的迎宾小姐,个个化着艳丽的浓妆,让君修言不禁联想起《青河有情》海报上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主演。
    欢迎光临,先生。一个笑容甜美的迎宾小姐迎了上来,菟丝花一般缠在了君修言身上。
    君修言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您是第一次来吗?看出了他的犹豫和抗拒,迎宾小姐笑得更灿烂了,那就让我来带您游览一下明珠号好了。请跟我来。
    她一手挽着君修言的胳膊,一手推开船舱中最大的那扇门。
    这里是大厅,您可以欣赏各式各样的歌舞表演。女子的娇声如同莺啼。
    走进大厅的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嘈杂的音乐声撞击着君修言的耳膜,高亢的笑声像锥子一般钻进他的大脑。头顶闪烁的粉红色灯光几乎要闪瞎他的眼睛。
    大厅正中央的舞台上竖着两根钢管,两名身材丰满的女郎正和钢管缠绵得难舍难分。围在舞台周边的全是戴面具的客人。他们大笑着,吹着口哨,露出下流的眼神。一个女郎表演完毕,绕着舞台走了一圈,有意朝客人扭腰摆臀,好几个客人豪爽地将钞票塞进了她们的胸口。
    大厅四角的卡座里也坐着不少客人。每个客人都左拥右抱。女郎们或笑着给客人斟酒,或坐在客人大腿上撒娇。来来往往的服务生也全是娇艳的兔女郎,胸衣的开口低到君修言忍不住怀疑她们会不会着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不像香烟,难以形容。一个兔女郎走向君修言,手中的托盘上放着几只手卷的雪茄:先生,要来一支吗?
    君修言拿起一支雪茄闻了闻。他家中有些长辈也抽烟,但那味道跟这雪茄截然不同。他可以确定空气中的刺鼻味道就是这种神秘雪茄所散发出来的。
    难道这不是烟草,而是大麻?
    谢谢,不用了。今天不是来干这个的。君修言将雪茄放回兔女郎的托盘上。
    陪伴君修言的迎宾小姐笑着说:您看中哪个姑娘,就能带她去下面的船舱快活。但是您只能带走比您等级低的姑娘。看她们胸前的花就知道她们的等级了。
    君修言这才注意到,每个女郎都佩着一朵胸花,分为白、蓝、黄三种颜色。想必对应客人的三种等级吧?君修言买的是最低级的三等票,戴着白色面具,也就是说他最多只能带走佩戴白花的姑娘
    等等,他为什么要带走人家姑娘?
    带到下面的船舱里干什么?
    忽然之间,君修言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他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呆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艘游船并不是普通的观景船,而是一艘打着游船名义的流动妓#院加吸毒所!
    客人们想要来这里消费,必须经过重重考验,比如找到可信的知情者,从他们那里得到暗号,再在码头售票处对上暗号后才能买到船票,最终来到这里享受特殊服务。
    小轩让他来探查的真相,竟然是这个?!
    君修言忽然想起祝青的酒鬼丈夫骂她是婊#子,说她想和那些女人一样出去卖那不单单是酒鬼酒后的脏话吗?祝青莫非也在这艘船上工作过?
    但这跟溺水事件又有什么关系?
    君修言用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大厅中的热浪和音乐让他神智都快不清楚了。
    不论游船和溺水事件有何种联系,它的存在都是违法的。君修言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岸上报警。
    就在此时,船身猛然晃动了一下。
    音乐声渐小。大厅中响起一个女声广播。
    各位尊敬的乘客,明珠号已经启航。请您尽情享受本次航程
    君修言登时急了。等一下,我要下船!他抓住迎宾小姐的肩膀急切地说。
    迎宾小姐疑惑地眨眨眼:但是先生,您下船后船票就作废了。而且现在已经启航了,不可能再为您一个人停船了呀!
    她背着双手,飞快地朝背后的人打手势。
    一名站在大厅角落阴影中的保镖看到了迎宾女郎的手势,竖起领子,小声对对讲机说了几句话。
    君修言完全没注意到女郎和保镖的动作。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下船的方法。
    实在不行,游回去?
    或者找个地方躲到游船靠岸为止?
    先生。一只手拍了拍君修言的后背。
    他转过身。三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站在他身后,个个穿着黑西装,让君修言联想起电影里的黑涩会。
    能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吗?保镖说话还算彬彬有礼,但他们根本没给君修言开口的机会,直接挟住他的双臂,作势将他拉出大厅。第三个保镖将君修言从头到脚摸了一遍,似乎在寻找他身上的录音设备或针孔摄像头。
    放开我!君修言低吼,我买了票!我是客人!
    保镖搜了半天也一无所获,看向君修言的眼神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你是记者吗?哪家报社派来的?还是什么营销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君修言冷冷道,放开我!
    保镖无视了他的抗议,对同伴说:把他带到底舱去。别惊扰其他客人。
    君修言咬了咬牙。要是真去了底舱,天知道会发生什么!这群人敢从事这种违法的生意,干出更丧尽天良的事也不奇怪!
    他一把挥开保镖的胳膊:滚开!
    三个保镖对视一眼,同时向君修言摆开架势。迎宾女郎退到大厅边缘,拿起对讲机:保卫科,大厅里有人闹事,加派人手!
    一个保镖对君修言挥出一拳。君修言矮身躲过,同时一记扫堂腿攻击第二个保镖的下盘。那人被他扫倒在地。君修言跳过他的身体,用肩膀撞向第三个保镖。后者被他撞得一个趔趄,连连倒退好几步,重重撞上卡座的沙发。
    美艳的女郎们发出尖叫。客人们因为好事被打搅而纷纷怒骂起来。君修言一脚踹向第三个保镖,试图给他来一记重击。这时他后脑勺猛得一疼,疼痛如同电流在大脑中乱窜,让他一瞬间无法动弹。
    第一个保镖抓起酒瓶,往君修言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破碎的玻璃片洒落年轻人一身。他失神的空档,另外两名保镖一跃而起,抽出腰间的警棍,对着君修言劈头盖脸砸过去。
    君修言很快恢复神智,抓住一名保镖的手,挥向另一名保镖。两人的警棍砸在对方脑袋上,不约而同惨叫一声。君修言趁机夺走其中一人的撬棍,冲向那拿着破碎酒瓶的保镖。
    他一棍击中保镖手腕的穴位。后者痛呼着丢下酒瓶。他又顺势抬起膝盖给他胯#下重点部位来了一击。保镖捂着重点部位,嘴巴张成O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大厅中乱作一团。客人们破口大骂,同时纷纷抱着脑袋躲到沙发后,女郎们好似鹦鹉一般叫个不停。所有人都做着无规则的布朗运动。
    君修言抹了把后脑勺,掌心全是鲜血。
    大厅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六七个手执警棍的黑衣保镖冲了进来。
    君修言转向他们,暗叫不好。三个人他还能勉强应付,现在又来了两倍的人手,这可让他怎么办?难不成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不由暗骂自己鲁莽,早知如此就该多带几个同伴来,叫上乐祈年文森佐他们,打起来也有个帮手。不对,乐祈年他们失踪了,根本当不成他的帮手
    他们的失踪,会不会也跟这艘游船有关?他们发现了什么关于游船的线索,被灭口了?
    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是如何脱身!
    保镖围成半圆形逐渐逼近君修言。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一震。
    剧烈的震动让所有人同时站立不稳。君修言撞到墙上,肩膀一震疼痛。他怀疑这一撞可能让肩膀脱臼了。同时,保镖们也东倒西歪,好几个人甚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船身又是一震。感觉就像整艘船迎头撞上了某种硕大无朋的东西。
    不、不好啦!
    大厅外传来女郎们惊恐的叫喊。
    船进水啦!
    我是在救她们啊!女主演说完这句话,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含恨瞪着乐祈年,好像在责怪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救她们?乐祈年扬起眉毛,你把人家拖进河里差点儿淹死,也叫救人?
    那是为了让她们脱离危险!女主演愤愤,比如,那个梅小稻,她那男朋友其实是个骗婚的人渣!我为了不让她受害才这么做的!我要阻止他们结婚!
    说着她开始历数自己拯救过的人。
    那个叫祝青的,她丈夫是个家暴男!当时他们在河边争吵,她丈夫要打她,我为了保护她,就把两个人一起卷进了河里!
    有一个女人,她跟前男友分手后一直被对方纠缠,那天她走在河边,男友却在跟踪她,我为了保护她只好将她拉进河里
    还有个女人因为丈夫用她的名义借了债,还不上之后人间蒸发,债主都来找她还债,所以她想跳河轻生。那次可不是我故意的,她落水后我还特地把她拉到人多的地方,让那些人下河救人
    每一次被水猴子袭击的人当中都有女性。那并不是水猴子专挑女性下手,而是她在用这种看似攻击的方法保护她们。
    效果如何先不谈。水中的亡灵若是真有心置某人于死地,那个人是绝对无法活下来的。
    她只是将她们拖进水里,让她们暂且脱离危险,然后再托着她们漂浮到水面之上,或是用水流裹挟她们去人多的地方,让她们获救。
    亡灵的逻辑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揣度。在女演员眼里,这就是帮助那些女人脱离困境的最好方法。
    那么你自己呢?乐祈年问,你是怎么死的?
    我女主演戛然而止,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剧院的天花板。
    我是自己跳进河里的
    随着她的声音,剧场那些戴面具的演员又活动了起来。文森佐将双胞胎往身后拉了拉,警惕地瞪着演员。可这次演员没有袭击他们,而是聚在舞台中央,仿佛正在演出一部戏剧。
    一个男演员用劝诱的语气说:小琴啊,你也知道,演员这一行就是吃青春饭的,不趁年轻时多赚钱,等年老色衰后,难道要喝西北风吗?
    另一个女演员抗拒地背过身:可是我不想去陪客人
    别把他们想象成客人,想象成会走路的钱包就好了。把他们伺候开心了,你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啊!也就只有我们公司这么关心你这样的小演员,给你牵线搭桥,换成别的公司才不管你的死活呢!只要有比你更年轻更漂亮的演员出现,就会立刻抛弃你!
    可是女演员犹豫。
    你该不会想离开剧团吧?哈,天真!就算你签了别的公司,去演电影,电视剧,还不是要陪客人!娱乐圈哪家经纪公司是干净的?你应该觉得幸运,我们至少会帮你过滤一下客人,换成别的经纪公司,肯定看到有钱人就拼命把你往人家床上送。到时候你呀,啧啧啧,就变成筷子搅大水缸咯!
    隋经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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