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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院外,银杏树下,欧羡手中紧握着一根红丝带,眼神有些失焦地望着远方。
    额前那不长不短却修剪得异常精致的刘海,在春日微风的洗礼下,已有了些微的凌乱,却更显阳刚之气。
    干嘛呢?
    突然跳出来的邵逸凡,戴着刚在寺院外买的白色鬼脸面具,本想恶作剧一番。
    不曾想,欧羡转身后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回他:默念清心咒!
    邵逸:......他这是疯魔症了?
    再不走,它,你就取不下来了!欧羡指了指他脸上的白色鬼脸面具,幼稚。
    被他这么一说,邵逸心里不自觉地开始发毛,赶紧抬手去摘面具。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面具还真就贴在了他的脸上,取不下来了。
    啊!!!
    刚朝前走出没几步,突听身后邵逸一声恐惧的尖吼声,没被鬼脸面具吓到的欧羡,却被他的声音吓得不轻。
    又怎么了?
    它,它邵逸指着脸上的面具,颤音道:它真的取不下来了!!!
    欧羡蹙眉走近他,抬手将面具往上一拉,行云流水般地交回到了他的手中。
    惊魂未定的邵逸,看着手中的鬼脸面具,又看了看已经走远了的欧羡,一向讨厌乱丢垃圾的他,直接丢掉了手中的鬼脸面具,仓皇而逃。
    邵逸,车钥匙给你。
    待邵逸凡反应过来时,欧羡已经没了踪影,打电话他也不接,几秒后欧羡发来微信,不用等我,你先回城。
    靠,逗我玩呢?
    ***
    就在刚才,祖母给欧羡发了个定位,并附言:加油!
    看到祖母的消息时,欧羡愣了好一会神,温家是真的不介意吗?
    那,言言如果知道真相,她会不会害怕,会接受他吗?
    这股忐忑,时刻都在啃噬着他,本想躲一辈子,上天却突然给了他一扇窗。
    五年了,他依然舍不得,也始终放不下,所以即使忐忑,他也还是出现了。
    循着定位,欧羡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但也不好再去问祖母,这样显得他太LOW了,祖母说不定还会烦他。
    得不偿失!
    正发愁时,欧羡无意间瞥见左侧方有条小道,两边的杂草有被明显修剪过的痕迹,不知道通向哪里。
    难道欧羡大喜,循着小道往里走了去。
    走了大约20分钟的样子,眼前突现大片的勿忘我花田,将欧羡怔在了原地。
    言言他在心里一遍遍地低唤着她的名字,每唤一次,心就被揉碎一次。
    泪无声无息地滑落,模糊的双眼里有一抹嫣红在移动。
    欧先生?
    嗯,欧羡回神,机械地转身,你好,穆骁。
    见他满脸是泪,穆骁有些失神,欧先生,你这是?
    没睡好,眼睛有些怕风。欧羡若无其事地抬手拭去脸颊的泪痕,见笑!
    啊,穆骁拉长声调,大意就是,你说得都对,但我信你个鬼,那我的墨镜借你?
    见欧羡接过眼镜,二话不说地戴了起来,穆骁笑了笑,但那笑容并不友好。
    其实,关于穆骁这个人,欧羡很早前就知道。
    五年前,啊,不,或许是更早以前。
    穆骁是温家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温氏大管家的儿子,自幼随温梨在寺院长大,伴她读书。
    后来温言出道,他很自然地成了温言的经纪人。
    可以说,穆骁从出生起,除了他母亲病重的那一年,就没和温梨分开过。
    难不成,穆骁是对他的身份有敌意?如此想着,欧羡不由得低笑了声。
    你笑什么?
    谢谢你的眼镜!欧羡抬手指了指脸上的眼镜,还有,很高兴认识你。
    也不知为何,穆骁第一眼看他就不顺眼,浑身冷傲,连笑都让人看着不爽。
    穆骁心里不得劲,但一想,他也没什么资格在这不得劲,便没了与他纠缠的心思。
    你去哪?欧羡叫住他。
    送水!话一出口,穆骁立马就后悔了。
    欧羡将祖母的微信对话框在他眼前亮了一秒,迅即收回,还是我去吧!
    也不管穆骁愿意与否,欧羡抬手就将他手中的保温杯抢了过去,边走边向身后的穆骁招手,谢啦!
    呵,传说中的未婚夫?言言会喜欢你?做梦吧!
    算了,懒得跟他置气,不过,祖母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向来最重礼仪的吗?
    这么个讨厌且没礼貌的家伙,哪值得她稀罕了?
    脑壳疼!穆骁下意识地抬手扶额,又往温言的方向看了看,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离开了。
    因为专注于手下的移株工作,欧羡在她身后站了许久,温言都没有发现。
    言言。
    闻声,温言的睫毛轻颤了下,以为是幻听,并未抬头,但她明显晃了下神。
    言言,欧羡柔声再次唤她,是我,欧羡。
    这下,温言听清楚了,她起身回头,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
    见欧羡抬手似要靠近她的脸颊,温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脚后不知道踩了什么,身子突然重心失控,往后倒去。
    欧羡大惊,来不及多想,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拉
    狗血剧般的桥段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上演了,虽然狗血,但欧羡是很享受的。
    本以为她会因为害羞在他怀里装死,可不过几秒,她就惊叫着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温言看了眼他身后那片根本没法救的花田,气不打一处来,抬腿狠踢了他一脚,欧羡,你赔我花!
    欧羡故作一脸吃痛状,满眼无辜地温声问她,怎么赔?
    让它们给我站起来。
    欧羡:站起来估计不现实,我去移株补救,行吗?
    要喝水吗?欧羡从花丛里捡出保温壶递给她,企图哄她。
    不喝。温言气鼓鼓地转过身去。
    因为她知道,再这么下去,不出一分钟,她又得被他收服,她不要。
    言言。
    没搭理他。
    言言!
    依然没搭理他。
    言言!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软,简直就是妖孽,他就是故意。
    不许叫我!温言终于回应了他。
    好,欧羡暗笑,言言!
    都说了,不许叫我。温言气极转身,美目瞪着他。
    温软的声音和气质,加上柔和的五官线条,再怎么拧巴,她都似只萌白兔般,毫无攻击感。
    我是想告诉你,你脸上沾了泥!
    所以,他刚才是想给我擦拭脸上的污泥?
    看着被毁了的那片花田,温言心中懊恼不已,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你去移株,温言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腔,注意间距,别给我整秃了。
    好,我保证。欧羡将手里的保温杯再次递给她,先喝口水。
    看着她将水喝下后,欧羡没再继续撩她,因为再撩下去,她就真得炸了。
    得不偿失的事,他向来不做。
    再次平静下来的花田里,两人不远不近的各自忙碌着,欧羡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她,心中那难忍的窒息感,此刻,似乎有了片刻的缓和。
    ***
    从寺院回来后,欧羡已有月余没见温言了,她近期有新歌推出,也的确是忙。
    不冷不淡依然是温言的主旋律,但欧羡也不算完全没收获,因为温言通过了他的微信好友请求。
    一身白T配浅蓝牛仔裤的欧羡,骑着山地自行车穿梭在都城音乐学院成排的银杏树下,所经之处,皆是女生星星眼的注目礼,连男生也忍不住侧目几分。
    小研,今天有欧教授的课吗?
    一个女生瞬间敛去了星星眼,后知后觉的问向一侧的同学。
    有啊,下午两点!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像极了等着爬热锅的小蚂蚁,小妍坏笑了声,你这是要挂科的节奏吧?
    苍天啊,我为什么要学作曲,而且我为什么要选欧教授!
    女生刚绝望地怼完天空,手里的手机又响了,她看都没看,便直接挂了。
    小妍,我还有事,先走了!她一边将手机放回包里一边和小妍挥手告别。
    看着她跑远了的背影,小妍很是侥幸地轻拍了下胸口,幸好,我当初明智,选了钢琴系!
    下午两点,欧羡准时出现在了教室里。
    随着他的出现,教室三秒内必鸦雀无声,噢,不对,是那种针掉地上都能听到响的安静。
    嗯,他的课堂向来纪律好,整个学校都知道。
    同学们,下午好!欧羡扭头往后看了眼多媒体大屏幕,又笑容可掬地扫了眼台下的同学。
    台下的同学见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的作业被搬到台面接受公开处刑。
    温然同学!
    除了被点到名的人,其他人都瞬间暗暗松了口气。
    因为欧教授的课,但凡出现处刑,都是个案,没点到名的便可以安心听课了。
    到!温然认命的站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抬手用食指扫过额间的刘海。
    果然出汗了!
    温然同学。欧羡举起一张还算白净的A4纸,祖母的花袜子跑了,姐姐的红裙子不见了,我的灵感飞了
    台上的欧羡,本想压制住太阳穴处狂跳的神经,但似乎不管用,他将A4纸按在了案台上,沉默了几秒。
    温然同学,你这猫画得不错!
    教授,温然的额头此时已经潮湿一片了,那是我的草稿纸!
    教室一片哗然。
    公开处刑才刚开始,她书包里的手机又响了。
    温然:......这下死定了,忘了关静音,哭卿卿!!!
    同学,你可以下课了!欧羡抬手,以笑不达眼底的冷漠面孔,客气地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后视线收回,落在了手提电脑的屏幕上。
    温然:......果然长得好看的都有毒。
    那该死的手机还在固执地响着,温然只能收起书包,边走边拿出手机,一看才知道是姐姐,遂接通小声道:喂,姐.......
    作者有话要说:
    欧教授那声声的言言,大约就是大小姐的死穴吧!
    要打脸?
    一袭红裙的温言,此刻正和穆骁一同走在被银杏落叶铺满的校园路上,不时有人或驻足或回头或远远望来。
    快看,那是温言吗?
    真的是她诶!
    天呐,我的女神!
    四方聚集而来目光里,全是惊艳和跃跃欲试想要靠近的渴望。
    但温言是圈里出了名的不近人情,非特定场合不签名、不合影,哪怕娱记手中有实锤大瓜,都只能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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