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我接收他的封地。龙卿若说。
    朕言出必行,你放心。顺景帝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虽心里还生气,但人救回来就好,且还没查清楚摄国皇为什么要给她紫金丹,不好再发难了。
    只等弄清楚其中关系之后,再寻个借口降罪不迟。
    东方境拍了一下衣袖,淡淡地道:人没死,那本王算是死里逃生了,呀,多怕真要殉葬呢。
    顺景帝一听这话,又生气了起来,朕如果真要你这颗脑袋,早在你第一次顶撞朕的时候就要了,容你张狂到如今?得理不饶人,一点办大事的气魄度量都没有。
    东方境眉目森然地笑了,道:儿臣可没什么度量,儿臣是睚眦必报的人,谁得罪了儿臣,儿臣死也要咬一口才罢休。
    顺景帝盯着他,你但凡沉稳成熟些,朕也不至于把所有希望放在你弟弟的身上,行了,你们走吧。
    看着他肆意张狂的样子就心烦,一点亲王的气度和量度都没有,怪不得外头的人说他是京中三大霸王之一,与那市井流痞毫无差别。
    东方境嘴里说着儿臣告退,却毫无恭敬之意,伸手扶了龙卿若一把,眉目浅浅地问道:这一次要背吗?
    之前给大哥做完手术,她都走不动了。
    不用,走吧。龙卿若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在了前头,等着三天之后接掌东方尚的封地。
    人间的富贵,她也该享受享受了。
    在二十二世纪,又医又研,太忙了,没享受过龙生。
    一路出宫,通行无阻。
    上了马车,东方境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心里暗自嘀咕,不就是封地吗?至于这么高兴?
    手指轻轻地想撩她的宽袖,龙卿若收回,干什么?
    你袖袋里头藏了多少东西?本王今天怎么没见你往里头放药啊?东方境问道,除了兵符之外,她没放过药进去,他十分确定。
    你又不是时时刻刻盯着我。
    盯了!离开青芙居之前,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龙卿若笑得像狐狸,你眨眼的时候放的。
    狡辩!东方境干脆以身子压着她,本王今天非要弄清楚你这袖袋怎么回事,咦?怎么两袖空空的?兵符呢?圣旨呢?
    东方境放开她,惊骇无比,刚才分明看到她把圣旨藏在宽袖里头,怎么就没了啊?
    龙卿若伸手压了压绸缎,又压了压微微凌乱的发髻,眼角扬起,风情尽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管我。
    兵符放在哪里了?这十分要紧,你不能乱放啊。东方境急起来了。
    龙卿若变戏法地从袖袋里取出了兵符,在他面前一扬,不是在这里吗?你没找清楚。
    东方境傻眼了,定定地看着她,绝对不可能没找清楚,两个袖袋都翻了,且兵符这么硬,压下去肯定有感觉。
    龙卿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他眼底充满了研判,她绝对不是什么御医的孙女,这女人本事大着呢。
    我现在是磐石州的主子爷了!龙卿若笑得眉目眯起来,等我取回东西之后,我就搬到磐石州去住。
    本王可不跟你去磐石州。东方境哼道,他有自己的封地。
    你想去我还不让呢。
    东方境奇道:本王不去,你去干嘛啊?
    等分开之后,我自己去住。
    东方境脸上的神色收敛,有薄怒在眼底,什么意思?
    龙卿若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认真地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迟早是要分开的。
    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疏冷起来,薄唇扬起露出了讽刺的冷笑,分开?怪不得你这么积极要封地要银子,你早存了要离开的心思。
    龙卿若对他的生气有些莫名其妙,我离开怎么了?难道要为你守一辈子的寡吗?
    他是人,始终是要死的。
    但她避过了天雷火劫,起码还有好几万年可以活,难道要一直留在境王府或者去为他守坟吗?
    东方境听这话,气得更是要紧,怒道:还诅咒本王死,你要走便走,谁稀罕你留在府中?现在走也没人留你。
    龙卿若蹙眉,现在走?这个
    但现在还不能走啊,元珠都还没取回来,而且现在也不是很舍得把他的心脏剖开了。
    东方境见她竟然犹豫了一下,心头大怒,扬起帘子喝了阿鹿一声,停车!
    阿鹿耳膜都快震裂了,忙地揪住缰绳,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东方境已经跃下马车,大步走了。
    王妃,要不要追上去?阿鹿问道。
    不了,去我娘家,你知道怎么去吗?龙卿若觉得是时候回去看看祖父和老海叔了。
    知道,属下去过,但就不管王爷了?
    让他冷静一下。龙卿若放下帘子之前,瞧了一眼东方境愤怒急行的背影,心底莫名觉得有些堵。
    理解他,毕竟,凡人都不能轻易接受自己会死的事实。
    马车徐徐地往城西走去,在马车的后面,大理寺的高渐黎带着官兵尾随着,伺机拿下。
    第55章 抓捕龙卿若
    到了龙家宅子,有一名小厮和一名奴婢在里头伺候。
    龙卿若没见过他们,找了一下却也没见木遁。
    木遁呢?龙卿若问他们。
    小厮回答说:回娘娘的话,奴才是王爷派来伺候老御医的,您说的木遁大人在奴才们过来的时候就走了。
    龙卿若有些意外,东方境叫他们过来伺候的?
    他竟然有这份心,也实属难得。
    龙卿若推开房间的小破门。
    龙老御医第一眼就看到她了,很是激动,想努力撑起身子。
    龙卿若快步上去,感觉到他们身上残留的灵气开始缓慢地回流过来,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
    你不要起来。龙卿若压住他的肩膀,见这小老头面容激动狂喜,眼底充满了关切,心里一暖,我回来了。
    他龙老御医嘴巴歪着,艰难地问出了一句话,对你可好
    龙卿若说:好,放心。
    龙老御医枯槁的面容因她这句话注入了一丝神采,嘴唇哆嗦了一下,好,那就好,太好了!
    一旁的老仆人海叔听得老御医说话,顿时激动了,挣扎着站起来,看着龙老御医眼底泛着泪光,苍老的声音嘶哑,少爷,您说话了?
    老御医昔日能挤出一个字,两个字也勉强,现在竟然能顺利说出一句话来,虽然只有几个字,但是已经足够让老海叔狂喜。
    高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阿鹿惊愕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便气急败坏起来,你干什么?不能进去!
    龙卿若转身,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了过来,把本来逼仄的房间变得更加的压迫。
    他身上带有公门人员特有的一种威严冷厉,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道:境王妃,有人告你故意谋害性命,请你跟本官回一趟大理寺。
    龙老御医惊骇得两眼发黑,竟是一把撑起了半边的身子,手颤抖着的,艰难地撑着头颅直喘气,不不会的,一定是误会,高大人,请您明鉴啊。
    龙卿若有些生气,看着高渐黎,你知道他们有伤,还故意来这里堵我,卑鄙!
    门外,有打斗的声音传来,应该是阿鹿和大理寺的人打了起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御医迟早会知道的。高渐黎淡冷地说,上前对老御医拱手,您老放心,本官自上任以来,不曾冤枉过一个好人,如果境王妃没有做过,本官一定会还她清白。
    不龙御医的手慢慢地软了下去,支撑不住身子倒在了床上,灰白的眸子发着惊恐的光芒,死死地看着高渐黎,眼底有哀求之色,别带她去大理寺,她是女子,她是王妃,不能进出公门。
    他本不大能说话,如今情急之下,竟仿佛是冲破了血淤和经脉,想用尽全身的力量帮孙女喊冤。
    老海叔见状,顿时目露凶光,一手抄起木棍就朝高渐黎砸过去。
    高渐黎一脚踢开木棍,凛冽喝道:放肆,敢袭击朝廷命官,可知是杀头大罪?
    老海叔踉跄一步,但还是上前拦在了龙卿若的身边,瞪着高渐黎,粗声道:不能为难孙小姐。
    他并未听得清楚高渐黎刚才说什么,只知道他来者不善,要对孙小姐不利。
    少爷最紧张孙小姐,他肯定要保护孙小姐的。
    龙卿若看着他几乎连站都站不住,却还要摇摇晃晃地站在她的面前张开双手护着她,心里顿生异样的感觉。
    她不想在这里和高渐黎起冲突,免得吓着他们,便转身对龙御医道:不碍事,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出去,高渐黎随即朝老御医拱手,随即跟了出去。
    阿若龙御医悲怆地喊了一声。
    龙卿若脚步凝滞了一下,高渐黎在身后冷冷地道:走吧,王妃!
    龙卿若眉间隐隐有了怒气,不等她说话,阿鹿已经撂下了大理寺的人,快步走来,急道:王妃,不能跟他去。
    龙卿若看着情急的阿鹿,想想高渐黎确实很过分,非得折腾老人,这事还的迅速解决了才行,遂对阿鹿道:你先在这里照顾我祖父,我很快回来。
    王妃,不能去!阿鹿知道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也知道高渐黎这个人办案的风格,他是油盐不进的,王妃进了去大理寺,必定受委屈。
    让开!高渐黎厉声道。
    阿鹿仗剑拦住,冷冷地道:要在我面前带走王妃,绝不可能!
    高渐黎一脚踢向阿鹿的手腕,动作飞快,且脚法精准凌厉,阿鹿慌忙闪开,不禁微惊,你懂得武功?
    高渐黎负手而立,俊美的面容有冰冷的神色,本官从不动武,不代表本官不懂武,你最好让开,否则本官会连你也一同拿下。
    阿鹿咬牙,正想动手。
    龙卿若一手夺了他的剑,回头一抛,剑稳稳地没入了墙壁上,剑发出的颤声嗡嗡作响。
    阿鹿惊得更是说不出话来,这连王爷大概也只能如此吧?
    不许再闹,我跟他去一趟。龙卿若沉着脸,威严顿生,叫阿鹿也不敢违抗。
    高渐黎见她露这一手,不禁蹙眉,怪不得柳氏会如此惊怕她,女子有这功夫,实在少见。
    龙卿若往外走,高渐黎追了上去,大理寺的马车就在外头,三名被阿鹿打得灰头土脸的官差尾随着。
    等龙卿若上了马车之后,高渐黎亲自赶车,三人在后面跑着追。
    这个高渐黎的做派,很让她生气,但对这种自以为知道真相,又自诩铁面无私坚守正义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而且,为了标榜他的铁面无私,在只有状告者一人的口供,就敢把当朝的亲王妃抓回去大理寺,这先入为主的鲁莽,是公门刑侦官员最忌讳的。
    龙卿若决意要狠狠地挫他的威风,打他的脸。
    回到大理寺衙门,进了审问房间,龙卿若直接坐在了高渐黎坐的位置,然后指着对面嫌疑人的板凳,你坐在这里,我有话要问你。
    高渐黎眸色冷冷,王妃,你坐错位子了。
    龙卿若道:没有错,我跟你回来大理寺,就是要在大理寺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得出来,我坐在那板凳上接受你的审讯。
    第56章 真起火了,境王妃在里面
    高渐黎面容有讥讽,也没坐下,道:王妃有问题,可以问,但不管本官是否回答得出来,王妃都接受大理寺的盘查。
    龙卿若看着他,好,第一个问题,告我伤人的是柳如蓝?
    高渐黎道:正确来说,告王妃的除了柳氏,还有柳御医,王妃或许以为柳御医不能言说,便无法指证你,但大理寺已经问过口供,他也用一种明确的方式表示,伤他的就是王妃,至于柳氏的伤,她也指认是王妃所为。
    龙卿若点头,第二个问题,证据!
    高渐黎盯着她,冷笑了起来,本官正在调查证据,否则为何要请王妃回来问话?
    龙卿若反问道:好,我说我不是凶手,你信不信?我说柳氏下毒谋害皇子,你信不信?反正大家都是只凭一张嘴说。如果你不信我,而是选择性相信了柳如蓝,失了公正,不配当大理寺少卿,既然是不配,那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话?
    高渐黎端正的眉眼里,渐渐有了一丝不耐,王妃倒是能说会道,可真相是怎么样的,你心里有数,害人者,必将受到律法的惩处。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你伤柳氏与柳御医的事实,也改变不了本官要严正执法的决心。
    龙卿若看着他,原来你是真愚蠢,你不是装的。但这就更可悲了,大理寺怎么会任命你这种人当少卿?国家律法,怎么能掌握在你这般愚蠢的人手中?
    高渐黎淡淡地道:王妃是皇家的人,如果辱骂一下本官能让王妃觉得舒服,那尽管说,但还请王妃坐回来这边,本官要问话。
    龙卿若道:你没权问我的话,既然你把我请到了大理寺,那么,我现在要求你把柳氏带过来,她但凡能当着我的面,亲口否认她犯下的罪行,那我认罪。
    她犯了什么罪,本官会追查。
    龙卿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眸子寒如霜,厉声道:你追查什么?她下毒谋害皇子,你连查都不查,直接把人放走了,这就是你说的严正执法的决心?你压根就是先入为主,认为我是正妃,必定欺负妾侍。你大男人主义过头了,想保护弱小。但谁是弱小你连分辨的本事都没有,跟你说话简直浪费我的时间,把人带来,否则我烧了你大理寺。
    高渐黎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道:看来王妃是横蛮惯了,但这里不是境王府,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
    龙卿若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带着微愠的笑容,眼底似有火苗冉冉升起,她双手放在了膝盖上,指尖萦绕了高渐黎瞧不见的淡红色。
    且说阿鹿见龙卿若跟高渐黎走了,立刻上了马车回去禀报东方境。
    东方境刚回到府中,一肚子的气。
    本以为他下了马车之后,龙小骗会叫阿鹿追上来。
    他大人有大量,只要她愿意道歉,承诺不会离开王府,他就原谅她。
    殊不知走了一段路之后,却没见马车追上来。
    回头一看,马车的踪影都没有。
    莫说龙卿若没追上来,就连阿鹿都没追上来。
    气得他的血管都要当场炸开。
    青先生见他自个走回来的,且脸色比锅底还要黑,山雨欲来的燥色遍布眼底,便下令所有人全部退走,他亲自伺候。
    王爷,您这是气什么呢?王妃怎么没跟您回来啊?青先生问道。
    东方境瞧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什么王妃?你说话要放尊重点,人家马上就是磐石州的主子爷了,可不稀罕当这境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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