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斜随意扫了眼,眉头便皱得能夹死苍蝇:去顶层,那里应该没什么人,会安静点。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就跟着他去了。
    一出了电梯,凌空就迫不及待地脱掉脏兮兮的上衣,往一个淋浴间钻去,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触动了淋浴,仰着头迎接热水的冲击。
    舒服,啊凌空发出一声喟叹,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鲸也随意挑了间空的淋浴间进去,倒是没脱衣解裤,而是捧起自个被沈斜和凌空相继弄脏了的头发,皱着眉,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清洗着。
    沈斜拉着宋芜就往里走,在距离凌空和鲸很远的角落里,选择了相邻的两间。
    有事就开口喊我。沈斜交代了一声,即便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发生什么事,凭他的五感都能察觉到。
    宋芜乖乖道:好。
    沈斜笑了下,看着宋芜关了门,才进了邻间。
    一进去,他就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脏衣服丢出淋浴间门外,待会会有清洁机器人过来拿走,洗干净了再挂在门外的挂钩上。
    沈斜没急着冲洗身体,而是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不必说,糟糕透了,活像个饱受风霜的邋遢乞丐,也不知道小玫瑰是怎么对他笑出来的。
    就他欣赏自己容貌的这会功夫,邻间已经有了哗啦啦的水声,显然宋芜已经开始了洗澡。
    经过热水的冲淋,小玫瑰身上淡淡的花香很快就变得浓郁起来,加之两人的距离这么近,不一会儿,就有花香从底下的缝隙钻过来,把沈斜紧紧包裹住。
    未拟态的小玫瑰,花香不似拟态时那么甜腻,反而很是轻甜,但被热烘烘的水汽浸透后,闻着就多了分暧i昧的湿热之意,令人的身体也不由得跟着热了起来,手心脚心都冒出一股黏答答的汗。
    沈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通红的脸,沉默片刻后,缓缓地低下了头。
    在脱离少年期的十二年后。
    某头年轻的白虎,终于体会到了成年期的动物拟态该有的折磨,甜蜜又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5章 泳池
    宋芜洗完出来的时候,隔壁的水声还没有停,想着沈斜脏兮兮的模样,他想恐怕这个澡要洗上很久,就索性安安静静地蹲在外头等着。
    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听着不远处凌空断断续续地哼着古朴又奇怪的小调,听着清洁机器人滑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过了会儿,挂在门外挂钩上的干净囚服缓缓下滑,眼瞅着就要落地的时候,宋芜连忙起身接住,双手一搂抱在了怀里。
    这时,隔间内的水声终于停了。
    门被拉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摸向本该挂着衣服的挂钩处,却摸了个空。
    给。宋芜赶紧把怀里的衣服递过去。
    那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宋芜没发觉,直接把衣服塞到了沈斜的手中,嘴里还解释道:刚刚差点掉在地上,我就给拿着了。
    说着,他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淡,微腥,有点像苦杏仁的味道。
    沈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宋芜抽了抽鼻子,可惜很快,那本来就不浓的味道变得更淡了,以他一个植物拟态的嗅觉,实在闻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沈斜抓紧了衣服,隔着门低声说了句没闻到,便略有些慌乱地收回手,猛地关上门,发出嘭的一声响巨响。
    紧接着,隔间内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这是还没洗好吗?宋芜不禁喃喃道。
    可是没洗好的话,为什么要把衣服先拿进去?不会被水弄湿么宋芜心里有些疑惑。
    又过了一会儿,等隔间内的味道彻底散清了,沈斜才关了热水,三两下套上衣服。他拉起衣领,低头闻了下,发现衣服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玫瑰花香,穿在身上,像被拥抱在怀,令人凭白生出几分不可言说的遐想。
    沈斜抬手摸去镜子上的水雾,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像是想望透自己的灵魂,看清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一样。
    片刻后,他转过头,对着一扇门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开门后,沈斜还是异变成白虎走了出去。
    拟态脸上有毛发遮挡,不管是他做什么表情,都不会像人身那样,令人轻易就能发觉。
    洗了个澡,白虎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更显润泽,看着手感很是不错,令宋芜不禁有点手痒。
    沈哥
    嗯?白虎隔着段距离,望着小玫瑰,一头细软的头发洗过之后略显蓬松,墨黑的发尾微微卷曲,让他想起了曾被他握在手心里的纤细白根。
    同小玫瑰的头发一样,他的根系的手感也不错,然而要说最好的,却非娇嫩的花瓣莫属,好似手上的力道稍稍重一点,那花瓣便会渗出汁液来。
    宋芜终究是不好意思开口,说能不能让我摸一摸你,便微红着脸,摇了摇头:没什么。
    沈斜凝视着小玫瑰白肤上晕开的一抹红,身后长长的尾巴左右甩个不停,与他镇定从容的姿态截然不同。
    小王子啊小王子凌空洗好后,第一时间就过来取笑沈斜,在禁闭室里蹲了三天,都没消耗掉完你的精力?洗个澡的功夫,还不忘撸哎呦。
    沈斜一尾巴扫过去,狠狠地抽了凌空的小腿一下,成功将他的话打断。
    你真不是东西,居然下手这么狠!凌空抱着腿骂道,一撩裤腿,小腿上果然有一道红痕,还渐渐肿了起来。
    让你乱说话,该!沈斜优雅地蹲在地上,警告道,再胡说八道,下次我这尾巴抽的就是你那张嘴了。
    我乱说?我乱说什么了我?小王子,你敢做,倒是有本事承认啊。凌空指着自己的鼻子,语气夸张道。
    察觉到鲸也走过来了,他还回头,寻求赞同道:鲸,你来评评理,是不是沈斜这个狗东西不要脸,当众做了坏事,哎,还不让我说了。
    鲸身后的一头长发还在滴水,闻言,看了眼一旁满脸茫然不知道凌空到底在说什么的宋芜,一巴掌拍在凌空的肩膀上,冷漠道:就你话多。
    宋芜实在好奇,便转头小声问沈斜:沈哥,你做了什么啊?
    对着小玫瑰水润清澈的眼睛,沈斜没脸说出真相,便偏过头,低声道:没什么。
    凌空听到后,嗤笑一声。
    宋芜心里愈发好奇,不明白有什么事能令沈斜难为情,又让凌空露出一副促狭的表情,就连鲸也不愿意提及。
    怕宋芜再发问,沈斜忙转移话题:楼顶有个泳池,我们去游两圈活动一下筋骨,再回监舍楼。
    正好也顺便发泄一下他那过剩的精力,省得再胡思乱想,只闻个花香就受不住了。
    鲸一听,惯常平静无澜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凌空也来了兴趣:走走走,我在禁闭室呆得骨头都快软了。
    这还有泳池?宋芜有点惊讶,这几天跟在鲸身后,他来这洗浴楼几次了,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楼顶有个泳池。
    沈斜嗯了一声,率先迈步,带着一行人走楼梯,到了上面有一扇关闭着的金属门。
    他熟练地仰起头,让门上方的监控探头扫到他脖子上几乎与黑色纹路融为一体的金属环。
    确认了来者的身份后,金属门缓缓打开。这会天已黑透,楼顶露台在门开的同时,也亮起了灯,将外面的景象照得清清楚楚。
    中间是盛满了淡蓝色水的池子,四周一圈窄窄的岸边摆了几张躺椅,靠西的角落则有一间紧闭着门的小屋。
    这儿原先什么都没有,就一块光秃秃的平台,是沈斜进来后,他那个好哥哥吩咐监狱方给建造的,专供咱们小王子闲暇之余来这玩玩水凌空好心给小玫瑰介绍道,想起来我就想笑,鲸这家伙原先是位独行侠,可一看咱们小王子有了个大泳池,就屁颠屁颠地黏上来了,撕都撕不开,哈哈哈
    乐极容易生悲,凌空上一秒当着鲸的面就敢揭他底,下一秒就被揪着领子扔进了泳池中。
    落水的刹那,凌空异变成鹰隼,头朝下冲入水中,然后又破水而出,飞向夜幕。
    有那么一刻,宋芜以为凌空会就这么飞走,逃离监区。但紧接着他就想起了这几天从图书馆看到的监狱介绍,这的天空看着没有遮拦,但监区上空其实是布有电网的,而外围墙更是有一道无形的能量罩。
    如果凌空一直往上飞,那么他不仅不会得到自由,反而会命丧黄泉,不用能量罩,单单电网就能让他瞬间变成一只死鸟。
    好在凌空没有自寻死路的念头,飞达一定高度后,他就调头向下,逆转回人身,在下落的过程中抱膝翻腾做了好几个花里胡哨的动作,然后以零水花入水结束了他的表演。
    怎么样?凌空冒出水面,想要听两句夸赞,但沈斜和鲸显然不是会给他面子的人,只有宋芜捧场地鼓了两下掌。
    还是小玫瑰好,够朋友,不像某只大猫和某条大鱼凌空叹道。
    接着,宋芜就看到了鲸的拟态蓝发男人往前一跃,在半空中变成一头体长达九米的鲸鱼,背部漆黑,腹部雪白。
    在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鲸落入水中,把话都还没说完的凌空压入水底。
    而溅起的巨大水花,把还在岸上的宋芜和沈斜,瞬间浇成了落汤鸡。
    原来鲸,真的是鲸鱼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傍晚吃了炸串,拉肚子,泪了
    第16章 室友
    宋芜下水游了几圈就累得不行了,气喘吁吁地爬到岸边坐着歇息,只一双玉白的脚浸泡在水里,时不时晃两下。
    白虎和鹰隼在泳池里比赛似的来回游动,像两条快活的游鱼,精力十足。
    而真正黑背白腹的鲸鱼则安安静静地沉在水中,只偶尔露出水面,喷出一道水柱,然后继续沉入水中享受着被水包裹住身体的美妙感觉。
    在监区,走兽有一个大大的监区广场供他们恣意奔跑,如凌空这般会飞的,也可以在电网之下的高度稍稍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但像鲸这种水里游的,则只能在淋浴之下回忆着曾经在水里遨游的感觉。
    而沈斜,作为在监区独拥一个大泳池的男人,曾是整个1号楼巴结讨好的对象,但最后只有鲸这个除了裙子和泳池就别无所求的家伙,成功地和沈斜交上了朋友。
    这个荒星的九月,晚上的天气就已经有点冷了,宋芜浑身湿透,还不运动,不过一会儿就开始感觉到冷了。
    宋芜站起来,抱着胳膊,朝水中的白虎喊了声:沈哥,我再下去冲个澡。
    嗯,有事就大声喊。白虎冒出水面,甩了甩头上的水。
    好。宋芜点了下头,转身快步下了楼梯,随便找了个空的淋浴间进去冲了一会热水,等驱散一身寒意后,才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回楼顶去找沈斜他们。
    可令宋芜万万没想到的是,刚踏上露台,他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拖地长裙的女人背对着他,站在那泳池边。
    然而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不,那不是女人。
    这儿是监区,关押的都是男性囚犯,再怎么样,星际法庭也不可能把一个女囚送到这里。更别说,刚刚他们上来的时候,这里压根就没有别人在。
    是鲸吗?宋芜拍了拍被吓得怦怦乱跳的胸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女人有着一头海藻般的深蓝长发,而整个监区只有鲸有,再想起先前凌空说要赔鲸一条裙子的事,宋芜几乎可以确定背对着他的人就是鲸了。
    那人回头,露出一张熟悉的冷硬脸庞,正是鲸无疑。他身上的白裙没有袖子,从正面看又没了长发的遮挡后,两条覆盖着流畅肌肉的手臂和饱满的胸肌毕露无疑。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穿着仙气飘飘的白裙子所带来的强大视觉冲击力,直接令宋芜当场呆住,看傻了眼。
    是不是很辣眼睛?哈哈哈凌空游过来,逆转回人身,趴在岸边笑道。
    宋芜已经被震得灵魂出窍,但听到这话,还是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怕伤害到鲸:其实还好,鲸这样穿有一种对比反差之美,就像
    他一时词穷,愣是没找到适合的比喻,来形容此刻的鲸。
    美女和野兽?沈斜也游了过来,接话道,鲸是野兽,裙子是美女。
    鲸拎起裙子,抬脚就踹了过去。
    沈斜和凌空往后一倒,及时躲开了鲸这个野兽的臭脚丫子。
    有本事你下来踹我啊,不敢吧?哈哈哈凌空在水中嚣张挑衅道,他深知鲸此刻绝不会下水,监区裙子难得,这要是下了水,他为数不多的小裙子就得报废一条。
    鲸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们,又拎起裙子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然后低着头,大手一下下地摸着长长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芜望着他的身影,心中有些犹豫,不确定鲸此刻是想一个人呆着,还是想有个人陪他说说话。
    最后是沈斜又冒出水面,抬起一只前爪,指了指鲸,示意小玫瑰可以过去坐。
    宋芜深吸一口气,又揉了揉脸,才面带笑容地走了过去,在鲸旁边的躺椅上坐下,双只手拘谨地搭在腿上。
    鲸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这几天因着沈斜的嘱托,几乎是宋芜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压根不给其余囚犯一丝一毫欺负他的机会,可以说非常忠实地履行了对朋友的诺言。
    但即便两人相处了这么久,说的话也不算多,以致于宋芜对他的了解很少,就连他的拟态都是今天看见了,才知道的。
    宋芜实在不知道该与他聊什么,索性也不说话,悄悄地释放出一缕精神力,尝试着用它来观察手腕上的金属环,身下的木质躺椅,脚下平整的石块经过这几天的修养,他的精神海好了很多,已经可以使用了,只要不再像之前那样过度使用就行。
    鲸忽然抬起头,沉默地望着宋芜,与发色一样深蓝的眼睛流里淌着一种宋芜看不懂的情绪,只是被那双眼睛看久了,会觉得胸口发闷,情绪也莫名地低落下来,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奇怪的哀伤之中。
    恍惚间,宋芜觉得眼前穿着裙子的冷硬男人好像变成了一个面容柔和的漂亮女人,同样的深蓝海藻长发,但眼睛的颜色却是浅蓝色,就像白色沙滩上的海水,干净又澄澈。
    她忽然浅浅一笑,眼里落着细碎的光,说鲸,你的头发太长了,我
    不知不觉,宋芜开口重复了她的话,还伸手摸向鲸的头发。与此同时,他的神情有了种不属于他的成熟的温柔,望向鲸的目光宛如长辈在看着小辈。
    鲸皱起眉,抓住宋芜的手腕,眼神冰冷:你刚刚说什么?
    嘶宋芜的手腕被攥得生疼,而这一丝疼感,也拉回了他大半神志。
    听到鲸的问话,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刚刚看到的人太真实了,让他分不清此刻眼前这个抓着他手腕的人,究竟是身为男人的鲸,还是那个温柔又漂亮的女人。
    鲸!放手!沈斜跃出水面,快步走到两人这边,大力掰开鲸的手指。
    掰开后,看到宋芜的手腕被攥出了一道红痕时,沈斜当即黑了脸,眼冒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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