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雪碧喝了一口,已经习惯对方这种故弄玄虚的表情了。
    \我听说,夏溪离婚了。
    噗嗤,我一下呛住,也喷了赵柯一脸。
    离婚?!你从哪儿知道的?
    赵柯顶着一脸雪碧,很是无语,他进厨房洗了好久的脸,这才出来回答我的问题。
    你知道的,我前男友是你前女友的学长。
    关系听上去很复杂,但不重要。
    你们死灰复燃了?
    没有,一直保持着互相满意的□□交流。赵柯绞着方便面,昨晚我们约了,今早他忽然提起夏溪,说一个月前帮夏溪找到一份工作。我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夏溪一年前就离婚了。
    看来,真的离婚了。
    我以为自己会喜不自胜,可真正确定这个消息,心头涌动的却是担心。
    为什么会离婚?
    明明已经在世俗的道路上幸福下去了,为何会离婚。
    是发生了什么吗?
    心中千头万绪,全是不安。
    赵柯吸吸溜溜吃完泡面,放下筷子擦嘴说:安知乐,你说夏溪她离婚后,为何偏偏回到江城?
    我闻言抬眼,看着赵柯八卦的模样,竭力稳住表情,故作轻松道:她大学就在这儿读的,同学也多,自然回来了吧。
    你故意不懂的吧。赵柯挑眉,我觉得啊,她是来找你的。
    不可能。
    我捏紧雪碧,下意识否定。
    可心中却有些欢喜。
    赵柯一幅言尽于此的表情,拍拍肚皮准备离开。
    我叫住他,朝他伸手:上班地点。
    谁的?赵柯故作不知。
    我抬脚踹他,他终于从口袋扒拉一个名片:这可是我用身体换来的信息,你得请吃饭。
    我接过名片,一边表示没问题,一边表达自己的看法:你也该谢谢我,不然你与那念念不忘的小男友能认识?
    老子要谢也是谢夏溪!赵柯举起拳头,最后还是讪讪放下揉起屁股。
    我劝他:虽然是肛肠科医生,但也要节制。
    乘赵柯没反应过来,我急忙把门关上,果然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赵柯的怒吼。
    安知乐,把名片还给我!
    当然不可能,我看着名片上夏溪两个字,先是笑着,慢慢又开始担忧。
    她的腰伤好没好?还有,为什么会离婚?
    我不敢冒然打扰夏溪,先给倪博打了电话。
    他很平淡的告诉我:安知乐,离婚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这是小溪的私事,我不认为你有必要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问:好,那她现在腰伤怎么样?
    腰伤?
    听倪博的语气,好像他是初次听说。
    对,她受伤了。我忍不住提高了声调,倪博,你怎么从来都不关心她。
    上大学也是,夏溪有次脚扭伤了,他也不知道。
    我会问她的。倪博深吸一口气,安知乐,你现在也有男友,就不要来纠缠夏溪了。
    男友?我本想反驳,却想起上次在麦德龙停车场,我当着他们的面与赵柯搂搂抱抱来着。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想解释,电话那边已经是嘟嘟嘟的挂机声。
    看着夏溪的名片,默念地址好几遍。
    光谷软件园F栋B座17层。
    我估算着距离,不远不近,最后把名片收在钱包里。
    第二天下了班,我直接朝光谷开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停在了夏溪公司楼下的停车场。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九点了。
    这是做什么呢?我按着太阳穴,对自己十分无语。
    白领朝九晚六,肯定早就下班了。
    我转动方向盘准备离开,却差点与一辆车撞上。
    那车急匆匆塞到停车位上,还没停稳,一个人就从车上跑下来。
    竟是夏溪,我踩住刹车。
    接着一个男的下车拦住夏溪,激动地解释什么,夏溪一直很抗拒躲着他。
    我犹豫要不要下去。
    说什么呢?
    我是个医生,找不到出现在这儿的借口。
    总不能说有人打了120,何况这也不是我们医院的辖区。
    我纠结着,忽然见那男的把夏溪按在了消防柱上,顿时明白这人在骚扰夏溪。
    心在再无一丝犹疑,我打开大灯,踩下油门,直接朝那男人开去,直到一米的距离才停下。
    男的吓坏了,见我下车后直接骂道:你他妈开车不长眼啊!
    我把受惊的夏溪拉到身后,上前对那男的就一巴掌:你他妈才不长眼!
    你!男的指着我,咬牙切齿,你谁啊,信不信我报警!
    我是她女朋友在嘴边打个转还是咽下去,我警告那男的,我是她姐!你这是性骚扰,信不信我告你。
    男的愣住,他指着夏溪,恐吓:我会开除你。
    吓唬谁呢?
    见这人竟然用职权要挟,我霎时怒了,握紧拳头准备再给那男的一下,却被身后的夏溪拦住。
    她抱着我的胳膊,带着哭腔:安知乐,算了。
    看着男的松松领口张扬而去,我转身抱住夏溪,安慰她:没事儿了。
    夏溪点点头,十分顺从跟着我上车。
    去我家吧。
    一路上我几次邀请,可夏溪还是拒绝,不想第一次见面就和她唱反调,我不得不开车到江城四环外。
    好在我脸皮够厚,连蒙带骗的,跟着她走到租的小区里。
    等电梯时,她目瞪口呆望着我:你怎么还跟着我啊。
    我观察这电梯数字变化,胡诌:受伤了。
    夏溪着急,哪儿?
    幸好电梯到了,我拽着她进入电梯,按上关门键。
    呐。我指着手上破皮的地方,需要酒精消毒。
    夏溪看着那破皮的地方,反应过来我在戏弄她,她甩开我的手,靠在电梯扶手上,低头沉默。
    是真的。我凑上去,耍无赖恐吓她,明天我还有手术,这不处理被感染的话问题大了。
    她将信将疑:真的?
    我十分笃定点头,终于看她按下电梯。
    27楼,我记在心里。
    跟着夏溪来到门口,在进门的一瞬,我一把关门把,把她堵在墙角搂着。
    我说:夏溪,我们重新开始吧。
    夏溪没有回答,我心口燥热,动作也不安分起来,按住她的腰,隔着衣服上下抚摸,吻了吻她的耳尖,在她耳边吹气。
    七年了,我还记得她每个敏感点。
    直到被她踩了一脚,我毫无防备大叫后退。
    早就被对方拒绝惯了,我刚想再扑上去,忽然身后传来动静,霎时灯亮了。
    屋里有人?
    我扭头,看见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站在客厅,约莫刚出大学的年龄,很是好奇的看着我们。
    我已经三十四了,可还是被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由自主看向夏溪,却见对方一片坦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小韵,抱歉啊。夏溪弯腰道歉,打扰你休息了。
    夏姐,你才回来啊?那女孩揉眼,这是你朋友?
    不好意思。我弯腰道歉,站在夏溪旁边。
    那女孩摆摆手,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卧室继续睡了。
    夏溪已经换下了高跟,她拿出医疗箱,示意我坐在沙发上。
    知道屋内有陌生人后,我刚刚所有的想法都没有了,乖乖坐下看着夏溪给我上药。
    我找话题:这房子是你合租的啊?
    嗯,江城房价比七年前翻了几番,整租付不起了。夏溪把沾了碘酒的棉签轻轻涂在我破皮的地方,抬头问,疼吗?
    我摇摇头,顺口说:你住我哪儿吧,方便。
    方便什么?
    夏溪收拾着药箱,我上前握住她的手,终于想到一个理由:就就离你公司近,上班方便。
    夏溪抬眼望着我,她抽回手说:你失忆了,刚刚没听那人说要开除我吗?
    我脱口而出:那又如何,我养你啊。
    八年前我没底气说这话,现在已经可以毫不犹疑的开口。
    夏溪顿住,她喃喃道:你养不起。
    我开玩笑:你能吃多少?我现在的收入,养两个你都没问题。
    显然,夏溪并没有被我逗笑,她起身放回医疗箱。
    我说真的。我起身跟着她,环住她的腰,下巴轻磕她头顶,小溪,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手放在我手腕上,却是想要掰开。
    怎么和从前一样别扭,我心中偷笑。
    论力气,她一直干不过我,我甚至就势搂得更紧了。
    安知乐,我结过婚。
    我知道你离婚了。我深吸一口气,她的发香还是让我迷醉,我不介意。
    可我
    她忽然不说话,我不得不松开手,把她掰过来,看她红红的眼眶,心疼道:怎么了?
    安知乐,你别这样好不好。
    夏溪捂着脸哭出来。
    我手足无措,我这么样了?
    我只是求复合而已。
    这都不行吗?
    可看见夏溪眼泪,我又憋回那丝委屈。
    对不起,小溪,我不该,不该逼你。我只得不停道歉,别哭,我错了。
    你先走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我还犹豫,可被夏溪朝门口推去。
    好,好,我走,我走。我从包里拿出早就买好的药膏,洗完澡后抹在腰上,别受凉了。
    看夏溪拿住药膏,我主动关门离开。
    我看着电梯数字减小,心中闪过一丝困惑。
    小溪她,回江城真的是来找我的吗?
    片刻后我又摇头。
    不是又如何,这次,我不会放人走了。
    第6章我总是想起以前
    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
    冲凉时,热气氤氲,我挤出沐浴露,却忽然愣住。
    自从夏溪七年前离开,我就一直用的是对方常用的牌子。
    蒂花之秀的魅惑香氛。
    零几年的时候,还叫迷情巴黎香水香皂。
    我是和夏溪在一起后,有次抱着她,被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水味吸引。
    你喷香水了?
    没呀。夏溪扒拉自己的衣领,凑到鼻子吸了吸,闻不到啊。
    我凑到夏溪脖颈处,发现香味越浓,忍不住亲了亲。
    啊呀,安知乐!夏溪红着脸捂住脖子,很是防备盯着我,外面呢。
    我看着空荡荡的公园,忍不住辩解:又没有人。
    说罢,我准备凑上去,却被夏溪按住脑袋。
    安知乐,别这样。
    夏溪那小胳膊小腿,哪儿是我的对手,我把人抱在腿上,很快就牵制住她。
    安知乐!停下!
    我听出对方有些生气,慌忙把人放开,讨饶道,小溪,我错了。
    夏溪噘嘴生闷气,我哄了许久还没哄好。
    快要上自习了,我很是着急:小溪,别生气了,好不好?
    夏溪终于肯理我,并和我约定,以后她说不行时,一定要听她的。
    我答应了,并且成为了我们第一个约定。
    过几天在宿舍,我从舍友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我捂着鼻子:怎么这味儿这么冲啊?
    嘿嘿,蒂花之秀新产品,迷情巴黎的香水香皂。
    舍友得意洋洋拿着盒子介绍。
    我看着迷情巴黎那四个字,倒是觉得有些勾火。
    只是看见室友那张脸后,熄灭了。
    回忆结束,我也洗完回到卧室。
    我看着天花板,忽然想起今天夏溪身上,并没有这系列的味道。
    心中很是失落。
    我以此怀念着对方,却发现对方早就改变了。
    七年,只有我守着那些东西。
    双手一拍,感应灯灭。
    明天还要上班,已经快一点了,该睡了。
    我又梦见了夏溪。
    梦见了夏溪接受我告白的那天。
    我手段卑劣,现在想起,也会鄙夷自己。
    可又十分庆幸,若不是趁虚而入,我与夏溪不会在一起七年。
    自从那天晚上强吻夏溪后,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处理。
    第二天便去找了夏溪,出乎意料,她竟然没躲我,只是对昨晚的事情闭口不提。
    我也就当做自己耍酒疯不记得了。
    只是夏溪并非毫无芥蒂,她不在任由我牵着她的手,也拒绝了几次我送她的礼物。
    我的课程越来越忙,仅有几次腾出时间约她,也都被婉拒了。
    我开始苦恼。
    有次她依旧拒绝了我的邀约,可下午的时候,我在绝望坡看见她与倪博的新女友相谈甚欢。
    绝望坡,真是一个应景的地方。
    我不能上前,甚至躲了起来。
    我心知,一旦戳穿夏溪的谎言,我与她再无可能。
    回到了寝室,室友们正在讨论系花和系草的故事,据说是第三者插足,从系草手里撬走了系花。
    室友感叹:我开始就觉得两人不会长久,男女关系最重要的,是女孩的仰慕,系草去年挂科时我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另个室友不解:仰慕和喜欢还是不一样吧。
    是不一样,但很容易混淆。室友起了兴致,再说,女生都是慕强的,她们自己都不一定分辨的清楚。
    室友的话让我醍醐灌顶。
    我与倪博都是学霸,除此之外,我从未在夏溪面前展示过其他方面。
    她好像更依赖倪博,而非我。
    如果我能某方面胜过倪博,是不是就能有几分机会。
    于是,我不在时时联系夏溪,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挺忙,一方面是我刻意为之。
    每当我忍不住要打电话时,我就告诫自己,我的时间也不是能胡乱挥霍的。
    我在等一个机会。
    当我知道倪博参加校园十大歌手的时候,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不需要得到名次,只要把倪博给比下去就行。
    小时候深受香港娱乐氛围辐射,小时候哭着闹着去学了吉他,没想到这时候排上了用场。
    最主要的是,医学院没什么人报名。
    我几乎是作为独苗一路保送。
    最后代表学院参赛。
    而倪博可以说过五关斩六将,也代表机械工程院参赛。
    比赛前一天,室友给我打气。
    安知乐,冲呀!
    冲?
    我调试着吉他,想着不求一二三名,只要比倪博高一位,就行了。
    比赛那天,我在后台遇见倪博。
    对方穿的很韩风,难得染了头发:安知乐,一起加油。
    我虽然觉得倪博打扮太花哨,可还是笑着点头,问:夏溪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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