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应了一声,忙问:晚姬姑娘,你为何要找八歧宫的宫主?
    晚姬不好细说,只道:我们最好赶在正派之前找到斛律偃。
    啊?
    不,是一定。晚姬眯了眯眼,口吻笃定地说,我们一定要赶在正派之前找到斛律偃。
    之前她在万蛇坑外面发现端倪,但她没有急着调查斛律偃的身份,主要是不想打草惊蛇。
    而现在,既然对方都是斛律偃了,也就没有打草惊蛇之说了。
    早知道该先下手为强!
    晚姬懊恼地想。
    晚姬带着青雾赶到三楼街的安凤楼外时,整个安凤楼都被玄云剑派和太升宗包下了,两个宗门的弟子分别穿着一青一褐的宗门服装,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安凤楼看守得严严实实。
    安凤楼外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除了百姓外,还有数量极多的魔修混入其中。
    晚姬为了不引人瞩目,有意换了一身灰不溜秋的衣裳,脸部被面纱遮挡,只露出一双含羞带媚的狐狸眼。
    仅凭一双眼睛,便有一些魔修认出了晚姬,他们纷纷挤向晚姬。
    晚姬直截了当地问:这群伪君子的老大呢?出来了吗?
    一直在里面,始终没有出来过。其中一个魔修回答,晚姬姑娘,我看他们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许是准备在九尧县留下了。
    凭什么!另一个魔修怒气冲天,他们对我们一逼再逼,我们也一退再退,如今我们都退到九尧县了还不够吗?
    就是,他们得寸进尺,压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也没必要再给他们脸面!
    让他们滚出九尧县,九尧县是我们魔界的地盘!
    对!滚出九尧县!
    不知是谁带头喊出声,其他人跟着附和。
    不一会儿,滚出九尧县的口号就喊了起来。
    看守在安凤楼外的弟子们见状,顿时乱了阵脚。
    他们到底没见过这种场面,甚至有些人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踏足魔修居多的地方,惊慌之余,他们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各自的师兄师姐。
    几个领头弟子的心里也颇为发憷,若是闹事的人数量少,他们还能占据数量上的优势,动用武力让闹事的魔修闭嘴,可眼前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乌泱泱的一片。
    一眼看去,全是脑袋。
    以至于他们都分不清哪些人是魔修、哪些人是被带动起来的百姓。
    正派从不对无辜的百姓动手这是千百年来不成文的规定。
    可能那些魔修便是看中这点,才有意带动气氛,联合百姓一起排挤他们。
    如此一来,他们更不可能动手了。
    若是不小心伤到百姓,他们就会一下子从有理变为无理。
    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不少人被激起反抗的情绪,赫然而怒地冲向最边上的弟子。
    正派伪君子滚出九尧县!冲上去的人高声喊道,九尧县风平浪静多年,而你们一来就引起如此多的冲突,你们都滚回你们自己的地盘去!
    被袭击的弟子惊呼一声,堪堪避过的同时,忍无可忍地抽出佩剑反击那个人。
    那个人立即抽出短刀一挡。
    剑刀相碰。
    发出砰的清脆声响。
    这一声犹如导火线,瞬间点燃了满地的炮火。
    大家冲啊!把他们赶出九尧县!有人吼道,他们霸占了那么多地方不说,还想打我们九尧县的主意,我们今儿不反抗,明儿就会成为他们的奴隶!
    立马有人附和:把他们赶出九尧县!
    话音未落,挤在安凤楼外的人如潮水般涌向安凤楼。
    玄云剑派和太升宗的弟子被逼得节节败退,有几个弟子见了血,被其余弟子护到身后。
    玄云剑派的大弟子面色阵青阵白,双手持剑,愤怒地扯着嗓子大喊:都站住!你们再敢放肆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呵,你们何时对我们客气过?你们对我们不客气的时候多得去了,不差这一回!挤到最前面的青雾毫不客气地嘲讽。
    你玄云剑派的大弟子气结。
    来啊。青雾嬉皮笑脸地挑衅,让我们看看,你们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玄云剑派的大弟子咬牙命令道:所有人听我命令,不准这些人靠近安凤楼一步,若他们再敢上前,不用手下留情,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
    所有人听我命令!青雾有样学样,直接冲进安凤把他们的老大揪出来,我们的地盘我们做主,我们再不反抗就没机会反抗了!
    混乱的脚步声,刺耳的吼声,以及各种兵器相碰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巨网。
    场面混乱至极。
    看热闹的百姓早已惶惶而逃,剩下魔修们和正派宗门的弟子们仿佛两片不同颜色的海水相交,浸染出星星点点的红色。
    突然间,安凤楼上有道人影破窗而出,踩着急速涌动的气流翩然而下,挥动的衣袖间落出几个沾着灵力的匕首。
    那些匕首似乎被几根无形的线牵引,笔直地刺向快要突破重围碰到安凤楼大门的几个魔修。
    就在这时,一缕被灵力推动的劲风打横而过,直接打掉了那几个匕首。
    人群后面的晚姬收回手,随即足尖一点,宛若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凭风飞到青雾和一个魔修的肩上立稳。
    晚姬扯下脸上的面纱,似笑非笑地看向从安凤楼上落下来的人:秦学,好久不见。
    秦学也就是林稷的大徒弟在林稷死后消瘦了一大圈,双颊凹陷,眼下发青,哪里还有一点往日的人模狗样?
    晚姬嘴角一翘,对秦学抛了个媚眼:你越来越英俊了,叫我好生心动,不如你就留在这里跟我在一起吧。
    魔修们闻言,发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没等秦学说话,晚姬又道:我家里还缺个笤帚,正好你瘦得跟竹竿似的,能拿来充个数。
    起哄声一顿。
    下一瞬,魔修们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其中青雾笑得最为大声,实话实说,他和笤帚真没两样,我家的笤帚就长他那样。
    秦学一来就遭到这般羞辱,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瞪着晚姬:放肆!
    晚姬毫不在意,妩媚一笑。
    秦学勉强压住胸腔里的怒火,一句一句地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我们此趟过来没有想过和你们魔界交恶,我们自有我们的事,不会打扰到你们,所以我劝你们好自为之,不要找事,否则我们不会一直忍下去。
    哈,好自为之?晚姬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在我们的地盘上,劝我们好自为之?
    青雾哈哈笑道:笑掉人的大牙了,你们这些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秦学冷道:那你们想如何?
    晚姬双手抱臂,脸上的波澜慢慢散去,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学:要么滚,要么死。
    斛律幸和司徒温婉带人赶到药宗堂时,药宗堂早已人去楼空。
    斛律幸让手下的人分为几拨,其中一拨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在药宗堂内搜寻,剩下几拨则分别朝几个方向追去。
    想到这几个月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斛律幸的脸色便十分难看。
    司徒温婉站在斛律幸身旁,轻轻挽住自己丈夫的手臂,她抬起头,伸手摸了摸斛律幸的脸:他们只有两个人,应该走不了多远。
    斛律幸嗯了一声。
    就算他们走远了,我们总有一天也能找到他们。司徒温婉温和地笑道,除非他们能躲一辈子。
    斛律幸抓住司徒温婉摸他脸的手,问道:芈家那边如何了?
    说起芈家,司徒温婉的笑容里不由得浸了几分冷意:他们拒不承认芈陆和斛律偃同流合污的事,一口咬定是斛律偃拐走了芈陆,当时他们还安排了不少人手在京城内外寻找芈陆,这件事被很多人看在眼里,我也不好采取强硬措施,免得坏了你苦心经营起来的名声。
    这个屋檐下只有他们夫妻俩,在司徒温婉面前,斛律幸向来懒得伪装,他眼里泛起层层戾气,恼火地磨了磨后槽牙。
    半晌,他道:他们不承认就算了,经此一事,想必他们在修真界的威望不复从前,也算是掰掉了他们的手脚,你务必找人看好他们,有任何动静都要向我汇报。
    这是自然。司徒温婉迟疑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出了这么大的事,闻人家那边要给个口信吗?
    不必。斛律幸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黑了几度,他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里多出些许烦闷,以后不管大事小事,都不必告知他们。
    司徒温婉察觉到什么,赶紧抚了抚斛律幸的胸口,安抚道:好,我都记住了。
    我说过,那件事过后,我不会再和他们扯上关系了,我们两家的来往也到此为止。斛律幸喃喃说着,不知是在对司徒温婉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司徒温婉还要劝,却陡然感受到一个人的靠近,她连忙把话咽了回去,眼神凛冽地扭头。
    老爷,夫人。来者是他们斛律家的人,脚步匆忙,神态慌张,有人来了!
    司徒温婉一愣,正要说话,便听得斛律幸厉声问道:谁?
    是星月阁的阁主和合欢宗的宗主。
    斛律幸和司徒温婉回到之前的空地上,就看见随他们一同前来的几个宗门的几个长老正在跟一群人对峙。
    那群人又明显分为两拨人。
    一拨人身着暗色服装,头发齐肩,站姿笔挺,应该是星月阁的人,另一拨人身着以粉色为主调的鲜艳服装,多是以女人为主,头发挽成各种各样的花式,各个面若桃花,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清香,应该是合欢宗的人。
    星月阁的阁主和合欢宗的宗主也是一目了然,应该是为首的一男一女,看上去年纪不大,都在三十岁左右。
    合欢宗的宗主率先注意到斛律幸和司徒温婉的到来,眯眼笑道:难得斛律家主和几个长老大驾光临我们魔界,怎么也不提前让人知会我们一声?还得让我们匆匆忙忙赶过来,连口热茶都没来得及替你们准备。
    即便面对魔界之人,斛律幸也习以为常地戴上了他的面具,他和善地对郁水卉点了下头:郁宗主,这次我们不请自来是有一些要事不得不办,还望郁宗主和严阁主通融一下,待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便即可离开。
    哦?星月阁的阁主严扶挑了挑眉,这里好歹是我们魔界的地盘,诸位哪有我们魔界之人熟悉这里?不如你们说说你们要找的人是谁,兴许我们知道呢。
    司徒温婉笑道:我们已经惊扰各位了,哪儿好意思再麻烦各位?我们自个儿随便找找就行,严阁主和郁宗主还是请回吧。
    闻言,郁水卉扑哧一声笑出来,狭长的眼眸往周围一扫,讥讽道:你们管这叫随便找找?恕我直言,你们这阵仗说是来药宗堂捡漏寻宝都不为过。
    话已至此,司徒温婉也有些绷不住了,尽管她面上带笑,可眼神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郁宗主何必说这些话,伤了我们这边的和气。
    哟,原来我们两边还有和气呀?郁水卉看了眼天色,不再和他们磨叽,冷言冷语地说,斛律家主,从二十年前你们联合十多个宗门围剿我们魔界那一刻起,我们两边便没有和气可言了,这些年也辛苦你们忍着野心跟我们周旋。
    停顿了下,她的脸色猛地一沉,声音却比方才尖锐起来,不过这二十年来的僵持,怕是要在今日打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卡了
    因为背景挺大的,剧情线挺多的,很多攻受之外的事都要交代,我现在是需要把很多零零碎碎的剧情串联起来,今天纠结了一天还是用了这种写法_(:з」)_
    我这会儿继续写吧,写到四年后攻醒来为止。
    攻昏迷四年,四年期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
    第053章 为敌
    郁阁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斛律幸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不悦,微微沉下脸来问道。
    你以为是什么意思,我便是什么意思。郁水卉半眯着眼, 口齿清晰却是恶狠狠地说, 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你们自个儿清楚, 别在这儿跟我装傻。
    闻言, 不光是斛律幸, 包括司徒温婉在内的所有正派人士皆是一脸冷色。
    可郁水卉不以为然,扭头对身后的大弟子使了个眼色。
    合欢宗的大弟子瞬间心领神会, 猛地一扬手, 其余弟子见状,连同星月阁的弟子一起把斛律幸等人团团包围起来。
    斛律家主, 我们给你们两个选择。郁水卉轻轻一笑, 却笑不及眼底, 又轻又柔的声音里覆满了凉意,第一, 你们这些人打哪儿来回哪儿去,第二, 你们从我们的尸体上他过去, 继续找你们要找的人。
    郁水卉把话说得十分直白,也说得斛律幸眼里的戾气在隐隐翻腾。
    斛律幸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维持住温文尔雅的表象,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显然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郁宗主, 我们无意与你们发出冲突, 只要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便会立刻离开, 即便这样, 你们还是要如此逼迫我们吗?
    郁水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如玉般的手在半空中一晃,凭空晃出一把粉色毛绒边的团扇。
    她用团扇挡住下半张脸,双肩发抖,笑得花枝乱颤。
    哟,原来斛律家主还有如此弱势的时候呢,要不是二十年前亲眼瞧见你带着你的那群狗对我们步步紧逼,我差点就着了你的道呢。笑着笑着,她蓦地收了声,斛律家主,面具戴久了也该累了吧,今儿就让我来做这个好人,帮你把面具撕掉!
    话音未落,郁水卉突然将手中的团扇往前一掷。
    团扇在半空中飞速旋转,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刃,直飞斛律幸脸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即便斛律幸在第一时间便有所防备地推着司徒温婉往旁一躲,却仍旧没能完全躲过。
    风刃在他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猩红的血立马从翻开的皮肉里溢出来。
    相公!司徒温婉又惊又怒,猛地扭头瞪向郁水卉。
    郁水卉轻松接过旋转着飞回去的团扇,团扇边缘沾了血,被她随意扇了扇,衬得她脸上妩媚的笑容血腥又残忍。
    你你竟敢对我相公动手司徒温婉气得语不成调,美丽的面容略显扭曲,她抬手指向郁水卉,高声命令道,快!把她给我抓住!
    是!斛律家的人纷纷拿出法器,二话不说地扑向郁水卉。
    合欢宗的弟子见势反击。
    一时间,兵器相撞,灵力乱飞。
    郁水卉面不改色地站在大弟子身后,飞快地收敛了笑意,冷声命令: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凡是反抗者,不用留活口!
    是,宗主!合欢宗的弟子声音更加高亢。
    星月阁的阁主严扶开口:所有人都听郁宗主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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