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现在连线头在哪都不清楚。
    夏日的午后,蝉鸣不止。她坐在纳凉的那套小桌椅前,觉得前所未有的燥热。
    关于遥远的过去,朦胧的未来,以及不清不楚的现在。
    沈兰有权怀疑系统在玩她。
    既然是穿书,怎么会连男主都不认识?
    开给她的这段金手指,是被人砍断了吧?
    她作为一个炮灰女配,竟然还跟男主发展了一段地下恋情,这这合理么?!
    系统:【宿主,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必须要提醒您,您一直都清楚,您不具备原主的视觉记忆。】呵。沈兰无所顾忌地嘲弄道。
    都是我的错。我眼睁睁地喜欢上反派男主,两个人差点拥有一段纯洁的肉/体关系,都是我精/虫上脑,见色起意。
    若是她能早些发现可沈兰根本从来没怀疑过
    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对原女配嫌恶至极的男主,也绝对不会来她身边。
    系统活像被噎了一下:【不涉及系统自身问题,系统不会阻拦原主的任何自发行为。】哦,那我还要谢谢你。
    本来沈兰一直的打算都是,远离脑子多少有点毛病的男女主,他们要黑化也好,要三角恋也行,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不折腾到她身上。
    而她只需要完成系统任务,顺利获得重生机会,而后,拍屁股走人。
    两不亏欠。
    反正那是原主的爹和妹妹,不是她的。
    可是现在,原女主对她紧追不舍,目的尚不清晰。
    要么是为了裴昭,要么是为了阻止裴昭夺嫡。
    而原男主,更是南辕北辙得离了大谱,再晚点,两人估计要在床上澄清。
    沈兰有点崩溃,她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掌心中。
    她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桩桩件件跟自己的预期背道而驰。
    沈兰原先觉得自己虽在书中,但更类似于处身在一个平行世界里,男女主那边上演着并不和她相通的、狗血文的悲欢离合。
    毕竟,身为一个夫为妻纲的古代女子,她都从戒备森严的王府中逃出来了,还有比这更扯淡、更不切实际的事儿么?
    她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快餐店,顺便赚了些谋生的银子。
    可万万没想到,这狗血文竟然还有追妻的戏码。
    一个素来对原女配爱答不理、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的男主,到底为什么会跟她出来,还隐姓埋名地在她这破店中当起了伙计?
    这合理么?
    沈兰一时只觉泼天的狗血,全浇在了自己头上。
    这毫无逻辑可言的情节要是在小说里,她早就弃文了。可惜这是她自己的生活,她除非自我了断,就永远也不可能逃离。
    何况她的人生信条一贯都是:天无绝人之路。
    船到桥头自然直。
    此时此刻,沈兰最担心的竟然是,因为她这番无心的搅合,会不会导致剧情走向全线崩盘。
    趁她现在还没对裴昭爱得要死要活的时候,要不赶紧断了他跟自己好的念头,让他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太扯了。发生过的事,如何当它不存在。
    沈兰现在只希望裴昭是个大渣男,回去看到后宫的那些漂亮的莺莺燕燕,就把自己忘了。
    毕竟,远离男女主,好像是保命的第一法则。
    可先不说裴昭如何想,沈兰自己,便有些舍不得。
    他可是自己初恋啊!为什么偏偏要是那个同样黑化的反派男主?!
    爱上的,偏偏是自己最该远离的。
    老天啊,你未免太不公,自己的情感之路,注定要如此坎坷么?!
    等等黑化!
    沈兰想起来,若是原女配没有跑出来,书中这时候,怕是已经进行到了男主心狠手辣、奋起反追的时候了。
    她有些恍惚,自己跟前这个柔软得能掐出水来,温润得像块璞玉的男人,相处这么久从没见他发过哪怕一次火,真是那个无毒不丈夫的反派么?
    后面的情节其实沈兰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朝堂部分着墨有些多,或者说多余。
    她一个压力超大的上班族,实在没那么多脑细胞再分给那些需要动脑子、或者看似需要动脑子其实推敲下来很弱智的权谋争斗,太累了。
    后期几乎全在快速翻过,只知道裴嘉言顺理成章地当了皇帝。
    所以呢?
    思绪正无处落脚时,眼前忽然出现一人。他的气息太熟悉,以至于沈兰头都未抬,便警惕地说道:别过来。
    裴昭把她圈在怀中,十分霸道地撬开了她的牙齿,二人唇舌相抵,抵死缠绵一般。
    沈兰极力想推开他。其他先不论,一墙之隔就是不知疲倦的笑声,稍一推帘子便会一眼瞧见,那画面想想就社死。
    可惜裴昭力气不知何时变得这样大。他这样瘦,沈兰却怎么也推不动。
    沈兰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自己就像那可怜的西西弗斯,永远也不能把石头滚到山顶。
    不知是不是受想法的感染,她甚至从裴昭如此反常的行动中嗅到了一丝绝望的气息。
    裴昭看沈兰似在神游天外,下一秒便咬在了沈兰唇上。
    沈兰吃痛,心想裴昭你什么属狗了,却也无计可施,只好沉浸式地同他做交换口腔中空气的运动,十分任劳任怨。
    就在沈兰觉得自己被榨干了最后一丝氧气,即将窒息时,裴昭忽然放开了她,转而紧紧地抱住。
    沈兰觉得这种姿势,自己也很容易窒息。
    就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要想东想西时,沈兰睫毛忽然被飘落的雨丝打湿。
    不对
    这艳阳高照的,哪来的雨滴?沈兰稍一抬头,才看见双眼通红、眼角起雾的裴昭。
    沈兰整个人,从身到心,都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他为什么会哭?
    两个人才认识多久,不过是一次必经的离别罢了,他为什么会哭?
    裴昭不是个强硬的人,但也绝不脆弱。沈兰也一直知道他很少说话,不喜欢情绪外露,男儿有泪还不轻弹,他到底为什么会哭?!
    刚才知道裴昭是宁王时,为什么自己的第一反应是逃得越远越好。两相对比,自己未免有点渣。
    沈兰无言地拿出手帕,小心地替他擦去泪水,尽量不抬眼看他,避免对视的尴尬。
    裴昭环着她腰,把头埋她怀中,闷声道:我真的不想走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你不要生气我全都可以解释。声音断断续续得不成个样子。
    沈兰:
    她忘了,裴昭表面再成熟,也不过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对待感情实则青涩得很。
    据他自己所言,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好像也是他初恋。
    乖,沈兰只能轻声细语,我没生气,好吧,是有点。我只是气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一开始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裴昭嗓子都哑了,眼角和薄唇上都泛着水光,看得沈兰一阵心猿意马。
    也对,毕竟失忆这种事太狗血,古代也没什么车祸,话本子上对这种情节估计也很少涉猎。
    何况,裴昭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会看话本子的人。
    后来,我我怕你知道我是谁后,会让我走我不想走。
    沈兰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我说过,大家全凭自愿,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下。
    裴昭把脸埋得更深,语气十分的欠揍。
    我以前对你很不好。
    沈兰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裴昭后面突然长出一只尾巴,在冲她摇啊摇,好像好像在跟她撒娇一样。
    她赶紧将这个可怕的念头挥走,裴昭的人设崩得也太他么厉害了吧。
    好吧,人的性格本就复杂多变,连性向都是流动的,人设这种东西,怎么能一以概之。
    尤其是,沈兰对这样的裴昭,的确觉得很受用。连带着方才的忧虑,好像都消失不见。
    管他什么书,什么系统,什么剧情,天塌了老子也要谈恋爱!
    怎么不好。裴昭避而不答,看来这个问题属实有些一针见血。
    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过,裴昭从衣领中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她。
    这是沈兰心中早有预测,但看到玉佩上所刻之物时,还是不免大惊失色。
    这玉佩上正是和小蕙一样的诗词,沈兰系统四个大字像是突然放大许多倍,横亘在她眼前。
    合着这玉佩,还是搞批发的么?!
    沈兰嘴角抽搐:宁王殿下,这玉佩成色不好,材质也一般,你为何会戴如此劣质的
    裴昭听见沈兰喊他宁王殿下时,眉头难得地跳了跳,此时说来话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宝子过来^^
    第81章
    裴昭似在回忆,陷入了些微迷茫中:我小时身体不好,额娘很是担忧。偶有一日,宫中忽来了个老道士当时我年纪小,我额娘病急乱投医,但见到其人有些奇怪,本不愿信。
    ???
    零陵香豆,你干脆把人红楼梦设定全搬来好了。
    如何奇怪?
    我只远远地看过一眼,几乎全记不得。倒是额娘总爱提起,道此人行状疯癫,有些女相,还奇怪此人是如何混进宫来,这玉佩故也被闲置。那日,我顽皮,便瞒着额娘戴上了。后来病竟完全好了。
    连神医他都束手无策。裴昭道。
    原来你跟神医,是从小的交情?
    嗯。裴昭似不愿再提。沈兰看出来,便也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所以你因为这枚玉佩,娶了我?不可思议的语气。
    不错。裴昭提到此事,有些害羞起来。当时并非只你一意孤行。
    所以这便是你虽嫌弃我,却只当我不存在的原因么?动不动就幽禁我,只是不想我惹是生非?
    裴昭梗着脖子,很是委屈,我没有嫌弃你!
    好吧,沈兰无奈道,原来的我。
    沈兰忽地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那日的那男人,是你帮我藏起来的?
    她早该想到,在宁王府中,唯一神不知鬼不觉藏住人的,只有宁王本人罢了。
    裴昭同她一对视,几乎默契地同时明白沈兰的语焉不详,指的是什么。
    不错。
    沈兰狐疑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那日你是遭人陷害。裴昭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是沈梅。
    你明知道她有所动作,为何还让她来找我,你有着怎么不可告人的筹谋?
    沈兰平静地说出结论,你利用我。
    裴昭默然片刻,对不起,但我有分寸。
    沈兰倒不没觉得如何,毕竟男主若真像白至秦那般纯洁无瑕,书中情节才无法解释。
    她只是很疑惑,你既为此有所筹谋,为何却又在我这久久不愿离去,难道不会妨事么?
    裴昭摇头。庄谷他
    沈兰了然,而后笑着打断他:这么重要的事,也好跟我说么?
    我再不想瞒你任何事
    沈兰怕他又来什么永远跟你在一起、再也不想离开你之类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便问他,这番必须回去,是遇到了什么紧急事?
    裴昭很轻地嗯一声,眼神有些闪躲。
    是岳父的事。
    *
    再一晃神,便是已站在柜台前,白至秦这厮不知跑去何处偷懒。
    萧宁在她眼前摆手,要把手中的银子给她。
    兰姐,这是兄弟们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了我请了沈兰克制住自己极力想接的爪子,这怎么好意思呢。
    萧宁道:兰姐,有来有往,才是来往。你不如给每个人办个会员,均打折算了。你这样,他们也过意不去
    他们也不全是为了我过来,说是早有耳闻,先前便想过来试试。
    哦,沈兰打了一下算盘,他们来找你做什么?莫非是你董家庄一战,打出了风度,打出了名气?
    哎。萧宁应下,扔了粒花生米进口中,又拿给沈兰一壶酒。
    沈兰:你最好让我看见你手中的酒瓶中,装的是水。
    萧宁欲哭无泪,差点当场跪下:兰姐,若有一点酒味,我即刻把剩下的中药一饮而尽。
    二人碰了下酒瓶,仰头灌下。
    吴遥此人,怪我没同兰姐解释清楚。
    萧宁颇有些懊丧,此人性情乖僻,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作所为令人不敢苟同。却也正因如此,也可做到不偏不倚,且另有一番义气豪情在心头。
    恰逢武林人才凋零,不知哪个好事之人开玩笑叫吴遥当上什么武林盟主,便可从此一改江湖上泯失公义的风气。大概此人也未曾想到,此话一出,竟一呼百应起来,吴遥便莫名其妙地成了这坐收渔翁之人,惹得当时煞费苦心的少林和嵩山派脸都黑了
    兰姐你没看到,现在想起来都好笑。
    沈兰轻呵道:从中作梗之人,是你吧。
    萧宁一怔,下意识地看了周围一圈,兰姐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沈兰耸肩膀,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吴遥走了,他自然把位置传给你。所以,这些人是去接你继任,盟主?
    萧宁:
    他叹了口气,再跟沈兰撞了下酒壶,笑道,富如何,贵如何,闲中自有闲中乐,天地一壶宽又阔(注1)
    沈兰看了一眼正在跟白至秦闲聊的小蕙,要去走马上任么,盟主。
    我小门小派,兰姐莫要再打趣。再说,我生来便是个闲散人员,从来不愿别人管我,更没那个心思管别人。
    想法不错。沈兰再喝一口,酒壶已见底。
    小宁子,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所说的入道,究竟是什么。
    这充其量是个武侠世界,绝非仙侠。
    零陵香豆本人,倒还没有无可救药到胡乱叠加元素的地步。
    萧宁有点无语,但还是同沈兰耐心解释着。
    我本就是太极道门人,自然要入我们太极道,此道可修身养性,延年益寿。
    我师父曾对我们说,数百年前,师门上曾出过一位十分厉害的道长。这位道长便习得我们太极道真谛,成为本门第一个羽化成仙之人,当然,也是唯一一个。
    沈兰本来听得津津有味,但是一听到羽化成仙一词,她一个受过科学教育的人,便不可避免地想起吃仙丹(重金属汞)去世的可怜鬼。
    于是嘴角抽动地问:你们修太极道,要吃秘制仙丹么?
    恋耽美

章节目录


我靠快餐系统暴富(穿书)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作者:云苗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作者:云苗并收藏我靠快餐系统暴富(穿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