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褚岁山被抓,褚其芳消失得很快,现在褚其芳实际是被通缉的身份。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冒出来撞他们的车,魏闻东也不会想到褚其芳会在港城活跃。
    准确地来说,她不光在港城,在深市也是来往自如。
    胆子也真够大的,在被通缉的情况下,还能公然寻亲认亲,丝毫不害怕被发现被捕。
    褚其芳脸上的疤,是到褚岁山身边之前就有的,后面虽然经过治疗,但只是稍微修复了一点点。
    最重要的是,魏闻东亲耳听到和褚其芳一伙的男人,喝醉后同人骂褚其芳,说她痴心妄想,居然敢奢望自己有亲人之类的话。
    送走宋幼湘后,魏闻东除了做自己的任务,就是找褚其芳二人。
    这几天他已经找到了人,褚其芳天天在棚屋酗酒。
    而那个男人,却每天蹲守在移民局外。
    现在叫魏闻东起疑的,不是褚其芳酗酒的事,而是他们为什么要蹲守在移民局外。
    说实话,港城此时权势腐败,几乎是黑无天日,移民局除开有硬性任务消极出警,基本不干活,都是自上而下地消极渎职。
    罗秀琳被抓,还是因为她去偷到人家口袋里去了。
    而据魏闻东查出来的,移民局现在除了关着罗秀琳,和两个跑不动被抓,等着家属拿钱来赎的老头外,再没有别的非法偷渡人员。
    褚岁山的人,为什么要蹲守罗秀琳?
    听完魏闻东的话,宋幼湘疑惑,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就算褚其芳真的是,也不能排除她的危险性。
    褚其芳要寻亲,早就寻了,不可能正好卡在余佑德要找的档口。
    连余佑德都有记忆,褚其芳不可能没有,有清晰记忆,知道自己是被亲生父亲卖掉的孩子,真的会想去找家吗?
    真要认了,为什么余佑德前脚走,褚其芳后脚就离开。
    当时连程杨也说过,褚其芳好像是专门等着他找上门去一样。
    这个先后顺序不对劲。
    我会提醒一下詹士朗,让他多注意一下的。提醒余佑德?宋幼湘摇了摇头,余佑德九成是听不进去的,不跟宋幼湘生气都是好的。
    还有元旦见面的事,魏闻东表示他会赶回去跟他们一起。
    光是有吴响和白海波在,他都不放心。
    放心,我不会公然出面,免得打草惊蛇。魏闻东道,现在就怕褚其芳有所防备,到时候可能不会出现。
    不过该做的准备,现在必须都准备起来。
    第七百九十八章 欲哭无泪
    挂完宋幼湘的电话,魏闻东又接到了上级的电话。
    魏闻东原以为领导联系他,是这次任务有新的变动或者安排,没想到领导追问的,竟然是玉佩和佛像的事。
    他从罗秀琳那里要回来的玉佩,已经通过特殊渠道送了回去,算算时间,到京市应该都有两天了。
    当时是有两尊佛像,我见过的。魏闻东道。
    但这几样东西难道不是普通文物吗,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三样东西,可能跟褚岁山消失的巨额资产及非法得利有关,包括他走私网络铺设的上下线的名单资料。领导沉声道。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早在事发前一年,褚岁山就已经将东西进行了转移。
    还是以普通走私文物的形式。
    现在既然发现线索,那必然是要追查下去的,领导重新对魏闻东的工作进行了安排。
    离元旦还有几天的时间,宋幼湘暂时将见面的事放在一边,而是忙起自己手头的工作来。
    她忙,魏闻东比她还要忙。
    前些天打电话两次有一次能找到人,接下来几天,是一次都找不着人。
    不过宋幼湘打了两三个,等不到魏闻东回电话后,她就没有再打。
    肯定是有事,他才没有办法接电话。
    宋幼湘让自己不乱想,全心投入工作中去,贸易公司的工作,有了厂里派出的人员,推进得非常顺利。
    初期的工作肯定是艰苦的,几个克服着水土不服的同事尤其艰苦。
    黄科长就是严重水土不服的其中一位,吃的不合胃口,气候也难以适应,每一天都呆得人非常煎熬。
    说实话,看着黄科长因为不适应身体虚弱的样子,宋幼湘都主动劝黄科回单位了。
    实在不行,就不要硬撑。
    宋幼湘是本着用生不如用熟的想法,点的黄科长的名。
    开始黄科长是挺不咋地的,唱反调都是小事,只安排胡永全在销售科瞎搞这一件,他要是不及时缩头,宋幼湘的大刀挥下去,第一个砍的就是他。
    她是觉得黄科长能屈能伸,做事圆滑舍得下脸皮的本事适合在深市这边开辟疆土,但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厂里能人有的是,大多不过是被毫无斗志的铁饭碗生活磨平了锐气而已,重新拿出磨刀石出来好好磨一磨就是了。
    黄科长本来意志就不坚定,被这么一劝,也打了退堂鼓。
    不如,就回吧。
    好家伙,想着打个电话跟家里说一声,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要回去的好消息,就因为小舅子的事,又跟家属大吵了一架。
    不回了,我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回!黄科长也来了火气。
    他娶了这个老婆,自认为是尊重爱护有加了,对胡永全这个小舅子,也是能照顾就照顾。
    当然这跟岳家把他捧得高有关系,但这里头难道就没几分真心?
    这次黄科长是真的伤到心了。
    黄科长跟家属闹了回气,定下心要留下来,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后,身体竟然是最快恢复的。
    这身体才见好呢,他就被宋幼湘带上,跑手续找地方各种忙起来。
    每天灰头土脸地回到宾馆,黄科长眼里都暮气沉沉。
    回去吧是无休止的争吵,耗费心力,留下来吧,宋幼湘简直是把他在当骡子使啊,太心酸了!
    黄科长欲哭无泪。
    但等贸易公司真的成立,站在自己谈下来的办公室里,黄科长心里莫名又多了一丝成就感。
    如果宋幼湘不派那个余小萍来就好了。
    这不就是摆明了要在他身边安排自己的人,对他不放心么,这都跟古代皇帝不放心,还得派个公公监军一样。
    当然,余小萍不是公公,人家是大学生,是高材生。
    不过宋幼湘可不认,只说是派余小萍来替黄科长分担压力的,做主的还是黄科长。
    又说余小萍刚毕业没经验,需要黄科长多带一带。
    对此黄科长嗤之以鼻。
    他又不傻,这么明显的戴高帽子他难道听不出来?叫他带,到时候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才好。
    还分担压力?给他增加压力还差不多。
    他非要叫宋幼湘看看,他是怎么把工作干得漂漂亮亮的。
    贸易公司八零年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正式挂牌成立,黄科长的新名片上印的职位是黄经理。
    除了同样是经理职位的宋幼湘,黄科长几乎是个光杆司令。
    梅科长只是过来帮一段时间忙,贸易公司成立后,处理完一些收尾工作,他就该赶紧回单位。
    而同来的其他的职工,因为水土不服,也回去了两个,剩下的几个,则是被宋幼湘派去别的公司学习去了。
    老黄,以后你就在这里大展拳脚了。梅科长一点水土不服都没有。
    比起黄科长的被迫,梅科长其实挺想留在深市的。
    这里虽然处处都在建设之中,现在条件也很艰苦,但未来的前景很大,对个人的锻炼和挑战也很大。
    就这小地方,我连手脚都伸不开,还展拳脚。眼见着梅科长他们要走了,黄科长忍不住有了点情绪。
    梅科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地方是小了点,但宋厂长说了,做出了业绩,立马换大地方。
    虽然现在厂里有钱,但宋幼湘花钱,向来都是花在刀刃上,该大方的地方大方,该收紧的地方卡得很紧。
    黄科长郁闷地叹了口气,晚上咱们出去喝一杯。
    以前在厂里的时候,梅科长是谭厂长那一派的,黄科长跟他也不怎么对付,现在梅科长要走,他竟然有些舍不得。
    都怪宋幼湘,把人都派出来,留他孤家寡人。
    宋幼湘可不知道黄科长在抱怨她,忙完了贸易公司揭牌的工作,宋幼湘和詹士朗汇合,去接了赶来深市的余佑德。
    人逢喜事精神爽,余佑德一反当初的沉郁,现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我真的特别高兴,谢谢你幼湘,谢谢你当初的鼓励!
    第七百九十九章 喝醉
    当初申请跟随师长访华,余佑德是一时冲动,当时他有心但无力,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起。
    如果不是遇到宋幼湘,可能返回学校后,他便会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或许有一天会鼓起勇气来寻找,也或许一辈子就冲动了那么一回,就再也提不起勇气。
    不用谢。宋幼湘心情复杂地收下这声谢。
    余佑德和褚其芳相认的事,只能说命运弄人,也不知道最后弄的是哪一个。
    说起以后的打算,余佑德非常激动。
    没找到人之前,余佑德一直担心,要是姐姐成家了怎么办?他不害怕姐姐日子过得穷困,而是害怕姐弟之间有了无法沟通的鸿沟。
    现在余佑德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失散的这些年里,褚其芳过得应该不错,就算没有读过太多书,也至少是见过许世面的那种。
    而且褚其芳没有结婚,他可以邀请她跟去伊利诺伊一起生活。
    如果褚其芳不愿意出国,留在国内也可以,或许骨子里始终是华人的原因,他这一年在华国适应得非常好。
    不管留在哪里,我想先带我姐去我生活成长的地方先看看,我父母也想见见她。他的养父母对当初那个毅然决然的小女孩也印象非常深刻。
    如果不是当时政策不允许,他们其实是想两个一起收养的。
    这也是在确定褚其芳身份后,余佑德第一时间请詹士朗冲照片给他的原因。
    余佑德的话比平时多很多,不过大家都理解他的心情。
    晚饭给余佑德接风洗尘,大家都喝了些酒,余佑德和詹士朗就没有回酒店,直接在宋幼湘住的宾馆开了房间睡下。
    这样明天大家也能方便一起出发去港城见面。
    也是见到余佑德才知道,见面临时被褚其芳改到了港城。
    余佑德和詹士朗是外籍身份,又都是学者身份,出入港城会比较便利。
    而宋幼湘因为工作需要,边防证几天前正好重签了一回。
    不过临时改地点,宋幼湘还需要通知一下魏闻东,怕他突然跑回来扑个空。
    你们到没到收网的时候?宋幼湘问。
    现在鉴定报告已经确定,褚其芳就是余佑德的姐姐,但他们更确定,褚其芳是褚岁山的人。
    更重要的,褚其芳被通缉的身份。
    宋幼湘没有权利要求魏闻东不做什么,但她可以提前得到一点暗示,想办法先把余佑德带走。
    明天对余佑德来讲,是大喜之日,她不想他陡然大悲。
    这样的打击,太沉重了。
    暂时还没有。魏闻东回答道,但不管我们怎么安排,褚其芳肯定都有了防备。
    如果褚其芳是先查到宋幼湘身边的情况,找准余佑德这个切入点进入的话,那她对余佑德身边的情况肯定了如指掌。
    余佑德说会带朋友一起,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宋幼湘,而和宋幼湘有关的,肯定就有魏闻东。
    之前魏闻东明面上的身份只是彭万里手里的棋子,是褚岁山博弈的工具。
    但褚董两人的事了结,沿魏闻东的真实身份,在褚岁山一系,就不再是秘密。
    这估计也是褚其芳为什么临时换地点的原因。
    很有可能,到了港城后,褚其芳也不会现身,只是遛他们一圈。
    我们知道情况,自然可以应对,我现在就是担心余佑德。宋幼湘叹气。
    他是满腔赤诚来找姐姐的,何况还有当初褚其芳自己伤脸换他被领养的事摆在这里。
    叫他怎么接受,自己被领养过上了好生活,而姐姐却沦为犯罪集团的棋子。
    即便她是重要的棋子,那也只是棋子。
    电话那头魏闻东还没有说话,宋幼湘身后就传来余佑德疑惑的声音,担心我什么?
    宋幼湘转头看过去,余佑德正拧着眉站在她身后,他脸上的笑容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
    宋幼湘。
    因为过于兴奋,哪怕喝了一些酒还是睡不着的余佑德,最终和宋幼湘一起,坐在了宾馆附近,医院门口的夜宵摊上。
    夜风微凉,余佑德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酒杯。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因为酒精而有些迟钝的脑子消化完了宋幼湘的话。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宋幼湘把情况说明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余佑德,只是沉默地替他把酒满上。
    或许他现在需要酒精的麻痹。
    我听懂了,但我不能理解。余佑德看向宋幼湘,露出一丝苦笑,我也不相信。
    他们当时被卖,心里有多惶恐害怕,就算是余佑德在有爱的领养家庭长大,那些天的经历,也始终像噩梦一样纠缠着他。
    他的姐姐,又怎么会深受其苦,还去做买卖人口的事呢?
    虽然接受不同的教育,文化和三观略有不同,但这样触及底线的事,基本的是非分别,是共通的。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余佑德看向宋幼湘。
    宋幼湘轻叹一口气,看了眼在旁边当隐形人的吴响,两人各自把自己杯里的酒一口喝完。
    然后宋幼湘才默默起身,外边不安全别呆太晚,早点回去。
    余佑德点头,一口把酒喝掉。
    宋幼湘上辈子的酒量是有的,这辈子喝得少,几杯酒下肚,头竟然有些晕。
    早知道应该再叫上白海波,能留下人看着余佑德。
    现在放余佑德一个人在这小摊上,宋幼湘肯定不放心,她四下看了看,目光停在不远处早关门歇业的水果门市部的台阶。
    那里路灯昏暗,坐在那里看着余佑德比较方便。
    走,我们去那里。宋幼湘脑子是晕的,但口齿清晰,一点都不像喝上头的那种。
    吴响也没有多想,跟了上去。
    过去宋幼湘找了个位置,往下一坐,结果没坐下去,被人拎住胳膊,悬空蹲在了那里。
    地上凉。魏闻东微微无奈地看着宋幼湘。
    挂断电话他就往深市赶了,罗浮桥关闭,但还有黑快艇走水路,赶过来倒也快。
    魏闻东来了,吴响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必魏闻东开口,吴响非常识趣,我找个地方守着余同志,你们回宾馆去。
    魏闻东点头,把宋幼湘拉起来,能自己走吗?
    当然能,我又没醉!
    第八百章 就很,要命
    醉了的人从来都是说自己没醉的,宋幼湘也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魏闻东,她努力保持清醒的脑袋,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团浆糊。
    就这她站直身体后,还要率先在前头带路。
    路倒是走直了,就是走得有点飘。
    这是喝了多少!魏闻东皱眉。
    吴响听到他自言自语,立马不厚道地接话,没少喝,看不出来,幼湘的酒量这么好。
    魏闻东看了他一眼,吴响嘿嘿一笑,赶紧走开。
    宋幼湘自己走着,发现魏闻东没跟上来,还停下脚步等他。
    我背你。魏闻东看着目光迷蒙的宋幼湘,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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