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男人痛苦地抱着头坐在地上,良久才带着哭腔说了一句,先救......救孩子,
    人群都安静下来,司徒彻的眼神令人难以琢磨,没有说话,孕妇这时候经过抢救也有了些许意识,睁开眼睛,脸色苍白,男人看见她醒了,一下子扑过来,不停地喊女人的名字。
    孕妇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司徒彻,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努力开合,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
    我知道了,司徒彻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犹豫,戴上手套拿起了手术刀,上麻醉,
    孕妇说完这话又昏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经过一阵抢救和手术,司徒彻把已经九个月的婴儿从孕妇腹中取出来,孩子还算健康,一个医生已经拿着保温箱在旁边等候了,司徒彻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她将孩子放到保温箱里,又转身立马给孕妇做缝合,将她全身用支架固定,防止骨骼移位,抢救很成功,孕妇的各项体征也总算是暂时维持住了。
    回医院,司徒彻让几个同事将她抬上救护车,混乱之中忽然停住脚步往周楠的方向看了一眼,周楠一直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秒,司徒彻就转头随救护车离开了。
    救护车离开后,公安局与奔驰司机在处理交通事故,周楠抱着站站与季遥离开了这个路口,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也不记得车祸之前的话题了,匆匆道别各自回家。
    周楠开车前往周宅,心里一阵堵塞,今天的司徒彻......很陌生。
    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餐,周靖和沈瑜坐在桌子前等她,
    抱歉,爸,妈,我回来晚了,周楠把站站交给旁边的保姆,洗完手坐到餐桌边,
    没事,辛苦了吧,多吃点菜,周靖看到站站的时候眼里闪过诧异,但没多过问,看见周楠脸上带着疲惫,有些心疼,
    这......这狗,你养的?沈瑜就没有那么淡定了,面露不解,
    嗯,老跟着我,周楠没多解释,她现下没有那个心情,
    看到她不想说话,沈瑜也不再问她,养只狗也挺正常,虽然她知道女儿一直不太喜欢猫猫狗狗,或许转性了呢。
    吃过晚饭,周楠跟周靖到了书房,前几次她回来吃饭的时候周靖没在家,她就没机会问上次的事,
    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弄得这么累,周靖笑得很开心,
    跟遥遥去逛街了,您知道的,她很疯狂,没有说车祸的事,
    下次请她一起来家里吃饭吧,
    嗯,周楠点头应下,又看着周靖不说话,
    最近宋家的两个儿子相互争权斗得厉害,我看宋老爷子要被气死了,周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们家那两个不争气的孙子最近找你了没,
    妈妈经常提起,但我没怎么见过他们,周楠心里奇怪,周靖在这种事情上从来是不露情绪的,您好像不希望我跟宋家来往,
    那倒没有,这都是生意场上的事,你要是喜欢他们,我个人也不会阻止,
    我不喜欢,周楠坦言。
    周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周楠瞥了他一眼,别想转移话题,
    爸,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周靖咳了两嗓子,我瞒着你的事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件,
    我上次......周楠想起他那天的样子,敏锐觉察到他可能并不想说,那件事肯定会让他痛苦,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反正以后我都会知道,
    那是,周靖点头附和她,父女俩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沈瑜留她今晚在家里住,天色已晚,平常这个点她也会随母亲的意住在周家,可是今天,她想回去,
    我明天早上有课,就不在家住了,
    沈瑜留不住她,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她走了。
    有了站站后,周楠上楼已经不害怕了,不知道司徒彻在家没,还是在医院,便没有给她发消息。
    房子里一片黑暗,司徒彻还未归,周楠抱着站站坐在客厅,没有开灯,心情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站站嗷了两声,就听见开门的声音,门边的夜灯亮了,司徒彻换了一身衣服,身上是干净的运动T恤,看样子刚才出去运动了,她看见周楠有些诧异,
    你怎么回来了?
    周楠没有回答她,站站从身上跳下去,往司徒彻身上扑,司徒彻一把捞起它,走到周楠旁边坐下,
    怎么了?
    下午那个孕妇......怎么样了,周楠貌似不经意地跟她聊天,现在的司徒彻又回到了正常的状态,
    下半身瘫痪,不过活下来了,司徒彻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一边逗弄手里的站站,
    哦,周楠随意点点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哪样?司徒彻的手顿了顿,
    不近人情,周楠心道,可是这人昨晚还是那么温柔,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司徒彻,可能是很少看到她冷漠的那一面,有些不习惯,
    没什么,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季遥:你对站站是不是太宠了点?
    周楠:毕竟是我媳妇儿的闺女。
    第13章 情书
    路过妇产科病房的时候,司徒彻去看了一眼那对夫妻,女人脱离危险后就被送到了这边。
    男人叫小王,正在给妻子掖着身上的被子,发觉站在门口的司徒彻,连忙直起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走过去握住了司徒彻的手,那时的情况危机,主治医生告诉他如果不是司徒彻抢救及时,可能妻子和孩子都保不住了,
    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全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小王的手激动得有些发抖,差点就要与妻子孩子天人永隔,他还在后怕中,
    我的工作,司徒彻不太自然地抽回了手,你妻子怎么样了,
    除了腿,说到这里,小王眼神有些黯淡,其他的都很好。
    呵,腿都没了,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在病房的另一边响起,
    脸涨得通红的小王努力压抑着怒火,司徒彻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丰腴大妈坐在另一张病床前拨弄着手指甲,脸上的表情满是嘲讽,病床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看上去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女孩,要不是腹部有些凸起,司徒彻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走错了科室,女孩用抱歉地看着小王。
    司徒彻收回了目光,在医院里,她看过了形形色色的病人,他们自己或家属处于疾病的痛苦之中,往往比正常人更真实地暴露出人性黑暗的那一面,转身就准备离开,正好撞上来查房的妇产科主治医生,
    小彻,齐医生对司徒彻笑得很温和,
    齐老师好,司徒彻微笑回应她,既然老师在这里,便等她查完房再一起离开好了,
    齐医生还没开始查房,那位大妈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齐医生啊,你快来给我儿媳妇看看,她脸色怎么一直不好,什么也吃不下,
    您儿媳妇已经习惯性流产三次了,身体本来就不好,得多加照顾才行,齐医生走到床边对女孩问了几句身体状况。
    司徒彻皱眉,这女孩看起来还年轻,怎么会流产这么多次,怪不得瘦骨嶙峋的,这种情况应该在家养身体的,怎么又怀孕了?
    我还不够照顾她?每天鸡汤骨头汤伺候着,我们那时候怀孕哪有这么好的条件,生下来的孩子还不是健健康康的,我儿子和我可是天天陪她在病房里,我儿子白天还要上班......,
    那汤是给你儿媳妇喝的吗,小王站在司徒彻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反正齐医生,你可不能让我儿媳妇再流产,你说这结婚要是不为生小孩,那还有什么意义,大妈对着齐医生说完,又语重心长地跟床上的人说道,小安啊,不是妈没良心,你这要是不能生孩子了,阿伟必须跟你离婚,我刘家不能绝后啊,
    床上的小安脸色隐忍,手上的青筋突起,紧紧地拽着身旁的被单,咬住下唇的牙齿在微微发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孕妇的情绪不稳定,不利于安胎,齐医生无奈地看着刘大妈,轻轻握了握小安的手,在她肩上拍了几下,我们会尽全力的,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您,小安的声音微弱,垂下头不再说话,任由刘大妈在一旁哀声怨道。
    检查完小王的妻子,齐医生和司徒彻一起走出了病房,小王也跟着出来,犹豫了一下,
    齐医生,那个......小安的胃口不好,她丈夫跟婆婆看她不愿意吃东西,也不积点口德,整天骂她不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想饿死孩子,您说这是人话吗?我看到她晚上一个人坐在床上哭,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的亲生父母呢?司徒彻找到问题的关键,
    这姑娘也是可怜,听说她父母不肯她跟她丈夫在一起,她不听,硬是和那男人结了婚,这不,跟家里头决裂了,
    齐医生叹了一口气,司徒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等小王走后,齐医生才捏着眉心,
    小安经过前几次流产,子宫内壁已经很薄弱了,要是再流产,恐怕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
    可是她的身子很虚弱,又有习惯性流产的经历,而且情绪不太稳定,流产的风险恐怕很高,司徒彻客观地分析,
    齐医生面色严峻,重重地点了点头。
    周楠提着包端着水杯走进教室,看见正在给学生解答疑惑的杨帆有些吃惊,没想到他会教大二的本科生。
    杨帆给学生说完才对周楠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了教室,周楠又注意到他沉郁寡闷的西装前打了条玫红色的领带,他的口味还真是......独特。
    现在还是下课时间,学生们都趴在桌子上睡觉,或是低着头在玩手机,她拿着水杯去楼层一侧的开水房里打热水,一个女生跟在她身后。
    老师好!
    你好,周楠习惯性地回了她,遇见学生打招呼再正常不过,点点头示意,转身就往教室那边走,
    老师,那个女生显然有话跟她说,
    嗯?有事,
    这个......这个给您,女生脸上染着绯色,不好意思地把一张粉色信封递到周楠面前,
    ......
    周楠正想说什么,已经打铃了,女生把信封塞到她手上就跑走了,周楠无语地看着手上的信封,上面粘了一个手工折叠的爱心。
    她时常被学生表白,可能因为年龄也没比他们大多少,上课的时候又比平时柔和一些,学生们对她肆无忌惮地表达喜欢,之前就有好几个男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追她,对于男生,她的态度一向很明确,一点也不给他们面子,直言不喜欢比自己小的,就算是这样,办公室门口还是经常堆着花,她也不在意,扔了就是。
    不过对于女生......她还是有所顾忌,太直白怕伤到小女孩自尊,真是令人头疼。
    她没把情书直接扔掉,怕被那个女孩看见受伤,就随手放在了包里带回家了,所以......
    司徒彻仔细研究了粉色信纸上清秀的字迹,认认真真提出自己的见解,
    文学院的学生真是才华横溢啊,这文章洋洋洒洒,浑然天成,教授不亲自过目批阅吗?司徒彻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幸灾乐祸得并不明显,
    看完了就扔,
    这可是一位少女的纯真感情,你怎么能
    你喜欢就留着,
    司徒彻把情书往垃圾桶里轻轻一送,晚上吃什么,
    都行。
    情书刚送出不久,第二次上课的时候,周楠又收到了巧克力一盒,上面同样黏着一枚粉色的爱心,是女生在课间休息借问问题放在讲台上的,教室里众目睽睽,周楠又不好直接拒绝,
    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好啊,女生很高兴地应了,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不过她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很久,
    坐,
    周楠坐在她对面的办公椅上,决定要跟她谈谈这个严肃的话题,
    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我信里写了的,女生有点委屈,你就叫我小敏吧,
    全名,公事公办的口气,
    李敏,
    好,李敏同学,老师能理解你们这个年龄对于爱情的追求和渴望,我不反对你们之间谈恋爱,但是老师跟你们是不一样的,
    可是老师,你也才二十多岁啊,李敏小声反驳,
    没错,我也会对爱情有渴望,但是对象绝不会是我的学生,
    为什么不行?
    老师对学生有教育和引导的责任,这是因为你们的世界观还不成熟,人生经历也很浅薄,容易冲动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所以需要有人来引导,我既然对你有引导的责任,当然就不可能跟你站在同一高度,因此我们的地位是不平等的,而且很不平等,可是爱情,它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能明白吗?
    姐弟恋不是也差了很多?
    那只是年龄差距,不代表两人不平等,
    您的意思是,等我毕业了就可以是吗?
    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是这么想,当然可以,不过我会不会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那时我们的地位平等,我也有拒绝的权利吧,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您,我同学小雅也有喜欢的老师,他们,
    你能喜欢老师,是老师的成功,老师之所以是老师,身上一定有值得学生欣赏的理由。但你的喜欢,我不断言你是一时的头脑发热,可是你如何能够保证这种喜欢能够持续下去呢,讲台上是一个老师散发光芒最耀眼的时候,可是离开了讲台呢?你与我见面的时间不多,并不能真正的了解我,只能看到我最好的那一面,学生喜欢老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李敏看起来心情很低落,周楠把巧克力推到她面前,
    回去好好想想,
    老师,你......就是不能接受师生恋吗?
    不能,
    我的意思是,那同性恋呢?
    ......
    周楠拿水杯的手顿了顿,脑袋里冒出司徒彻那张脸,这就不是我应该管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彻:你怎么能辜负一位少女纯真的感情,
    周楠:那我去找她,
    司徒彻:你......你敢?
    第14章 心虚
    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嗯?正在洗碗的司徒彻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着周楠,
    周楠蹲在门口看站站喝牛奶,伸手摸了摸它脑袋,心里感觉司徒彻应该是不排斥的,上次在宠物店她没有明显的反感,对于李敏的情书,她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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