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我操?余成宋愣了下,按下语音键,你完了。
    噔噔噔~
    语音页面上抱着猫的人脸上的笑仿佛在赤|裸裸地嘲笑他,余成宋想也没想按了拒绝。
    同归于尽吧狗崽子。
    殷顾发了过来一条语音,嗓子有点哑。
    殷同学:你完了。
    不等余成宋回复,又发了第二条。
    殷同学:抵消,咱俩都不用完了。
    操
    托周折雨和殷顾的福,余成宋觉得自己彻底笑成个傻逼了。
    早上余成宋直接出的门,考试期间还是谨慎点儿,吃老妈做的东西猝死事小,考一半拉肚子冲出教室事大,他丢不起那个人。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余成宋不出意外地看见了熟悉的背影。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不出意外这个词。
    他骑过去,没怎么收着劲儿地拍了殷顾后背一下:哟,真巧。
    是啊,殷顾揉了揉后背,笑得眯了眯眼睛,生气呢?
    哪能啊,余成宋也假笑,我脾气出了名的好。
    他转头找大爷要了两块芝麻糖饼一杯豆浆,大爷告诉他豆浆没有了。
    皮蛋瘦肉粥行吗。大爷问他。
    不行,余成宋扫码付钱,您这个得叫皮蛋粥,瘦肉得拿显微镜找。
    不吃滚蛋,臭小子!大爷骂他。
    余成宋边笑边拿过饼,扯开包装咬了一口,忍不住叹气,糖也得拿显微镜找。
    你余成宋转头,刚要说话瞥见殷顾的左手,手掌缠了好几圈纱布,刚角度问题没看见,他愣了愣,怎么弄的?
    殷顾看了眼,动了动手指,笑着说: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
    余成宋看了他一会儿,没再问。
    同桌,今天能搭车么?殷顾偏头看他,唇角弯着。
    昨天是黄历告诉你不宜乘车吗?余成宋腿撑着地,上来。
    殷顾坐到后座上,喝了口粥才说:考的怎么样?
    肯定不是大零蛋。余成宋骑走。
    身后窸窸窣窣,过了会儿一只漂亮的手伸到前面,手里拿着一罐旺仔牛奶。
    余成宋把芝麻糖饼挂到车把上,接过牛奶单手掀开拉环,喝了口,才觉得噎在嗓子眼的饼顺下去了。
    无功不受禄,他又喝了两口,这位好孩子,你是有什么事求我吧?
    打个赌吧。殷顾说。
    嗯?余成宋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赌?
    看路。殷顾弹了他后腰一下。
    操!余成宋一激灵,后腰到肩膀跟中了葵花点穴手似的歘地麻了。
    周折雨他们坐后座的时候再骚也就是搂搂摸摸,没什么感觉,但是殷顾用手指尖弹那一下,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那种从没有过的极其复杂的感觉让余成宋差点蹦起来。
    很痒?殷顾问。
    要不你试试?余成宋想给他踹下去。
    算了,殷顾说,我是伤员,不方便驾驶。
    到底什么赌?余成宋仰起脖子干掉一整罐牛奶,无视门卫的呼喊径直骑了进去。
    赌这次的年级排名,殷顾把手伸到余成宋面前,礼貌地保持了距离,谁高。
    赌注?余成宋把空罐放他手里,看着他拿到后面。
    一件事,殷顾饶有兴致地说,可以做到,且不违背对方意愿的。
    我为什么和你赌?我有什么好处?余成宋啧了声。
    这话从殷顾嘴里说出来他已经不惊讶了,这就是个表面好孩子内里撩骚第一名的主。
    因为殷顾指尖敲了敲罐子,声音里带着笑,你好奇啊。
    也不是那么好奇。余成宋扪心自问,有点好奇。
    殷顾就长了一张我有好多故事就不告诉你的脸,怪他好奇吗,不怪啊。
    那就看在我是个伤员的份上?殷顾说。
    这算理由?余成宋想回头看看他是怎么想的,但动了一半又硬生生扭了回去。
    再戳一下俩人都特么得滚地上去。
    我现在受伤了,等会儿可能会影响发挥,你连病号的赌都不敢答应么。殷顾语气带了点调笑,合着这幅好听的嗓子,让人想反手一嘴巴子抽飞。
    你觉得我是能被你三言两句刺激着的人?余成宋嗤了声。
    那怎么办,殷顾认真思考了会儿,忽然说:你喝了我一罐旺仔牛奶。
    哈?余成宋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殷顾竖起右手小拇指和大拇指,比了个六,扬起笑脸,笑眯眯地说:六块钱。
    不是殷顾你在这跟我仙人跳呢?余成宋服了,多大个事还玩诱敌深入那一套,缺不缺德。
    六块钱啊。殷顾叹了口气。
    停,余成宋说,赌吧。
    殷顾欢乐的笑声让余成宋觉得自个儿再次变成了一个傻逼。
    傻逼就傻逼吧。他安慰自己。生活需要点儿意外和刺激,不然活成个木偶,连傻逼都不如。
    今天殷顾没步行,两个人到班时间早了十多分钟。
    殷顾放下书包往后看了眼,余成宋扔了书包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他收回视线,看向左手的纱布,里面伤口比他想象的深,疼了一晚上。
    昨天抽空去打了破伤风,大夫差点要报警,他撒谎说做饭失误才算完,最后叮嘱他一天早晚换两次药
    上课铃打响,监考老师已经开始拆卷子的时候余成宋才从前门进来,路过殷顾的时候往他桌子上扔了个塑料袋。
    殷顾看了他一眼,低头拆开,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愣了下,过了会儿用拳头掩住嘴,笑了。
    里面是纱布碘酒消炎药
    昨天提前交卷的太多,还没考完走廊里就一群人说话对答案,乱的里面没法考试。
    今天学校规定不许提前交卷,写完了也得在教室里坐着。
    终于挨到考试结束,班里炸开锅了,都在骂出题老师没人性,这么难是要让人集体跳楼。
    余成宋前桌的小胖子也就是上学期期末的年级第二,猛地拍了下桌子,然后趴桌子上开始悲愤地嚎啕大哭。
    余成宋嚯了一声,非常不讲究地开始笑,出声的那种,动静还不小,给小胖子笑得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抹眼泪。
    余成宋非常感慨。
    没考好立刻泪洒考场,这得是多真情实感。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爱这试卷爱的深沉。
    刚感慨了一半儿,前排被一群Omega围住的某位忽然站起来,拿着装药的塑料袋径直往后排走。
    余成宋觉得自己要是没看错的话,是奔着他来的。
    余光里已经有好几双眼睛往这儿瞟了,余成宋从小到大向来习惯在各种目光中坚定做自己,当即挥了挥手,喊:怎么了宝贝儿?
    眼睛的主人们表情瞬间裂开。
    余成宋舒服了。
    殷顾挑了挑眉,没理他,反而轻轻敲了敲小胖子的桌子。
    小胖子哭得都抽抽了,没注意余成宋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宝贝儿,抬眼看向殷顾的时候非常不耐烦。
    同学,可以换个座位么?殷顾笑眯眯的。
    凭什么?!小胖子说完整个人又是一抽抽。
    余成宋都替他难过,瞧瞧,好学生都这么脆弱。
    凭殷顾指了指小胖子身后,笑得温柔,他叫我宝贝儿。
    小胖子呆呆地回头,确认身后的人确实是余成宋后,僵硬地收起桌子上的矿泉水,机器人似的站起来,迈开腿的时候还顺拐了。
    殷顾侧着身子坐下了,把塑料袋放到余成宋桌子上。
    别谢,余成宋指了指旁边,跪下叫爹。
    考的怎么样?殷顾拆开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竞争对手打探情报?余成宋靠到椅子上,看着他强迫症似的摆了一溜儿。
    是啊,殷顾看了他一眼,坦白从宽。
    特别糟糕,余成宋捂住心脏,皱眉,悔不当初,我闭着眼睛写的。
    那我占便宜了,殷顾点点头,我睁了半只。
    你不远万里过来就为了说这个?余成宋瞅他。
    殷顾拧开碘酒瓶盖。
    余成宋啧了声:说了不用谢
    帮我上药。殷顾把瓶子往他那儿一推,理所应当地说。
    什么?余成宋觉得他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以至于他隔壁排的女生惊讶地捂住了嘴。
    你欠我一次。殷顾说。
    什么时候余成宋顿了顿,想起医务室那回,忍不住说:啧,上次不是你上赶着给我上?
    这句话声音不高不低,该听见的都听见了,班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有一个算一个全瞅着后排两个Alpha。
    给我上,怎么个上法,在哪上,他们不差这点流量。
    余成宋也反应过来这句话有歧义,一点也没害臊,甚至冲他们扬了扬嘴角,笑得风流,一字一顿地说:给,我,上,药。
    全班同学立刻一脸就这啊的失望表情该干嘛干嘛了,只有几个Omega凑在一起红着脸窃窃私语。
    殷顾没理会那些眼神,很淡定地把手摊到桌子上。
    余成宋和他对视了足足半分钟,最后拿起棉签,我还是太善良了,我这种孩子身上没有好孩子标签都是老天爷有眼无珠。
    确实。殷顾赞同地点头。
    余成宋暴力地拆开他手上的纱布,看见伤口的时候又是一愣挺长一条横在掌心,缝完针了看着也挺吓人的,能想象当时有多么血赤糊拉。
    这要是搬东西弄的那殷顾昨晚上可能搬砍刀了。
    匕首划的?他问。
    大概吧,没看清。殷顾说。
    你夜生活挺丰富啊。余成宋蘸了碘酒,往他手心按了按。
    动作看着没轻没重,实际上殷顾没感觉有多疼。
    你真去职高那边体验生活了?余成宋看了他一眼。
    没有,殷顾笑了声,我也不认路啊。
    余成宋拿起消炎药喷了喷,下次快死了可以报我名字。
    殷顾托着下巴看他:报你名字对面会吓死么?
    会打得更狠。余成宋假笑。
    真是谢谢了。殷顾也笑。
    余成宋友好地竖起中指: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捧脸望天:上什么?什么上?我怎么不知道?
    (面积越小压强越大我没写完整,具体的应该是:在作用力一定的情况下,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压强与受力面积成反比.P=F/S)
    第15章
    最后一科物理用变态难度为这次考试收了尾,余成宋眼看着小胖子涕泗横流地狂奔出去,非常震惊地看了看自己的草纸,深刻怀疑小胖子上学期的年级第二是买的。
    他慢悠悠地把桌子上的两支笔揣进兜里,拎起书包走到后门,堵着没动。
    原本要从后门出去的学生自觉绕到前门出去了。
    走么?殷顾从前门出来走到后门,站在他面前笑着问。
    余成宋嗯了声,边划拉手机边右拐。
    余成第班主任给他发的微信,通知他马上要开家长会了。昨天小傻逼居然没跟他说,嘴硬的德行真不可爱。
    余成宋咧了咧嘴。
    有爹有妈,连个开家长会的都凑不出来。
    家和万事兴啊。
    老李。殷顾忽然低声说。
    余成宋抬头,老李正端着茶缸子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俩笑呢,收到他的视线还热情地喊了声:考得怎么样?
    余成宋后退半步,左手搭在殷顾肩膀上,往前一推,我瞎瘠薄写的,你采访他吧。
    殷顾偏头看了他一眼,余成宋冲他比了个V,用口型说:加油哦。
    殷顾小声说:我可记仇了。
    这次题难度不小,老李走过来,喝了口茶水说:主要我们这些老师看你们开学玩的太疯了,想让你们收收心,看看自己落下多少,得重新紧张起来!
    余成宋想起小胖子那副如丧考妣的样,觉得这不叫收心,这得叫杀人诛心。
    殷顾觉得这次难度怎么样?老李冲殷顾笑了笑,还适应咱们学校的出题方式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你刚转来没两天就考试,遇到问题也是正常的,不用不好意思。
    余成宋剥了块牛奶糖扔到嘴里,做好了十分钟不动地方的准备。
    正常发挥,难度在意料之中,殷顾谦虚地笑了笑,丝滑地换了个话题,老师,我和余成宋有道数学题想讨论一下。
    对,非常好!也不知道殷顾这句话有什么魔力,老李瞬间打鸡血了似的,神采奕奕地看着他们俩,眼睛都放光,我们就该有这种钻研精神!快去吧!好好讨论!
    余成宋吹了个口哨。
    一句话正中要害,恭喜殷顾同学成为全校第二个能让老李瞬间闭嘴的人。
    老李热泪盈眶地看着两位得意门生并排走进班,他果然没看错,两位同学还是很有缘的,这才几天感情就这么好了。
    余成宋刚坐下,钱小羽就转过来冲他声嘶力竭地嚎:卧槽卧槽卧了个大槽!宋哥,我上高中快两年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变态的题!哭死我算了
    余成宋从兜里摸出粒奶糖扔给他,又往殷顾桌子上放了一粒儿,漫不经心地问:哪科没考好?
    都不怎么样,钱小羽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但要说最不怎么样,还得是物理,也不知道老李怎么想的,出那么难,这老头子嘴软心硬,歹毒心肠啊!
    哦,余成宋在这个话题上和他有不可逾越的代沟,没法儿安慰,随口说:还行吧。
    宋哥,你考的怎么样?钱小羽剥了糖放嘴里,奶香味也安慰不了他受伤的心,嘟嘟囔囔地说:有没有特别不会的?
    余成宋边给余成第班主任回消息边说:没有。
    钱小羽崇拜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转头又看殷顾。
    殷顾正把糖揣进兜里,收到视线也看向他,笑了声说:我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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