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先生?国木田听到这话,手终于从太宰的脖子上拿了下来。
    像是电视里侦探一般打扮的男人眯着眼,指着幸村对国木田说道:他是男孩子,你看错了啦!
    此时,幸村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们好,我叫幸村精市。
    不会打网球的第十二天
    这下子,国木田独步是彻底相信了乱步所说的话,幸村精市真的是个男孩子。
    太宰!你这个混账!国木田独步看着旁边的人怒目而视,刚才解释一下不就好了吗?!
    缓过气的太宰治露出欠打的笑容:因为看到国木田君你那么认真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就不想说明情况啦!
    忽地,他将眼神定在幸村身上,撅着嘴抱怨道:幸村君也是,明明可以让人家免遭国木田君的毒手,却也没有帮人家解释一句。
    啊,是吗?幸村疑惑,我以为太宰先生你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呢。
    虽然我的座右铭是充满朝气地迎接死亡,但不包括被国木田君勒死这种痛苦的方式!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说道,人家可是很怕痛的啊!
    那为什么还会进医院做手术,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啊?幸村略一蹙眉,一时分不清这是不是太宰治的又一个谎言。
    那个
    一直站在旁边的白发少年局促不安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请问您来这里是有何贵干呢?意识到这样似乎不太礼貌,少年连忙自我介绍道:我叫中岛敦,是这里的社员,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中岛敦的脸上是热情的笑容,但略显稚嫩面孔却很难让人信服他所说的话。
    幸村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深刻地怀疑今天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个会社竟然雇佣童工!这是违法的吧?!
    再环视一周,除了三个成年人,其他的人不管怎么看还是小孩子吧?!
    正咔嚓咔嚓快乐地吃着点心的江户川乱步读懂了幸村的眼神,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抗议:不要小瞧名侦探啊!
    想到自己之前因为身高原因看轻过网球选手,而被毛利寿三郎前辈教训了一顿。
    幸村在心里再次检讨自己不该以貌取人,道出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抱歉!其实我来这里是想要委托贵社帮忙,调查幸村精市这个人。
    此言一出,中岛敦等人都愣住了。
    好半晌才发出期期艾艾地声音,小心翼翼地举手问道:幸村君你是要调查你自己?
    武装侦探社的委托一般来说都是非常普通的。
    比如帮助其他人找东西,送文件给需要的人,传递口信这样的事情。
    当然,偶尔也会有来自政府的委托事项,或者其他假借委托之名前来找茬的人。
    但是这样奇怪的委托,中岛敦还是第一次听见,对于幸村的来意和底细也开始有了怀疑。
    国木田他们也是一样,不由地看向矗立在中间的少年。
    是的呢!幸村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而作为介绍人的太宰治则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那么,我们去下面的咖啡厅好好谈一谈,再决定是否接受这个委托吧。
    两人并肩往一楼走去。
    我也去听听!江户川乱步沉思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
    他脸上还有点心碎没被拂掉。
    乱步先生?!
    一向不会参与到平常事务中,只有特别紧急时刻才会出面接受委托的江户川乱步,竟然主动地参与委托事项!
    这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乱步先生,难道是有什么事情非出面不可吗?
    如果您出了什么事
    诶?!乱步先生和太宰先生都要出面接受委托?!
    还是让我来办这件事吧!
    众人纷纷开口,办公室内炸开了锅。
    江户川乱步胡乱地擦掉脸上的东西,难得提高音量:没事没事,对于名侦探来说遇上谜题会兴奋是当然的而已,只是祈祷这次可以多玩一会吧,不然就太无聊了。
    虽然没有明说,不过眼前这个少年的委托的确很有趣,现在还线索不足,说不定等听完他的话就能推理出真相了。
    江户川乱步跟在两人身后出了武装侦探社的门。
    漩涡咖啡店内。
    今天也能看见美丽的小姐,我可真是走运啊!太宰治一看见美丽的服务员小姐就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请问您愿意跟我一起殉情吗?
    然而见多识广的店员小姐早已经对太宰治这一套免疫了,只是面带职业微笑:请恕我拒绝,您应该点单了太宰先生。
    多么不留情面的拒绝,太让人伤心了!而且还要掏空我的钱包!太宰治立刻呼天抢地一般痛心疾首地摇头,眼角也含着一滴泪。
    这一幕让幸村再一次刷新了对太宰治的认知。
    心里对太宰治不靠谱程度的评估等级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等店员小姐走后,还趴在桌子上做软体动物状的太宰治偏过头:现在可以说说具体情况了,幸村君。
    又一秒切换到了工作状态,堪称变脸绝技。
    幸村将自己的腹稿拿了出来,娓娓道来。
    大致情况和太宰治之前调查得差不多,不过幸村还是紧记着系统之前的提醒没能把自己穿越重生的事实全部和盘托出,只是强调了自己现在完全不记得网球的事情。
    所以你想知道原本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
    太宰治听完,无聊地弹了弹玻璃杯,眼神却没有落在幸村身上。
    或许是我还不够了解自己,无法想象自己打网球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竭力避免着这一天的到来。幸村垂着脑袋低低地说道,全国大赛马上就要到了,其他人也要备战比赛,所以我想如果我能知道自己之前是如何的,说不定就可以想起来了。
    太宰治蓦地笑出了声,真是不容易啊,幸村君。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能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真心话还真是不容易啊,虽然前面也是半真半假的,不过只有最后几句才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吧。
    被识破之后,幸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
    就算是假话,太宰先生不也看出来了吗?幸村的笑容轻松,至于真话已经是我能够告诉您最多的东西了。
    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罢了。
    太宰治盯着幸村,他从他的眼睛里意识到幸村说的是真的。
    虽然幸村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但是他隐瞒的这个秘密是不能为人知晓的,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乱步先生您觉得呢?太宰治靠在椅背上,仰面问道。
    一直在太宰治背后的位置听完了幸村话的江户川乱步,从后面冒了个脑袋出来:唔虽然条件有所欠缺,但是我也差不多已经推理出来了全部的真相
    诶?不愧是乱步先生,竟然连这样不全的剧本都能推理出来真相!太宰治着实有些佩服。
    就从幸村那些语焉不详、真真假假的话里,江户川乱步还是能够看穿一切。
    幸村顿时紧张起来,眼前这位名侦探不会看出自己不是幸村精市了吧?
    早知道就不该来了!想到系统强调过的话,幸村心砰砰跳得飞快,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江户川乱步撑着下巴,狭长的碧绿色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随即嘴角上扬:不过这桩委托侦探社接下了。
    闻言,两人反应不一。
    太宰治本想着既然江户川乱步已经洞悉了真相,那么就应该完成幸村的委托,而不是说出接受二字才对。难道是还有后手?
    而幸村则为自己没有被当众戳穿而松了一口气,想来系统的条件是需要有人揭露才行,也就是要说出来。
    乱步先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可以现在就完成幸村君的委托了吧?
    太宰治难得有些好奇,幸村君的谎言到底是什么,期待能从江户川乱步的口里得到答案。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江户川乱步恢复了懒散的态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完成委托不是你的工作吗?我已经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如果你想要知道谜底就自己去找吧!为了委托人,我是不可能轻易告诉你的。
    这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啊。
    太宰治让幸村找上门来,心想着有乱步先生在一定可以很快解决,没想到这波属于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可一点都不想工作啊!
    想到这里,太宰治顿时后悔不迭,然而幸村已经跟着江户川乱步上楼去拿了委托书。
    也就是这件委托他不做也得做了。
    那么,太宰先生幸村在空白的委托书上写好了自己的名字,递给太宰治,之后就要麻烦您多多费心了。
    太宰治盯着委托书上诺大的几个字迹,最后还是放弃了抵抗,把文件放到了手边。
    幸村君你可以走了太宰治趴在桌子上含混不清地说道,看样子是因为被迫工作的事实让他大受打击。
    幸村也不恼,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就算太宰先生您不说我也要走了,那么之后如果有进展的话请告知我一声。我先告辞了!
    太宰无力摆摆手,为自己即将逝去的休息时间哀悼。
    幸村弯腰示意之后便走出了武装侦探社的大门。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委托是武装侦探社接下来的最后一件委托。
    不会打网球的第十三天
    此时的幸村只感觉自己了结了一桩心事,站在门外昂首眺望,一时不知该往何处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幸村感觉天空格外地澄澈,蓝色温柔地铺展延伸,宛如不远处的海面,水天一色真实中透着虚幻。
    再看去时不由地被整齐矗立在横滨港旁的高耸入云的大楼吸引了目光。
    什么时候横滨的建筑变得这么高了?
    幸村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不过转念一想,原本的世界本就和这里不一样,比如突然冒出来的武装侦探社。
    幸村之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个会社,他之前来到横滨的次数绝不少,可以说对横滨的地形了如指掌,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武装侦探社的牌子。
    难道真的是蝴蝶效应吗?
    思索了一会儿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
    幸村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将问题抛之脑后。
    等转身往回程走的途中,他猛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有一个地方没去过。
    横滨美术馆。
    这家美术馆不算很大,虽然座落在横滨这个港口城市也绝不会成为许多游客的打卡景点。
    它既没有大冢国际美术馆那样多的藏品,能够让人数次前往每次都看不够;也不像东京国立美术馆和国立新美术馆那样,因成为电影及电视剧的取景地而名声大噪。
    这座美术馆甚至连名字都很少被人提起,四周被各种工业公司包围着,仿佛已经被人彻底遗忘在角落。
    幸村顺着记忆的方向,又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地址才找到了这里。
    外观还是和以前一样,门口草坪里的石头上雕刻着横滨美术馆几个字。
    幸村之前预订了这里的展览票,于是顺着大门进去,查验票后来到了空旷的大厅内。
    这里的展品主要是20世纪的现代主义绘画,但幸村却匆匆略过这些作品,因为他并不是为了这些展品而来的。
    住院的时候他之前上网查过,今天这里会有日本著名的绘画大师清水和也前来参观,他今天是奔着这位大师来的。
    时钟的指针在表盘内走了一圈,幸村也就坐在这里等了一圈。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见这位大师。
    虽然幸村清楚这位大师并不喜欢被人打扰,尤其是在看展的时候。
    然而他却没有不办法不前来碰碰运气。如果能够遇上就再好不过了。
    因为这位大师是他曾经的恩师。
    很早之前就对幸村多加拂照,不仅将他收为弟子,将自己的绝技倾囊相授。之后幸村因病很长时间消沉的时候也是这位恩师敲打醒幸村,鼓励幸村继续坚持下去。
    就在幸村这个世界醒来之前,清水和也还撑着病体来到医院和自己最爱的弟子进行过一番交谈。
    因此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他今天都必须前来。
    正在幸村回想过去的时候,突然迎面走来了一群人。
    西装革履的几个中年人跟一位青年从最里面的展厅里走了出来,那些中年人明明看上去身居高位却对眼前的青年面带谄媚之色,而被围着的青年则步伐极快整个人显得不太耐烦的样子。
    青年个子不高,头戴着一顶帽子,帽沿周边还挂着帽链,半露半掩间隐约可见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他穿着黑色的西服三件套,衬衣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了领口处,修身的马甲勾勒处腰线,过长的风衣外套随意地搭在肩头,却意外地没有垂至地面。
    哇哦,有人和我一样喜欢披着外套呢。
    幸村对这位青年顿生好感,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不料多看的这两眼竟然让那位青年径直看了过来,两人对上了视线。幸村没想到自己再次偷看被抓包,表情略显尴尬。
    想起上一次自己也是看了两眼太宰治就被人缠上的结果,这次不会也是一样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那位小个子青年已经摆脱了其他人朝他走了过来。
    你是来看展的还是来看人的?
    出乎幸村预料,这位青年的嗓音不似寻常青年,带着一丝喑哑。问出口的问题也有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似乎常年身在高位原因,又或者是对于幸村刚才的偷看行为感到不满。
    这么直白的问话把幸村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者都有吧。幸村想了想实话实说,画固然需要欣赏,但作画之人却是更值得赞扬。
    那你对这里熟吗?青年笑了一下,愿不愿意做我的向导吗?
    那可以就在这边欣赏吗?幸村想着自己还要见老师,便提议只在大厅观赏。
    青年点点头,当然可以。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我叫中原中也。
    幸村精市。
    交换了姓名之后,两人便移步到画前,幸村充当着讲解员。
    虽然幸村的专攻方向不是现代主义绘画,但是作为职业画家对这些绘画历史和著名画家都是必须了然于胸的,不然会在别人面前露怯。
    幸村专心致志地讲解着,没有注意到中原中也正在开小差。
    这次中原中也来这个画馆是准备谈收购事宜的,周围的工业实际上都是Port Mafia产业,而这个美术馆太过格格不入了。
    为了买下这块地,他最近跑这里都不下五回,可是每次都被拒绝了。而且那些想要攀附Port Mafia的人就探到了消息,经常在这里制造偶遇,搞得中原中也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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