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用手里的毛巾丢她,滚!
    夏学霸今天提前走了,可能是不爱你了。
    不可能吧,我刚刚还在为盛大佬和夏学霸的绝美爱情哭泣。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秒不见,如坠冰窟啊
    自认和盛锦关系还算亲近的几个狭促鬼正在胆大妄为地口嗨着。
    反正如今已经很少有人不知道,高二的盛锦和夏末是一对几乎形影不离的密友,两人从小黏到大。
    盛锦扔下毛巾,站起来,独自离开场地。
    公寓里没人。
    盛锦想起来了,夏末上礼拜好像说过陈星梵来电话了,电话里谈起以前的画室被同学接管后重新开业,让夏末可以接着去找另外一位老师学习。
    盛锦当时正和夏末蜜里调油,随便听了一耳朵,没往心里去。
    现在夏末房间那个用来装画具的包都不见了。
    夏末又开始去画室上课了。
    本来每周一到周五已经要在学校从早待到晚,早中晚匆匆见一面,有时候还见不到。
    因为已经分开睡好久了,晚上盛锦不敢打搅夏末休息,占据她的睡觉时间,早上稍微一赖床,可能一天就见不上一面。
    周末只休一天半,还要减半天去画室的时间。
    夏末分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样一周又一周的过去,被忽视的感觉一次次浮上心头。
    她忽然没有了任何玩乐的热情。
    她也才发现,其实自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毫无长进,小气蛮横,不想讲一点道理。
    但是她会伪装了。
    伪装得冠冕堂皇。
    她在夏末又一次从画室回来的时候幽幽地开口:我们都高二了,时间很紧迫,老师都说让我们要多花点时间放在学习上,不能像之前一样三心二意了。所以你能不能别去画室了
    夏末看向她。
    她坐在沙发上,一副正在看外语课本的样子,把头埋得更低。
    等不见夏末说话,她也不敢立即抬头,只接着说些絮絮叨叨的劝学语录,没头没尾,全捡自己从旁人嘴里记来的那些老话。
    夏末把外套挂好,东西放下,露出奇怪的神情:盛锦你怎么了?
    盛锦叹了一口气,把装模作样的课本放下来,缓慢而低声地开口:其实我是想让你多一点时间和我在一起。
    她那双秾秀的眉眼看向夏末,带着一丝可怜的味道。
    夏末怔怔地站在原地,注视她良久。
    最后小声说道:盛锦,我不能。
    夏末对她说了不。
    盛锦恍恍惚惚觉得这一刻熟悉又陌生,为什么?
    夏末脸上流露出歉疚的神色,但说出来的依然是拒绝:我不能放弃这件唯一喜欢的事。
    盛锦愣住:那我呢,我不是你最喜欢的朋友吗?
    夏末说:这又不矛盾。
    屋子里静悄悄的。
    盛锦沉默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走了。
    出去时将公寓的门砰的一声带上。
    夏末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发了一会儿呆。
    到晚上,盛锦还是没回来。
    去教室后,话痨林小谭从隔壁班跑过来,找夏末救命。
    林小谭从小学一年级就和夏末做同桌,高二她们不再同班,盛锦和林小谭却成了同桌。
    林小谭即便是快要哭了也抵挡不住满腹的表达欲:我室友上个月搬出去了,所以有一张床空出来,盛锦现在看上了那张床要来睡几天,宿舍只有我一个人,我一个人住得挺好的,就是因为这样,盛锦要是欺负我,我一个人要怎么办,你也知道的,盛锦一直都对我还挺凶的,她不是只喜欢和你在一起吗,你救我一条狗命,我无以为报
    夏末从中提取出来关键信息,原来盛锦晚上不回家,看上了林小谭的学生寝室。
    林小谭总觉得自己要遭遇黑恶势力的强势压榨,抓着夏末的袖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夏末想了想,安抚她:盛锦不会随便欺负人的,你不用怕。
    林小谭没有搬动夏末这尊大佛来压制盛锦,而是将盛锦这尊大佛请回了自己的宿舍。
    她住的二人寝,盛锦硬是在窄小的下铺睡了好几天,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林小谭逐渐地都开始同情这位老同学。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这位混世魔王宁愿屈居九十厘米单人床。
    她没有遭到盛锦的迫害,胆子逐渐肥起来,熄了灯,从上铺探出脑袋,嘿嘿笑了几声:喂,老盛,睡了没?
    盛锦这几天似乎执意要走高冷路线,闻言冷哼一声:滚。
    别呀,聊会儿,时间还早着呢,我知道你肯定没睡着。
    林小谭,你上任室友是为什么搬出去了你知道吗?盛锦双手枕在脑后,在黑暗里不紧不慢地开口。
    林小谭好奇:为什么呀?
    被你烦的。
    林小谭愤愤地闭上嘴。
    不到两秒钟,又忍不住开了口:那你是为什么搬出来了?我猜猜,是不是被你们家夏末赶出来了,没想到你看起来挺神气的,其实惧内。
    林小谭的笑声在黑夜里逐渐猖狂。
    盛锦掀开被子,抬腿朝上铺狠踹了几脚。
    林小谭几乎要跟着床板被颠起来。
    干嘛呀这是,又踹我床。
    盛锦朝门口看了看,谁让你把灯关了的?
    怎么着您还怕黑吗?
    林小谭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只手电筒,打开,对着门口照出一道惨白的光。
    盛锦说:不是我怕黑。
    林小谭拿着小手电筒在宿舍的天花板上照来照去,问道:那是谁?
    盛锦枕着手臂:当然是夏末了。
    手电筒的光停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林小谭问她:你什么意思?夏末来了?
    盛锦还没说话,林小谭就噗嗤笑出声:你是不是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
    盛锦翻了个身:你管得着吗。
    跟你说个秘密,林小谭压低声音,这层宿舍楼闹鬼,就在我们这层。
    盛锦不以为然,这也配称得上是秘密,都传烂了。
    她话音刚落,林小谭的手电筒就频率极快地闪烁了几下,紧接着天花板的灯也开始闪烁,发出滋滋的声响,照得阳台的玻璃门忽明忽暗,外面好像还有几道身影在飘动。
    别别别别慌,小场面小场面,林小谭率先慌起来,阳台外面是是是人是鬼!大胆狂徒快现出真身!
    那是你晒的衣服。盛锦面无表情地提醒。
    林小谭刚松了口气,门外的走廊上又传来细微的动静。
    似乎有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又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不会是真的闹鬼了吧!林小谭直接就躲进自己的被窝。
    盛锦飞快地下床,开门跑出去。
    周六晚上的宿舍楼没什么人,走廊的灯也是关上的,只从尽头照进一点微弱的光,昏暗一片。
    时间尚早,不是所有人都像林小谭和盛锦这样无聊到早早关灯躺床上唠嗑的,其他人要么回家,要么这个时间点还在教室自习或者什么地方玩耍。
    黑漆漆的走廊上,夏末的身影很模糊,正在扶起被自己碰倒的伞架。
    看到盛锦,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盛锦走过去帮她。
    两人安安静静地把散落一地的雨伞重新放回去。
    盛锦这才突然想起来,夏末怕黑,连忙把走廊的灯打开。
    你刚才有没有吓到。她走过去握住夏末的手,很凉。
    什么吓到?夏末顺口一问,接着又说,小谭呢?
    盛锦说:她在宿舍哭呢。
    旁边的门突然打开,露出一张劫后余生的脸:原来是你啊夏末。
    林小谭差点以为盛锦在外面英勇就义了。
    夏末打量林小谭一眼,虽不知盛锦为什么说她在哭,但看起来并没有被盛锦欺负过的痕迹。
    对面的门打开,女生拿着书站在门口,表情不悦:能小点声儿吗,什么人都往宿舍楼跑,吵得我怎么看书?
    她瞥了夏末一眼。
    夏末认出她是同班同学,喊了她名字说抱歉。
    女生嘀嘀咕咕:别以为自己全校第一就可以为所欲为。转身关了门。
    酸死你也轮不着你当第一!
    盛锦骂骂咧咧,要上去踹门,被夏末拉进林小谭宿舍。
    林小谭和盛锦一唱一和,吐槽了对面宿舍二十分钟,终于有点累了。
    夏末看着盛锦身后凌乱的下铺床位,问:你还要住小谭宿舍吗?
    盛锦说:你想让我继续住吗?
    夏末有些困惑:你要是不生气了,能和我回去吗?
    林小谭把头凑过来求夏末:你可快点把她领回去吧,再这样下去我这上边的床快被她踹塌了。
    盛锦横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
    夏末从书包里拿出一件有点厚度的外套,递给盛锦:天变冷了,没见你回来拿过东西,我帮你带了一件外套过来。
    盛锦的神情瞬间变得柔软,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你对我最好了。
    接下来林小谭旁观盛锦腻歪了整整半个小时。
    时隔一周,夏末终于成功把盛锦接回家。
    盛锦的态度太过依恋,令她一度为盛锦一周前离开的原因感到恍惚。
    宿舍楼外等着一个男生。
    对方眉目俊秀,神态桀骜,穿一身光鲜亮丽的衣衫,像一只高调开屏的孔雀。
    原本盛锦是不会注意这些的。
    然而对方看到夏末出来,就朝这边走过来。
    他向夏末打招呼,笑出一口灿烂的白牙:嗨,夏末,你也住这栋宿舍楼吗?
    夏末摇了摇头。
    盛锦的目光和他对上,觉得这张脸有些似曾相识。
    我来找我妹,对方冲盛锦点了下头,这周我不去画室了,小谭说有乐子。
    夏末说了声好,准备走。
    对方在身后轻笑道:这么急着走,躲着我呀?
    盛锦拉着夏末走远了。
    夏末说那是林嵘峥,林小谭的哥哥。碰巧在同一个画室上课,是今年的艺考生。
    盛锦没什么兴趣地哦了一声,问她:明天我也有乐子,你要不要陪我去?
    夏末欲言又止。
    盛锦说:别跟我说明天你要去上课,林小谭她哥要考试了都能翘,你作为娱乐玩家,少去一次也没事吧,再说了,你画得那么好,用得着上课吗。
    说着她就凑近夏末耳边,压低声音:你干脆回家教我怎么画人体好不好,夏老师?
    夏末低笑:你又在乱说话。
    礼拜天上午,赵妮安家的新酒店开业。
    赵妮安清了一块场子,把朋友都拉过来,有福同享。
    一群少年聚在一起,有凑不完的热闹,零食饮料迅速被瓜分完毕,已成年的快成年的打起酒水的主意,喝到迷糊,就一头扎进外面的泳池里扑腾。
    林小谭把她哥带来了,李吾和林嵘峥正在因为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泳池边上扳手劲儿,斗得脸红脖子粗。
    盛锦指着林小谭和赵妮安,我最烦你们。
    林小谭正在热情洋溢地扮演她的桌游剧本主持人,冲刚被鲨死的盛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盛锦退到一旁,环视周围,寻找夏末的身影。
    夏末刚刚说自己渴了,要去拿杯水喝。
    盛锦拽住赵妮安问她水放哪儿了,赵妮安指了指泳池边。
    室外泳池比不上室内,降温后没多少人敢挑战冰冷动人的池水。
    除了那些第一次喝酒被酒精冲昏了头的家伙们。
    盛锦裹紧了外套,瞧见夏末朝对面走过去。
    对面桌上确实堆放着很多酒水饮料,花花绿绿的摆满长桌,很好看。
    盛锦只看了一会儿,就见夏末被人缠上。
    那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喝醉了,力气很大,推了一把,夏末一下子就跌进泳池里。
    盛锦的脸刷一下黑下来。
    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三两步冲上前去,推了那男生一下。
    男生是盛锦一个班的,平时看起来脾气很好,这会儿耐不住好奇尝了几口酒,趔趔趄趄东倒西歪,被盛锦恶声恶气推了一下还在傻笑。
    盛锦扒在池边,朝夏末伸手:来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夏末的头发湿漉漉贴着脸颊和脖子,乌发雪肤,衬得白得更白,黑得更黑。
    冰冷的水沿着她纤长的睫毛往下流淌,像哭了一样。
    盛锦迟迟等不到她把手递过来,以为她吓坏了,要跳下水去找她。
    夏末朝四周看了看,把身体往池水里低下一些。
    盛锦,你别下来。
    她的声音有些颤栗。
    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惊慌。
    白色裙子沾了水,近乎透明,紧贴在身上。
    伴着池水的涌动,裙摆在水中摇曳,露出一双洁白如雪的修长的腿。
    盛锦甚至不敢再往水下去看。
    泳池里还有几个醉鬼在毫无所知地扑腾着,带起更大的水波。
    有人只是望着,有些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笑。
    交头接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有几个人,盛锦一偏头,甚至从他们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窃喜。
    夏末就像一瞬间从云间跌落凡尘的神女,哪怕并无恶意与偏见,也引来无数人看这场笑话。
    盛锦的心要从胸腔里跳出,声嘶力竭地吼出声:都他妈把眼睛闭上!看什么看!
    她没管夏末的警告,脱下宽大的外套,纵身一跃,跳进去。
    她用外套将夏末包裹在其中,用凶狠的眼神扫视在场每一个试图多看一眼热闹的家伙,逼得众人不得不意犹未尽地低下头。
    夏末在颤抖,冷得像是太阳一照就要融化。
    盛锦搂着她上岸。
    一低头,就瞟见她被水浸湿的白裙子下显现出原本的肤色和起伏。
    对、对不起,我、我你冷不冷?
    盛锦上下牙关直打架,发现自己忽然不会说话了。
    急忙用手帮她把外套裹紧,拉链拉到最上方。
    夏末什么也没说,一身狼狈,挣开盛锦的怀抱,在众人或愧疚或好笑的目光中,沉默地离开。
    盛锦跟在她身后,不敢跟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夏末坐车,她就默默坐上最后一排座位。
    夏末走路,她就保持几步之外的距离,紧紧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人不解的目光中回到那间公寓。
    夏末进去之后,过了一会儿,盛锦才心虚地进门。
    客厅没有夏末的身影,地面留下点滴水渍,一路延伸至夏末的卧室。
    卧室门虚掩着,里面光线昏暗,十分寂静。
    盛锦懊悔一路,在这个只剩她和夏末的私密领地,她急于去挽回夏末的心。
    她迅速抬脚走过去,推开卧室的门。
    窗帘被拉上,黄昏的太阳在上面印出橘红色的光。
    晦暗不明中,夏末的裙子褪到半腰处。
    听到身后动静,侧过脸看她,淡漠的脸上显出一丝慌张。
    恋耽美

章节目录


搏一搏,青梅变老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作者:二门不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作者:二门不迈并收藏搏一搏,青梅变老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