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已经对这个弟子几次三番的话语产生了免疫力,他冷笑道:你大可以上台与我对阵一番。
    宗政蔓笑了笑,既然师兄诚心诚意地邀请了,那我便大发慈悲地成全你这个小愿望。
    对方既然这么想当反派,那正好就用他刷一刷男女主好感度。一个重情重义,会为了守护师弟和千山峰面子挺身而出的师姐,想想都让人感动。
    宗政蔓系好衣袖,拿起剑就准备往台上走。
    【师姐!】
    安静坐在她身旁的褚宁突然拉住宗政蔓的衣角,他用神识给宗政蔓传声,【别去,师姐,元婴期的实力不是一般人能相对的,面子丢了事小,受伤了怎么办?】
    褚宁摇了摇头,目光里满是不赞成。
    他不想让宗政蔓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就去强行挑战张远。对方实力强劲,又睚眦必报,大师姐刚才那番话明显激怒了他,现在对方逼着师姐上台,肯定要在台上折辱她。
    师姐本身不用犯这个险的。
    【别担心。】
    宗政蔓摸了摸褚宁的脑袋,拉开他的手。
    褚宁焦急地看着她上了台。
    观景台上的各位长老也津津有味地看起这出大戏来。
    清静峰的峰主幸灾乐祸地看着底下的一幕,对明道真人道:师兄,你的弟子们真是有些不自量力呐。
    张远是他们清静峰的弟子,见到自家弟子痛虐着主峰弟子一番,清静峰峰主神清气爽,得意的不行。
    他不满明道真人已久。
    清静峰峰主一直坚信,当年对方打败自己成了掌门,接手千山峰,都是运气使然,现在看到主峰的表现,更佐证了当年的想法。
    果然,废物手底下的弟子也是废物。
    明道真人懒得理他跳脚,轻描淡写道:少年人总是有活力,更何况他们毕竟差了几十年的修为。
    言外之意就是,你的弟子不但年纪大,还倚老卖老。
    清静峰峰主轻嘲一声,那就让张远好好指导指导这群小弟子们吧。
    明道真人没有理会他的挑衅。
    元婴期的张远比起他这群小弟子们强的不止一星半点,虽然宗政蔓已到金丹期,他也担心自己这位徒儿的安危。金丹期就算拼尽全力,最多也就能在元婴期手下走个十招左右。
    他得时刻关注着台上的动向,倘若真要出了什么差池,自己就算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得保全自己弟子的性命。
    *
    千山峰宗政蔓,在此问候师兄。
    宗政蔓飘飘然落在演武台之上,她双手起势,握紧手中宝剑。
    宗政蔓?张远眉毛高高挑起,你是宗政家的?
    要是对方出身炼器世家,那他就得掂量掂量了,略微惩戒即可,要是真把对方伤着,恐怕宗政家不会善罢甘休。
    是。宗政蔓浅浅一笑,话音未落就率先出招。
    刚才褚宁告诉她,说张远喜欢先发制人,叫她最好先下手为强。
    宗政蔓用金鸣剑直攻对方眉心,身姿快成了一道幻影。
    对面的张远阴笑一声。
    金丹期的速度,太慢了。
    宗政蔓的一举一动在他眼前就像是开了0.5倍速一样,能被他捕捉的一清二楚,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截住对方剑尖。
    张远同情地看向对面的宗政蔓,道:师妹啊,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
    宗政蔓迅速抽剑,跳转到另外一处,师兄,这话我也送给你。
    第 20 章
    她在场上确实能感受出与元婴期的巨大差距。假设金丹期的实力堪比一个刚上学的儿童,那么元婴期就是正在发育的青年。
    自己的一招一式,出招的方向、力度,乃至逃脱的位置,都能被对方轻易看出。张远就像在训马戏团的动物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拿捏在方寸之间。
    师妹不是让我低调吗?张远长剑一出,就在宗政蔓的脸上划出道口子来。
    刚才这个女人不是嘲笑他脸长头秃么,那便叫她尝尝毁容的滋味。张远一张长脸爬满狰狞的笑,转瞬就用利剑在宗政蔓脸上留下了血痕。
    大师姐!台下传来惊呼。
    坐在后排的宿荼捏住指骨,看着台上张远的身影,黑眸幽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对方丢入无尽深渊。
    台上的宗政蔓先是听到惊呼,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脸上一阵刺痛,她用手轻轻一抹,殷红的血滴立刻就顺着手指流下。
    师妹,早点认输,师兄也不多为难你。对面的张远用剑撑地,捋了捋自己并不茂盛的头发,一脸虚伪道。
    宗政蔓风轻云淡,拭去了脸上的血痕,我劝师兄还是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与此同时,宗政蔓听到识海中对方的传声。
    【师妹来参加这比赛,肯定也不想败兴而归吧,不如这样,你给我几张宗政家的铭牌,师兄也手下留情,多让给你点分。】
    张远刚才听到她自曝身份的时候就打起了主意。
    宗政家的弟子有独特的铭牌,专门用来换人情的。倘若他家弟子在外受人恩惠,便可以拿铭牌感谢,恩人可凭铭牌让丹阳门的炼器大师们为自己打造趁手的武器。
    这师妹身上有利可图,自己不能太过火。他先略施惩戒,挫挫对方的锐气,等到宗政蔓服软了,自己再提出交易。
    这场选拔赛比分可决定着晋级名额,用几块铭牌对她一个宗政家的弟子又没什么损失。百利无一害的生意,他就不信对方能拒绝他的要求。
    张远自信满满,就等待着对方回话了。
    谁知对面的女子没有在神识中与他交流,反而一脸嘲讽地看着他。
    马脸兄,你搁这儿想屁吃呢。
    张远面色一僵。
    宗政蔓继续道:宗政家的铭牌,我就算扔了,从这丢下去,我也不给你一个。
    这种两面三刀的角色,就算自己给了铭牌,估计对方也不会信守承诺,反而要用铭牌反咬自己一口。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宗政蔓不顾对方黑沉的脸色,反手就急刺长剑而出,师兄有时间想这些歪门邪道,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比赛上,台上台下,你清静峰的人可还看着呢。
    张远一时发愣,竟然差点被宗政蔓刺中。
    见对方毫不留情的动作,他目露凶光。
    既然你不仁,那便休怪我不义!
    张远早在袖中藏了两枚细针。
    两针皆在毒液中浸泡许久,毒性不至于让人当场暴毙,但这毒液有一个神奇的作用,会让人浑身奇痒无比,怎么都不舒坦。
    他准备这针,本身是想让另一个弟子出糗的。
    听说千山峰出了个绝世天才,名叫尚子为,他进阶速度奇快无比,隐隐有要飞升成大能之势。他修炼这六十余年,才刚摸到元婴期的门槛,怎么会容忍这种所谓的天才轻易出头呢?
    不过这个女弟子太过讨厌,自己先将银针用在她身上试试效果,也算她罪有应得。
    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画面,眼前的女弟子被痒的在地上打滚,跪地磕头认错,痛哭流涕地恳求自己给她解药。
    想到这一幕,张远的马脸上再度浮现了那抹熟悉的歪嘴笑。
    宗政蔓不解地看着这一幕。
    对面的马脸哥面部扭曲,手脚不自然地颤动,嘴角咧开隐隐有口水滴落,像极了癫痫发作的模样。
    莫不是中邪了?
    再联想到对方刚才话都说不明白的模样,宗政蔓嘴角抽了抽,道:师兄,还是不要讳疾忌医。
    脑子有病,早点治疗。她看着张远,点了点自己的头。
    这个女人还敢侮辱他!
    张远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他鼻孔张合,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横冲直撞地就出了剑招。
    宗政蔓脚尖点地,飞身跳起。
    果然不出他所料。
    你不是清高吗?
    我倒要看看,你痒的在地上到处乱爬时还怎么清高!
    张远嘴角露出冷笑,两根闪着毒光的细针随即刺处。在剑招的掩饰下,毒针毫无阻碍地朝宗政蔓小腿而去。
    观景台上的长老们目光如炬,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细节。
    这是
    明道真人还未说话,一旁的清静峰峰主就率先为自己弟子辩解。现在这些暗器设置的太差劲了,动作一大,就跟着衣袖飘出去了。
    我那弟子,平日可是最为关爱师弟妹的。清静峰峰主笑呵呵道。
    合着那暗器是手帕呗,风一吹就飘出去了。就你那弟子大白莲,半点没想着出阴招、耍手段,都是风先动的手。
    坐着的长老暗自腹诽。
    这个解释牵强的离谱,也亏他清静峰主能舔着脸说这话。自家元婴期的弟子,对着金丹期的师妹都要用暗器,说出去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明道真人往日不形于色,看到那暗器出来难得皱了皱眉。清静峰阴毒的秉性一脉相承,也不知道这针上做了什么手脚。
    他警告道:师弟,你最好祈祷你这弟子针上没什么剧毒。
    要是伤了他弟子性命,清静峰一脉今年就别想着好过了。
    师兄言重了。清静峰峰主面上笑着,心里恶毒的想法却如潮水般涌出,他恨不得张远直接把宗政蔓杀死在台上,让明道尝尝这痛失弟子的滋味。我看你这弟子,吉人自有天相。
    明道真人沉着脸一言不发。
    清静峰峰主见他这幅模样,心中更加爽快。他兴致勃勃地盯着台上,等着看好戏上演。
    台上的张远阴恻恻地笑着,就等着宗政蔓被刺中后的丑陋模样。
    正在他亲眼看着毒针一寸寸接近宗政蔓身体时,变故突生
    一阵狂劲气流从高处袭来,速度之快、风力之强都让他咋舌,张远伸出双臂护在脸前,以他元婴期的实力,居然不能完全抗衡这股妖风。
    他心中大惊。
    难道、难道明道真人还给她留了什么武器不成?
    张远思索之际,手臂上突然感到一丝微麻
    糟糕,毒针!
    他一张马脸瞬间深色变幻起来。
    *
    宗政蔓其实没注意到对方耍阴招这事。
    金丹期比起元婴,实在是对抗不了,她就琢磨着怎么用一些巧妙的手段让对方自行下台。福至心灵,她突然想起来龟派气功。
    宗政蔓那时被张远用剑招逼到空中,她心念一动,将气功38套回忆了一遍,使出了最为强悍的一招。
    她在空中结了个手印,一股强大的气流立马从她手掌中孕育而出,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力,向张远攻去。
    此招一出,果然与对方旗鼓相当。
    看着对方那张脸被气流吹出的狰狞模样,宗政蔓微笑道:师兄,做人真的要低调点。
    你、你张远的脸皱成一团,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别激动。宗政蔓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握手言和。
    感谢师兄送来的分数。
    龟派气功一出,对方明显已经被镇住,算是给千山峰挣回了面子。加之这一轮比试中,自己表现良好,分数自然也不会低,晋级也是顺理成章。自己作为千山峰大师姐,跟对方起码表面上还得维持兄友弟恭的模样。
    宗政蔓微笑着伸手,谁知张远突发恶疾,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宗政蔓:?
    对方这不是被龟派气功吓傻了吧?
    她伸出手在张远面前晃了晃,师兄?马脸哥?
    你你还好吗?
    张远没有说话。
    宗政蔓观察着他的状态。
    眉毛紧皱,眼部细纹眯紧,鼻孔不自然放大,嘴唇微微撅起,肩部蜷缩,身体无规律的抖动
    这是?
    师兄你真有癫痫啊?!
    人命关天。
    宗政蔓赶忙想拉起张远,无论这马脸师兄刚才有多讨厌,也不能让一条生命就这么白白流失。
    谁知她刚碰到对方的手臂,张远就又是一阵大笑。
    他边笑还便颤抖着说,你、你个毒妇,故意把毒针往我身体里扎是不是?哈哈哈哈哈!
    他什么意思?
    宗政蔓迷茫地站在原地。
    张远躺在演武台上,蛆一样在地上蠕动,用后背不断摩擦着粗粝的地面,因为有衣服的阻挠,他的痒劲怎么也消除不了。
    他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一路从台上摩擦到了台下,还在台阶上跳了一段脱衣舞。场景之辣眼,此后无数师兄师姐们描述起来都紧皱眉头。
    宗政蔓在台上看傻了眼。
    直到明道真人欣慰的声音传来,千山峰宗政蔓,击败对手师兄,获满分。
    等等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红衣身影来到台上,我想与这位师妹过上两招。
    红衣美人,脸上有疤。
    宗政蔓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刀疤师姐。
    第 21 章
    哦?台上的明道真人迟疑片刻,对红衣女子问道,楚然,你师妹刚结束这场
    掌门。楚然打断明道真人的话,她看出宗政蔓刚才用的是失传已久的龟派气功,你也知道,弟子是个武痴。
    她痴迷武学几十年,为了专心修炼甚至可以自毁容貌,如今看到新一代的弟子中有这样的潜力之辈,自然是想跟对方过上几招,一解手痒。
    不知师妹是否愿意给师姐这个面子呢?楚然紧紧盯着对面的少女,眼中燃着滚滚战意。
    不合适吧,师姐。底下的褚宁发话。
    师姐毕竟已到元婴中期,欺负我大师姐一个金丹是不是过于不体面了。而且我大师姐堂堂正正地赢了这比赛,也没有义务再与师姐您对战。
    褚宁一脸义正辞严。
    大师姐刚刚历经艰难,不得已使出龟派气功,才险胜马脸师兄。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可不能再让大师姐受伤了。
    楚然没理会他这番说辞,反而转脸看向宗政蔓,道:师妹,男人的鬼话还是不要多多信,他们现在喜欢你才会出言相护,等不喜欢你了就会换一张面孔。
    听师姐一句劝,专心修炼,远离渣男。她皮肤白皙,唇色红艳,完美无缺的脸却被一道长长的疤痕破坏。
    宗政蔓懵懂地点了点头。
    这位师姐能说出这番不要靠近渣男,会变得不幸的言论,看来是有一段故事在背后的。
    演武台下,被暗讽为渣男的褚宁涨红了脸。
    你、你说什么呢!我这是师姐弟间的拳拳情意!
    褚宁面红耳赤,白玉般的脸上布满红霞,一点都不像口中那般正直的感情。楚然看见他飘红的脸颊,嗤笑一笑,敷衍到:嗯嗯嗯对对对。
    我可没说你喜欢你师姐。
    你、你一向话多的褚宁脸憋的通红也说不出话来,最后撂下一句强词夺理。
    坐在后排的宿荼抬起黑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前排的蓝色身影。
    宗政蔓:
    为什么感觉故事的发展逐渐奇怪了起来?
    楚然师姐,宗政蔓对于红衣师姐这种修炼狂魔还是很尊敬的,她行了个礼,与对方商量道,师妹我刚刚比完一场,如今有些疲乏,恐怕比赛的状态已经有所下降,不如我们可否隔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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