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就不吃了。褚越看了眼桶里还剩一小半的爆米花,拧开可乐递给他喝,开口说了一句。
    别扔,扔了多浪费呀。喝了口可乐漱口,听到这话的余钦表示不赞同,这些都是花钱买的,怎么可以说扔就扔,多浪费粮食。
    褚越从来都是顺着余钦的,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那就留着,实在吃不掉再扔。
    最终爆米花还是没有扔成。
    余钦吃的实在太撑了,再吃下去肯定得肚子疼,但他吃不完也不想扔,就这样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褚越。
    褚越向来抵挡不了小少爷这样的目光,爆米花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
    他对甜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这桶爆米花,褚越却吃得很香。
    到家后已经很晚了。
    余钦洗好澡、喝完杯褚越送来的牛奶,就打算关门睡觉。
    站在门外的褚越欲言又止,他今晚想跟余钦一起睡,就是那种单纯的盖被子睡觉,但他不好意思提这事,憋到最后只憋出一句:晚安,早点睡。
    余钦没多想,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他声音像是掺了糖似的甜:晚安。
    第21章 呜呜呜呜呜
    第二天一早,余钦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
    余钦同学,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说一下,记得早点准备好出国参赛的东西,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性的比赛,千万别紧张,尽力就好。老师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好的,我知道了老师。余钦揉了揉眼睛,声音软乎乎的,说完还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听出他才刚睡醒,那你好好准备吧,老师挂了。
    嗯,谢谢老师,老师再见。余钦礼貌道谢。
    不知道是不是打电话的声音传到外面去了,褚越的声音在电话挂断后响起:怎么这么早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不是说放假吗?
    他拧开门,目光柔和的看着床上坐着的小少爷。
    许是刚睡醒的原因,小少爷柔顺的头发变得微卷起来,一根软乎乎的呆毛直直翘起。
    褚越没忍住伸手按了一下,顺利把呆毛按下去,但很快这根毛又翘了回来。
    余钦拍了下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动。
    但他本来就长的软乎乎的,一双猫眼更是让人觉得可爱。
    这样一瞪眼,不仅不让人害怕,反而连心都软化成水了。
    好了,不闹你,还睡吗?褚越问。
    余钦摇头,他刚刚算了下时间,距离比赛只有二十几天的时间了,他要早点把要带的东西备好。
    之前余钦就想好了,现在时间足够,他要提前一周出国,挤出适应的时间,以防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
    褚越早就知道小少爷近期有比赛要参加,也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但他不知道余钦想提前一周出国。
    起床洗漱完毕后,余钦坐在餐桌上,一边吃早餐一边跟褚越说话。
    褚越,我想提前一周出国。余钦咽下嘴里的奶黄包,喝了口豆浆说。
    褚越抬头看向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怎么提前这么久?他以为就算提前也就两三天,在此之前,还有很长时间给他们相处,结果余钦跟他说,他想提前七天离开。
    他的心思没有掩饰,余钦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白皙的脸上瞬间泛起红晕,他小声说:不忙的话,你可以一起去。
    主办方之前就说了,参赛者可以带家属一起去。
    之前余钦想的是带余父去看他比赛,没想到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不过没关系,他还有褚越,可以带他去看自己的比赛。
    听到他的邀请,褚越的神色瞬间回春,要多好有多好。
    虽然最近工作很多,但多加几天班还是能空出一段时间陪小少爷参加比赛。
    退一万步说,就算空不出来,还有张特助这群人在,他的工资可不是白给的。
    正在家里陪老婆看电视的张特助突然感觉背后吹来一阵冷风,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心里想着等会一定要多加几件衣服,以免待会儿真感冒了。
    那就这样说好了。褚越心里高兴的想要放烟花,面上却依旧在维持沉稳的表象。
    *
    艾尔加是小金杯赛的常驻评委,他在国际上名声很大。
    在初审参赛者画稿时,艾尔加就注意到一个叫余钦的H国画家。
    艾尔加看着投屏中保存下来的那张以《生命》为主题的画,心里越看越满意,他很喜欢这个H国画家的画风,虽然画法有点瑕疵,但瑕不掩瑜,画中感情色彩十分浓郁,没有一般画家那种不易摆脱的匠气。
    这种天赋很难得,艾尔加毫不怀疑,假以时日这位H国的年轻画家一定会大放异彩。
    哇,这画的真好看!咦?这个名字好熟悉,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帮他整理办公室的学生同样注意到这幅出众的画。
    看到纸上的署名后,青年生涩的念了一遍上面的名字,然后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我想起来了!他和前段时间H国闹的很大一个新闻有关。
    艾尔加好奇的看向学生。
    就是前段时间,和M国合作自主研发一款新型芯片的那个余氏。学生说,他是那个回去拿资料证明自己,却惨遭车祸的余氏董事长的独生子。
    艾尔加听完叹了口气,为这个H国年轻的画家感到担心。
    从未经历过挫折的小少爷,突然经历了这些残酷的事,比赛时真能调整心情好好发挥吗?
    可惜了,今年这批参赛者中水平都差不多,真正拔尖的人很少。
    如果没发生这种事,或许这个叫余钦的画家能发挥得很好,甚至能夺得冠军。
    *
    时间转眼而过,很快就到了余钦预计出国的日子。
    东西都带好了吗?褚越指了指面前的箱子问。
    那个行李箱是他不久前跟余钦出去玩买的,他看到箱子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余钦,就买回来送给即将出国比赛的余钦,而余钦也很喜欢这个行李箱,这次出国没有一点犹豫的用了它。
    余钦细细数了一遍,点头说:都在这儿了。
    在他们交谈时,张特助刚好到楼房下。
    褚越见他来的及时,干脆把他留下拿行李,自己带着小少爷先下楼。
    这一举动极为符合张特助私下吐槽时,给他起的万恶的资本家这一称呼。
    可怜的张特助还没来吐槽,他好好一个特助就这样沦落为保姆,安置好行李就被赶去驾驶位开车。
    昨晚你都没怎么休息,放轻松,不要紧张,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下。褚越轻声说。
    驾驶位上,张特助悄悄动了动耳朵。
    嗯。余钦打了个哈欠,顺势靠在他肩膀上睡觉。
    明明之前他一点也不紧张,但昨晚不知道怎么了,紧张这种情绪突然找上他。
    余钦翻来覆去到深夜也没能睡着。
    褚越听力好,听到隔壁悉悉索索的翻身声,推开门一看,是余钦在床上打滚。
    实际上,余钦的紧张不是褚越想的那样为了比赛,而是因为害怕坐飞机。
    他从来没有坐过飞机,特意上网查找相关资料,这一查他就看到了好几例坠机事件。
    余钦越看越紧张,越紧张就越睡不着觉。
    看到敲门进来的褚越后,他愣是傻乎乎的拉着对方说了很多很多话,整个人多愁善感到不像话。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余钦才闭上眼睛睡着。
    这三年,褚越习惯了熬夜,一晚上不睡不会对他有影响。
    但余钦不同,今天早上清点东西时,他一直在打哈欠。
    褚越换了个姿势,想让余钦靠得舒服点。
    张特助见听不到什么八卦,回神专心开车。
    到机场后,张特助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跟他们告别。
    褚越拉着两人份的行李箱,抽空还揉了几下余钦的头发:等会上飞机再睡。
    余钦揉了揉控制不住往下耷拉的眼皮,站在原地,无比乖巧的点头。
    在清醒一些后,他立刻小跑着跟上走了没几步的褚越。
    也不知道是不是余钦昨晚的乌鸦嘴灵验了,航班出了点小问题。
    他们刚到机场不久,京市突然遇到强降雨。
    夏天本就天气变化大,因为天气状况太差,考虑到乘客安全等问题,目前显然不适合起飞。
    天气预报提示这场雨很快就会转小,航班通知延迟半小时起飞。
    余钦撑着下巴趴在窗户上,担心的看着外面的大雨。
    别看了,雨很快就会变小,别担心。刚开始褚越还以为小少爷是在担心比赛,但现在看到他这副样子,再一联想昨晚他说的话,什么都明白了。
    褚越听说过有人坐飞机会紧张、多想,可没想过这种状况会出现在余钦身上。
    我去给你冲杯牛奶,这样会好一点。说着,褚越就要起身。
    别去了。余钦突然伸手抓住褚越衣角,见他看向自己,余钦小声解释:不是说很快就要起飞吗。
    系统说他有飞行恐惧症,刚才一直在帮忙做心理辅导。
    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余钦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麻烦褚越了。
    褚越没说什么,只紧紧握着他的手,无声的安抚他。
    他手掌的温度传递到余钦手上,慢慢抚平余钦心里的不安。
    十五分钟后,雨势慢慢减小。
    天虽然还在下雨,但很小,并不会妨碍什么。
    半小时后飞机准时起飞,这一次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褚越怕他上飞机会紧张,哄着他喝了杯热牛奶睡觉。
    余钦没拒绝,他喝完牛奶,乖乖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睡觉。
    见他没有应激反应,系统才安静的退回空间。
    刚下过一场大雨,现在温度不算高,更别说飞机里还开着空调。
    褚越找空姐要来一条毯子,轻手轻脚的搭在余钦肚子上。
    不久就要进行比赛,现在着凉了可不好办。
    看着睡的很香的小少爷,褚越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第22章 呜呜呜呜
    下飞机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此时天上还在下着小雨。
    比赛地刚好在Y国的国家中心城市,这里是褚越生活了整整三年的地方。
    张特助提前和Y国这边的手下打过招呼,早早有人等在这里接他们。
    小金杯国际青年画家比赛是国际性大赛,举办方不缺有钱的投资商,安排给选手的住处也是很好的。
    上车后,余钦打电话给主办方安排的那家酒店的柜台服务员,随后得知,主办方安排的住处还没整理好,要等几天才能住进去。
    他挂断电话,懊恼的把这事说给褚越听。
    没事,我在这里有住的地方。褚越揉了揉他的头发,开口让司机转弯,去他住了三年的地方。
    解决完住处问题后,余钦面临这一个问题,那就是倒时差。
    国内这个时候是白天,但现在是深夜。
    飞机上余钦睡了很久,现在生龙活虎,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困意。
    但不睡的话,昼夜颠倒也是个大问题。
    褚越早知道他睡不着,一收拾好行李,就提出带他去逛Y国夜市的建议。
    余钦当下就高兴的答应下来。
    Y国的夜市很出名,不但规模比白天的要大,而且好东西还不少,全凭眼力手气淘宝。
    不过余钦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夜市上的小吃。
    Y国夜市的摊点上,有来自不同国家的特色美食,物美价廉的小吃更是数不胜数。
    之前余钦身体不好,心心念念很久,一直到死还没吃上路边小摊上的小吃。
    现在不一样,他可以把之前没机会尝试的事情全都尝试一遍。
    无论是画画,还是摊位上的小吃。
    一圈逛下来,余钦肚子都撑圆了。
    褚越手里也拎着好几袋打包过的小吃。
    回去吧,我想睡觉了。余钦打了个哈欠,刚吃饱就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褚越习惯性摸了下他的头发,打电话给司机。
    到家后,余钦沾枕头就睡,半点也看不出之前怎么也睡不着的样子。
    褚越把小吃放好,打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小少爷有点轻微洁癖,一天不洗澡就会觉得不舒服,要不是今天玩得太累,也不会这样倒床就睡。
    褚越舍不得吵醒他,轻手轻脚的转身去了浴室。
    澡肯定洗不了,他打算接盆水给小少爷擦擦脸。
    擦脸的过程中,余钦迷迷糊糊的睁开过一次眼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配合的抬头。
    乖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副迷迷糊糊的可爱模样,看得褚越心里一软。
    他低头,在小少爷眉心落下一个轻吻。
    晚安。
    一夜好梦。
    第二天,余钦一睁开眼就看到躺在身边的褚越。
    当时他惊讶极了。
    因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余钦还特意揉了好几下眼睛,以此确认他不是在梦里。
    褚越十分淡定的起床,顺便解释道:别的房间没收拾出来,就在这里跟你凑合了一晚,起来了就去吃饭。
    他表现得太淡定了,反而让多想的余钦觉得不好意思。
    好,谢谢。余钦礼貌道谢。
    褚越不置可否的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这句谢谢没有。
    饭后,余钦被褚越以放松的借口带去四处游玩。
    褚越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三年,对这里很熟,虽然那三年他没有心情玩过,但却能一口报出很多好玩的地名,其中大多都是网上排名很高的情侣约会圣地。
    这些都是他很久前做过的功课。
    当时褚越就在想,假如有一天能带着小少爷一起来Y国玩,一定要去这些地方拍照片。
    这次倒是阴差阳错圆了这个梦。
    不过照片没拍成,因为余钦被街头速画吸引了目光。
    褚越,要不然我们不拍照片,去试试速画吧?余钦对Y国街头速画兴趣很大。
    Y国是以浪漫出名的国家,更是出过很多享誉世界的艺术家,艺术基因和浪漫细胞仿佛刻在他们骨血中。
    在这里,这种街头速画多到随处可见,不仅画得好、速度快,价格也很合适。
    而这种速画和传统速画不同,从开始到画完能缩减将近一半的时间。
    悄悄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后,余钦才小声对褚越提起。
    今天本来就是带余钦出来放松的,见他感兴趣,褚越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向被一群人围着的速画摊。
    哟~大美人~正在认真勾画人像的速画画师闻声抬头,甩了下头上扎着的金色小啾啾,对着余钦吹了个口哨。
    他的语调带有Y国特有的优雅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动作,却跟温柔优雅半点搭不上边。
    褚越紧皱着的眉都能夹死一只蚊子,心里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到这个摊位来,这小子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余钦在自己的世界时,整日能打发时间的除了画画就是学习,自然能听懂青年话中的意思,他的脸突然爆红,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H国人含蓄,虽然夸他长得好的人不止一个,但嗓门这么大,说的这么直白的也只有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青年。
    画画吗?别人我随意不给画的,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画,想要多少就画多少。青年转了转手中的素描笔,嘴角勾起一个十分帅气的笑。
    褚越脸一黑,他下意识握住余钦的手,声音冷到结冰:不用。
    余钦跟着点头,回握褚越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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