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摇摇头,不用叫我什么老先生,我姓胡,你们就叫我一声胡老吧!胡老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
    季然连忙应声,胡老,您再跟我讲讲翡翠的知识吧,明天参加公盘或许用得上。
    小伙子明天也要去公盘,这么外行可不行。胡老是一位很热心的老人,当即给他们介绍起翡翠的水种和鉴别方法。
    不过,想要完全了解翡翠,必须得多看才行,光靠理论知识是不够的。
    看眼就到中午,季然说什么都要请胡老吃饭。
    胡老拒绝不了,三人便在附近找了一家还算有些档次的餐馆。
    胡老也是为了这次翡翠公盘过来的吗?季然给胡老倒了一杯水。
    胡老微微点头,没错,我这人就喜欢摆弄些玉石,老了老了,正好有时间满足我的爱好。
    您这样真让人羡慕。季然能看出老人的豁达。
    胡老哈哈一笑,能这么挥霍,也多亏几个儿子支持。
    季然附和,毕竟翡翠的价格可不便宜,由此可见,这位老人肯定有些身份,而且儿子们都很有出息。
    不多时,饭菜上桌,厉绍卿给季然布菜。
    胡老看着他们的互动,心想这保镖和雇主的关系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不过,现在华夏已经有了同性婚姻法,看着也不那么刺眼。
    饭后,季然两人和胡老分开,定好明天在会场见面。
    季然哼哼着小曲,回去之前买了一套鉴定毛料的三件套,分别是高光手电、放大镜和白手套。
    厉绍卿看着季然摆弄这些东西,你现在的样子,很像砖家。
    板砖的砖?季然就知道厉绍卿不会说好话。
    厉绍卿一笑,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一巴掌拍在厉绍卿的后腰上,季然恶狠狠的龇牙。
    这一巴掌并没有用力,厉绍卿全当他在给自己挠痒痒。
    两人回去后,在那蒸炉一般的木屋里住了一宿。
    第二天,坐着吴叔的面包车,拿着公盘邀请卡进入会场。
    我还以为这里多么高大上。看着如西瓜棚子一般的公盘会场,季然有一种凄凉感,不过里面的人却不少,而且一个个打扮光鲜亮丽,恨不得把身家都挂在身上一般。
    当然还有一部分学者模样的人,趴在石头上,用放大镜挨个瞅。
    季然也拿出了自己的工具,厉绍卿在一旁提醒道:现在是白天,阳光充足,用不着手电。
    呃季然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实没有拿高光手电的。
    小季。
    胡老的声音从附近传来。
    季然很快找到这位老人的身影,然后快步朝胡老走了过去。
    您老来的竟然这么早。季然有些意外,因为现在还没到公盘正式开始的时间。
    早点儿来,多看看。胡老看着四周的摊位,现在都是散户和明标,等到暗标的时候,人就更多了。
    季然也看过公盘流程,一般小买家都会在散户区玩玩,然后参加明标,至于暗标没有一些家底的人,是玩不起的。
    你们多看少买,这里都是用欧元交易的,无论是散买还是竞标,可千万别弄错了,去年就有一个人忘记这件事,结果在明标的时候出了丑,又拿不出那么多的欧元,被公盘举办方下了五年禁令。胡老提醒他们。
    季然咋舌,欧元,那可是华夏币的十倍,难怪拿不出来。
    先看散户的毛料吧,晚了可就没有好的了。胡老指着前面的几家摊位。
    这些石头,都是翡翠毛料吗?季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胡老敲了敲季然的额头,全然把他当成自己的小辈,不要再说石头这种外行的话,会被笑话的。
    季然嘟嘴,一脸无辜的模样。
    厉绍卿心想,这小子的脸皮,天生就适合扮无辜装嫩。
    为了不让人起疑,今天厉绍卿没有走在季然身边,而是站在他身后的位置,紧紧地跟着他,极尽保镖的义务。
    季然来到一处摊位前,这家的摊子很大,每块区域的毛料都是明码标价的。
    胡老,这是一块的价位吗?季然还想着要是一块的价位,他就挑大个。
    胡老抚额,是一公斤的价位。
    季然看向后面的公斤称,原来是按斤卖的。
    别说那些能当石凳的毛料,就算是拳头大小的也不轻,一小块就得上百华夏币。
    果然,这东西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
    能看明白吗?见季然拿着放大镜猛瞅,厉绍卿忍不住在后面询问,而此时胡老已经去旁边挑选毛料了。
    季然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这块毛料应该是帕敢场口的,表皮有裂,出翡翠的可能性不大。
    厉绍卿扬扬眉,没想到季然还真学到了点儿东西。
    老板,就这块,我要了!季然对正在用扇子扇风的老板说道。
    厉绍卿一个趔趄,不是刚说了不好,为什么还要买?
    老板一听生意来了,马上把这块足球大的毛料搬到称上,一千六。
    因为老板用的是英语交流,季然是可以听懂的。
    一千六欧元,相当于一万六千华夏币,季然拿出兑换好的钱币。
    老板收了钱,然后开了一个票据,拿着票据可以去解石区免费解石。
    明知道不好,为什么还要吗?搬着这块毛料,厉绍卿问向走在前面的季然。
    季然悠然自得的说道,自然是为了验证一下我的判断!
    厉绍卿一头黑线,这个败家的玩意儿!
    解石区处并没有什么人,想来大家还在挑选毛料,而一部分商人并没有在这里解石,而是准备运送回国再说。
    季然做了一个伸展运动,然后指挥厉绍卿把毛料搬到解石机上。
    现在的解石机还不配备太多附件,就是一个简单的机器,连防喷溅的挡板都没有。
    附近有水管子和塑料盆,可以用来浇水,看上去十分的简陋。
    季然先是打了一盆水,然后示意厉绍卿可以动手了。
    厉绍卿摆弄了一下这块毛料,怎么切?
    就像切西瓜那样,在中间来一刀。季然比较喜欢粗暴一点的,这样更加的一目了然。
    听到这边解石的声音,一些闲散人员围了过来,大家都在猜测里面会不会有翡翠。
    就连公盘的工作人员也过来了,还有之前出去抽烟的解石师傅。
    看到厉绍卿的手法,很多人都为这块毛料感到心疼,好歹先切个边啊。
    哗啦!解到一半的时候,季然一盆水浇上去,又让一些人眼角抽动。
    胡老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没想到第一个解石的,竟然是这两个人。
    直到毛料一分为二,惊呆了一众看热闹的人!
    第69章 钓鱼
    这这这,这是紫眼睛?!下面传来一声惊呼。
    季然拿起切开的两瓣毛料,里面是满满的紫色翡翠,看着就让人着迷。
    我的天!有人突然晕倒。
    啪啪啪。这是有人在拍大腿的声音。
    季然连忙抱紧翡翠,下面那些人神经兮兮的,不会上来抢他的东西吧?
    小季,快让我看看!胡老来到了台上。
    看到熟悉的人,季然才把翡翠递出去。
    胡老接过其中的一半,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开出来的玉肉,是极品紫眼睛!
    一听到这句话,下面的人顿时炸锅了。
    公盘方面的人也过来了,先是对翡翠拍照,然后跟季然商量,让他抱着翡翠拍一张照片。
    季然心想这也算给自己还没影的产业打广告了,便同意了拍照的事儿。
    不过厉绍卿身为军人,并不能出现在镜头下,因此照片里只有季然一个人。
    拍完照片后,公盘门口响起一阵鞭炮声。
    然后公盘人员慷慨激扬的讲了一番话,大致就是今年的公盘开了一个好头,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开出更多的好翡翠。
    小季,下面的擦石工作就交给我吧。胡老实在见不得季然再糟蹋东西,这块翡翠要是没从中间一刀两断就更完美了。
    季然连忙道谢,他和厉绍卿都没有什么擦石经验。
    大概一个小时后,两块紫眼睛被擦了出来。
    因为这块翡翠很大,即便被一分为二也没有影响什么。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胡老感叹道。
    紫眼睛,跟之前我们在博物馆见到的红翡比起来如何?季然询问道。
    胡老想了一下,皆为翡翠中的极品,这种颜色极少出现,除了玻璃种帝王绿,怕是没有其他东西可比了。
    没想到这块紫色翡翠如此珍贵,季然决定带回去当镇店之宝。
    接下来,解石区热闹起来,尤其是季然用过的这台机器,大家都希望沾沾好运气。
    胡老询问起季然为何会买这块毛料,想来这次公盘也难出第二块紫眼睛了。
    季然没有隐瞒,直言道:昨天您老跟我说过,表皮有裂的毛料很难出翡翠,不过若是出翡翠,便是极品翡翠。
    你不会就是因为这点才买的吧?胡老难以置信。
    想来有很多人看过这块有裂的翡翠,但是敢买的人却一个都没有,除了季然。
    毕竟,有裂的翡翠,一百个里面也没有一个出绿。
    结果,今天在季然的手里,竟然开出了紫眼睛,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只能说我们都被表象所惑,那裂虽然出现,裂的却是皮壳,而里面的翡翠并没有被影响。胡老叹口气,这就是命运。
    厉绍卿从不信命,但季然总是在刷新他的认知。
    我们再去看看吧,我感觉今天的运气不错。季然笑着说道。
    厉绍卿已经把紫眼睛放到了袋子里,有他拎着肯定不会被人抢走。
    胡老也要去看其他毛料,有了季然的先例,他也想解开一块玩一玩。
    季然在散户区,又买了三块毛料,其中有两块是神农空间帮他选的。
    不是季然求的空间精灵,而是对方就要那两块毛料,也就是说,买回来也不会成为季然的。
    好在,神农空间在他身上,不算便宜了别人,当然空间精灵想要这两块毛料,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师傅,麻烦你帮我解石。季然拿出三张票据。
    解石师傅一眼就认出季然,正是之前解出紫眼睛的人,此时他无比希望这三块毛料里,再出好翡翠。
    成,是你自己画线,还是我看着切?解石师傅询问道。
    季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刚才那一刀两断,没少被别人甩白眼,还是您看着切吧。
    解石师傅也是这么想的,便抱起第一块毛料开始切割。
    一刀穷,一刀富,说的就是赌石。
    第一刀下去,季然看到的还是白花花的石头,不由得十分失望。
    解石师傅却没有着急,换个方向又来了一刀,结果出现了白雾,可见里面极有可能出现翡翠。
    切掉周围的皮壳后,解石师傅开始进行擦石,小伙子,好运气,冰种苹果绿,喜欢这翡翠的人可不少,同样是冰种,你这颜色就值钱。
    季然有些嫌弃的接过来,东西是挺好的,就是太小了。
    不过,想到这块翡翠的价位,他还是赚了几十倍。
    下面的两块翡翠是神农空间挑选的,里面想不出翡翠都不可能。
    都说神仙难断玉,但神农空间却做到了神仙都做不到的事儿。
    里面分别是一块墨绿色的翡翠和一块飘花翡翠。
    品质都在冰种的样子,但里面好像有什么杂质。
    季然没考虑那么多,反正这两块翡翠他也不能拿出去卖。
    三块翡翠都开出了冰种,季然这边又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向他请教选毛料的方法。
    天知道,在昨天之前,季然连毛料和石头都分不清。
    一些没品的人,便跟在季然身后,他看哪块毛料,就有人出手购买。
    以至于,之后季然一直没有出手。
    胡老也买了一块毛料,已经解开,是一块糯种的料子。
    恭喜胡老,也开出了翡翠。季然等人坐在凉棚下休息。
    胡老看着手里的毛料,呵呵,没垮就行。
    一会儿您老要去看明标吗?季然之前也看了一些,都是老坑的料子,块头都很大。
    嗯,看看能不能买两块回去,然后叫几个朋友过来一起解石。胡老说道,他是一位真正玩赌石的人,他把赌石当成一种娱乐,并不沉迷。
    就在三人闲聊的时候,一名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在四名保镖的簇拥下来到公盘。
    季然一眼就认出对方,正是照片上那位吴将军的儿子,也是他们这一次要接近的人,吴敢。
    吴敢身高一米八左右,给人一种壮实的感觉,五官很是立体,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平易近人。
    但看过吴敢的资料后,季然可不这么认为,对方是一名很理智的人,交往也是看对象的,可以说他身边没有平庸的无用之人。
    季然和厉绍卿对视一眼,他们要开始行动了。
    就在他们考虑怎么接触吴敢的时候,吴敢来到之前他们购买紫眼睛那块毛料的摊位前。
    原来,这家摊位就是吴敢的,里面的毛料都是他的场口所出。
    随着那位摊主指过来,吴敢朝季然的方向看去。
    季然安耐住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朝对方点了点头。
    吴敢同样朝季然点了点头,表情有一瞬间讶异,想来是没想到季然的年纪并不大。
    那人叫吴敢,父亲是缅甸这边的将军,在这里势力非常大,不过行事作风却很正。胡老也见到吴敢往这边看。
    季然开口道:他父亲既然是将军,他怎么一副商人打扮?
    军队也要吃饭,何况吴敢确实有经商的天赋。胡老并非第一次见到吴敢。
    勾唇一笑,季然心想经商天赋吗,他或许找到突破口了。
    下午,明标开始进行。
    大家终于不用待在棚子里了,而是来到一处大厅。
    每块明标毛料上都有编号,拍卖师会根据毛料的顺序进行拍卖。
    季然对于有印象的那几块毛料都能记住,为了吸引吴敢的注意,每次加价都很凶猛。
    别说,虽然这种方法并不聪明,却是达到目的的最好方式。
    先生,您好,您一共拍得十六块毛料,可以结账了。明标结束后,之前购买成功的人,需要在结账后才能离开。
    季然眼角余光一瞥,果然见到正在注视这边的吴敢。
    给钱。季然一挥手,厉绍卿拿出一张瑞士银行卡。
    工作人员开始刷卡,交易成功后,特地看了一眼余额,然后把卡恭敬的还给季然。
    季然接过卡,随手抛给厉绍卿,然后对工作人员道:能帮我运送回国吗?
    这是当然的,您乃是通过正规渠道购买的翡翠原石,只要您把地址填好,五天内就能给您送到指定的地方。工作人员开口。
    季然将然腾公司的地址写下来,包括韩虎的联系方式,然后交给这里的工作人员。
    走吧。季然对身后的厉绍卿道,想来这张纸条很快就会到吴敢的手里,就看他有没有动作了。
    厉绍卿目不斜视,跟在季然的身后,两人离开公盘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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