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休息了,我们睡姜白呆立在床前,诶?
    我们的被褥和枕头怎么不见了?!楼折翡惊道。
    姜白张了张嘴,有些无措:我,我也不知道,不是我拿走的!
    噗。
    小傻子。
    楼折翡勉强忍住笑,一本正经道:难道是有贼人潜入,阿白你赶紧检查一下,贵重物品都少没少。
    姜白四处查看了一番:东西都没少,只有被褥枕头不见了。
    难不成这贼人是专门奔着这个来的?楼折翡脸不红气不喘,啧啧称奇,真是个怪人。
    姜白找出新的被褥:枕头没有多余的,今晚先凑合一下吧。
    楼折翡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着他铺床:不枕东西怪怪的。
    你可以枕我的胳膊。姜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的胳膊软硬适中,枕起来也舒服,要试试吗?
    明明容易害羞,还上赶着往他面前送,楼折翡看着他耳根处泛起的红,舔了舔牙尖:好啊。
    姜白惊诧抬眼,只一瞬便偏开,爬上床,将胳膊伸直:来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干嘛呢。
    楼折翡按住他的腰,往里推:今天我想睡外面。
    姜白浑身僵硬,被推到床榻里面,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楼折翡已经躺在他胳膊上了。
    微凉的顺滑触感留在手背上,姜白下意识捻了两下,捏住了一小缕头发。
    是阿翡的头发。
    人世间有结发一说,结发之后,两个人的情缘会牵在一起,到死也不会分开。
    不知他和阿翡什么时候才能结发。
    楼折翡一点不客气,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枕着:你还没说游侠做了什么,天道不让人鬼相恋,难不成他把自己变成鬼了?
    姜白将旖旎的念头压在心底:他原来是打算自杀的,既然人鬼不能相恋,那他就变成鬼,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但是后来,男鬼阻止了他。
    楼折翡颇为好奇:怎么阻止的?
    为了防止游侠继续做傻事,男鬼决定投胎,两人约定好要在人世间重逢。男鬼投胎后,游侠就四处寻游,想找到重新转世的男鬼。
    姜白笑了笑,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游侠很幸运,最后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这故事倒是比想象中要幸福圆满,一听就不是真的。
    楼折翡沉默了一会儿,不咸不淡道:如果是我的话,会选另一个办法。
    另一个办法是
    姜白呼吸一滞,莫名的悲切涌上心头。
    我受不了漫无目的的找寻。楼折翡平静道。
    姜白胸口跟被堵住了一样:阿翡
    楼折翡掀起眼皮,很轻地笑了下:一个故事而已,别当真,快睡吧。
    房间里一片寂静,楼折翡很快就睡着了。
    姜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他脸上露出一点笑,心满意足地沉入梦乡。
    旁边,早该睡着的楼折翡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姜白天生笑唇,睡着时面无表情也像在笑,楼折翡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也扬了扬唇。
    他放轻动作下了床,离开房间。
    书房里。
    楼折翡拿起姜白之前看的志异,一页页翻着,他看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翻完了。
    烛灯燃尽了,灯芯垂下来,一滴烛泪滴在楼折翡手边,他恍然回神,在椅子上坐下。
    同生共死,寿数相连。
    他知道姜白在打什么主意,毕竟这也算是他一手促成的。
    楼折翡这人坏,觉得好玩便逗了两嘴,根本没往心里去。
    可偏偏听者有意,当了真,还想把自己的寿数分给他。
    只有姜白。
    楼折翡叹了口气,只有这傻子。
    他从芥子空间里取出羽毛,泄愤似的弹了两下:你说,他是不是傻?
    金红色的光照亮了书页,楼折翡将羽毛往书上一怼,言简意赅地命令道:烧!
    光晕闪烁一瞬,避开书页。
    楼折翡笑骂了声:你这败家毛这回随鸟了?
    羽毛上的光突然膨胀起来,像是在反驳他的话,楼折翡惊奇于它的通人性,同时脑海中浮现出熟悉的灰色。
    回忆疯狂涌来,仿佛又回到了不见天日的暗渊,身边还跟着一团来历不明的雾气。
    楼折翡闭了闭眼,压下心里莫名的涩意。
    醒来后没看见那玩意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喝了他那么多血,还养不熟,小没良心的。
    许是察觉到他的低落,羽毛上的金红光团变得黏人,小心翼翼地往他手指上蹭了蹭。
    楼折翡瞧着它那副讨好的模样,挑了挑眉,看来他还挺招这些东西的喜欢。
    它喜欢吃我的血,你呢?楼折翡突发奇想,在指腹上一划,要试试吗?
    身体早已养成了习惯,楼折翡下意识划破了左手的无名指。
    殷红的血滴坠在伤口上,他像感受不到疼,直接将血喂给羽毛。
    金红色的光团从羽毛上剥落,都爬到了楼折翡手上,慢慢裹住他流着血的手指。
    血很快就被光团吞掉了,楼折翡轻嗤了声:一个两个都挺贪吃。
    吞了血的光团爆发出刺眼的光,楼折翡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掌心突然多了个圆滚滚的鹅黄色毛团子。
    毛团子张开小小的红色尖嘴,对着他吼出震慑识海,气壮山河的一声:啾!
    第21章
    识海中嗡嗡作响, 楼折翡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把毛团子扔了出去。
    半个巴掌大的毛团, 胖得看不见脖子, 翅膀很小, 根本飞不起来,扑棱两下就啪叽一下摔在了桌上。
    圆润的毛团被摔懵了, 蓬松的毛毛炸开,两颗小小的豆眼满是无辜,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楼折翡被看得有些心虚:咳, 不是故意扔你的。
    正准备捞起它, 就看到毛团子冲他张开了小尖嘴:啾啾啾!
    识海中传来一阵巨响,楼折翡一个踉跄,双手撑在桌子上, 勉强站稳。
    轰轰的啾啾啾声响个不停,像是有人在他脑袋里打鼓,吵得要命。
    楼折翡深吸一口气,半天才缓过来, 磨了磨牙:走地鸡,闭嘴!
    毛团:?
    它显然听出了这不是什么好话, 红红的小尖嘴愤怒地开合着:啾啾啾啾啾啾啾!
    楼折翡:
    啾啾啾, 啾你大爷!
    看到楼折翡吃瘪, 毛团子骄傲地抬了抬头, 眼里满是打了胜仗的兴奋。
    楼折翡按着眉心揉了揉,冷着脸提溜起它, 拇指和中指一合, 将它张开的小尖嘴捏住了。
    毛团呆滞, 毛团石化,毛团惊慌失措。
    它试图张嘴,却被蛮力镇压,楼折翡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它没有丝毫还嘴之力。
    毛团又惊又慌,开始扑腾两只又小又小的翅膀,楼折翡冷笑一声:再敢乱吼乱叫,就把你嘴缝上,再敢乱扑腾,就把你的毛都拔了。
    毛团子一个激灵,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它挤着豆豆眼讨好地看着楼折翡,两只翅膀保持张开的姿势,僵着不敢动弹。
    有够欺软怕硬的。
    楼折翡拿过几本书,垫高,将它放在上面,开始审问:说说,你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捡起一旁失去光泽的羽毛,用羽毛尖儿戳了戳毛团的脑袋。
    毛团子腿短,被戳得一个后仰,躺倒在书上翻不过身了。
    它又不敢啾,只能努力扑腾着短腿小翅膀,挣扎着想要翻过身。但它实在圆润,脚不沾地,扑腾半天都倒不过来。
    楼折翡抵着额角,笑出了声:蠢死了。
    他用羽毛拨了一下,帮助毛团翻了个身。
    站好的毛团满眼控诉,它蜷成一小团,脑袋也缩回了毛毛里,只留下一双黑漆漆的小眼睛,表达不满。
    楼折翡挑了挑眉,笑吟吟的语气里充满好奇:你是不是毛太厚了,阻碍翻身?
    毛团: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能化形,还能在我识海里作乱,可见你不是普通走地鸡。楼折翡戳戳它的肚子,小心控制着力气,没有把它戳得肚皮朝天,别装糊涂啾个没完,给我说人话。
    毛团是吃了他的血化形的,他也能感受到它的情绪和力量,按照妖修的境界来看,这胖鸟的修为应该不低于金丹。
    金丹期的妖修,便是蠢,也应当蠢不到不会说
    啾
    毛团子慢腾腾地背过身,把脑袋埋在翅膀里。
    那一声叫得很轻很细,楼折翡只觉得自己的识海颤了颤,然后生出一股莫名的悲伤。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小胖鸟怕是真的不会说人话,被他伤到自尊心了。
    楼折翡沉默了一会儿,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委屈巴巴的团子捧到掌心:别气了,逗你玩的,你一点都不胖。
    毛团张了张嘴,又委委屈屈地合上了。
    楼折翡蹭蹭它脑袋,温声哄道:行了,叫吧,在识海里记得小点声,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拍死。
    毛团:啾。
    这是哄人还是威胁?!
    小胖鸟不会说话,楼折翡思考了一会儿,先挑了一个最好奇的问题:你和姜白有关系吗?
    那根羽毛是姜白给他的,说是从身上拔的,而小胖鸟是从羽毛上化生的,如果姜白没说谎,这鸟应当和他脱不了干系。
    楼折翡轻柔地揉着毛团的脑袋,那里绒毛细软,摸起来很舒服。
    小胖鸟是什么品种,什么来历,都可以往后稍稍,他现在只想知道,姜白有没有对他说过谎。
    小胖鸟不记仇,被揉得很舒服,亲热地蹭着楼折翡的手指,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楼折翡被它这副无赖样逗笑了:有关系就啾一声,不然不揉了。
    小胖鸟用尖嘴碰了碰他的指腹:啾!
    原来真的有关系啊。
    楼折翡很守信,又在小胖鸟的脑袋上搓了两下:你是什么鸟,麻雀吗?
    小胖鸟停止蹭蹭,不满地朝他啾了一声,一脸倨傲,似乎在说麻雀那种东西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想来也不可能是麻雀,这小毛团黄澄澄的,身上没一丝杂毛,一看就是顶顶名贵的种类。
    楼折翡眼底氤开浓浓的兴味:你该不会是凤凰吧?
    啾!
    小胖鸟努力抬起头,兴奋地扑腾翅膀,似乎在说你猜对了。
    传说中的上古神兽,被称为百鸟之王的凤凰,就长这鸟样?
    楼折翡没把这话问出来,免得又戳了这小胖鸟的肺管子。
    无论是不是凤凰,他都准备养一养这小胖鸟,不只是因为这小家伙喝了他的血才化的形,还因为它和姜白之间的联系。
    楼折翡很好奇,姜白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可惜这小胖鸟不会说人话,不然他一定要问出来。
    时间不早了,楼折翡将黯淡的羽毛仔细收好,又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书,他过目不忘,有条不紊的将书挨着摆成之前的样子。
    小胖鸟可能是累了,缩在砚台旁睡着了。
    楼折翡收拾好桌子,摩挲着志异上记载着共享寿数的书页,他沉默地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收起手,没有撕下来。
    回到房间,楼折翡小心翼翼地躺在姜白胳膊上,舒了口气。
    姜白睡姿实在乖,他离开这么久,姜白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胳膊平稳地伸着。
    楼折翡觉少,终日不睡也不困,他盯着姜白看了半天,将收在芥子空间里的毛团子取出来,放在姜白脑袋旁边。
    他不喜欢藏着掖着,既然决定要将小胖鸟留在身边,肯定瞒不过姜白,不如直接拿出来。
    再者说了,养鸟这种累人的活计,他一点都不想做,有人接手最好不过。
    至于小胖鸟会不会害他的修为被发现,楼折翡懒得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姜白人不高,力气很大,胳膊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既不会软塌塌的,又不会硌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枕头。
    尤其是靠近肩膀的地方,枕起来最舒服。
    楼折翡向来不亏待自己,十分自然地往里凑了凑,抵着姜白的肩窝。
    耳边是姜白和小胖鸟交叠在一起的呼吸声,丝丝缕缕的,透着宁静的意味,令楼折翡的心也安定下来。
    久违的困意袭来,楼折翡轻舒一口气,任由眼皮下坠,沉入梦乡。
    昨晚睡得晚,日照三竿了,姜白才悠悠转醒。
    楼折翡半夜出去折腾了一趟,罕见的有了困意,现下还在睡着。
    胳膊上传来被压迫的酥麻刺痛,姜白反应了一会儿,抑制住想要活动一下的冲动。
    他睁着眼睛缓了会神,眼神逐渐清明。
    想起昨晚找到的书,姜白忍不住咧了咧嘴,连被枕着胳膊的刺痛都成了甜蜜。
    他可以和阿翡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不止今天,以后每天睁开眼,都可以立马看到他喜欢的阿翡。
    姜白越想越激动,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笑出声,不要吵醒怀里熟睡的人。
    姜白缓慢地挪动身体,准备侧过身,继续昨天早上的事。
    他还没看够呢,正好趁现在补上。
    要保持胳膊不动,翻身的动作一定不能着急,姜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磨蹭半天,可算是成功了。
    正当他准备好好看看楼折翡时,突然发现眼前多出一团黄色的东西,挡住了视线。
    黄团子几乎贴在他头上,又细又柔软的绒毛在他脸上蹭过,姜白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朝后仰了仰头,看清黄色东西的真正模样:圆滚滚的毛球,长着小脑袋和小短腿,看样子应该是只鸟。
    一只过分圆润,圆润到有些突兀的鸟。
    床上为什么会多了一只鸟?!
    姜白用空闲的手拎起小胖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个模样的鸟,他从未在落枫谷里见过,难道是什么新鸟种?
    小胖鸟很亲人,不排斥姜白的触碰,在睡着的状态下被拎起来,还会下意识往姜白手心蹭。
    又乖又听话。
    姜白被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发现,原本熟睡的人已经醒过来了。
    楼折翡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逗鸟。
    睡了一个好觉,没有做任何梦,楼折翡心情不错,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惬意和愉悦。
    姜白的逗鸟行为终止于小胖鸟睁开眼,毛团子还处在刚睡醒的迷糊状态中,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和姜白大眼瞪小眼。
    楼折翡心中微动,这一人一鸟的眼睛还挺像的,都圆滚滚的,只不过一个大一个小。
    过了一会儿,小胖鸟跟变了只鸟似的,疯狂扑腾翅膀,冲着姜白啾啾啾起来。
    那架势,就跟见到亲爹一样。
    猝不及防的声音在识海中炸开,恍若平地惊雷,将毫无防备的楼折翡炸得头皮发麻,闷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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