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模块给出的那药剂确实管用,一瓶喝下去,不仅消了身上的疲劳,肌肉也没再感觉到酸痛。
    蒋芸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做好了规划,往后就早晨早点过来,中午早点回去,下午晚点过来,然后跟着大部队一块儿回去,这样她赚的工分不会少,地头的活儿干得漂亮,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找她的茬,还能避免在烈日下干活儿的酷刑。
    牵牛婶儿看着蒋芸像是老黄牛附身一样满身干劲儿地朝前撅去,满眼羡慕,自家闺女干农活儿要是这么利索,又何至于被婆家又骂又嫌弃?要不是自家男人有点本事,在白家庄的名声也不差,怕是自家闺女早就被人家给撵回来了。
    她这么一阵恍神儿,蒋芸又已经干出老远了。
    远处的张春华和白敏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们午休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跟着那一批老知青来地头干活儿了,累到腰酸背痛眼冒金星才把进度推进了十几米,再看看蒋芸,这才多长时间,已经窜出老远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张春华一脸绝望地问白敏,敏敏,你说咱俩啥时候才能练出蒋芸那样的干活速度来?
    白敏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我估计给咱俩十年二十年都练不出来。你看看比咱先来的老知青们,再看看村里的其他人,干活儿虽然比咱俩快,但也没蒋芸那么快得离谱。估计是蒋芸干农活儿时比较有天赋
    张春华内心对蒋芸的这种天赋羡慕不已。
    谁愿意被生产队长当成反面教材来训斥啊,城里来的小姑娘不需要要脸的吗?
    蒋芸下午出来的晚了些,等到下工的时候,记分员给她算了6个工分,比上午少了一个。
    算一算蒋芸这一天下来赚到的工分,就算是田地里干活的老手都瞪了眼。
    13个工分啊只有村里干农活特别卖力还有巧劲儿的地头老手才能赚到这么多。
    记分员念完蒋芸的工分数就念白敏的工分数,白敏,三个,刚好是蒋芸的零头!
    念完之后,记分员还特地看了蒋芸一眼,目光里饱含复杂。
    那目光好像是在问,同样都是知青,人和人的差别咋这么大呢?
    白敏因为自己的脑补而十分受伤。
    张春华则是被记分员的鼓励给打击得遍体鳞伤,记分员说的是,张春华,两个工分,不错不错,有长进,下午1.5个工分,是上午的三倍来着。
    张春华作为红旗生产队的垫底,站在风中凌乱了好久。
    记分员念完工分之后,见大家都没异议,便把工分本夹在胳肢窝下面走了,其他人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张春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是被白敏拖着回去的。
    把张春华送回知青点,白敏躺在大通铺上想了半天,听着张春华打起的鼾声,一阵心烦意乱。
    她想不明白,她的金手指为啥非要带她穿回七一年,而不是七七年?要是穿回到七七年那就好了,直接高考回城,省得在乡下遭这种地的罪。
    在白敏辗转反侧的时间里,蒋芸吃完云厨煎的牛肉,拌了一份水果沙拉,吃完之后便安详地进入了梦乡。
    虽然外面的天还没黑,但这年头要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想找本书解闷子都怕触到什么霉头被人给举报了,至于电子设备更是想都别想。
    星河避难所里倒是有娱乐模块,可架不住自己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大千世界,星河避难所单机了,娱乐模块中看不中用,连个单机游戏都找不着。
    这么无聊的日子里,不睡觉还能干啥?
    月亮渐渐爬上天幕,窸窸窣窣的虫鸣声在田野间此起彼伏地响着。
    黑咕隆咚间,一个包裹隔着墙头扔进了蒋芸住的那间院子。
    蒋芸好像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翻了个身,咂摸咂摸嘴,继续睡觉。
    一个人双手扒着墙噌得一下翻进了院子,只是脚下没站稳,崴了一下脚,险些摔倒在地上。
    静谧的夜空中,那人好像是笑了一声。
    8.白川
    蒋芸是被院子里的一阵水声吵醒的。
    她下意识地用星河避难所去联系声波驱除盒,在启动声波驱除盒之前又有些犹豫。
    她能肯定的是,院子里绝对进了人。
    不然这一瓢又一瓢的水声是从哪儿来的?
    可如果进来的真是坏人,那为什么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在院子里玩水?
    难道这个坏人是打算用水声吓死她?
    蒋芸麻利地穿上衣裳,神经紧绷着,随时打算启动声波驱除盒,还从星河避难所里掏出一个高电压自卫棒来,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跟前,猛地一下子扯开门,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入目是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这会儿正站在她正对着的方向,面对着她洗澡。
    手中的一瓢凉水浇在头上,那男人的动作就此定格。
    蒋芸咽了一口口水,双目放空。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神,同时发问,你谁啊!
    那男人问,你在我家干嘛?
    蒋芸被这男人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这是你家?这明明是白队长让我住的,怎么就变成你家了?
    话一出口,蒋芸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在院子里大喇喇洗澡的这人,该不会就是已故屋主家那个在外当兵的儿子吧她听生产队长白大栓提过那么一嘴。
    白川听蒋芸振振有词地说是白队长让住的,再搜肠刮肚想一遍,白家庄确实没长成这样的人,这才大致有了猜测,你是外地来的知青?
    蒋芸点头。
    哦,那你住着吧,这是我家,我休年假回来给我爸妈烧完纸就走。既然是大栓叔安排的,那你就住着吧。
    蒋芸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想到自个儿刚刚还想把这屋子的主家往外赶,脸不由得红了一下,还隐约有些发烫,那,那你先洗着?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不?
    白川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一.丝.不.挂地站在一个陌生女知青面前,因为平时训练而本就发黑的脸这会儿瞬间红透,不过夜色正浓,蒋芸也看不到。
    她恍恍惚惚地回了屋子,躺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就这么躺着多少有点不懂事。
    好歹是住了人家的院子
    蒋芸又爬了起来,把饼脸胖婶儿给她送来的米拿出一勺来,灶火捅开,等水开之后把米下到锅里,又吩咐云厨做了两个没有加肉馅的干饼子。
    听着外面的水声渐渐停了,蒋芸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打量了几眼,见东边的屋子里面亮着蜡烛,她摸了过去,敲了敲门。
    彼时的白川已经穿好衣裳了,正在收拾落满灰的屋子。
    门被打开,白川问蒋芸,什么事?
    我煮了点粥,你吃点再歇着吧。
    白川赶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回的时候带了干粮,路上吃过了。
    嘴上这么说着,肚子却出卖了他。
    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白川尴尬得脚趾抠紧。
    蒋芸笑了笑,没事,我都熬上了,你先收拾着吧,等熬好之后我给你送过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不是一室,但也是一院了,实在有些不好。
    蒋芸心里盼着白川是个正人君子,不然她还得用声波驱除盒。把好端端一个精神小伙弄成个傻子,多少都有点造孽。
    在这种心猿意马中,锅里的粥煮熟了,蒋芸把那俩云厨做好的饼子拿出来,左手一碗粥右手一碗饼,端去了东边的屋子。
    白白哥,饭做好了,你先吃会儿再收拾。
    白川已经把炕上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来了,看他的样子是只打算扫出那一片儿睡几天,不像是要常住。
    蒋芸试探着问,白哥,你是退伍转业了吗?
    白川一愣,解释道:不是,是快到我爸妈的忌日了,我提前回来,给老两口烧完纸过完忌日就走。
    蒋芸松了一口气。
    她还没有做好同一个男人长期共处一院的准备。既然白川不是要常住,那她就放心了,顶多提防几天。
    那白哥你吃完就早点收拾好休息着吧,我不打扰了,明儿还得上工呢。
    蒋芸客套了两句,退出了屋子。
    白川看着摆在面前的那碗热乎乎的粥,没先吃粥,而是咬了一口饼子。
    他的眉头挑起不少,好像是被饼子的味道给惊到了。
    不知道是赶路回来饥肠辘辘的原因,还是这住在他家院子里的女知青做饭的手艺不错,这干巴巴没有丁点儿馅料的面饼子居然吃起来格外香甜。
    一张饼子吃完,再把稀粥喝掉,白川摸黑出去到压水井跟前把碗洗了,蹑手蹑脚地放到了蒋芸住的那间屋子外面的窗台上,又蹑手蹑脚地回了屋子。
    屋内的蒋芸紧紧屏着呼吸,声波驱除盒随时待命,就当着给白川致命一击,在听到白川住的那间屋子的门吱呀响了一声又关上之后,她才放松了神经。
    这个白哥应该不是坏人。
    因为同院住了个男人的缘故,蒋芸这一晚上都睡得不太踏实,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蒋芸听到村里的老公鸡开始打鸣便爬起来了,她避难所里的粮食不少,所以做早饭的时候也没吝啬,把白川的那一份也顺带着坐上了。
    白川是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才醒来的。
    他穿戴齐整走出了屋子,脖子上搭着条毛巾,看着像是要出去。
    蒋芸道:白哥,早饭我给你也做上了,你运动完回来去锅上吃就行,我吃过饭就上工去了。
    白川这回没拒绝。
    他想着,自己手里的全国粮票还有一些,等走之前给这个女知青留下一些,不能白吃人家的粮食。他要是厚着脸皮白吃上几天,这个女知青估计得断粮饿好久。
    蒋芸吃过早饭就麻利地走人了,她去了地头,这会儿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勤快人出来。
    蒋芸找到自己上回干活儿的地方接着锄起草来,她昨天晚上没睡踏实,估摸着今天午觉的时候得多睡一阵儿补回来,所以上午多做一点是下点,下午要是睡过头了,索性就不来了。
    心里有这个念头驱动着,蒋芸干起活儿来的速度飞快,等到牵牛婶儿来到地头时,蒋芸已经干出了老远。
    牵牛婶儿目测了一下自己与蒋芸的差距,估计自己是赶不上了。
    索性躺平不赶了!
    牵牛婶儿把锄头立在自己干活儿的那块儿,踩着田垄一溜烟地跑到蒋芸跟前,脸上的八卦之火就快冒出火星儿来了。
    蒋知青,昨天川子回来了?
    啊?谁?蒋芸一头雾水。
    川子啊,白川!你住的那院子就是他家的,我刚刚去喊你上工的时候,见他在院子里头,正刷碗呢。借你的灶火做的饭?
    蒋芸在心里记下了白川的名字,神色未变,昨天晚上回来的,我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险些把我给吓死。
    牵牛婶儿脸上隐隐约约有些失望,那你们就没发生点啥?
    要发生点啥?蒋芸额头上的黑线都快冒出来了,这牵牛婶儿说的都是些啥?就不能盼着她点好?刚弄傻一个黄板牙,就再弄傻一个小房东?
    牵牛婶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描补解释道:小蒋啊,婶子和你说,川子可是个好孩子,虽然他爸妈没了,但架不住人川子能耐啊!当兵的好后生,月月能领到几十块的津贴,你要是跟了川子,日后绝对不愁吃穿。
    蒋芸: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婶子,干活儿去!
    牵牛婶儿急了,小蒋,你这是不信婶子?川子是婶子看着长大的,那么好一个后生,就是爸妈不在了,没人帮扶着,婶子要是帮他撮合成一段亲事,他爸妈在下头都得感谢我,而且婶子也实在不想看这个后生耽搁了。
    小蒋,你考虑考虑?你要是跟了川子,就不用种地了,能跟他去部队,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儿,咋,心动不?
    谢芸想到昨天晚上尴尬的见面,脸憋得通红。
    牵牛婶儿对谢芸这恰如其分的脸红就十分满意,看把你给臊的,是动心了吧!婶子告诉你,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看上白川的不在少数,要不是牵牛婶儿的话头陡然刹住,支支吾吾了半天,道:这好事也轮不到你头上来。
    要不是啥?婶儿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蒋芸敏锐地捕捉到了疑点。
    牵牛婶儿撇了撇嘴,道:这有啥好瞒你的,一共俩原因,一个是说白川命硬,六亲缘太淡太薄,实在点儿的亲戚都没几个。谁家嫁闺女想找一个六亲缘淡的女婿?万一这女婿克老丈人和丈母娘,这就不是找女婿了,而是找阎王。
    伟人说要破除封建迷信,你们咋还搞这一套?
    牵牛婶儿被蒋芸的这话一噎,脸色黑了不少,祖祖代代传下来的规矩,扎根在脑子里头的观念,哪是一天两天能改过来的?
    还有第二个原因,白川当初给他爸妈送葬过后,就说过,他爸妈都不在了,往后应当就不怎么回来了,还委托你大栓叔帮忙打听着,要是有人家愿意买他家的院子,他就卖了。耕田是生产队上的公家财产,他不种有的是人种,无非是分不到粮食而已。
    白川已经说了往后不打算回来的话,那再把闺女嫁给她,那就是没事找事了。好不容易拉扯大的闺女,谁舍得嫁老远?往后想见闺女了,隔个千八百里所以白川是优秀,但并不是村里人找女婿的好选择。至于那些不安分的小媳妇俏寡妇,人白川得能看上她们呐~
    说话间,牵牛婶儿还朝着西边瞅了好几眼,不知道是在瞅谁。
    蒋芸猜测,或许牵牛婶儿嘴里说的俏寡妇就在西边的地头干活?
    这听起来是一个瓜,她回头和村里人混熟了之后打听一下。
    9.买一间
    牵牛婶儿同蒋芸叭叭叭的这段时间里,白川已经去见了几家沾着亲的亲戚,一方面是张罗给已故父母烧纸做周年祭,一方面是打听有没有人愿意要这院子。
    他打听到村里有花钱买下他家院子做知青点的打算,便去找了白大栓。
    白大栓没因为白川父母不在就乱要钱,他开出了一个客观的公道价格,约定好当天就立契,白大栓还顺带着透露了一下别的事儿。
    川子,你这回给你爸妈烧纸的时候,记得在院子里也奠一奠,好好的同你爸妈说道说道你已经把房子卖了的事情,不要让你爸妈再闹腾。
    白川没听明白,大栓叔,你说这话我咋听不明白。我爸妈人都没了,还能咋闹腾?
    白大栓叹一口气,歪着嘴抽了两口旱烟后才说,就前几天的事儿,不是大栓叔蒙你,你随便找人打听去。县里给分配了知青下来,咱村里的知青点已经满了,实在住不下,叔想着你之前同叔说过你想把你家房子给卖了的事儿,就先让蒋知青住进去了。
    就蒋知青住进去的那天晚上,你爸妈好像回去闹腾了。蒋知青倒是没遇到啥怪事,可咱村里的狗子,不是家里养的狗子,是你狗子叔,你还有印象没?他是个混球,之前就去知青点偷看过人家女知青洗澡,前几天又去爬墙偷看蒋知青,结果好像是撞到你爸妈了,人现在已经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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