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记现在开新店越来越藏着掖着了,上回火锅店就没咋宣传。
    人家是有本事儿,酒香不怕巷子深。
    这倒也是。
    新饭店预备开业当天老店被讹,无意间,倒是宣传了柳记小饭馆和新饭店。
    不过时间有点晚了,柳暄红宣布柳记今天歇业休息,新饭店择日开业,食客和路人们反倒不同意了。
    歇啥啊,这不是没事儿嘛,大伙也没有什么膈应的,还想继续吃饭呢。
    像陆杰这类最清楚柳暄红手艺的老食客们更是暗地里叫苦。
    新饭店可是柳老板亲自掌勺呐!他们盼了许多天了,都怪那些突然来闹事儿的人!
    本地县报下周还把这起离奇事件写了文章发表。
    人们感慨着柳记的严谨管理。
    因为众多饭馆开业后业绩略微下滑的柳记重回排队吃饭排到一个月后的巅峰。
    新饭店则未开先火了!
    大家期盼着要去柳记大饭店吃饭,一下子倒是把袁家大酒楼的热度挤了下去。
    柳暄红收了一封又一封预约新饭店吃饭的信件。
    想起贾根民和她说的这事儿是袁家搞的鬼,她闪过一丝厉色。
    虽然这次事件中柳记名声没有受损反而愈发好了,但是,如果不是宋渊,柳记不可能不受损失。
    袁家,过分了!
    第68章 梅花酥
    袁家酒楼, 天气闷热,临江而建的袁家酒楼微风徐徐, 正在设宴。
    袁家酒楼开业即巅峰, 过后不打折,迅速遭到了贾家大饭店的冷遇。
    袁梦昌吸取教训,把贾根民和周艳艳承接筵席的那□□了过来。
    既是开宴, 肥水不流外人田,袁梦昌表姐儿子的满月宴,就在袁家酒楼进行。
    这位袁家表姐,就是袁梦昌的姨夫沈邱独女。
    沈邱是普通家庭出身,早年即使有沈家扶持,也不过是一个小主任。
    他的女儿当初执意要下乡, 沈邱没法子,, 托袁家看照, 袁家就近在县附近找了个富裕的村子, 又没几个月, 袁家表姐就以写的一手好书法为由, 调去了县文化馆。
    文化馆工作清闲,袁家对外甥女多有照顾, 沈邱感恩, 一饮一啄,他高升□□后, 袁家也抖擞起来。
    沈邱去了省城, 袁家表姐照理也应该跟着调动, 然而她丈夫的工作一时难以调动下来, 袁家表姐又怀着孕, 不好折腾,就耽搁住了。
    这一耽搁直到现在,袁家表姐生了娃,袁梦昌就这间酒楼热乎着,他和表姐关系好,请她在酒楼设满月宴。
    宴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奶娘抱着戴着虎头帽裹着红锦缎的小娃娃,袁家表姐笑意吟吟地接受着亲朋好友的恭贺。
    在场的人都知道,袁家这位外甥女和外甥女婿的调动已经下来了,孩子满月后,他们将搬去省城,这次筵席,是沈家特意给袁家做脸。
    贾根民望着袁梦昌得意洋洋的笑容,暗暗啐了口。
    什么玩意儿,袁梦昌自诩比他聪明,可是到头来不还是抄他的策划。
    敢情他的贾家饭店是给他袁家酒楼淌水踩雷的?
    袁梦昌端着杯酒,笑嘻嘻地过来:贾少爷,今天好不容易赏脸过来,怎么黑着张脸皮呢?咱们酒楼头回设宴,招待不周,还请贾少爷原谅,多多指点下咱们酒楼呀。
    贾根民最讨厌人家称他贾少爷。
    贾少爷,假少爷。
    因为这个姓氏,他打小受够了袁梦昌戏谑。
    袁梦昌一口一个贾少爷,这是往他的痛处戳,偏偏他话里话外谦逊得很,不了解俩人交锋的,认谁也看不出是冷嘲热讽他。
    不过袁梦昌能演,他贾根民也能演。
    贾根民皮笑肉不笑:袁家酒楼在袁少的领导下,自然是生意兴隆,不过是有些小瑕疵,不碍事儿。
    袁梦昌僵住了。
    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贾根民还真顺着杆子往上爬,指点他了?
    谁给他的脸啊?
    就靠那间倒闭的贾家饭店?
    袁梦昌冷笑:贾家少爷好为人师是好事儿,我们袁家酒楼会听着。
    只是听听,但是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毕竟你贾根民创业,也就创出个倒闭的贾家饭店。
    袁家酒楼还不敢跟着你走呢。
    想起忍痛转让的贾家饭店,贾根民彻底黑了脸,青筋暴起,就要和他撕破脸泄了这段日子受的闲气。
    袁梦昌敬了敬酒杯,慢悠悠地去别处和人说笑了。
    贾根民气了个倒仰。
    梦昌,你又何必挤兑贾根民。袁梦年劝导弟弟,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和贾家的关系,还是不要闹的太僵为好。
    毕竟两家都是松山县的大户,多多少少也有姻亲关系。
    袁梦昌随口答应:哥,我有分寸,你放心。
    贾根民就是只秋后蚂蚱,蹦跶不起来。
    袁梦昌嘴角噙着得意的笑直至宴会结束回家,看到他的堂弟袁梦友端着一碟不知什么东西,在和沈邱套近乎。
    袁梦昌朝哥哥努努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其实按照平常关系,袁梦友的母亲和沈邱的妻子关系最近,俩人是好姐妹。
    沈邱应该多关照袁梦友。
    然而袁家有点天赋的却是他和哥哥这对兄弟,沈邱虽然喜欢袁梦友,但是大部分资源却落在了袁梦昌兄弟上。
    袁梦友心中不服,屡屡讨好姨夫,想将袁梦昌兄弟踩下去。
    可是袁梦友实在不咋聪明,回回讨好都是出嗅。
    袁梦昌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回也是一样。
    姨夫,你尝尝,听说这是旧时的宫廷点心呢!
    袁梦昌:什么宫廷点心?三哥,你不会是又被人骗了吧?
    出乎意料的,袁梦友没有像只爆竹一般炸起,而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梦昌,做人不能太井底之蛙。
    直把袁梦昌气了个够呛,他倒要看看,袁梦友这回又弄了什么东西!还给他抖擞起来了!
    袁梦昌定睛一看,光滑细腻的白瓷上,绽放着两朵小红梅。
    红梅粉艳,花蕊泛着点点金黄,花瓣的叶络根根分明,轻薄娇嫩,惹人怜爱。
    这是,梅花酥?袁梦昌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
    袁梦友双手叉腰下巴高抬:当然!你以为什么破烂东西我都巴巴地给姨夫看吗?
    袁梦昌深吸一口气,他不和袁梦友计较,袁梦友能寻到梅花酥又怎样,他这天生嘴笨,不聪明的样子,就是寻到什么都让人心上的欢喜减三分。
    不过袁梦昌还是忍不住嫉妒袁梦友的好运。
    那梅花酥是真的做的栩栩如生,乍一看仿佛初春枝头的晚梅,娇艳欲滴。
    沈邱取了一个轻轻咬了一口,唇齿接触即感到一股软绵口感。
    仿佛咬到了一股馥郁花瓣。
    梅花酥的表皮部分混着猪油,这样做出来的梅花酥酥皮光滑细腻,口感油润。
    里面的馅是豆沙和枣泥馅。
    绵甜的豆沙用蜂蜜水煮过,滋味更加清甜,造型逼真的梅花酥也泛着清微香气。
    沈邱眸带惊艳。
    他本以为这梅花酥也不过徒有其表,画的好看,不代表好吃,毕竟袁梦友做事一直不靠谱,以前也给他献过荷花酥,却是揉了荷花做的,形状好看,但是吃起来完全不像样。
    而这次的梅花酥,是形神兼具,这点心的口感也不似寻常酒楼,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在首都工作,城南的东兴楼据说引进了一个前朝御厨,一手饽饽堪称一绝,他做的桂花糕、茯苓、饼梅花酥惹人高捧,沈邱有幸尝过,那美妙的滋味缠绕在他的心头念念不忘,现在,他细细回忆,那股萦绕心头的滋味已经不太记得了,渐渐和口腔的馥郁重合在一起,沈邱大拍手掌,好啊!这梅花酥真乃绝品!
    看姨夫这么高兴,袁梦昌骤然掀起危机感。
    他暗暗咬牙,瞪向袁梦友。
    他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得了姨夫的欢心?
    这袁梦友是从哪儿得来的好大师?
    要是他能挖到手下,不就既能讨好姨夫,还能让他的袁家酒楼增添风采。
    他从南边挖的大厨,擅长烹饪海鲜,糕点却是做的寻常。
    不光袁梦昌好奇,沈邱也心含期待。
    外人不知晓,但是他们这些自家人很清楚,沈邱好吃。
    极好吃。
    他和袁家小姐就是因为美食而相遇,俩人争抢一碟粉滑百果子,合桌分享,畅谈之下结缘。
    袁梦昌下海头一个创业选择开酒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沈邱脑子转动,想着闺女,女婿的工作调动已经弄好,他没什么事儿,明天就要返回省城,不如趁着下午的空闲去寻那极品美味。
    能做出这么惊艳绝伦的梅花酥的人,定然不止这道美味,堪称大师了。
    姨夫和兄弟都盯着他,灼热的视线好像一团热焰,袁梦友享受地得意一会儿,故意卖了个关子:梦昌,你不觉得这个盒子有点熟悉吗?
    袁梦昌逐渐黑了脸。
    原先他的视线都被精致美艳的梅花酥夺了去,没扫过这个盒子。
    谁买珠子关注椟。
    然而这会儿他分明看到,那个小巧玲珑的木盒子上写着大大的柳记二字。
    柳记!
    他不是让人去弄垮柳记了吗?那些人是吃干饭的?竟然还让他们搞出梅花酥,直接送他眼皮子底下了!
    他心生不妙,登时有种被抄了老家的感觉,忙看向沈邱
    果然看到沈邱一脸好奇和满意之色。
    袁梦昌顿时瞪向袁梦友,他的好三哥,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柳记是袁家酒楼的对家!
    三哥这是资敌!
    袁梦友毫不心虚,同是餐饮业,袁家酒楼的对家是柳记不错,可是这是他袁梦昌的对家,又不是他的对家,袁家的对家。
    袁家酒楼是袁梦昌的。
    又不是他的。
    要是因为这样制止袁家人和柳记来往,袁梦昌太霸道了。
    他笑嘻嘻:这点心出于柳记,不知姨夫有没有听说过?
    沈邱眉头思索:可是那个上了省报和电视台的柳记?全国第一家饭馆?
    就是它!袁梦友的嘴角咧的更大了,说来这也是一件巧事儿,柳记前两天正准备开新大饭店,没想到倒霉的在开业当天老店被人碰瓷,说吃死了人。
    哦?
    沈邱皱眉。
    袁梦昌则心中微跳。
    这是他和手下商量如何坑柳记的手段,怎么下手了没人通知他?
    他正想着待会把助理喊来好好询问一遍,又听袁梦友说:这吃死人的事儿,柳记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当时是群情激奋啊,所有人都看柳记热闹,还有人污蔑,不过这柳记是真硬茬,他们报警后,不光事情澄清了,名声没有受损,反而提高一大截!
    沈邱愈发好奇了。
    对于这类餐饮店,吃死人的打击是巨大的。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发生过,就算最后澄清了,食客心里都会有点膈应。
    柳记怎么会反其道而行?
    袁梦友戏谑地看向他的好弟弟:这当然有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污蔑人家脏乱差,反而引得真正的食客为柳记说话,揭露了柳记的管理内幕。
    梦昌啊,你知道人家柳记的员工是什么样的吗?人家大厨是光头,厨师帽子厨师服不离身,就是那些服务员也是头发用网纱包着的,厨房公开透明,老百姓一看这不老安心了,大家觉得再也没有这么好的饭馆了,对柳记也就愈发追捧了。
    虽然事儿澄清了,但是开业的日子耽搁了,新饭店自然延期了,食客们不爽啊,天天嚷嚷着要开业捧场,柳记过意不下,就在两家门面送吃食。只要进去消费,就能领一盒柳记老板柳暄红亲手制作的梅花酥。
    不得不说,人家柳记能做那么大,还在县里拥有这么好的口碑名气,不是光上几份报纸,请个好厨子就能随便达到的。梦昌你可要多跟柳记学习呀。
    袁梦昌哪还能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而袁梦友又如何得意。
    别人不知道柳记出事的背后指使者是谁,身为袁家人的袁梦友一清二楚,他这是存心看他笑话呢。
    笑话他想要弄垮别人的铺子,反而成全了人家的名声。
    还让袁梦友得了机会拿梅花酥讨好了沈邱。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袁梦昌脖子涨红青筋浮起,简直要被袁梦友气死。
    袁家在继出了个出息姻亲后,又因为兄弟阋墙闹了好大的笑话,丰富了松山县人民的精神娱乐。
    柳暄红微微勾起唇角。
    瞧她眉眼弯弯,清凌凌的眸子尽是笑意,透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宋渊无奈:有这么开心?
    当然!柳暄红快要开心到飞起了!
    她情不自禁哼起了小曲儿。
    柳暄红上辈子最后几年是个厨子,她开着私人菜馆,专心做菜,悠哉悠哉,但是在此之前,她也是沉浮商海,创下偌大家业,身兼全国三百家连锁火锅店的青年企业家呢。
    敢坑她,就得承受她的报复。
    袁梦昌不是说她走的太顺了,得跌几个跟头吗?
    巧了,柳暄红也觉得他仗着沈邱是□□扯大旗走的太嚣张,她作为前辈敲打敲打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嘛。
    柳暄红哼的小曲儿旋律陌生,不太像这个时代的产物,宋渊默默记下,问她:柳记大饭店的风头已经被你吹了起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开业?
    柳暄红:下周二,是个好日子,你不用请假。
    她额前的发丝一翘一翘,看的人心痒痒,宋渊伸手,帮她抚平,柳暄红哼着的小曲儿渐渐没了声音。
    宋渊竟然帮她捋头发?
    原主的记忆里,宋渊会有这样的举动吗?
    说来也奇怪,自打宋渊回来,柳暄红记忆里模糊的人影登时清晰地不能更清晰,和他接触的越多,回忆也愈发清楚。
    晚上做梦还会梦见以前的事儿。
    她细细回想,过往的记忆如老电影一般迅速在脑海里播放,柳暄红清楚是没有的。
    回忆里宋渊和他刚回来的时候一样,夫妻相处看似老夫老妻,其实陌生生疏地很。
    原主是个胆小软糯的性子,对宋渊比起像丈夫般对待,更像是伺候老娘一样。
    丈夫是当家的,是她的一片天,她把他当周翠芬一样看待,勤勤恳恳地待在老宋家,唯恐自己干的不好,被挨骂赶出去。
    原主打小就这么被亲娘养大,她的脾性如此,而记忆里的宋渊虽然是个俊俏温和的人,但是农村劳动累,往往天不亮就出山,回家倒头就睡,日常就是问吃了没,睡下了?
    俩人就像大多数农村夫妻一般,没有什么情感交流。
    现在的宋渊,竟然还敢捋她头发了?
    想起他虽然也是如从前一样温和,但是笑的更晃眼,在公安局那天也会握着她的手安慰她。
    柳暄红眼神狐疑。
    一别七八年,便宜丈夫难道在外面学了什么手段?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宋渊,模样比记忆更俊俏,更贴心温情,颠覆了她初见他的认知,她挺喜欢现在的人的。
    周二呀。
    她听到宋渊温润的嗓音,低低的,怎么感觉比之前更勾人了呢!
    柳暄红:你这回不用请假,不过是开业,不用耽误你的工作,我有其他人帮忙。
    宋渊:好,不过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呢?
    柳暄红嘀咕了一下午,直到晚上睡觉还在好奇。
    宋渊仿佛对礼物很有信心,说她一定会喜欢。
    柳暄红琢磨了许久,把花啊口红啊,护肤品啊什么选项都列出来了。
    却觉得不可能。
    她和宋渊相处不多,但是也觉得,宋渊不太会这些现代男生送礼物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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