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他是不是个聪明的,想死还是想活。
    至于人到了紫竹门,还不任凭处置,那妖血是喝定了。
    如今计策失败,只盼天海三清能率先动手,再让紫竹门人故意受伤。
    让林晚江罪上加罪,逼掌罚人现身,数罪并罚。
    思及此处,秦逸程看向身后众弟子。
    微一扬下颌,叫骂声又起,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闻这辱骂,在场众人皆有怒气,奈何大多不善口舌,又不想主动挑起战事。
    许金蝉听不下去,率先回骂道:
    尔等一家之言!凭何下定论?那我还说是秦掌门伤女嫁祸!
    那日秦掌门不明真相,便撺掇晏掌门杀子!这般心性做何事都不意外!
    许金蝉尚不知隐情,随口胡说竟猜中了。
    秦逸程眸间闪躲,虽心虚但此事打死不认便好。
    身后一人又骂道:若以此为理,玉仙师为断袖!他师徒定苟合!
    且不知何人在下?光论皮相许是林晚江!那少掌门却不一定是下头的!
    话音刚落,紫竹门哄笑声起,许金蝉怒不可遏。
    他虽能骂上几句,奈何出身体面自有傲气,更不用指望柳如夜和北冥闻。
    而林晚江不屑秽语,段绝尘同理,双剑齐齐出鞘,随时准备一战。
    二人看向玉清风,却见这人摇了摇头。
    他已传信给众长老,此刻正值归来时。
    待天海三清人多势众,紫竹门定能有话好说。
    他欲带二人先离开,此处有北冥闻与柳如夜便够。
    紫竹门不会轻易动手,且他们师徒不在,还能叫骂多久?
    谁知刚转身,一弟子嘲讽道:
    玉仙师想去何处?怎地心虚了?还是夜深寂寞,等不及三人......
    话未说完,玉清风猛然回眸,神情冰冷骇人。
    见那人闭嘴,左右扯住俩徒弟,生拉硬拽欲要离开。
    满口污言秽语,是没爹娘么?
    若没有,你唤老子一声爹,老子管教你!
    人未到骂声起,玉清风脚步一顿,北冥闻浑身一震。
    一人自远处而来,身穿宽大衣袍,步伐嚣张六亲不认。
    行至众人身前,未等北冥闻开口,魏梓琪低语:
    他们都快到了,是否逼紫竹门先动手?
    北冥闻点头,一把将人扯到身后,低笑一声:继续!
    魏梓琪一笑,又骂道:秦逸程!你个老匹夫!
    说旁人是断袖?你没玩过小倌吗?
    喝上二两黄汤,怕是男女都不忌了!
    他这话是瞎说的,秦逸程玩不玩小倌,他哪里会清楚?
    但今夜皆是一面之词,紫竹门可说,天海三清凭何不可说?
    话音刚落,忽听一阵抽气,未等秦逸程开口,秦夫人怒道:莫要胡言!
    魏梓琪砸了砸嘴,斜靠在北冥闻身上,又道:
    秦夫人有所不知,秦掌门是勾栏常客,若不信明日去打听一二!
    是与不是明日再说,说不准还真有其事。
    秦夫人闻言气的发抖,可偏生要忍住怒火。
    她本就气秦逸程伤了女儿,可紫竹门也吃了大亏。
    如今已无法让林晚江试血,若他连惩罚都不受,何人能甘心?
    秦逸程紧握长剑,同秦夫人一般,皆憋着火气。
    若他们先动手,即便紫竹门有伤亡,也是自找倒霉。
    他自知后果,只能咬牙道:竖子慎言!本座清者自清!
    众人见秦逸程怒极,火力对准魏梓琪,谩骂又起:
    你为何人?胆敢......
    话未说完,魏梓琪笑道:老子为你爹!
    那弟子被噎了一下,又一人骂道:你......
    又被打断:你为我儿!
    我......
    我为你爹!
    你......
    你为我儿!
    ......
    无论旁人骂什么,魏梓琪翻来覆去就这两句。
    斜靠在北冥闻怀里,手中转着两柄弯刀,面上一派嚣张。
    他本就生在勾栏,比这难听的话都听腻了,何种谩骂对他皆无用。
    骂人不骂爹娘,紫竹门已被气的面红耳赤。
    见时机成熟,掌中弯刀骤停,魏梓琪展颜一笑:
    老子昨夜,刚跟你们娘大战三百回合!
    你们这群儿子?怎地不认爹了?
    杀了他!!!
    话音刚落,喊杀声骤起!
    众弟子齐齐冲向魏梓琪,个个怒火中烧!
    北冥闻眸间凛冽,骨鞭一甩,啪的一声鲜血四溅。
    耳畔闻得哀嚎,撕心裂肺......
    场面终于失控,却为紫竹门自作自受。
    秦逸程无力回天,只得跟长老们加入战场。
    反正仇已做下,不如破罐破摔!
    今夜便杀了这几人,从此与天海三清决裂!
    第101章 师尊替身
    天海三清正值混战,晏长安却住进了魔界主殿。
    夜深月影昏暗,偌大的魔主殿入眼奢靡,四面鎏金勾勒。
    屏风之内一方温泉,蒸汽徐徐,耳畔水声潺潺。
    高位放置软塌,玄黑楠木掺杂血红,围绕焰火雕工精细。
    红纱幔帐摇曳,挂于房梁如丝绦垂下,风吹自动。
    晏长安一言不发,依靠软塌,神情木讷。
    身着玄黑锦缎,衣襟大敞,漏出紧实胸膛。
    满头青丝垂落,半遮英气面庞,一双赤瞳暗淡无光。
    自火海重生,他已难分年月。
    时如流沙,好似与他无关。
    微风拂过,绕起房内熏香,幔帐触碰指尖微微麻痒。
    少年嗅到浅香,空洞的双眸,渐渐恢复光亮。
    缓缓起身,走向塌边香案,望着云烟袅袅,出了神。
    一声脆响惊起,香灰洒了满地,房内烟尘弥漫。
    香案碎成齑粉,满头青丝沾染,似白发。
    咆哮骤起:来人!把它换了!不准燃檀香!!!
    嗓音沙哑,因暴怒尾音撕裂。
    门扉被人推开,魔侍跪了两排,几人慌忙上前清理满地狼藉。
    少年胸膛剧烈起伏,双眸红的滴血,神情疯癫。
    檀香纠缠发丝,鼻间浅香缭绕,越怒越缠绵。
    又一声嘶吼:滚!都滚出去!滚!!!
    众人闻言,急忙抹净地面尘灰,争相恐后退了出去。
    巫家之人本就性情古怪,好在已侍奉习惯,换谁为主都一样。
    忽听门旁脚步,男人嗓音低沉:何人惹了长安?
    话音刚落,房内亮起烛火,摇曳昏黄。
    晏长安抬眸,斜睨巫卿一眼,未答话。
    这皮囊眼生,也无需记住长相。
    应是巫卿随意找的容器,明日便要换了。
    见晏长安不答,巫卿到是无所谓。
    男儿就应有些脾气,古怪无事就怕懦弱无种。
    寻个地方坐下,对着晏长安笑道:
    长安明日要修行,还需吃些苦头。
    舅舅今日送你份礼,好生玩乐休息。
    话音刚落,拍了拍手,面上笑容邪肆。
    一男人缓步而来,纤细的身量穿莹白,青丝半挽几缕挂于额间。
    眉眼温润,展颜一笑:钰儿见过魔主,见过巫大人。
    嗓音似软水,听的少年浑身一震。
    微一抬眸,瞬间愣在了原地,恍惚开口:玉......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他不是玉清风。
    这人虽生七分骨像,语气也学了个十成十。
    但笑容是谄媚,眸间是放荡,上挑的尾音是勾引。
    不似玉清风,温润君子清冷出尘,浑然天成。
    巫卿低笑一声,起身抚了抚衣袂,戏谑道:
    钰儿聪慧,调教一番便可惟妙惟肖。
    长安可喜欢?舅舅好不容易寻到这般像的。
    不必心生顾虑,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
    且让他伺候你,待玉清风来了,钰儿当小的便好。
    语必,看向晏长安,探查这少年的细微变化。
    晏长安不可沉迷一人,这也是他寻来这人的缘由。
    情至深难自控,魔界急需安稳,魔主自当冷心冷情。
    只要迈过这道坎,晏长安此生,才不会被情爱蛊惑。
    少年始终垂着眸,闻这番话也没太大反应。
    知他不是玉清风,心内动荡已消散,再难泛起涟漪。
    忽听门扉被关上,烛火骤然熄灭,耳畔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
    不消片刻,钰儿衣衫半退。
    抬眸看向晏长安,笑容温和神韵十足。
    忽而行至身侧,轻声耳语:长安......
    *
    而此时,天海三清硝烟四起,战事已入白热。
    玉清风燃起火阵,汹涌火舌铺天盖地,绕上北冥闻骨鞭,沾之骨肉焦灼。
    魏梓琪弯刀在手,即便身体不便,身法依旧矫健,穿梭战场中灵活如猎豹。
    柳如夜孤身一人对战秦逸程,刀刃声声入耳,百招之外仍不落下风。
    林晚江同段绝尘后背相抵,长生长情默契十足,对敌紫竹门长老,攻守兼备。
    许金蝉镇守山门,何人想混入天海三清,掷出判官笔皆退散。
    虽不知为何,但体内灵流汹涌,控制法器愈发得心应手。
    慕千与阿蛮一左一右,他们被勒令护着许金蝉,只能放蒲泽一战。
    战事愈发焦灼,紫竹门弟子接连不断,人海战术令几人力不从心。
    莫说秦逸程,紫竹门六长老皆修为高深。
    缠斗中倍感疲乏,又不愿牺牲天海三清弟子,只得咬牙硬撑。
    啪的一鞭,打退几人,北冥闻哑声道:他们到哪了?
    玉清风闻言,轻拭额角汗珠,刚欲燃起传音符,忽见天边银针四散。
    一袭绯红落于战场,女子生的美艳浓烈,一出手却狠辣无情。
    刹时哀嚎四起,紫竹门人避闪不及,皆被银针刺穿了肉身。
    叶海棠眸间凛冽,回眸问道:掌门呢?
    山门之处血腥弥漫,苦战的几人皆受了伤。
    都已打成了这般,仍不见掌门人何处。
    魏梓琪瞬间闪身,答道:闭关仍未出,师姐快去看看!
    此事怪异,这般声响仍未惊动晏关山,恐出了意外。
    叶海棠蹙眉,轻挥衣袖银针齐发,又击退几人。
    焦急道:我先去看看,他们也来了!定要撑住!
    语必,飞身而起,一抹绯红化作残影。
    叶海棠身影渐消,又一人跃上山门,来人是个娇小姑娘。
    哥!我来帮你!
    话音刚落,柳如月手拎双锤,猛然锤向地面。
    山门骤然动荡,生生裂开一道缝隙。
    惨叫声起,紫竹门人坠下几个,战场陡然分割两半。
    缠斗中的秦逸程被迫停手,柳如夜终得缓上一口气。
    忽见飓风骤起,玉清风的火阵被助长,瞬间燎原万里。
    伊恒落于战场中央,狂暴飓风控制火势,紫竹门人引火烧身,被逼的连连后退。
    除开晏关山与盛景,各峰长老几乎齐聚山门!
    犹如众神归位,一时间气势骇人!
    *
    叶海棠不敢耽搁,直接冲入择玉峰主殿。
    吼了一声:晏关山!有人欺负你师弟师妹!!!
    语必,殿内无声响。
    叶海棠一急,对那门扉就是一脚。
    闭关之时本不可打扰,但他怕众人出事,再也顾不了那么多。
    房内未燃烛,忽闻浓重酒气,叶海棠怔愣,刹时怒火翻涌!
    众长老正拼命,掌门却在此贪杯,荒唐至极。
    晏关山烂醉在软塌,何般响动皆不醒,面上忽然挨了一巴掌。
    耳畔传来怒骂:晏关山!你给老娘醒醒!
    话音刚落,又是几巴掌上去。
    力道极重,女子娇嫩的手掌打的生疼。
    感到痛楚,晏关山恍惚清醒,双眸锐利如鹰隼,此刻却醉眼迷离。
    啪的一声,用尽全力,叶海棠吼道:
    玉清风要死了!北冥闻也要死了!!!
    你那些师弟师妹!全都要被紫竹门打死了!!!
    晏关山闻言骤然清醒,一把握住叶海棠手腕,哑声道:发生了何事?
    叶海棠身子一斜,猛的摔在晏关山身上。
    二人靠的极近,男人胸膛宽阔,她趴在上面愈发娇小。
    但此刻无心风月,叶海棠焦急道:
    紫竹门寻衅滋事!污蔑江儿伤掌门之女!如今更是借此由头对众长老动手!
    玉清风已告知缘由,他们几人皆知此事,唯独晏关山蒙在鼓里。
    话音刚落,晏关山赫然起身,一把抱起了叶海棠。
    望着她,低语一声:师妹打的好!但下次需谨记,莫要用右手打我!
    叶海棠旧疾在右手臂,扇巴掌也怕伤了自己。
    语必,未等叶海棠开口,带着她直奔山门入口......
    *
    晏长安被唤了一句,这人语气像极了玉清风,声线也很相似。
    但玉清风唤他名字,一颗心便会不受控的猛跳。
    这人唤起,只觉厌烦。
    钰儿见少年不理,大着胆子上前靠的更近,他又道:
    长安,钰儿今夜是你的。
    他本应唤主上,但巫卿说过,玉清风都是这般叫的。
    见少年依旧木讷,细嫩的手掌附上衣襟,轻轻一扯衣衫半褪。
    见这胸膛,钰儿喉结滚动。
    晏长安本就生的好,谁知身上也这般好看。
    许是受过火劫,骨肉重生愈发高壮。
    胸膛饱满宽阔,腰身修长劲瘦,瞧着便很有力气。
    能伺候这般的人,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更别提晏长安尚年轻,若沉迷于情事,他定能借机向上爬。
    手掌缓缓向下,触碰少年腰带,解开之时力道轻柔。
    见晏长安一直未抗拒,钰儿便不心急。
    夜还长。
    握住那腰带,对着晏长安笑了笑。
    巫卿曾说,他虽未见过那二人情事,但隐约记得晏长安喜好遮眼。
    缓步上前,微一抬手,欲要系住少年双眼。
    手腕忽然被握住,耳畔闻得冷语:作甚?
    钰儿一顿,他见晏长安正望着他,一双赤瞳幽深晦暗,徒留窗外月色。
    钰儿心内一颤,被盯的浑身发毛,只得勉强一笑:
    不喜欢吗?你遮住眼睛,钰儿来服侍便好。
    晏长安不语,望着钰儿半晌猛然松手,好似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一声冷语:你为何人?
    他脑中混沌,刚刚巫卿的话,根本未听清。
    钰儿一怔,竟摸不准晏长安心思。
    想了想,忽而笑道:长安,我是玉哥哥啊......
    第102章 你坏透了
    闻这三字,晏长安缓缓抬眸,麻木的双眼亮了些许。
    望了钰儿半晌,骤然抬手,狠狠扼住颈子。
    喉间猛的一痛,钰儿吓的浑身发抖,连忙颤声道:我......
    想说的话被打断,少年五指陡然收紧:闭嘴......
    耳畔嗓音沙哑,半眯的眸子危险至极。
    晏长安站于阴影中,望着这人唇边渗出的血,心内生出快意。
    若是玉清风多好。
    少年脑中冒出这念头,手上愈发用力,想听到喉骨碎裂的声响。
    若掌中人是玉清风,此刻定要用尽浑身气力去折磨......
    让那薄唇吐出破碎的哽咽,再也说不出冷言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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