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白森林(31)
照片后面，也没有了那殷切的期盼，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空白。
物是人非
司羡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很大，尽管看起来打扫的很干净，但细微之处还是沾了很多灰尘。
更重要的是，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有什么地方糟糕，但每一寸的地方，都在清清楚楚的告诉你，这座房子已经没有了人间烟火气息。
一间房子，一旦没有了人气，沙发上、冰箱旁、电视机、等等等都会散发出一股冷清的味道，就连空气也透露着寂寥。
在电视机旁边擦拭柜台的何辞，感觉到了司羡的沉默，他抿着嘴，微笑：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在这里一个人又住了一个多月，因为总觉得直接去舅舅家，有种背叛的感觉。
他放不下父母，同样，也放不下这么轻易就和曾经划清界限的自己。
司羡小声：那后来呢？
何辞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瓶可乐，放到桌子上，微笑着解释：害，说起来也有点搞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总觉得那那都是人我还以为有父母的痕迹会无所畏惧，没成想没了人什么都没用。
坐在沙发上的司羡把可乐打开，喝了几口，转移了话题：现在还会经常来吗？
偶尔吧，以前一个星期都回来一次，每一次都哭的稀里哗啦的，本以为自己永远也放不下，但不知不觉的频率就越来越低了。
他笑了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这样的自己，又接着说：到后来，一个月也来不了一两回，有一次，两个月才过了一回，那灰都沾满了，让我扫了好久。
司羡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少年，神色自若，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
何辞低头，思考了片刻：我摘抄本上不就有这一句话嘛，那些我们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里，被我们忘记了。以前我觉得这说的太矫情，现在想想，还真的点道理。
柜台已经擦完了，何辞把抹布放在一边，把桌上的相册打开，对着第一页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抱着香蕉的照片哈哈笑道：我听我姥说，我妈非得让我抓书，我爸想让我抓印章，吃公家饭，但是我坚定不移的选择了香蕉。
然后接着往下翻，不想去幼儿园扒着门不松手小脸通红的照片、穿着一身小戏服站在台上表演节目的照片、被别人欺负了死死的抱着妈妈的照片，一脸呆滞不想拍照被爸爸摁在原地的照片
这一张张，把何辞的童年，少年，拼凑成了鲜活的模样。
沉浸在回忆里何辞，笑容灿烂的仿若金灿灿的向日葵，比梵高的更具有感染力。
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司羡侧耳倾听，听到滑稽的事情还会跟着一起笑，调侃何辞现在一点也不似小时候的顽皮。
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不过不是学校那场雨的疯狂，而是稀稀落落的，行人也懒得躲避。
见天色已晚，司羡起身，活动了一会坐的有些僵硬的身体：小辞，我送你回家吧，不早了。
何辞没有察觉到时间流逝的这么快，诧异：现在几点了，怎么都这么昏了。
已经快七点了。
这个时间正处于白天和黑夜交换权柄的日子，稍不留神黑色就会悄然而至。
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舅妈的。
小辞，怎么还不回来啊。
舅妈，我在家里面待了一会，睡过头了，我这就回去。
看着外面的天气，陈红有些担心：小辞，我让你舅舅接你去吧。
她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不想让何辞一个人呆在家里。
不用了舅妈，我同学在这呢，他送我，就是那个司羡。
哦小辞，那你快点回家哈，一会天就黑了。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何辞轻轻叹了一声，把房间从左到右环视了一遍，皱眉：我们走吧。
刹那间，外面的雨随着狂风紧凑了许多，打雷闪电一个不少轮番上阵。
两个人连忙去窗外打探情况，果不其然，一通电话的时间，天空已经被黑暗覆盖，雨声也遮掩住了一切的声音。
估计，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何辞放下了手机，微微抬头，看着眉头紧锁的司羡。
司羡望着那雨幕，开口：没事，我能送到家。
何辞扶额，回身盘坐在沙发上，轻轻打了哈欠：算了吧，我可不想你开车再出个什么意外，今天就在这睡吧。
然后给舅妈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至于小表弟抗议的声音被完全忽视了。
司羡沉思了一番，说出了口：今天，你不会害怕了。
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就有了莫大的勇气去面对现实。
那是当然了，毕竟我男人在这里嘛何辞眯眼，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最撩人的话。
司羡再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眼神逐渐幽深，掌心的肌肤褶皱起来。
小辞，我会把伯父伯母的那一份，也一并担起来。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何辞却听懂了。
这一句话仿佛一股电流击中耳膜，眼角无法抑制的潮湿，空洞的心被缝补了起来，这无所谓爱或者什么。只是，灵魂有了安身之处。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干涩：这可是你说的，我都记着呢。
承诺需要漫长时间来验证。但这一刻，他却固执的相信这个承诺，时间什么的，都去死吧。
我的所有承诺，永远对你奏效。司羡许下了，这个为期一生的诺言，纵然不知道以后如何，未来会是怎样，但至少在这一刻，是真的。
两人随之相拥，司羡用哥哥乃至父亲的耐心，在他耳边许下一个又一个承诺，化解那藏在灵魂至深处的不安。
良久，何辞听了许多，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父亲拉着自己的手去找场子的场景，又看到母亲红着眼擦拭着自己因为摔倒而满身的污渍与伤痕。
但最终这一幕幕的画面都坍塌不见，只剩下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在轻声对着他说。
以后，有我。
第68章
惊醒
明明才八点不到，何辞却格外的有些困了，兴许是今天情绪波动太大，精神也开始了恍惚。
他推开前面的男人，仰头，大眼睛清澈纯洁：我给你收拾收拾房间哈，你今天睡我的房间就行了，我睡我爸妈的卧室。
司羡轻蹙着眉头思索着什么，然后应了一句：好，早点休息吧。
何辞没有告诉他，在这个房子每一次睡觉的时候，自己都会无法抑制的在半夜惊醒，然后全然忘记梦里面的事情，尤其忌日的时候更甚，一晚上要醒个七八回。
深夜，冰冷的房间因为有两人的停留而暂时有了烟火的气息，往常的阴冷也被阻隔在房门之外。
卧室，司羡眉头紧锁，分明是没有睡着的样子，他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寻常的气息正在稍稍的蔓延，不过随之又消失不见。
何辞同样眉头紧皱，但显然是睡着了，脸上透露着焦急和无可奈何，但总是无法醒来。
梦中，何辞看着面前熟悉的房间和时间，他稍微沉思了片刻，心中猛地一沉，拿起手机快速的拨打了最上面的那个电话。
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强烈的心悸，手机瞬间被摔在了地上，何辞瘫倒，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他紧紧的盯着无人接听的手机，眼中，是困兽的悲伤和绝望。
我，我，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吗？
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辞，有我，有我
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温柔似水的男子，眼神像是大海一般的深邃，他正在轻柔的拍打着自己的肩膀，绝望，被一点点驱散开来。
何辞泪眼朦胧，脑子里面一片混沌，竟有些想不起来面前的男子叫什么名字了，只觉得分外熟悉，好像，有种父亲的感觉，又好像不是。
怎么了？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我，有点难过何辞看着前面的那双眼睛，小声的，怔忪的，像一个孩子一样在哭诉。
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划了下来，他把头埋进前面男子的怀里，边哭边抽噎：如果，我考的不这么好，我爸妈也不会去给我买东西，也就不会出事了，都怪我。
男子低头，眼中的怜爱更浓郁了几分，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擦去怀里的眼泪，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背，安慰道：不是小辞的错，小辞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没有任何错。
何辞还是不听使唤的掉眼泪，委屈巴巴的说：我刚才电话差一点就拨出去了，但还是晚了。
不晚的，小辞的爸爸妈妈会在某个地方一直看着小辞长大，高考，成人，结婚，工作，生活。
何辞嘟囔，鼻音有些听不清楚：我还想和司羡一直一直在一起，让我爸爸妈妈祝福呢。
他们会祝福的，就在某个地方，会彼此拉着手，轻轻的说：（希望我们的小辞，可以幸福，快乐，健康的一直生活下去，找到相伴一生的爱人，就像爸爸妈妈那样相爱）
何辞仿佛真的听到了祝福，他流着泪，不假思索的说：妈妈，我找到了，他对我很好很好，就像爸爸对你那样，我也会对他很好很好，就是你对爸爸那样，你们在那边也要过的开心哈。
司羡笑，凌厉的面容分外柔和，眼圈却红的厉害。
明明是听到哭声过来安慰何辞的，没成想听到最后自己却红了眼睛。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空中，黑暗中，格外的皎洁。
十二点已经过去了。
在司羡的怀里，何辞终于清醒了过来，回想起刚才小孩子一般的行为，害羞了。
他假装还没有清醒，埋在怀里面不肯动弹，最好就这样睡过去，明早一醒就当做啥事都没有发生。
五分钟过去了
何辞不仅没有睡过去的迹象，反而清醒了不少，不得已，只能挣脱束缚，假装困倦，然后直接躺在床上一睡，啥也不知道。
他刚一起身，就瞧见了司羡微红的眼圈，愣住了。
上一次司羡哭是什么时候？是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天，从此以后，眼泪便再也没有流过，所有的痛苦，纠结，悲伤，全都埋在心里，任它腐烂。
司羡一直沉浸在刚才的话中，见何辞有了动作，他整理了一下表情，微笑：小辞，睡吧，我会在这陪着你。
一直注意着红眼圈的何辞，心里涩的慌，他把被子掀开一个角，自己往左挪了挪：你在我床上睡吧，外面怪冷的。
毕竟这是何辞父母的房间，司羡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进来了。
床很大，两个人都在被窝里面也不会显得局促，反而还有不小的空间。
何辞把被子拉起来盖到司羡的身上，伸手关掉了灯，黑暗中，他悄悄的伸出了手，碰上右边细腻修长的指骨，交织在了一起。
一夜无话
周日清晨，两个人中何辞还是第一个醒来，他感受着身边紧紧贴着的温暖，想要不打扰的挣脱出来，却失败了。
只好，再陪着他睡一会了。
这一会，就到了上午的十点钟，何辞迷茫的起来，打开手机一看时间（）︴！
卧槽！这岂不是快要上学了！
司羡过来了，弯腰，捏了一下何辞小巧挺拔的鼻子，然后附在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没等反应过来，他就分开了。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卡壳与含糊。
何辞刚醒来就遭受到这般亲密的待遇，本来就一团浆糊的脑子更加糊涂了，他现在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_ ┳）！
起床，吃完司羡精心准备的早饭（其实就是两个煎蛋和从外面买来的粥），何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昨天和今天，就像是割裂的两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身边的司羡。
第69章
反杀
两人收拾了一番就直接去了学校。
晚自习，班主任在讲台上严肃的给大家说了上个星期传的沸沸扬扬的打架斗殴事件，以及学校的态度和处理结果。
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恶劣，几乎所有的班主任都把它当做反面教材，提醒着班里面的一些不安分子；
何卫东严肃：上个星期那三个体育生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同学们稀稀拉拉：听说了
学校的处理结果已经下来了，那三个人，劝其退学，这是好听的。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被开除了，我们一中不要了。说到这是，何卫东的音量逐步的提高。
打人的那个，从小就练武术，现在，全完了。人家被打的学生家长不原谅，带着十几个人去他家要个说法，赔钱还是次要的，很有可能，会坐牢啊。
此话一出，全班哗然，本来打架斗殴说稀罕也不稀罕，但坐牢的还真是活久见。
最后班主任点明了主题：最重要的事，我们可以从中学习到什么，何辞，你先说。
不安分子何小辞同学正在乖乖听着老师讲话，他总觉得班主任的眼神时不时的就往自己这里飘一下，听到在que自己，他麻溜的起身，充满着自信：打架，不能打别人的牙，我查了，两颗以上就是轻伤，七八颗就是重伤。
还没说完，班里面七七八八的已经笑倒了一大片，班主任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他接着说：最重要的是，一颗牙补好得花好几万！
还没等老班让他坐下，何辞语速加快：当然，能不打架就不打架，这三个体育生现在绝对肠子都悔青了。
众人：这种话从你嘴里面说出来也太违和了吧！
熟悉何辞的都知道，别看他平时乖乖巧巧的一副弱受样，但是高一高二打架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而且极有分寸，向来都是秉持着当场可以报的仇绝不隔夜。
而且曾经他还有自己人生信条：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
班主任自然也知道何辞的前科，以前只要有人拿父母的事激他，那绝对是纠缠到底，现在身边有了司羡，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坐下吧，坐下吧，司羡你来说一下。何卫东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
满眼都是何辞的司羡也随之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多锻炼身体。
简单五个字，大家却都get到了这其中的意思。
好家伙，这两人一个文斗一个武斗，惹不起，惹不起。
何卫东苦笑，得，这俩人，没救了。
你也坐下吧，班长，你来说一下。
天空一声巨响，正确答案闪亮登场。
杨亚龙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先说那三个体育生，插队是绝对不对的，而且太冲动，没有脑子
说罢，何卫东带头鼓起了掌，瞧瞧，瞧瞧！这就是身为一班之长的思想觉悟！
说完这件事，班主任又宣布了一下上一次周考的成绩。
让人意外的是，何辞竟然和司羡就差区区三分，一个713，一个710，这个分数可谓是高处不胜寒。
默默无闻的桑含笑也猛地发力，一口气冲向第三，把万年老三的周一一给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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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房子，一旦没有了人气，沙发上、冰箱旁、电视机、等等等都会散发出一股冷清的味道，就连空气也透露着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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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不下父母，同样，也放不下这么轻易就和曾经划清界限的自己。
司羡小声：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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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这样的自己，又接着说：到后来，一个月也来不了一两回，有一次，两个月才过了一回，那灰都沾满了，让我扫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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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辞低头，思考了片刻：我摘抄本上不就有这一句话嘛，那些我们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里，被我们忘记了。以前我觉得这说的太矫情，现在想想，还真的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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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又开始下雨了，不过不是学校那场雨的疯狂，而是稀稀落落的，行人也懒得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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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辞没有察觉到时间流逝的这么快，诧异：现在几点了，怎么都这么昏了。
已经快七点了。
这个时间正处于白天和黑夜交换权柄的日子，稍不留神黑色就会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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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辞，怎么还不回来啊。
舅妈，我在家里面待了一会，睡过头了，我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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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不想让何辞一个人呆在家里。
不用了舅妈，我同学在这呢，他送我，就是那个司羡。
哦小辞，那你快点回家哈，一会天就黑了。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何辞轻轻叹了一声，把房间从左到右环视了一遍，皱眉：我们走吧。
刹那间，外面的雨随着狂风紧凑了许多，打雷闪电一个不少轮番上阵。
两个人连忙去窗外打探情况，果不其然，一通电话的时间，天空已经被黑暗覆盖，雨声也遮掩住了一切的声音。
估计，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何辞放下了手机，微微抬头，看着眉头紧锁的司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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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这一幕幕的画面都坍塌不见，只剩下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在轻声对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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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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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才八点不到，何辞却格外的有些困了，兴许是今天情绪波动太大，精神也开始了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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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辞没有告诉他，在这个房子每一次睡觉的时候，自己都会无法抑制的在半夜惊醒，然后全然忘记梦里面的事情，尤其忌日的时候更甚，一晚上要醒个七八回。
深夜，冰冷的房间因为有两人的停留而暂时有了烟火的气息，往常的阴冷也被阻隔在房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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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辞同样眉头紧皱，但显然是睡着了，脸上透露着焦急和无可奈何，但总是无法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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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低头，眼中的怜爱更浓郁了几分，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擦去怀里的眼泪，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背，安慰道：不是小辞的错，小辞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没有任何错。
何辞还是不听使唤的掉眼泪，委屈巴巴的说：我刚才电话差一点就拨出去了，但还是晚了。
不晚的，小辞的爸爸妈妈会在某个地方一直看着小辞长大，高考，成人，结婚，工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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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祝福的，就在某个地方，会彼此拉着手，轻轻的说：（希望我们的小辞，可以幸福，快乐，健康的一直生活下去，找到相伴一生的爱人，就像爸爸妈妈那样相爱）
何辞仿佛真的听到了祝福，他流着泪，不假思索的说：妈妈，我找到了，他对我很好很好，就像爸爸对你那样，我也会对他很好很好，就是你对爸爸那样，你们在那边也要过的开心哈。
司羡笑，凌厉的面容分外柔和，眼圈却红的厉害。
明明是听到哭声过来安慰何辞的，没成想听到最后自己却红了眼睛。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空中，黑暗中，格外的皎洁。
十二点已经过去了。
在司羡的怀里，何辞终于清醒了过来，回想起刚才小孩子一般的行为，害羞了。
他假装还没有清醒，埋在怀里面不肯动弹，最好就这样睡过去，明早一醒就当做啥事都没有发生。
五分钟过去了
何辞不仅没有睡过去的迹象，反而清醒了不少，不得已，只能挣脱束缚，假装困倦，然后直接躺在床上一睡，啥也不知道。
他刚一起身，就瞧见了司羡微红的眼圈，愣住了。
上一次司羡哭是什么时候？是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天，从此以后，眼泪便再也没有流过，所有的痛苦，纠结，悲伤，全都埋在心里，任它腐烂。
司羡一直沉浸在刚才的话中，见何辞有了动作，他整理了一下表情，微笑：小辞，睡吧，我会在这陪着你。
一直注意着红眼圈的何辞，心里涩的慌，他把被子掀开一个角，自己往左挪了挪：你在我床上睡吧，外面怪冷的。
毕竟这是何辞父母的房间，司羡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进来了。
床很大，两个人都在被窝里面也不会显得局促，反而还有不小的空间。
何辞把被子拉起来盖到司羡的身上，伸手关掉了灯，黑暗中，他悄悄的伸出了手，碰上右边细腻修长的指骨，交织在了一起。
一夜无话
周日清晨，两个人中何辞还是第一个醒来，他感受着身边紧紧贴着的温暖，想要不打扰的挣脱出来，却失败了。
只好，再陪着他睡一会了。
这一会，就到了上午的十点钟，何辞迷茫的起来，打开手机一看时间（）︴！
卧槽！这岂不是快要上学了！
司羡过来了，弯腰，捏了一下何辞小巧挺拔的鼻子，然后附在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没等反应过来，他就分开了。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卡壳与含糊。
何辞刚醒来就遭受到这般亲密的待遇，本来就一团浆糊的脑子更加糊涂了，他现在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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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今天，就像是割裂的两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身边的司羡。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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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收拾了一番就直接去了学校。
晚自习，班主任在讲台上严肃的给大家说了上个星期传的沸沸扬扬的打架斗殴事件，以及学校的态度和处理结果。
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恶劣，几乎所有的班主任都把它当做反面教材，提醒着班里面的一些不安分子；
何卫东严肃：上个星期那三个体育生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同学们稀稀拉拉：听说了
学校的处理结果已经下来了，那三个人，劝其退学，这是好听的。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被开除了，我们一中不要了。说到这是，何卫东的音量逐步的提高。
打人的那个，从小就练武术，现在，全完了。人家被打的学生家长不原谅，带着十几个人去他家要个说法，赔钱还是次要的，很有可能，会坐牢啊。
此话一出，全班哗然，本来打架斗殴说稀罕也不稀罕，但坐牢的还真是活久见。
最后班主任点明了主题：最重要的事，我们可以从中学习到什么，何辞，你先说。
不安分子何小辞同学正在乖乖听着老师讲话，他总觉得班主任的眼神时不时的就往自己这里飘一下，听到在que自己，他麻溜的起身，充满着自信：打架，不能打别人的牙，我查了，两颗以上就是轻伤，七八颗就是重伤。
还没说完，班里面七七八八的已经笑倒了一大片，班主任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他接着说：最重要的是，一颗牙补好得花好几万！
还没等老班让他坐下，何辞语速加快：当然，能不打架就不打架，这三个体育生现在绝对肠子都悔青了。
众人：这种话从你嘴里面说出来也太违和了吧！
熟悉何辞的都知道，别看他平时乖乖巧巧的一副弱受样，但是高一高二打架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而且极有分寸，向来都是秉持着当场可以报的仇绝不隔夜。
而且曾经他还有自己人生信条：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
班主任自然也知道何辞的前科，以前只要有人拿父母的事激他，那绝对是纠缠到底，现在身边有了司羡，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坐下吧，坐下吧，司羡你来说一下。何卫东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
满眼都是何辞的司羡也随之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多锻炼身体。
简单五个字，大家却都get到了这其中的意思。
好家伙，这两人一个文斗一个武斗，惹不起，惹不起。
何卫东苦笑，得，这俩人，没救了。
你也坐下吧，班长，你来说一下。
天空一声巨响，正确答案闪亮登场。
杨亚龙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先说那三个体育生，插队是绝对不对的，而且太冲动，没有脑子
说罢，何卫东带头鼓起了掌，瞧瞧，瞧瞧！这就是身为一班之长的思想觉悟！
说完这件事，班主任又宣布了一下上一次周考的成绩。
让人意外的是，何辞竟然和司羡就差区区三分，一个713，一个710，这个分数可谓是高处不胜寒。
默默无闻的桑含笑也猛地发力，一口气冲向第三，把万年老三的周一一给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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