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刚对他的态度也很好,温温柔柔的,你见老大什么时候这样对过别人?
    这是从老大角度看问题的兽人。
    那当初拿草药也是为了他吧,我看他的异能像是刚觉醒的,老大还拿着一朵藤编小花。
    这是孔隽,他观察问题细致,感受到了景深身上还不是十分平稳的能量波动。
    可是也不一定是老大喜欢的人,说不定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呢?万一认错了那多尴尬。
    这是犹豫不决的兽人。
    最终,熊符总结:反正是对老大很重要的人。
    赢得大家的一致赞同。
    他们见到了景深本人,满足了心中的好奇心,这才觉得疲劳上冲头脑,便纷纷变成兽型躺在小屋里休息,孔隽用脚爪划了划木地板,木头的触感让他很满意,他便也慢慢趴到了地板上,但是头还是高高抬起的。
    陆沉带着景深介绍小屋内部的结构。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带着小垂耳兔在屋内到处转转,然后听听他在内心时不时发出的「哇」的惊叹声。
    阳光从小窗中撒进来,衬的满屋明亮,景深发现小屋的边角都细细地打磨过,见不到任何木刺,圆钝的窗角可能是为了防止碰人。
    大厅中放着小桌和几把椅子,桌子上面摆着一些陶罐,椅子上都铺着兽皮。
    床有三张,放在两个房间里,每个房间都放有火炉,也是用石头搭建的,倚着墙,很像壁炉,看起来很温暖。
    床上铺着雪白的兽皮,这张兽皮底下更是垫了很多张又厚又软的兽皮,让景深想躺上去睡一觉。
    陆沉看着小兽人发困的模样,摸摸他的头发:睡吧。
    其实昨天晚上,为了保证安全,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小棚一趟,但是只呆在屋外,没有进去。
    小垂耳兔翻来覆去的声音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景深又看了一眼厚实柔软的床铺,抵御住诱惑,摇摇头道:我晚上再睡,大家都还没有吃饭吧。
    陆沉哑然:他们现在直接回去都可以,我会
    毕竟他们为什么过来,陆沉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就是为了看一眼景深嘛。
    景深不知道为何,耳朵又红了,他侧着半张脸,眼神不直视陆沉:我只不过想招待一下他们
    陆沉看他认真负责又害羞的模样,低笑着应了一声。
    景深开始准备食物。
    这么多人,做饭就不能在精致上下功夫了,用一些量大的食物更好,譬如大锅炖菜,烤整只的羊,凉菜也至少得拌两大盆。
    陆沉给他在屋外架了一个很大的烧烤架,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在腌制后的羊肉表面刷油的景深,发现屋外也处处透露着用心:用来装彩纹鸟的地方改成了铁笼,烈古兽正好拴在那里。在靠着木屋边角的地方,也有个圆圆的小篮子,景深比划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兽型能刚好放进去。
    这个篮子里面铺着的不是兽皮,也不是蓬草,是一个很厚的软垫子。景深捏了一把,发现里面揉起来很像棉花。
    棉花?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垫子表面是棉布!
    是米黄色的细棉布!
    蹭起来软软暖暖很舒服的那种。
    但是不能躺,他还要处理食物。
    小垂耳兔怨念地看了一眼软垫,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
    陆沉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被小垂耳兔灵敏地捕捉到。
    景深很气,瞪了一眼大狼,开始准备食物。
    陆沉走过来,心情颇好的样子:要我做什么?
    景深把清洗干净的白菜拿给他,让他用空间之刃切白菜。
    这个任务相当轻松,毕竟景深知道,在一天之内盖好房子需要耗费多少精力。
    所以他就算很气,但是也没有拿陆沉撒气的意思。
    偏偏陆沉还引诱他:要不要进小筐里躺一会?
    景深更气了。
    棉布也是某个部落的特产,他在遗部落见到他们的换盐队,发现这个小垫子能正好可以盛放下一只兔子,便买了下来。
    果然,景深十分喜欢。
    景深开始处理腌料和干料,但是在处理之余,他瞥了一眼烈古兽,发现它的脚爪上也有星星点点的伤痕。
    估计这只小狗逃跑的过程中也划到了带刺的植物上。
    它趴在地上的时候,还得委委屈屈地把脚爪抬起。
    景深觉得可爱又可笑,便走过去,想给它施个治愈术法。
    烈古兽不知道这个人类过来做什么,警惕地抬起头,还纸老虎似的吼了几声。
    也不敢大声吼,怕陆无忧过来打他。
    而且身为兽类,他敏锐地感觉到,这里还有比陆无忧更可怕的兽人。
    可能是最憋屈的成年烈古兽了。
    但是过了一会,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腿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似乎不痛了!
    它举起脚爪看,发现自己的脚复原了。
    它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只能是因为景深。
    烈古兽矜持地冲景深点点头。
    景深不懂它在想什么,只在它旁边添了盆水。
    如果让这东西来看家的话,确实能避免有人半夜过来偷东西,吼一声就能吓退一半了,再吐点火能吓跑另一半。
    这只东西虽然看着有点傻,他也不至于嫌弃。几只小兽人的心意朴实又可爱,简单粗暴但是确实能解决问题。
    烈古兽原本对这盆水爱答不理,但是舔了一口之后,它发现里面有淡淡的甜味!
    景深眼见这只傻狗嗷呜嗷呜地把水喝完,然后用十分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脚爪放在盆盆边,看起来像是在讨好他。
    景深道:糖吃多了对犬类的身体不好,今天这一盆糖水是给你补充能量的,剩下的就是纯水啦。
    烈古兽装作不屑地回头,但是耳朵垂下去了。
    景深有些不忍,便劝道:明天再给你盆糖水。
    烈古兽竖起耳朵,转过头来,又冲着景深矜持地点点头。它获取到一个关键信息:糖水明天还有。
    它能听懂兽人说的话,但是有时候故意不理会。
    在它成长的过程中,第一次这么期待,明天的到来。
    将整羊抬上烤架,让陆沉帮忙瞧着火,景深开始制做红油,凉拌菜的灵魂之一。
    油泼进炒好的辣椒面和香料粉中,发出呲的一声,辛香的味道四溢。
    空间的菜新鲜,带着股清甜,本来不用调料就已经很美味,再配合上红油盐糖醋,整道菜色泽好看极了。
    炖菜配的主食,景深用了玉米面磨出来的面饼,贴在铁锅的周围,用炖菜时上冒的水蒸气蒸熟。
    原本对待景深态度好奇的遗部落众人,在吃到午饭时,终于明白了陆沉和陆无忧为什么呆在这里就不走了。
    这顿饭真的好吃到他们想吞舌头!辣,酸,咸,甜分别在他们的舌头上登场,带给无尽的刺激,炖菜配合着面饼,谷物香气和炖的软烂的白菜和肉
    所有人顾不得八卦,只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食物。
    气氛在烤羊上来的时候达到了高潮。
    兽人们热泪盈眶。
    他们平时吃到的羊,就是简简单单一烤。经过腌制和抹料上料的烤羊,和他们现在吃的,简直是云泥之别。
    景深看着他们凶猛的吃相,没有露出丝毫不满,或者震惊鄙夷的样子,只是十分关切:昨天是不是累到了?
    一个兽人热泪盈眶,铿锵有力:不累!我愿意天天帮忙。
    竟然有很多人都表达了对这一看法的的赞同。
    这算是对他的肯定吧。
    景深失笑,给他们端上粥,因为不知道每个人对吃糖的喜好,就只拿了一罐糖出来,让他们随意加。
    众兽人在这件事之前,对景深的印象是一个柔弱的小兽人,不过脾气很好,在这件事之后,景深的地位在他们心目中一路飙升,甚至有人道:只能说,他和老大很配。
    以前他们觉得,陆沉只不过对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兽人有好感,或者是处于好奇。但是吃完饭后,他们的想法就都变了。
    变成了,景深真好。
    虽然食物很美味,但是他们更欣赏景深的态度,刚见面对待他们得体不失礼貌,耗时很久,甚至牺牲休息时间给他们准备食物,看到他们的吃相后,连眉毛也没皱一下。
    他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兽人。他们喜欢上了这个人,这次不是对「老大好感的人」的好奇,是景深值得。
    陆沉倒是也对他们很好,但是大哥的关注是那种,时不时给你扔一块元素石,或者捉异兽时给帮你一把的那种。
    向来在乎形象的孔雀吃桑葚都饱了,又因为玉米饼很和自己口味,又多吃了些,现在正抱着肚子打午盹。
    然后他抬头,看见老大掂着一大袋蔬菜和玉米面,让熊符抱着。
    陆沉心情很好:你们该回去了,部落需要你们。
    一个空间传送送走了恋恋不舍的属下们,陆沉发现景深已经困到不行了,但还是强撑着,倚着小桌,一下一下地点着脑袋。
    他声音发哑:景深,他们都走了,醒一醒,去床上睡。
    景深迷迷糊糊,但是在努力应答:好我起来。
    但是他困到失力,并做不出别的动作来。
    陆沉轻声诱哄:在这里睡也可以,我帮你把你喜欢的那个小篮子拿过来,你变成兽型睡。
    景深不应他了。
    但是下一刻,一只毛色雪白的小垂耳兔出现在椅子边缘,和人形一样,小脑袋一垂一垂,看着很困。
    迷糊的景深,对他没有丝毫防备。
    作者有话说:
    啾啾啾!
    第34章
    醉午觉
    陆沉喉结滚了下, 眼眸微垂,表情莫测,盯着面前的这一小团软绒似得垂耳兔。
    景深浑然不觉自己被哄骗了, 仅有的一点思考能力让他觉得,自己不用站起来, 团成一团睡觉,是一个很英明的决策, 不用耗费体力, 很轻松。
    椅子边缘这个位置, 对于一只小兔子来说有些危险了。
    很容易摔下去。
    陆沉伸出右手,护在小垂耳兔旁边,拇指熟稔地蹭了蹭粉白的兔耳朵。
    椅子虽然铺了一层兽皮,但对于睡惯了柔软兽皮的景深来说,还是有些不舒适。
    眼看景深在椅子上到处蹭蹭滚滚, 但是始终找不到一个满意的睡觉地方,陆沉心中痒痒, 忍不住把自己的左手, 平摊开,放在景深身侧。
    小垂耳兔嗅闻了一下,脸颊蹭了蹭这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意识到是陆沉, 发出一声轻呜表达认可,毫无防备地滚上了大狼的手掌。
    手掌放得下小垂耳兔软软暖暖的躯体,甚至还略大一些。
    是一个很适合睡觉的窝。
    满意的景深,爪子无意识碰到大狼拇指指腹, 头枕着大狼手心, 不再乱动, 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睡着了。
    一点防备都没有。
    就这么放心自己?
    陆沉目光深沉,但只把另一只手覆上小兔子的额头,其他什么都没做。
    他突然觉得,小睡筐,有些多余了。
    景深在手中翻了个身,兔耳朵划过陆沉手指指腹,带来一种似痒非痒的感觉。
    陆沉恍然从思想中抽离,眸色变成原来的明棕色。
    最终景深还是被轻轻放进了睡筐里。
    他的手太粗糙,温度又高,他怕景深呆着不舒服。
    景深一开始被放进筐子里的时候,还不满地嘀咕了一句,陆沉倒是侧耳听了一下,却分辨不出含义。
    他只能知道小垂耳兔是不满的,却不知道原因。
    因为小兽人不像呆在他手掌中那样安分,又开始蹭棉布,甚至抵住筐边,像是要把自己推的离筐边远些。
    大狼用手顺了顺小垂耳兔额前睡乱的毛毛,还是像往常一样认真地柔声哄他:棉布材质更软,比我的手更舒服。乖,睡吧。
    却没想到,他的手指,被景深一口咬住!
    陆沉怔了一瞬。
    小兔子并没有使劲,牙齿只虚虚地碰在他手指侧面,轻轻磨了磨。
    发出的声音还是刚才那种不明含义的不满嘀咕声。
    陆沉差不多猜到了这种声音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不满小睡筐,还是觉得他的手更适合睡觉。
    可能景深不知道,比起撒气,这种行为更像是在撒娇。
    口腔的温度比大狼的手指要高一些,湿润的小舌头抵着指尖。
    像是过电一般,手指头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陆沉呼吸一窒,脑中空白。
    当他恢复神智的时候,景深早就撒开了嘴。
    可能对这个惩罚方式很满意,小兔子惬意地呜了声,躺平。
    这回是真睡着了。
    陆沉深呼一口气,给小兽人整理被压住的耳朵,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遗憾多些还是轻松多些。
    景深醒来的时候,天色半黑,澄黄月亮在流动的云纱后,若隐若现。
    他的第一反应是懊恼,觉得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这下肯定得脖子酸头疼了。
    但是却没有丝毫不适。
    他晃了晃脑袋,恍然发现自己现在是兽型,正卧在睡筐的软垫上。
    而睡筐,被放在饭桌上。
    陆沉在他旁边,视线就在他身上,棕眸晦暗不明。
    景深一愣,迷迷糊糊中,自己做了什么事,听见陆沉说了什么话,所有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让他想要忘记也不行。
    他赖在陆沉手里
    还咬陆沉
    大狼还哄他
    他猛的跳上睡篮边缘,想要拯救一下自己严肃认真的形象。
    但是由于重心不稳
    篮子翻了。
    正好把他整个儿扣在下面,只有兔尾巴尖露在筐外。
    丢人丢大发了。
    景深心如死灰。
    陆沉没看到午觉睡晕的景深竟然是这般模样,着实愣住了。
    但他立马反应过来,将篮子翻起,拯救出里面的小垂耳兔。
    景深闭着眼睛:叽。
    我只是一只普通的野兔子,没有智慧,不配是兽人,更不配是接受了义务教育的人类。
    居然翻筐里了,还是在陆沉面前。
    599丝毫不顾及自己宿主的感受,狂笑:主人,我当值这么久,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醉午觉!我也看到了,你居然咬陆沉哈哈哈。
    景深脑中是一片死寂,但是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叽叽。
    我就是个小兔子,我懂什么。
    他曾经觉得自己离社死很远,但是没想到,万事英明,毁于睡午觉。
    醉午觉么。
    陆沉也觉得这样的说法委实新鲜,但是想到小兽人刚起床红扑扑的脸颊与迷迷瞪瞪的动作,又觉得这种说法很是准确。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醉觉的时候。
    他总觉得,如果现在不哄哄景深,他可能会留下极为深重的阴影,再也不会睡小睡筐,也会哄不好。
    景深已经放弃自我拯救,就是兽型垂耳兔,团成一团窝在桌子的一边,就,很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突然,温暖的,带着薄茧的大手抚上他,开始给他顺毛。
    一下一下,节奏缓慢,力度适中。
    大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觉得语言可能不如行动,而且就刚才景深窝在他手中,甚至不愿意挪进小筐的表现看来,景深应该很喜欢自己的手。
    景深的确很喜欢,他自己的手心很软,而且指节纤细,看起来就很不大气。
    但是陆沉不一样,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隐隐露着青筋,手心又温暖无比,是他最喜欢的一类手。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让自己不回忆,筐子扣下来的一刹那,陆沉正坐在桌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救救命。
    景深再次绝望的闭上眼,随波逐流地享受着抚摸。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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