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没有控制力道,但荣荀也没被他推动太多,只是身体稍微往后仰了仰,隔开了一点距离。
    余今的声音和动作一块到,也终于骂出了口:你有病吧!
    他是真的被荣荀吓到了:离我远点!
    余今觉得荣荀大概率不会听他的,正想软了语气再补一句别的,就见荣荀笑吟吟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两个人中间又恢复了楚河汉界的距离。
    余今微顿,心里升起的羞恼消散的同时,又泛起了异样的涟漪。
    荣荀弯着眼说:别生气了。
    他还是放轻了声音,像是在哄人,又好像不是:你不说出来,总闷着,我怎么知道你因为什么不高兴?
    余今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望着浅笑着的荣荀,心里的涟漪无限扩大,几乎要成浪涛将他淹没。
    他该说什么好。
    其实冷静过后,荣荀的每个动作他都能够找到源头和理由。
    他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就是这份故意,让余今的心里空缺的那一块被填满甚至溢出。
    余今不得不承认,这样闹了一通后,他长期堵在心里头已经成了习惯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余今偏过头,不去看那张让他无法自拔的脸。
    荣荀勾着唇,又喊他:嗯?小金鱼?
    余今嘟囔了句:闭嘴,不想理你。
    被凶了的荣荀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可我还没说最后。
    余今憋了下,转头看过去:说。
    荣荀悠悠道:最后就是
    他故意放慢了语速,看着余今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身上后,又一摊手:没有最后,我只是喜欢这么说,凑个数。
    余今:
    他之前究竟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人憋了一肚子坏。
    余今面无表情地看着荣荀,有点气:逗我那么好玩吗?
    正常人这个时候肯定要软了语气认错,但荣荀确实不是正常人。
    他笑了笑,诚恳地点点头:是啊。
    余今:。
    好了,不逗你了。
    因为心情好得过分,荣荀的姿态都有几分懒散:最后就是
    他想了想:如果你能做到前面两个的话,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余今不由得微怔了下。
    这话说得好像他要个星星他都能造个火箭给他搬回来。
    余今不习惯和人建立这样没有定性却格外亲密的关系。
    但如果对象是荣荀的话,好像又没有那么不自在。
    所以当车内安静下来了一会儿后,余今的手肘放在车门上,掌根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窗户上倒映出来的,属于荣荀的模糊倒影,很轻地应了声。
    耳力不比他弱的荣荀扬了扬唇。
    .
    余今是直接跟荣荀进了一家商场。
    商场里没什么人,但牌子看着都很贵。
    他大概看了一眼,来这儿买东西的人,多半非富即贵。
    荣荀注意到他的视线:想逛吗?
    余今摇摇头:我没什么想买的。
    荣荀:逛街不一定是要买东西。
    可我们时间不多了啊。
    这里没有钟,余今懒得掏手机,迟疑了下后,告诉自己可以大胆点,不用那么小心。
    他抓住了荣荀的手腕,看了眼他手上的表:四点十个字了,我饿了。
    荣荀没有甩开他的手,任由他动作,舌尖却是忍不住顶了顶自己的尖牙。
    他得克制住,让余今自己往前走,不能太过激吓退小金鱼。
    荣荀:就饿了?
    余今瞥他一眼,不说话。
    荣荀偏头:怎么了?
    余今试着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不太自在地嘟囔道:你嫌弃我吃得多。
    荣荀:
    他难得被噎住,却哑然失笑。
    这熟悉的感觉
    小金鱼骨子里有些东西果然还是没有变啊。
    没有。他带着笑意去哄人:只是你待会还要先试了西装才行,忍一忍?
    见他没有不高兴,反而语气更加轻松,余今心里紧绷着的线也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想荣荀果然是特殊的那个。
    至少在他这儿是。
    余今哦了声,又叹了口气,想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垫一下肚子。
    虽然他在纪总家真的吃了不少水果,可那些对于他来说不顶事。
    要知道!
    他!可是拥有六块腹肌的壮汉(?)
    余今还没问出来,荣荀的手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微愣,只见荣荀的掌心里躺着两根酥糖:省着点吃,这可是我从纪哥家偷来的。
    余今:。
    他被荣荀的说法逗笑了,伸手拿过:你这样说得我都不敢吃了。
    话是这样说的,余今还是撕开了包装。
    他并不觉得荣荀是自己想吃,所以: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看你吃山竹吃得很急。荣荀说:但又不能让你吃太多东西,待会晚饭没胃口。
    听到这话,余今默默把第二根酥糖收了起来。
    有时候余今的确就像小孩子,没到饭点就饿了,然后吃很多零食,于是晚饭就没了胃口。
    他们在庞大的商场里走了段路,才抵达品牌专柜。
    荣荀进去时,一直跟在旁边做透明人的公鸭嗓从口袋里掏出了个钱包,亮了张卡,上前的导购员就立马关了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余今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阵仗,不由得好奇地问了句:那是什么?
    一张信用卡。
    荣荀随意道:没什么多大用处,最大价值大概就是装逼。
    余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虽然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荣荀的画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充满神性,但是
    余今感觉荣荀今天在他这儿又重新刷新了一下印象。
    一旁的导购员露出了复杂的营业微笑。
    她们不敢吐槽什么,余今却能: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么?
    导购员在心里暗暗点头赞同他,荣荀笑了声:实话而已。
    他们说话间,公鸭嗓已经把另一张订单递给了前台,有人去后面取了一个等人高的盒子出来。
    那盒子看着都价值不菲,仿佛里头装的是什么古董,然而打开后,里头只有还套了防尘袋的一套西装。
    余今看着他们打开,将里头的衣服拿了出来。
    白色的衬衫、浅灰色的单排四扣马甲再加上黑色单排三扣外套,这样的一身的确很好看。
    最重要的是,这套西装光是看着,就能够感觉到价值不菲。
    荣荀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试试。
    余今哦了声,乖乖地跟着导购员走了。
    等到余今再出来时,荣荀的目光就变了。
    余今的身材本来就很好,这样被西装一勾勒,肩宽腰窄的体型瞬间就能吸引到人的眼球。
    尤其他那张脸,是那样的靡丽却又清冷,像是用冰雕出来的美人一样。
    余今走到荣荀前面,有点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穿正装。
    荣荀嗯了声,温柔地帮他把折好的衬衫领子翻起来:很好看。
    他又抬手很轻地揉了一下余今的脑袋:长大了。
    这话好像含着什么特殊的含义,让余今的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本来就过了十八岁。
    他在他的注视下逐渐不自在起来:你干嘛这样盯着我。
    荣荀弯着眼:因为我送了你第一套西装。
    他偏头从导购员适时捧过来的领带盒里挑了一条灰色的真丝领带:会打吗?
    余今没再斟酌自己的话,而是毫不犹豫地回了句:你这不是废话吗。
    荣荀莞尔,把领带展开隔着衬衫领子,勾住了余今的脖子。
    余今正要低头看,就听荣荀漫不经心道:不用学。
    他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笑:我会,我帮你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夜我们都是导购员!!!
    第33章 三十三尾金鱼
    试过西装确认合身后, 余今就换回了常服先跟荣荀去吃饭。
    在坐电梯前往更高的楼层时,余今忍不住看了荣荀一眼。
    到底是不是他多想啊。
    荣荀那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不是以后他也会帮他打啊。
    注意到他的视线,荣荀偏头:怎么了?
    余今摇摇头, 主动问:我们晚上要去的那个宴会, 是干什么的啊?
    荣荀也没瞒着他,直白道:表面上说是慈善晚会,但实际上是这边几个在商圈有名气的家族攒的一场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为变相竞选合作方。
    余今不懂这些, 但还是努力理解了下, 然后点了点头。
    主要是争国家放下来的一个大项目。
    荣荀随意道:我来凑凑热闹。
    他这姿态,看着真的就像是来吃个瓜的,所以余今也没再多问。
    填饱了肚子后,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俩回到专柜换了衣服, 余今才发现荣荀今天穿的和他的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款式是相同的,外套也是一个色, 就是荣荀穿的衬衫是黑色的,马甲是深灰色, 领带是浅灰。
    荣荀顾好了自己后, 再次给他打上领带,还顺便夹了个和他同系列的领带夹。
    上车时, 余今发现副驾驶还坐了个人。
    他看向荣荀,荣荀示意:我到时候会离开你一会儿, 鸭子会跟着你。
    坐在副驾驶的眼镜男冲余今点头:余先生。
    余今也回了个问好。
    他没有拒绝荣荀的安排,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 他也会不安心:鸭子是?
    荣荀点了点公鸭嗓:他。
    余今眨了下眼, 他想其实荣荀身边关系好的人并不少吧:好的。
    到了地方后, 余今实在有被震撼到。
    他想象中的宴会场景就是在酒店, 然后一层宴会厅这样,但事实上车子行驶到了一个很大的山庄面前就停下。
    山庄门口停了一片看着就很贵的车,有穿着西装和晚礼服的人裹着大衣在一旁的小门排队出示邀请函准备进去。
    余今以为他们也要。
    可他们不需要。
    公鸭嗓直接把车开到了门口,也不知道是保安认了车牌还是什么原因,反正拦着的栅栏抬了起来,他们的车直接开了进去。
    这极大的差别待遇,让余今沉默。
    甚至他们跟别人走的路都不一样,他们是直接开进了山庄的车库里,走通道进去,一点冷气都没受。
    而且荣荀带着他是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里,这走廊成一个圆形,还是那种巨大的圆,中间空着。
    余今侧目看了眼,发现其他人都是从一楼大厅进来,并且上不来。两边的楼梯都守着人,很明显楼上的人身份地位和楼下的人不一样。
    因为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刹那,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然后不到半分钟,随着各种交头接耳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这儿,似乎还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余今是走在里面的,大部分目光都被荣荀挡掉了,荣荀口口声声说自己社恐,这时候倒是很淡定,还跟余今说了声:待会有人给你递酒直接拒绝,不用有顾虑。
    余今的视力很好,刚刚有注意到底下有一个酒塔,旁边还摆了各式各样的酒瓶,甚至就现在往下看,还能看见靠墙的水吧,有十几个调酒师在工作。
    余今没忍住:一口都不行吗?
    荣荀哼笑了声:你也可以喝。
    余今愣了下,就听他幽幽道:对我来说,你喝醉了更好。
    余今:
    他拉下脸:你放心,没有这个更好。
    本来他也没打算喝酒。
    如果能够好起来,余今想以后能去外科,他想开刀。
    而要做手术的话,得保证手稳。
    所以烟酒这些东西,余今不打算碰。
    一点也不。
    余今跟着荣荀又进了一间房间,这才大概明白这场宴会的结构。
    底下的大厅和能上二楼的人身份肯定是不一样的。
    二楼一个个房间都像是小型的会客厅,有水吧和单独的调酒师,也有厨师在一旁候着,还站了不少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随时待命。
    他们进来时,这些服务生就像是认识荣荀一样弯腰打招呼:荣先生。
    荣荀却没有给予回应,在服务生端着托盘上来时,还推了一下:不用。
    他扫了一眼牌桌:闻祀来过?
    服务生低着头,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没有多看他们一眼:闻先生刚出去不到五分钟。
    荣荀颔首,又看向余今:你是在这等,还是跟我一块下去转转?
    余今其实真的很想下去,因为他刚看见底下还有舞池什么的,他倒不是想玩,主要是真的好奇:带我走。
    两人再次出去,余今忍不住问:你刚说的那个也是你朋友吗?
    荣荀嗯了声,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句:合作伙伴。
    余今信了:你合作伙伴好多。
    毕竟是个做生意的资本家。
    荣荀黑自己好像向来就不留情面:没办法。
    余今无言。
    他们一下来,就更加吸引人了。
    余今走在荣荀身边,都感觉自己和荣荀就像是唐僧肉一样,被一群妖魔鬼怪给觊觎。
    好在他俩都是孙悟空变成的唐僧(?)
    但难免有人想要和荣荀搭上关系聊几句,所以他们才离开楼梯没走几步,就有人拿着酒杯走了过来:荣总!
    然而那人还没到荣荀跟前,站在荣荀后头的眼镜男就立马上前一步替荣荀挡下:不好意思,我们老板现在不聊生意。
    余今倒是好奇,多看了那个被拦下后一脸尴尬的男人一眼。
    他视线才飞过去,荣荀就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很轻地捏了捏:看什么呢?
    余今把手抽出来,经历了前面几次,这下是真的胆子大起来了:别老是动手动脚。
    荣荀停了下,好气又好笑。
    他这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注意着他们这边动静的人们又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余今的耳力是真的有点超出常人,哪怕他们压着声音了,他还是能够在舒缓的演奏声中断断续续地听见一点。
    无非就是讨论他是谁,说什么荣荀是第一次带伴来,还是个男伴,以及
    猜他是不是荣荀小情人的。
    余今想八卦果然是人的本性。
    这边视野好。
    他稍微一走神,就被荣荀拉着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坐下。
    余今也没挣扎,乖乖坐下后,才知道荣荀说视野好究竟有多好。
    这个位置,可以将大厅的全态大致收入眼中,比居高临下还要看得清楚。
    人们脸上的表情,不远处的舞池和交响乐团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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