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抖烟的手指停顿了下,望着余今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那截白皙的后颈,勾了勾唇。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从口袋里拿出了今天刚收到的东西。
    那是一张被剪成鱼形的便签,上头清隽的行楷写的有些板正却也飘逸。
    男人的大拇指压在那枚手画的金鱼上,原本有些冷郁的眉眼一点点飞扬起来。
    今天提前见到了,等于今天比昨天多看了几分钟。
    他的小金鱼。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恭喜自己开文!我带着小金鱼和他那不是人的荣先生来啦!
    这边排下雷请务必一定要逐条阅读:
    1、荣荀不做人且疯批反派还有变态因素,请务必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要求一个深井冰,不吃这口的千万不要再滑了(给您跪下了.jpg)
    2、小金鱼是心理障碍+性格缺陷,会在文里说的
    3、架空架空架空架空,法律条文和世界观都架空了所以别考据了和现实没有半毛钱关系
    4、我自己的文笔是什么程度我自己心里有数,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写作习惯,所以不能接受就x掉就好啦,免费章这么多,没必要非得互相折磨_(:з」)_
    ?第2章 两尾金鱼
    今天是余今的排班,所以余今得在诊室里坐到下班,哪怕没有预约。
    余今还挺喜欢这份工作,所以对此没有怨言,没人的时候他就看书。
    余今看的所有书,都是特意筛选过才送到他手上的。
    因为会对一些特定的词汇应激从而导致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发作,所以余今看的每本书,都需要细细检查,确认书中没有那几个词汇。
    余今翻开看了两页后,又有点索然无味地合上了。
    他叹了口气,这本书他看过了。
    书名和书中的人物名虽然他都会忘记,但他记得书中的情节。
    他正想着要不要回病房拿过一本书,诊室的门就被敲响。
    余今看了眼电脑屏幕,确定没人挂号预约:进。
    门被打开,是院长走了进来:余今,跟你说件事。
    余今唔了声,直觉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怎么了?
    院长斟酌了用词:就是你也知道,你这样长此以往的住在医院里是很烧钱的。
    余今的确知道。
    他之前有心打听过,像他住的单人病房一天就是六百,更别说他吃也是吃医院的,还有治疗费、药费
    余今歪了一下头:我父母要接我回去了吗?
    诚然,因为这个怪病,余今不记得他父母是谁,也对他父母的脸毫无印象,可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人都是父母生的,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又不是猴子。
    院长微顿:是有人要资助你。
    他说:这个人本身每年都会给我们医院捐款,我自作主张,跟他说了你的情况,然后他动了想要资助你的心。你愿意接受他的资助吗?
    余今垂眼,细长的眼睫微微耷拉下去,投下的一片阴影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
    院长没有察觉,只继续道:你要是愿意的话,等会儿中午休息时我带你们见一下,一起吃个饭。
    嗯。余今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很轻地笑了声:见见吧。
    他没钱,因为这个病也没法出去打工,又不能断药
    余今没有办法说不。
    但如果对方图谋不轨,他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他是中午十一点就休息,在院长来找他之前,余今先回病房从抽屉里把被自己磨得更薄,几乎快要和刀片比拟的铁尺用纸巾包好放到了口袋里。
    余今目光沉静,自若的根本不像是个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准备的人。
    院长先来找他,带他出了医院,进入了一家餐厅。
    餐厅是典型的中式设计,红木雕花、假山水榭是肯定的,但最吸引余今的,还是穿着长衣长裤的服务员引着他们进包厢里时看到的那个屏风。
    屏风竖立在用餐区和茶水区中间,上头绘着的,是一幅巨大的金鱼游水图。
    余今多看了一眼,也就这一眼,让服务员殷勤道:这是我们老板自己画的。
    服务员对余今格外尊敬,因为他们一早就接到通知,今天闭门谢客,餐厅不招待任何一位客人。
    因为老板要招待他的小先生,他不想有谁会冲撞到他的小先生。
    甚至餐厅的女性服务员原本都是着旗袍的,也在今天全部被勒令换成长衣长裤。
    即便是老板自己来吃饭,都没有这样的阵仗。
    余今想了想,客气地回了句:很漂亮。
    虽然是客套,但也是实话。
    他也学过一点画画,看得出来画这个金鱼游水图的人画画功底很深。
    服务员又说:两位稍作等待,老板马上就来。
    余今停了下。
    资助他的人,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吗?
    院长说好,就带着余今在沙发上坐下。
    余今不动声色地摸出手机搜索这个餐厅。
    这家餐厅只有南界有,是合法注册的餐饮业,在网上自然能够搜到。
    网上显示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很普通。
    还没等余今点进关联新闻里,包厢的门就再次被推开。
    院长起身时,余今也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
    随后很轻地踢踏声在木质地板上响起,余今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但他注意到了院长有些过于紧绷,于是也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踢踏声愈行愈近,屏风旁侧也很快出现了个人影。
    来人个头很高,身形颀长,肤色在白炽灯下显得有些苍白,偏偏五官又精致到几近单薄,一身黑色西装让他显得更为冷淡不近人情。
    但余今对上他的眼睛时,怔了一下。
    因为那双稠墨似的瞳仁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仿佛一对旋涡要将他整个人绞碎了吸纳进去。
    可等余今一眨眼,那点令他脊背炸寒的感觉又迅速消散,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院长在旁侧道:余今,这位就是你的资助人。
    余今动了动唇,本能地想要打声招呼,然而他连一个音节都还没有发出来,站定在他跟前的男人就朝他伸出了手。
    男人的动作不快,所以余今清楚地瞧见了他左手中指指骨上那一枚深色的痣。
    就好似白玉瓷器上的一点瑕疵,却没有成为这件堪称完美的作品黑点,反而更添光彩。
    至少余今是被这一枚朱砂痣勾得晃神片刻。
    就是在这瞬息间,男人牵住了他的左手。
    余今感觉到男人手心里的茧,也感觉到他掌心里炽热到仿佛要将他灼烧的温度。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就将他的手抬起,然后垂首。
    余今彻底愣住。
    因为男人低垂着眉眼,在他的无名指上落下了一吻。
    温热柔软的唇印在他的肌肤上,男人的呼吸也一同扫过他,让他仿佛被触电一般。
    酥.麻和难以言喻的感觉从手指蔓延到心里,余今拧眉,下意识地想要抽手出来。
    但男人攥着他的力度很大,余今皱紧了眉头,正要干脆上前一步给对方一个过肩摔来个干脆利落,就再一次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那双如不见底的深潭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却一点点柔和下来。
    像是化开的墨块荡漾着春水,那点涟漪要飘到余今心里去。
    男人慢慢地、一根根手指松开余今。
    他一点点勾起嘴角,无论是向下弯的眉眼,还是向上挑的嘴角,都展现出了极致的温柔。
    在刹那间,就将刚刚那一面给的冷淡感冲得一干二净,甚至会让人恍惚认定他从一开始进来就是这副模样。
    而他就好似被春风吹起的柳枝,在温情间悄无声息地缠住余今,不让他抽身而去,纷飞的柳絮更是想要钻入余今的身体里,将余今填满。
    冒犯了,这是暗号。
    甚至就连他的声音都轻柔的像微风浅塘:我叫荣荀。
    你的情况我了解过,所以我有点好奇,如果跟你定下暗号,你能不能记得。
    余今动了动唇,最后一点微词也消散,整个人不自觉地跟着荣荀走。
    这么多年,的确没有人跟他定过什么暗号,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再说荣荀的态度很好,也道歉了他也是为了自己的病。
    而且。
    余今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得温柔的男人,心说就冲这长相,谁占了便宜还不知道呢。
    余今看了看自己的无名指,也笑了一下:没事。
    他又不是古时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被亲一下怎么了。
    余今:还没有人跟我定过暗号,感觉第八天的时候我不会忘了你。
    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被他忘了他都觉得自己罪过大了。
    听到没有人跟他定过暗号,荣荀眼里的笑又深了几分,语气也有些轻快:是么,那八天后就暗号见了。
    他微顿后,又漫不经心的,好似玩笑又像提醒一般:我可记住了你说不会忘了我,要是忘了我得讨安慰才行。
    他展露出来的随和让余今不自觉地放松下来:那我只能努力了。
    余今没想到自己的资助人那么年轻、帅气,还那么好说话。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网上搜出来的这家餐厅的老板和荣荀不是一个人。
    院长适时开口: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聊。
    余今微停:爷爷,你不和我一起吗?
    院长笑了下:我跟你们一起干嘛啊,这不是影响你们谈话吗,而且我也有事。
    他说:你下午两点记得回来就好了。
    下午两点余今还得上班。
    余今的手又放回了口袋里,握住了被纸巾包裹住的铁尺:嗯。
    院长离开后,荣荀才开口:到这边来坐吧,菜待会就上。
    他好似没有察觉到余今的动作一般,语气依旧。
    但实际上,荣荀心里已经转了几轮思绪。
    余今比他想象得要过于戒备了。
    看样子他得改一下他的剧本,增添点别的进来,先让小金鱼放下戒心。
    这桌子是大圆桌,所以余今是在荣荀身边坐下的。
    实心的红木雕花椅很沉重,余今不好挪动远离荣荀,因为这种椅子在木地板上移动会有很明显的声音。
    所以他只能顺从地坐在荣荀身侧,和荣荀之间就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手往桌上一摆,随随便便就能碰到。
    荣荀始终没有吭声,只微垂着眼帘,耐心而又细致地擦拭着餐具上的水渍。
    即便没有说话,他嘴角也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很随和而又好相处。
    他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遍的。
    他可以确保自己在余今面前永远自然而又温和,能够让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很亲和的慈善家,用这层人皮遮住他不想展露在余今面前,会吓到余今的那些东西。
    包厢内的静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余今决定先下一城,率先开口:荣先生。
    他说: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资助我吗?
    其实他更想问荣荀想得到什么。
    荣荀刚刚更改好的剧本就在等这一句问话:我是个生意人,南界的生意人,总是喜欢做一些慈善,信缘,我也信。
    他顿了顿:不过除了慈善,我也还有一些私人原因。
    余今屏息以待,但荣荀却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他似乎是组织了很久的措辞,才轻声说: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用现代化一点的说法就是,我是社恐,更是社废,医生推荐我建立一些朋友关系。
    但我身边的人多少都和利益牵扯上了,没有办法建立纯粹的朋友关系,所以我也希望能通过这一次资助,找到一个朋友。而且我就长你七岁,我看我们年纪相差不大,爱好也大部分重叠,应该可以友好相处。
    余今微怔。
    他觉得这个解释有点不可思议,但细想一下,又好像的确如此。
    南界是南方最繁华的城市,也是最混乱的地方。
    一些比较乱的地方都是晚上才有牛鬼蛇神现身,但作为一国两制的另一个制度地方,南界是白天就能撞鬼。
    再加上荣荀刚刚一直没有主动说点什么,余今觉得或许是真的。
    于是他抿了下唇,有点歉然道:荣先生,不好意思,我
    他可能误会荣荀了。
    人家有钱人只是简简单单想凭亿近人找个朋友,他却觉得对方是要包.养.情.人。
    荣荀偏头看他,似乎是没有明白他为什么道歉。
    余今不愿意给自己遮羞,便直白道:我以为你和我之前遇见过的一些人一样,是看中了我的脸。
    荣荀露出恍然的神色:没事,我能理解。
    他确实能理解。
    毕竟那些人全部都是他亲自处理掉的。
    每一个人,都被带到了荣家的地盘。
    去见他们时,荣荀还特意穿了一身白。
    白色的球鞋踩过地面上的脏污血迹,同色的裤脚和衣摆上沾了红色的手印。
    他们跪在他脚边哭喊着求饶,甚至求死好来个痛快留下来的。
    更别提四溅在他衣服上的红梅点点。
    但是他望着那些代表着他们蹚过一遭十八层地狱的血衣,却没能感到半点愉悦,心里的躁意也没有平息半分。
    往常能带给他快感的属于他人对他的恐惧和仰望,在那一刻彻底起不了半点作用。
    他在惊恐和绝望地哭喊求饶声中更加空虚。
    因为他们,觊觎过他的小金鱼。
    鱼缸里的垃圾,即便打捞出来,丢进了回收站进行销毁,这些垃圾也始终在鱼缸里漂浮过。
    金鱼也终究还是见过垃圾,也和垃圾呼吸过同一片水域的空气。
    所以要把金鱼捞出来,换一个鱼缸。
    换一个不会掉垃圾的鱼缸。
    .
    余今又说了声抱歉:对不起,这样想你真的很过分。
    荣荀柔柔一笑:没关系,不用道歉。
    因为余今确实没有警惕错。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想先得到余今的喜欢。
    哪怕是算计来的喜欢,他也要。
    作者有话要说:
    秦老师(虚弱):我胃炎
    荣老板(为难):我社恐
    我:你俩做个人好吗
    第3章 三尾金鱼
    服务员摆上来的菜都是余今爱吃的。
    不放紫苏香菜的清蒸鲈鱼、白灼虾、蘑菇豆腐汤、麻辣口的内脏火锅。
    余今的眼睛不可避免地亮了亮。
    同时他也有些迟疑,荣先生该不会是按照他的喜好点的菜吧?
    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表现出挑食过,哪怕有时送来的饭菜有他不喜欢吃的菜,他也会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最多就是少吃一点而已。
    医院的人应该不知道他的喜好。
    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
    荣荀把余今面前的饭碗拿起来给侧身过去给余今装饭。
    他刻意让服务员将保温桶放在了自己手边,不在转盘上,也在余今够不着的另一边,这样就可以帮余今装饭。
    他垂下眼,细致地用饭勺将米饭压成一个半圆在碗里,然后推给了余今,温声道:所以我按照我的喜好点了,你要是不喜欢,就再加几个菜。
    余今说了声谢,露出了个笑:没,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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