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时光能够倒来,他真的不希望自己这条命是臭女人拼死拼来的。
    抱歉,是我失态了。平稳情绪的容衍第一时间道歉。
    无妨。杨挽摆手,浅笑道,能为了好友的故事如此义愤填膺,殿下实乃真性情。
    咳咳咳。容衍这才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讲述人,在谈到此事的时候有些过于激动,他赶紧假装冷静,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大男人,不应该这样逃离危险,嗯,就是这样。
    容衍说完之后并没有立即得到杨挽的回应,不过就在他抬头望去之前,听到了杨挽的几声轻笑。
    她正好望向容衍,和他探究的眼神对上。
    相撞的眼神如同磁铁一般,一旦吸住就再难移开,起码对容衍来说确实如此。
    杨挽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虽然只过了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但容衍感觉他们对视了很久。
    终于,杨挽开口了。
    你喜欢她?
    啊?容衍愣神。
    杨挽又朝容衍的方向靠近了一点点,挺直的脊背好像有压迫感似的微微往前屈,呼吸若有若无的喷洒在他的毛孔上:哦不对,应该说,你的朋友喜欢她?
    杨挽不改口还好,一改口容衍就知道自己无中生友的讲述被发现了。
    这个揶揄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就好像当年某人酝酿坏点子,总想着捉弄自己看自己闹红脸一模一样。
    容衍完全是下意识的反驳,手撑着草地,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仰道:怎么可能!
    这时,他的大脑疯狂运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先是被发现用第三人称讲自己的故事的窘迫,紧接着就是对杨挽刚才眼神的解读。
    臭女人又在调戏我,故意看我出丑!
    不对,她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漏洞?
    还有她的眼神,一个人如果失了忆,还会重现那样的眼神吗?
    有端倪,一定有端倪!
    难不成,她没有完全失忆,还能记得起一些?!
    容衍难掩震惊。
    ◇ 第24章雇佣女杀手瘸腿小王爷(24)
    ◎【三合一】我要你死!◎
    等容衍回过神来的时候, 身旁的倩影早就消失不见。
    他猛地站起身,估计是因为坐太久,差点眼前一黑趔趄倒地。
    等他甩甩脑袋往思一方向望去, 发现他们三人都在那儿, 而杨挽正笑着烤鱼, 不知道在和他们说些什么。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走就好。
    不过怀疑的种子就此种在了容衍的心里, 他开始怀疑起杨挽失忆的真实性。
    然而, 这只是自己的怀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
    若这一切又是臭女人的恶作剧的话,那自己绝不能打草惊蛇。
    容衍拍拍身上的草屑, 一步一步越来越快的朝他们奔去。
    他笑得十分无害, 揽着温思哲的肩膀道:够兄弟,还给我留了条烤鱼!
    那自然, 我们哪敢怠慢太子啊。温思哲嘻嘻笑道,又给姐姐烤了一条递过去。
    平山湖岸,四人笑做一团。
    等文悦好不容易从容安那里脱身,赶到平山湖准备杀人灭口的时候, 那四人早没影了。
    可恶!!
    她对着一旁的仆从狠狠抽了一鞭子泄愤, 被抽打的那个人直接被掀翻在地,半张脸的肉被鞭子上的倒刺刮下一层,血淋淋的煞是恐怖。
    可被抽打的这人好像伤口没有打上身上一样一声不吭, 只有身体微小幅度的颤抖暴露了他的痛苦。
    所有人随着声音一并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惊恐地承受着大小姐的怒火。
    容安,坏我好事, 我跟你没完!
    文悦又是一甩鞭子, 马儿吃痛, 嘶鸣一声随着文悦扯缰绳的方向拼命奔去,其他仆从赶紧上马紧跟,包括受伤的那位,任由伤口流血。
    他知道,若是自己擅自处理伤口,赢来的将会是小主人更大的愤怒。
    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此时,兴尽而返的容衍正在静茗阁内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今日的情形。
    我跟你说,臭女人虽然失了忆,但是和当年一点没变,她居然敢调戏我!?我是谁?哼,我现在好歹是个太子,她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样,真是大胆至极!幸好小爷我不动声色地
    容衍在书桌前的空地唾沫横飞手舞足蹈,而容安则一目十行地扫着需要批阅的条文,很是敷衍地应和。
    嗯嗯。
    对。
    太大胆了。
    她头也不抬地、没有声调起伏地回答,几乎是个没有感情的捧哏机器。
    换做平常,容衍肯定会对她的不上心而训斥几句,不过今儿个他心情好,也就没把容安的不在意放在心上。
    有人听,总比自己在家里自言自语要好吧。
    我跟她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她
    容衍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打断,声音戛然而止。
    两兄妹同时向门外望去。
    容安,你为何坏我好事!兴师问罪的文悦也不管什么狗屁礼仪,没有通报就直接冲了进来。
    当看到太子容衍时,她愤怒的声音这才降了一点。
    尽管如此,她的火气仍旧旺盛。
    文悦压低声音,不爽道:容安,你为何如此对我,我哪里对你不够好了?
    若不是容安把自己召去,说了一堆废话还不让自己走,平山湖早就成了那个贱人的黄泉之路。
    容安依旧淡定,就算自己的大门被人粗鲁地闯了进来,她也没什么表情。
    鲁莽,伤到我皇兄怎么办?她的音调并无起伏,让人摸不清她的态度。
    我的目标不是他!文悦咬牙切齿,你不可能不知道。
    两个人就像说谜语一样叫人听不懂,容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一点打探的兴趣都没有。
    原因无他,和文悦有关的事还是不听为妙,免得污了自己的耳朵。
    有容安知道就好,她不会害自己。
    容安听到这话,终于舍得抬眼,轻飘飘地瞥了文悦一眼,随后又低垂眼眸。
    这一眼看似随意,却带着强大的威压。
    文悦一怔,没想到容安小小年纪混迹政坛,就已经有了如此的威慑力。
    然而,她心里的怒火更甚。
    可恶,这兄妹二人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尤其是那个负心汉!!
    文悦狠狠瞪向容衍,本以为他起码会对自己的存在有所反应,结果人家坐在椅子上走神,时不时还偷偷露出思春般的笑意,完全把自己当作了空气。
    明明愤怒已经烧成了熊熊烈火,可心里的某一处,却一直在莫名的发胀发痛。
    文悦难受地抚上心口,理智逐渐崩塌,她几乎由着自己的本能质问容衍。
    你在想念她?!那个贱人都失忆了你还喜欢她?!
    文静优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
    被迫从甜蜜的回忆里走出来,容衍很不高兴,少年怀春的模样立马变的冷漠,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关你屁事。
    说完他便站起身,冲容安示意离开,在经过文悦的时候,他忍不住嘀咕:真是晦气,哪里都能遇到你。
    容衍不高兴地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留下。
    文悦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走吧文姐姐,皇兄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作甚?容安半揭茶盏轻吹,享受着茶叶的清香,温声赶客。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文悦转回头,眼神跟淬了毒一样令人生畏。
    只不过,容安也眼皮都懒得抬,根本不想看到她。
    门外的侍卫不吱声,刚才没拦住文悦就已经是他们的失职,现在所有人都把手按在剑柄上,做出无言的警告。
    文悦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姣好的面容因为这兄妹二人逐渐扭曲阴狠。
    好,很好。
    你们一个个地不把我放在眼里,迟早,我会让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她一个跺脚,愤愤地离开了。
    容安惬意地用肉眼描摹着热茶升腾的雾气,轻呷一口,闭眼回味,徐徐感受齿间生香的滋味。
    君山银针,果然名不虚传,好茶!
    明明十几岁的少女,硬是活出了老大爷的精髓来。
    烛火继续跳动,夜色更趋幽暗。
    容安不知疲倦地看书阅卷,抓紧一切时间来提高在政事上的能力。
    忽的,窗子那儿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声。
    紧接着,又是有规律的两声。
    容安面色一喜,立马站起身去开窗,周围的守卫更是习以为常。
    窗一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面前,容安笑的稚气,清脆地喊道:姐姐!
    没错,来人正是杨挽!
    杨挽轻松一跃,跳进了房内,熟络地拿起水壶喝了半杯,顺手把面纱摘了下来放在桌上。
    容安刚从门口那里对守卫下好命令严防死守,勉强保持稳重地走了几步,走到后来还是忍不住一蹦一跳,高兴地跑向她。
    姐姐~容安笑的格外灿烂,抱着杨挽的手臂左右晃动,半撒娇道,姐姐,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拖住文悦的。
    哦?这么用心啊。杨挽故意拖长音,表情很是夸张,那可真是太辛苦我们小十二了。
    是啊是啊,好辛苦的~容安完全没有平时老气横秋的样子,压根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
    要是她现在这副少女的娇憨样被朝廷里那些老头看见,肯定直呼换了个人。
    谁能告诉我,那个能把五六十岁武将骂哭的铁面公主去哪儿了?!?
    好,你的礼物我可没忘。杨挽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作势要去拿东西,八爪鱼容安这才舍得松开她。
    我就知道姐姐不会忘了我的,臭容衍就知道在我这儿瞎显摆,区区一条姐姐烤的鱼都能吹上天。哼,我可是有姐姐亲手送的礼物,他算老几?
    杨挽没打断容安发的牢骚,把一根玉兰簪子递了过去。
    容安笑眯了眼睛郑重接过,翻来覆去认真打量:嘿嘿,还是对我姐姐好,好漂亮的簪子啊!
    虽然这种簪子自己也有,但容安还是觉得姐姐送的这根更好看。
    我能这么俗气?公主自然要配更不同凡响的东西。
    杨挽抬手,在虚空中点了点簪子中玉和簪柄衔接的部分,示意容安小心。
    容安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姐姐的指示照做。
    叩了两下交界处后,簪头突然上凸,锋利的刀片从两侧弹出,冰冷的锋芒似乎能割断所有东西,玲珑小巧而又杀气四溢。
    原本温润内敛的玉兰簪,顷刻间成了一支令人难防的凶器,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容安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她激动地说道:太太厉害了!
    身为公主,尤其是浸润在政坛里的人,每时每刻都活在危机当中。
    她不是没有防身的暗器,可是像这样趁手又美观,并且不容易被发现的暗器,还真是没有。
    姐姐,这这她激动的语无伦次,看看簪子又看看姐姐。
    别急,你把玉兰往这个方向掰开,对,这里还能□□,当你按动簪头后,毒的一部分还会进入这簪柄里,只要有人被你这簪子扎了
    杨挽意味深长地冲她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容安简直兴奋地不行,对这簪子爱不释手。
    哦,还有,在你没有放毒的时候,这簪柄还能试毒,有毒则变金。收回刀片也很简单,你只要往反方向一拧就好。杨挽补充道,一步步指导。
    容安很聪明,没过一会儿就掌握了所有奥义。
    她很是珍视地把簪子插到头发上,然后对着杨挽就是熊抱。
    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她美滋滋地笑道。
    臭容衍,就知道在我这里瞎显摆,我可早就享受姐姐的怀抱了,你就一个人嫉妒去吧!
    之所以容安能沉下气来不告诉容衍自己和姐姐早就相认的事实,一是为了心里小小的报复,谁叫他总是有事没事就烦自己。
    二是知道容衍藏不住秘密,万一把家事国事混为一谈,容易失去判断力,所以和陛下商量过后还是决定不告诉他。
    三来,这也是姐姐提出的小要求和恶作剧,自己当然要做姐姐最贴心的帮凶啦~
    都说骗人的最高境界是要骗过自己。之前装模作样对容衍撒谎的时候,连容安自己都快信了。
    姐姐,这簪子你是怎么得来的?她好奇地问。
    杨挽笑道:盟主给的。
    哦~
    其实当年被盟主带回后,杨挽的功力飞速进步,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晋升。
    她的运气也很不错,正好碰上了血嗜盟十年一次的内部排名的洗牌之战,摇身一变成为了天一。
    后来在一次任务中,有位护法不幸牺牲,而杨挽在任务中又立了很大的功劳,挽救了血嗜盟的损失,因此被盟主破格提拔,顶替了右护法之位。
    血嗜盟盟主是一个事业心极强的人,他一直放眼于血嗜盟的未来,知道要想继续存活下去就必须需要变革。
    就在这时,杨挽提出了各种有利于血嗜盟稳固扩张的建议,还顺势提出了和皇权合作的方案,这样双方互惠,还能在全国乃至全天下站稳脚跟,让血嗜盟立于不败之地。
    从那时起,杨挽便成了他真正的左膀右臂,虽是右护法,地位却比左护法还要高,几乎是除长老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出于信任,盟主解了她的毒,同时也因为她不可替代的身份,放心地让她负责成为血嗜盟和皇权交流的桥梁与纽带。
    盟主自己,则忙着扩大血嗜盟的版图去了。
    这一点,陛下和温相都清楚,容安也是知情的一份子。
    而容衍,还不到让他知晓的时候。或许,一辈子不知道也并非坏事。
    没办法,杨挽足够冷静,可容衍
    还是不够成熟。
    不过姐姐,你千万要小心行事,那个疯女人我会拦着,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容安不放心地叮嘱道,神色严肃:文悦那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并且她极为擅长隐忍,让人难以捉摸。
    嗯,我知晓了。杨挽点头道。
    看到容安依旧犯愁的脸,杨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啦,你姐姐我好歹是个护法,这么多年都活下来了,还会在她那里丧命不成?
    容安一想,也是哦,血嗜盟凶名在外,每个任务都极为凶险,文悦再怎么厉害,比起姐姐平日里的任务,也顶多算是开胃小菜。
    那我就放心了。容安嘿嘿笑着,又是拉着杨挽好一阵撒娇,这才不舍地分别。
    回到温府,杨挽久违地在脑海里问糯糯:糯糯,现在好感度如何?
    【97%了,主人,看样子越接近百分百,进度越缓慢】
    糯糯发愁道。
    和主人在一起这么久,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费劲的任务世界。
    果然不简单哪。
    没事,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杨挽倒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只不过她对自己现如今的状态还是不太满意,好久没做言情任务,还是生疏了许多。既然到了97%,那就得趁热打铁。
    要是再这么混下去,何时才能完成任务继续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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