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青年的手腕,指尖不经意地扫过对方的掌心。乐祈年怕痒似的握紧拳头,嗔怪似的地瞪了他一眼。
    阎煜忍住笑意。房间里有独立的卫浴。你先?
    我要先做晚课。阎导先吧。乐祈年说着打开行李箱,取出神龛香炉,恭恭敬敬地摆在桌上,熟练点起三炷香。
    阎煜:
    外出住宿都要带着那种东西,你们道士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吗?
    他还没见过道士的晚课,特地留下来观摩,没准今后能变成电影素材。乐祈年敬上香后拽来一个椅垫当作蒲团,盘膝做好后开始唱经。阎煜不懂他诵的那些经书,只觉得青年声音悠扬,与其说是在诵经,不如说更像唱歌。
    就是这歌听得他有点儿头痛,就像有人将一柄刀插进了他头盖骨的缝隙里。
    阎煜按了按眉心,摇着轮椅进入浴室。关上门之后,青年的诵经声小了许多,他的头疼也瞬间减轻了不少。
    奇怪,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偏头痛的毛病。不过他身体病痛本来就多,再多几个病症似乎也不奇怪
    乐祈年做完晚课,将神龛和香炉移到窗边,推开窗户,以免熏到阎煜。
    他想了想,又从行李箱里取出玄清八卦镜。
    上次占卜鬼媳妇儿的下落无果,他想再试一次。
    他正襟危坐,将八卦镜放在大腿上,集中精神回想鬼媳妇儿的模样。
    镜面漾起波纹,一座模模糊糊的建筑自雾气中显现。乐祈年睁大眼睛,凑近镜面想看个真切。那建筑通体纯白,上下三层,是一座独立的别墅。但在它侧方还有一栋一模一样的别墅,两者就像照镜子一般对称。
    这不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吗?
    他要看的是鬼媳妇儿的位置,不是自己的位置啊!
    乐祈年撇撇嘴,将玄清八卦镜塞回行李箱中。这东西果然坏了。每到关键时刻就不顶用,真不争气。气死他了。
    阎煜洗完澡,刚推开浴室门,就看到青年垮着一张脸跪坐在窗前。
    怎么了?他问。
    发现以前挺好用的设备突然失灵了。乐祈年郁闷地说。
    手机吗?
    要是那玩意儿能当手机用我能笑死。
    乐祈年拿出换洗衣服,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山上水资源紧缺,每天供应热水时间有限,他洗得飞快。
    走出浴室,他看见阎煜已经在双人床的一侧躺好。房间的灯光调暗了,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光芒打在阎煜侧脸上,将他的白发照耀的如同流动的白银。
    阎导真好看。乐祈年有些晕晕乎乎地想。
    阎煜拍了拍双人床的另一侧,示意他睡在那儿。
    乐祈年认真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打地铺,但最终软乎乎的床铺的诱惑战胜了这个想法。他绕到双人床另一侧,钻进被子里,看了看身边的阎煜,又小心翼翼地往床边边挪了挪。
    都是男人,睡一张床也没什么。鬼媳妇儿没吃醋就说明没问题。他心想。
    阎导晚安。他背对阎煜说。
    阎煜关上台灯,却没立刻躺下,而是借着朦胧的月光观察旁边青年的背影。
    他好瘦,但是肌肉紧实,是常年坚持运动的结果。沾着水气的头发铺在枕头上,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后脖颈。诱人得让阎煜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其他人看到他们同住一屋,肯定都以为他们不是普通的炒作营销,而是真正的情侣吧?但他们谁能想到,两个人都躺在一张床上了,实际上却什么也没发生过。别说脖子以下的那些事了,他们俩脖子以上的关系都不曾有过。
    阎煜心里不禁有些苦涩。
    他滑进被窝里,倾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闭上了眼睛。
    乐祈年这一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了从前,还住在玄清观的日子。那时他刚刚和鬼媳妇儿定亲,鬼媳妇儿每夜都要化作一股黑气涌到他卧房中,将他团团裹住。
    那黑气明明无形无质,乐祈年却被压得喘不过气。每一寸皮肤都被黑气所包裹,仿佛有个人用双臂紧紧搂着他。大腿内侧的印记也微微发热,如同有一只火热的手掌贴在那里,让他每每面红耳赤。
    来到这时代后,黑气就消失了。印记除了鬼媳妇儿吃醋的时候就再没有过别的感觉。
    但是这一夜,那久违的微热又回来了。
    让他很不好意思,但又觉得那么舒服。
    光怪陆离的梦境持续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乐祈年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因为要做早课,他起得比旁人更早一些。
    谁知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英俊到如同大师雕塑的面孔。
    乐祈年愣了愣,发现他不知何时竟然从床边边滚到了床中央,还还好死不死地滚进了阎煜怀里。
    他的睡相原来这么差吗?!
    阎煜一只手臂被他枕在脑袋下面,另一只手臂则环在他腰上。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近到乐祈年能听到阎煜的心脏在胸腔里搏动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嗯,完好无损。又抬手往阎煜腰间探去。嗯,阎导的裤子也完好无损。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干什么?阎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乐祈年身躯一震。阎导你醒着呢?
    阎煜长长的睫羽如同蝴蝶振翅般颤了颤,微微睁开,晨星般明亮的眸子含着一丝笑意。
    你醒的时候我就醒了。他说,你摸哪儿呢?
    确认一下而已。乐祈年认真地说。
    确认什么?
    我有没有对阎导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结果呢?
    没有。谢天谢地。
    作者有话要说:
    阎导:我就希望你对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第064章 骚灵现象
    阎煜失笑。怀中的青年用亮晶晶桃花眼看着他, 直看得他心旌荡漾。
    他还偏就希望乐祈年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这样他就能理直气壮要求对方负责,从而一辈子把青年拴在自己身边了。
    昨晚睡着睡着, 乐祈年就自动滚到了他身边。
    阎煜和剧组一起住酒店的时候, 总能遇见那么一两个大半夜衣衫不整跑来和他谈人生谈理想的家伙, 自以为攀上他就能一步登天。
    有那么一瞬间, 他以为乐祈年也像那些人一样,抓住机会就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之前的纯情和迟钝,不过是一种巧妙的伪装。
    但是阎煜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后, 发现青年是真的睡着了。梦里还不老实,像条八爪鱼似的扒在他身上不肯松手。
    没办法, 他只能尽量找个舒服的姿势把乐祈年搂在怀里。
    如果可以,阎煜真想当场就把他吃干抹净。反正大家都以为他们是情人, 那索性假戏真做算了。
    可他不能那么做。他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失去乐祈年的信任。
    他几乎用尽了一辈子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的冫中动,以至于一整晚都没睡好觉,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才眯了一会儿。
    偏偏怀中的青年还极为无辜地看着他, 一本正经地解释自己只是想确认一下睡着的时候有没有犯下什么无可挽回的错误。
    这家伙,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后果, 还一脸天真无邪地拱火。阎煜笑得无可奈何, 又气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你不怀疑我对你做过禽兽不如的事?他问。
    乐祈年眨眨眼。我觉得阎导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阎煜眉间浮起淡淡的皱纹, 你觉得我没那个能力吗?
    说完他一把掀翻乐祈年, 翻身压在对方身上,将青年的手腕压在头顶, 俯首欺近他面前。
    你说我有没有那个能力?阎煜低声问。
    乐祈年僵住了。他能感觉到抵在他身下的那个东西大清早的, 阎导怎么这么精神?
    寒星般的眸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隐隐散发着怒意, 唇角却噙着笑容。
    乐祈年不自觉地移开视线,盯着一旁的台灯。他无法和阎煜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阎煜四目相接,他的心脏就会跳得飞快。
    我当然不是怀疑阎导的雄风。我是觉得阎导正人君子,绝对不会趁人之危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阎煜转向房门,低吼:谁?!
    门外传来副导演战战兢兢的声音:是我
    干什么?!
    不是你叫我早上来跟你确认一下场次的吗副导演听起来都快哭了。
    阎煜冷冷道:还没起。你先去干你的事,我回头叫你。
    是!副导演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从门口消失。
    被他这么一打扰,阎煜的兴致彻底烟消云散了。他松开乐祈年的手腕,翻身让到一边,背对青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我要先用浴室。他说。
    哦乐祈年瓮声瓮气地回答。
    光是想象一下阎煜会在浴室里做什么,他就面红耳赤。
    刚才阎导是在跟他开玩笑吧?因为他睡觉不老实,还乱摸人家的裤子,所以小小的报复他一下?
    肯定只是那样没错。就像男生之间经常讲荤段子或者比大小一样。阎导何许人也,业界知名的大导演,豪门财团的小少爷,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长得又那么好看,想要什么样的对象没有,怎么可能对他产生什么超越友谊的想法?
    他是个道士,他还有媳妇儿呢
    乐祈年猛地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逐出脑海。他换下睡衣,对着床头柜上的镜子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开始照例做早课。
    或许是因为心猿意马,今天的早课也做得马马虎虎。乐祈年觉得好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三清神像,但他也是人,偶尔也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嘛
    阎煜从浴室出来后,换他去洗漱。经历过清早那些事,乐祈年面对阎煜时无比尴尬,连眼睛往哪儿看都不知道了。
    想什么呢?阎煜摇着轮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瞧你脸红的。
    果然是开玩笑。乐祈年的尴尬瞬间消失,庆幸的同时又有点儿小小的失落。
    阎导,有些玩笑可开不得。他反握住阎煜的手,人家会当真的。
    阎煜眸色一沉,抽回手,扭头望着房门。我待会儿要跟剧组其他人开个小会。
    我也要回《谁是通灵王》那边了。乐祈年说。
    今天我们在山下拍戏,你有空的话阎煜顿了顿,本想说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探探班,但转念一想,他们选手还得参加真人秀,哪里有空。于是只能悻悻地说,算了,你快去吧。
    乐祈年嗯了一声,推门而出。阎煜倾听着他和早起的剧组成员打招呼的声音,低头凝视自己的手。
    青年握住他手掌的感觉,还在皮肤上残留不去。
    为什么不当真呢?阎煜自言自语。
    乐祈年返回东侧别墅时正好赶上早餐时间。早餐是自助形式。节目组没有规定具体几点用早餐,既然是24小时直播,选手可以自行安排活动,即使想在房间里摆烂睡到晌午也可以。
    但大部分选手还是中规中矩地早起了。君修言和文森佐已经快吃完早餐了。双胞胎打着呵欠走进餐厅,一边揉眼睛一边在两人对面坐下。倒是没看见郑昭羽,不知他是尚未起床,还是已经吃过饭开始调查了。
    乐祈年给自己拿了豆浆油条,在餐桌边坐下。君修言和文森佐不约而同诧异地望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君修言的语气不可思议,仿佛亲眼目睹外星人开着飞碟驾临地球一般。
    我没宣布退赛吧?乐祈年挑起眉毛。
    君修言以为他在那边乐不思蜀,肯定不会这么早出现,没想到他竟然跑到这边来吃早餐。
    小乐哥哥你的手怎么了?金飘飘眼尖,注意到乐祈年手腕上赫然印着几枚淡红色的指印。青年皮肤白皙,指印就显得更加明显。
    乐祈年听她这么一说,才发现那些指印。他不好意思说那是阎煜留下的,于是将衣袖往前拽了拽,遮住那引人遐思的红痕。
    没什么。
    君修言瞳孔剧震。怎么可能没什么啊!双胞胎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他却是一清二楚!肯定是阎煜干的!君修言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阎煜死死扣住乐祈年手腕,逼迫青年这样那样的场面
    那家伙把乐祈年叫去同住,果然没安好心!娱乐圈,腌臜的大染缸!
    文森佐比君修言冷静得多。那天他去医院探望乐祈年时遇到过阎煜。当时他就隐约觉得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了,现在一看呵,不愧是他,直觉就是那面准确。
    乐祈年怎么说也是法力高强的道士,大国师君霓云的师兄,不可能让一个普通人占了便宜。所以那两人应该是两情相悦吧?
    餐厅里架设了直播设备。他们的讨论自然也被拍摄了下来。
    【乐哥手腕上的痕迹啊啊啊,是阎导干的吧?这是我可以免费看的东西吗?】
    【看他那遮遮掩掩的样子,肯定就是啦!】
    【不枉我起个大早看直播,谢谢正主发糖啊不,发车。】
    【我一直以为阎导身体病弱,没想到还挺有力气的嘛!】
    说起来,你们今天打算怎么调查?文森佐问,要不要组队?
    这次节目可以组队吗?乐祈年问。
    既然没说不行,那就是可以的意思吧?文森佐思索,大家都去同一个地方调查,有的人能找到真相,有的人则如坠五里雾中,这不就是实力差距的体现吗?
    君修言轻哼一声:随便你们。反正我只是嘉宾,不参与竞争,去哪儿都一样。
    我没意见。乐祈年道,飘飘和渺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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