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时羽(24)
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君濯言等到云轻然挂断电话才默默将手机塞进裤袋里，声音沉冷：又是君月兮！
真是阴魂不散！
君晏看着儿子瞬间冷下来的脸色，将到了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
战扬拎着食盒，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急吼吼地说：君少，准备好了，咱们去找少夫人吧。
她已经出发去「鲲」了。
二货大概习惯了老板凉飕飕的眼神，不明就里的问：少夫人怎么不等咱们呀？
君濯言冷睨着他，哼道：有患者出现急症
战扬立马意会，拍起马屁来丝毫不含糊：少夫人真不愧是我的女神，君少你的未婚妻，爱心爆棚，仁心仁术，救人的使命感让她毅然决然的抛弃了温暖的被窝，她现在一定很难过不能跟你一起用早餐。
一旁的两个中年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波操作。
君濯言嗤笑道：她会难过？君月兮正在给她送早餐的路上。
战扬：
失算了
他连忙补救：君月兮开车技术那么烂，从她家开到「鲲」，少夫人不得饿到虚脱？咱们现在就出发，肯定比她到得早。
君濯言眼睛亮了一瞬，随即恢复淡定自若。
对君晏说：今晚老宅见，爷爷很久没看到你了。
君晏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亲子关系，连声答应：好好，你去忙吧，晚上把儿媳妇也带回来，你爷爷应该会很高兴的。
那样就能少骂他两句了。
君濯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能不能带然然回老宅全看她想不想去，他说的不算！
带着战扬出了门。
程非彦了然地笑道：少爷走得够快的，看来少夫人一定是有过人之处，将冰山都给融化了。
想起刚才那段来电提示音，胆敢对少爷用「召唤」两个字，可见少爷对她的包容和溺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想当年，老爷就是因为爱夫人爱到不能自拔才会
看向若有所思的君晏。
他欣慰地笑了起来，原以为这世上没什么人事能真正激起濯言的兴趣。没想到儿媳妇不简单。
少夫人确实了不起，以一己之力破获少女失踪案，还能解变异了的慢性毒药，听说季少爷至今还没研究出解药呢。
君晏率先往外走，回去吧，傍晚再去老宅。
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直接去老宅陪老太爷下下棋
我疯了才会提前去挨骂挨打！
君晏扫了他一眼，等到车子开出一段路才又开口：听说熙辰过两天要陪他家那位老姑婆回国
乐岚商界有名的女强人，蝉联T国首富之位30年之久，一生都在为乐家「披荆斩棘」征战商界。
她膝下无儿无女，继承人问题为全世界瞩目。
乐家新生代只有一个父不详的乐戢野，以及乐清歌和司琛的两个儿子司晨、司夕，他们的小女儿司悦至今下落不明。
君晏叹了口气：乐家继承人问题颇让乐岚头疼吧
程非彦想到不久前刷到的新闻，提到：听说乐岚前阵子收养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模样跟乐清歌有五六分相似，会不会打算培养她当继承人？
君晏闻言陷入了沉思。
乐家家业向来是传女不传男，司悦是这一代中唯一一个女孩却遭遇绑架失踪。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跟乐清歌长相相似的人，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来历与动机。
程非彦也想到了这些问题，那个女孩子一出生就被抛弃了，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君晏闻言哑然失笑，道：不管那女孩有没有问题，都是该熙辰头疼的事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乐家老姑婆在司悦出生时提了一嘴，要让少爷和小司悦定下娃娃亲。
我又没答应。
可你也没反对！
君晏用见鬼的眼神看着他，犹疑忐忑地问：就算我没有明确反对，这事后来也不了了之了，更何况司悦在哪都不知道，老姑婆不会拿这事儿找茬吧？
难说。
呃感觉刚刚修复了一丢丢的亲子关系眼看就要彻底崩溃。
焦虑不安地想着：要跟儿子坦白从宽吗？还是找熙辰私下说清楚？
「鲲」一楼大堂内。
除了还在君心医院ICU病房的武崇，和正在餐厅附属休息室急救的那位老人家，其他8位微博中奖者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云轻然的到来。
他们有的人天不亮就赶来了，等到将近9点「鲲」的大门才打开。
云轻然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到一楼，「鲲」前台工作人员早就在电梯口候着，带她前往充当临时诊疗室的餐厅VIP包厢。
她推门而入。
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正在给年迈的患者实施心肺复苏术。
她没有打断他的急救，搭上患者的脉搏
气若游丝，虚大无根，病邪深重，元气衰竭。
正常手段很难将他救回来。
她当机立断释放出一丝灵气，在虚浮的筋脉中游走一周天之后，护住心脏。
急救医生红着眼眶宣布病人于翔于9点10分死亡，死因：心肺功能衰竭。
云轻然等到他退开两步才从背包里拿出金针，对悲伤痛哭的患者孙子说：解开他的上衣扣子，裤脚卷到大腿根。
于洋傻愣愣地看着她。
她蹙眉呵斥：想要他活命就速度一点！按我说的做！
于洋动作机械的照做，等完成指令才猛然明白云轻然的意思：爷爷还有救！他还没死！
他激动地看着她运针，不出片刻，爷爷身上就插满了金针，仔细看就会发现心脏微弱却逐渐平缓的起伏。
等云轻然施完针，于洋才敢开口询问：我爷爷他没事了吗？
暂时脱离危险，他年纪大了，脏腑功能衰竭是很难避免的，救回来也只能多活个五六七八年吧，你要有心理准备。
于洋高兴得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我刚才还以为爷爷活不成了，不管他还能活多久，都要谢谢你，云轻然。
谢你们自己多行善举换来的一线生机，好好珍惜未来的时光，他不可能永远陪你一起走。
云轻然拿出记事本和笔，写了个药方子交给他，照方抓药，两碗水煮成一碗水，等他醒了就可以喝了，一个月后我会再为他诊一次脉，调整后的药方主要针对衰弱的五脏六腑，可以长期当补药喝，用到的药材都不贵。
我记住了。于洋认真记下她说的每一句话。
看着从小相依为命的爷爷脸上渐渐恢复血色，他忍不住又泪湿了眼眶。
再三道谢之后跑去抓药。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韦晓舟大步上前，检查患者的心跳，瞳孔，以及呼吸，发现于翔不仅活下来了，生命体征也趋于稳定。
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喃喃：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第44章
我家大宝贝就是聪明
君濯言刚进门就听到了韦医生的喃喃低语，目光落在窝在沙发上闭目小憩的云轻然。
放缓脚步，走到沙发旁，小心翼翼地贴着她坐下，将她歪靠在手掌上的小脑袋轻轻挪到自己胸口。
云轻然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安心的继续睡，嘴里含糊的嘟哝：小哥哥，你来啦！
再睡一会儿？他轻声问道。
嗯
应完大约过了一分钟。
她抬起头，用双手撑开自己的眼睑，摇晃了一下脑袋瓜子，感觉清醒了许多。
让战扬在这盯着，外头还有好几个候诊的。
被点名的二货立即应声。
君濯言见她准备出去，瞥了眼搁在小桌上的食盒，问：吃点东西？
一会儿再吃。
她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原先还能安坐在大堂等候云轻然的患者们，在她进入临时诊疗室之后，再也坐不住了。
围在门外焦急等待。
刚刚那个于老头眼看就要不行了，就算云轻然医术精湛，毕竟也只是个没有行医资格的歌手。
个别求诊者既寄希望于云轻然，又不断贬低她好让自己认清现实。
来这一趟只是让自己彻底死心，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
云轻然借助朱雀的灵力，一眼就看出从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死气。
【那些靠着家里人的功德中奖的患者，死气更明显。】
云轻然嗤道：自己都觉得活不了，谁又能真正救得了他们呢？
她从中挑了个年轻小伙子。
被点名的男子受宠若惊，从人群后头走上前来，自我介绍：轻然你好，我是网名「手可摘星辰」的潘柳子，我患有胰腺癌，起初以为只是普通胃病，没有引起重视，后来疼得不行去医院检查时已经太晚了，医生说肿瘤已经到了中晚期，保守估计我活不过一年了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人群边缘，戴着口罩的女孩。
女孩眼角泛着泪水，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哽声鼓励他：柳子，你要相信云轻然的医术，她会治好你的。
云轻然歪头看着情深意重的小情侣，眸光流转，对他们说：跟我进来吧，其他人先坐下休息，会根据你们病情轻重喊你们进来的。
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求诊者或多或少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满，其中一个死气最重的站出来质疑：云轻然，我觉得应该按照来的先后顺序进行问诊，那小子是最晚来的。
你觉得？要不你来治？云轻然可不吃他这一套，不屑地冷哼。
你不要以为自己帮警方破了个小案子，救了几个人就有多了不起，我爷爷还是帝国元勋呢！他骄傲了吗？你现在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还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歌手吗？
云轻然不怒反笑，语带怜悯：你爷爷是元勋，你确定？
吴不凡被她的反问句狠狠噎了一下，每回他这么说完，别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和敬畏，唯独云轻然竟然敢用嘲讽的眼神看他。
他挺直腰杆，肯定道：没错！
欺师灭祖之辈不治，回去吧！
你见死不救！
吴不凡顿时有些慌了，他是尿毒症晚期患者，肾功能衰竭，等不到适合的肾就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不相信云轻然能救他，但来都来了，连诊治都没有就让他回去？
他不甘心！
君濯言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完，从记忆中翻找出微博中奖者的信息，发现求诊者是帝国元勋魏老。
他拿出手机翻出魏老的号码，跟他说了几句之后，走到云轻然身旁，冷睨向吴不凡，问：闹事？
不是我要闹事，是云轻然治不了我的病就想方设法赶我走，还侮辱我爷爷魏川江，小小的歌手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吴不凡从魏爷爷那里听说过君濯言的背景，脾气收敛了些。
口口声声说你爷爷是魏老，成天在外败坏他的名声，难怪我家然然要说你欺师灭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吴？
你爷爷是临阵倒戈求饶却被对方一枪打死的吴用？魏老念在跟吴用同袍的份上照顾你，你倒好
君濯言的话让所有人明白了吴不凡所谓的元勋爷爷是怎么回事。
潘柳子不屑地呸了一声，魏老的善心喂了狗了，不知感恩，狐假虎威的制造自己是魏老孙子的假象，你靠这敛了不少好处吧？
胡说！
吴不凡被踩中痛脚，声音不自觉地尖锐起来：我爷爷跟魏爷爷亲如兄弟，他就是我亲爷爷，我这么说有什么错？
云轻然瞄了眼君濯言手里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嗤道：用魏老的名义吃的红利股份，就是你回报他的方式？
吴不凡瞳孔剧烈收缩。
君濯言将手机置于耳边，淡声问道：您现在觉得我家然然不治吴不凡，有问题吗？
电话里传来沉痛的说话声：想不到吴不凡终究还是跟他爷爷一样！替我向轻然道歉，如果不是我占了名额，就能多一个人被救治了。
君濯言轻声转达了魏老的话。
云轻然笑道：那个人不是已经中奖了吗？只不过来的不是他罢了。我有言在先，只有积德行善的功德人士才有可能被救治。
电话那头的魏老闻言失笑，感慨道：你找了个了不得的女朋友。
嗯
他目送云轻然带着潘柳子和他的女朋友进了诊疗室，补充道：未婚妻
哈哈，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您能活到那时候的话。他压低声音，打断魏老的话。
被小辈揶揄了的魏老哼道：改天我就找轻然去。
嗯
把该说的话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企图闹事的吴不凡早就被「鲲」的保安轰出去了。
云轻然坐下之后，扫了眼蹲在她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患者看的韦晓舟。
他浑然不觉自己碍事。
战扬看不过去了，将他拎到一旁，没好气的说：你挡着我家少夫人的视线了晓得不？想偷师？
咳，说什么偷师这么难听，医学无国界，只要云老师同意，我现在就可以拜师。
韦晓舟厚着脸皮，偷偷看了眼正在为潘柳子诊脉的云轻然。
她抽空应了声：你太老了。
韦晓舟连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指着上面的生日数字说：云老师，我今年才26岁。
我才20。
呃韦晓舟默默收起身份证。
无视正看他笑话的潘柳子和他女朋友，心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跨过心里那道槛，他继续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医术高超，我由衷佩服，请收我为徒吧！
君濯言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苦求云轻然的韦晓舟，清清嗓子，道：你要拜我家然然为师，问过你师父了吗？
君少。
韦晓舟挠挠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我师父他老人家说已经没什么可教我的了，他要是知道云老师收我为徒，绝对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他师父是君心医院帝都北院的院长，仁心仁术的名医张东升。
我说了你太老了，下辈子赶早。云轻然已经诊完了脉，蹙眉拿起潘柳子的报告仔细看了一遍。
将报告书放下之后，语气凝重：你
你直说吧，我承受得住。潘柳子双手紧握成拳。
他女朋友已经拼命忍住大哭的冲动，将手覆在他冰凉的拳头上，无声地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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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濯言等到云轻然挂断电话才默默将手机塞进裤袋里，声音沉冷：又是君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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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出发去「鲲」了。
二货大概习惯了老板凉飕飕的眼神，不明就里的问：少夫人怎么不等咱们呀？
君濯言冷睨着他，哼道：有患者出现急症
战扬立马意会，拍起马屁来丝毫不含糊：少夫人真不愧是我的女神，君少你的未婚妻，爱心爆棚，仁心仁术，救人的使命感让她毅然决然的抛弃了温暖的被窝，她现在一定很难过不能跟你一起用早餐。
一旁的两个中年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波操作。
君濯言嗤笑道：她会难过？君月兮正在给她送早餐的路上。
战扬：
失算了
他连忙补救：君月兮开车技术那么烂，从她家开到「鲲」，少夫人不得饿到虚脱？咱们现在就出发，肯定比她到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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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君晏说：今晚老宅见，爷爷很久没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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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就能少骂他两句了。
君濯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能不能带然然回老宅全看她想不想去，他说的不算！
带着战扬出了门。
程非彦了然地笑道：少爷走得够快的，看来少夫人一定是有过人之处，将冰山都给融化了。
想起刚才那段来电提示音，胆敢对少爷用「召唤」两个字，可见少爷对她的包容和溺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想当年，老爷就是因为爱夫人爱到不能自拔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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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确实了不起，以一己之力破获少女失踪案，还能解变异了的慢性毒药，听说季少爷至今还没研究出解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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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家新生代只有一个父不详的乐戢野，以及乐清歌和司琛的两个儿子司晨、司夕，他们的小女儿司悦至今下落不明。
君晏叹了口气：乐家继承人问题颇让乐岚头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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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家家业向来是传女不传男，司悦是这一代中唯一一个女孩却遭遇绑架失踪。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跟乐清歌长相相似的人，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来历与动机。
程非彦也想到了这些问题，那个女孩子一出生就被抛弃了，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君晏闻言哑然失笑，道：不管那女孩有没有问题，都是该熙辰头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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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的人天不亮就赶来了，等到将近9点「鲲」的大门才打开。
云轻然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到一楼，「鲲」前台工作人员早就在电梯口候着，带她前往充当临时诊疗室的餐厅VIP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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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手段很难将他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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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脱离危险，他年纪大了，脏腑功能衰竭是很难避免的，救回来也只能多活个五六七八年吧，你要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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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们自己多行善举换来的一线生机，好好珍惜未来的时光，他不可能永远陪你一起走。
云轻然拿出记事本和笔，写了个药方子交给他，照方抓药，两碗水煮成一碗水，等他醒了就可以喝了，一个月后我会再为他诊一次脉，调整后的药方主要针对衰弱的五脏六腑，可以长期当补药喝，用到的药材都不贵。
我记住了。于洋认真记下她说的每一句话。
看着从小相依为命的爷爷脸上渐渐恢复血色，他忍不住又泪湿了眼眶。
再三道谢之后跑去抓药。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韦晓舟大步上前，检查患者的心跳，瞳孔，以及呼吸，发现于翔不仅活下来了，生命体征也趋于稳定。
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喃喃：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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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濯言刚进门就听到了韦医生的喃喃低语，目光落在窝在沙发上闭目小憩的云轻然。
放缓脚步，走到沙发旁，小心翼翼地贴着她坐下，将她歪靠在手掌上的小脑袋轻轻挪到自己胸口。
云轻然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安心的继续睡，嘴里含糊的嘟哝：小哥哥，你来啦！
再睡一会儿？他轻声问道。
嗯
应完大约过了一分钟。
她抬起头，用双手撑开自己的眼睑，摇晃了一下脑袋瓜子，感觉清醒了许多。
让战扬在这盯着，外头还有好几个候诊的。
被点名的二货立即应声。
君濯言见她准备出去，瞥了眼搁在小桌上的食盒，问：吃点东西？
一会儿再吃。
她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原先还能安坐在大堂等候云轻然的患者们，在她进入临时诊疗室之后，再也坐不住了。
围在门外焦急等待。
刚刚那个于老头眼看就要不行了，就算云轻然医术精湛，毕竟也只是个没有行医资格的歌手。
个别求诊者既寄希望于云轻然，又不断贬低她好让自己认清现实。
来这一趟只是让自己彻底死心，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
云轻然借助朱雀的灵力，一眼就看出从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死气。
【那些靠着家里人的功德中奖的患者，死气更明显。】
云轻然嗤道：自己都觉得活不了，谁又能真正救得了他们呢？
她从中挑了个年轻小伙子。
被点名的男子受宠若惊，从人群后头走上前来，自我介绍：轻然你好，我是网名「手可摘星辰」的潘柳子，我患有胰腺癌，起初以为只是普通胃病，没有引起重视，后来疼得不行去医院检查时已经太晚了，医生说肿瘤已经到了中晚期，保守估计我活不过一年了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人群边缘，戴着口罩的女孩。
女孩眼角泛着泪水，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哽声鼓励他：柳子，你要相信云轻然的医术，她会治好你的。
云轻然歪头看着情深意重的小情侣，眸光流转，对他们说：跟我进来吧，其他人先坐下休息，会根据你们病情轻重喊你们进来的。
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求诊者或多或少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满，其中一个死气最重的站出来质疑：云轻然，我觉得应该按照来的先后顺序进行问诊，那小子是最晚来的。
你觉得？要不你来治？云轻然可不吃他这一套，不屑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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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轻然不怒反笑，语带怜悯：你爷爷是元勋，你确定？
吴不凡被她的反问句狠狠噎了一下，每回他这么说完，别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和敬畏，唯独云轻然竟然敢用嘲讽的眼神看他。
他挺直腰杆，肯定道：没错！
欺师灭祖之辈不治，回去吧！
你见死不救！
吴不凡顿时有些慌了，他是尿毒症晚期患者，肾功能衰竭，等不到适合的肾就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不相信云轻然能救他，但来都来了，连诊治都没有就让他回去？
他不甘心！
君濯言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完，从记忆中翻找出微博中奖者的信息，发现求诊者是帝国元勋魏老。
他拿出手机翻出魏老的号码，跟他说了几句之后，走到云轻然身旁，冷睨向吴不凡，问：闹事？
不是我要闹事，是云轻然治不了我的病就想方设法赶我走，还侮辱我爷爷魏川江，小小的歌手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吴不凡从魏爷爷那里听说过君濯言的背景，脾气收敛了些。
口口声声说你爷爷是魏老，成天在外败坏他的名声，难怪我家然然要说你欺师灭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吴？
你爷爷是临阵倒戈求饶却被对方一枪打死的吴用？魏老念在跟吴用同袍的份上照顾你，你倒好
君濯言的话让所有人明白了吴不凡所谓的元勋爷爷是怎么回事。
潘柳子不屑地呸了一声，魏老的善心喂了狗了，不知感恩，狐假虎威的制造自己是魏老孙子的假象，你靠这敛了不少好处吧？
胡说！
吴不凡被踩中痛脚，声音不自觉地尖锐起来：我爷爷跟魏爷爷亲如兄弟，他就是我亲爷爷，我这么说有什么错？
云轻然瞄了眼君濯言手里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嗤道：用魏老的名义吃的红利股份，就是你回报他的方式？
吴不凡瞳孔剧烈收缩。
君濯言将手机置于耳边，淡声问道：您现在觉得我家然然不治吴不凡，有问题吗？
电话里传来沉痛的说话声：想不到吴不凡终究还是跟他爷爷一样！替我向轻然道歉，如果不是我占了名额，就能多一个人被救治了。
君濯言轻声转达了魏老的话。
云轻然笑道：那个人不是已经中奖了吗？只不过来的不是他罢了。我有言在先，只有积德行善的功德人士才有可能被救治。
电话那头的魏老闻言失笑，感慨道：你找了个了不得的女朋友。
嗯
他目送云轻然带着潘柳子和他的女朋友进了诊疗室，补充道：未婚妻
哈哈，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您能活到那时候的话。他压低声音，打断魏老的话。
被小辈揶揄了的魏老哼道：改天我就找轻然去。
嗯
把该说的话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企图闹事的吴不凡早就被「鲲」的保安轰出去了。
云轻然坐下之后，扫了眼蹲在她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患者看的韦晓舟。
他浑然不觉自己碍事。
战扬看不过去了，将他拎到一旁，没好气的说：你挡着我家少夫人的视线了晓得不？想偷师？
咳，说什么偷师这么难听，医学无国界，只要云老师同意，我现在就可以拜师。
韦晓舟厚着脸皮，偷偷看了眼正在为潘柳子诊脉的云轻然。
她抽空应了声：你太老了。
韦晓舟连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指着上面的生日数字说：云老师，我今年才26岁。
我才20。
呃韦晓舟默默收起身份证。
无视正看他笑话的潘柳子和他女朋友，心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跨过心里那道槛，他继续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医术高超，我由衷佩服，请收我为徒吧！
君濯言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苦求云轻然的韦晓舟，清清嗓子，道：你要拜我家然然为师，问过你师父了吗？
君少。
韦晓舟挠挠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我师父他老人家说已经没什么可教我的了，他要是知道云老师收我为徒，绝对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他师父是君心医院帝都北院的院长，仁心仁术的名医张东升。
我说了你太老了，下辈子赶早。云轻然已经诊完了脉，蹙眉拿起潘柳子的报告仔细看了一遍。
将报告书放下之后，语气凝重：你
你直说吧，我承受得住。潘柳子双手紧握成拳。
他女朋友已经拼命忍住大哭的冲动，将手覆在他冰凉的拳头上，无声地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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