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她撞上一道目光。
    和她在包厢里被人偷窥的目光是一样的。
    阴冷又恶心,像是潮湿的雨林里,躲在草丛盘旋了许久的毒蛇。
    这一刻,面对到手的猎物,他终于吐出了他的蛇信。
    这不是小闻医生吗?那人快步走出来,油腻的酒气扑鼻而来,闻意下意识想后退。
    他笑着,不容置喙地扶住她的肩膀。
    闻意睁大了眼睛,想去推他,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
    在晕倒的前一刻,她听见一句带着笑意的声音。
    哎呀,小闻医生醉倒了,那让我送你回家吧。
    与此同时,另一个包厢。
    包厢里烟雾缭绕,奢华的毛毯上滚落一地的酒瓶,时不时有女人的娇笑声响起。
    周少你好坏呀。女人笑着推了推面前男人的胸膛,男人低笑一声,收了手。
    女人娇喘起来,目光却有意无意看向了坐在沙发的男人。
    男人坐在阴影里,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看起来禁欲又散漫,衬衫的袖子被折到肘间,露出紧致的小臂线条,和骨节分明的手。
    这双手很容易就能挑起一个女人的情/欲。
    要是这双手能落在她身上
    女人咬着唇忍不住失了神。
    周凯。眼看两人愈发激烈,陆泽宴沉沉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要搞出去搞,别脏了我眼睛。他声音很冷。
    啧,宝贝你看,我都忘了咱们陆少还在这呢。周凯收回手,拍了拍她的脸,行了,你先走吧。
    周少,那人家今晚还是在老地方等你,你可一定要来哦。女人念念不舍从周凯的大腿上站起来,又似有若无地看了陆泽宴一眼。
    一定来。周凯笑眯眯应了。
    将自己包养的小情人赶走,周凯终于看向了陆泽宴。
    陆泽宴,你也是,每次来这里都不肯叫女人,搞得我一个人都玩得挺没劲。周凯抱怨了一句。
    找你来这里是说正事的。陆泽宴屈指敲了敲桌面。
    我知道。周凯嘿嘿一笑,你可宝贝你养的那个小情人呢,为她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和我们不一样。
    胡说八道什么?陆泽宴冷冷瞥了他一眼。
    周凯耸耸肩。
    这八年里他们这群狐朋狗友身边莺莺燕燕都换了好几轮了,可偏偏陆泽宴身边一直都是那个女人。
    虽然他也摸不清陆泽宴对那个女人的态度,但怎么说应该也是喜欢的。
    要不然陆泽宴也不会留她在身边那么久。
    说正事。陆泽宴一边敲着桌面,一边说,你查到美国那家公司的执行人是谁了吗?
    从今年年初开始,陆泽宴发觉有家外国公司一直在和他们竞争同样的项目,陆泽宴一直想查清对方是谁,可对方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和他的交锋,还赶在他前面抢了几个大项目。
    虽然那几十亿对于陆泽宴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被人有意针对让陆泽宴感到十分不爽。
    查到了。周凯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亚洲人,好像是个新加坡人,靠着房地产发家,前几年全家搬到美国,开了这家公司。
    陆泽宴盯着照片上的男人,淡淡道。
    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周凯也皱起眉来:确实,按理来说这人和我们没有什么恩怨,可最近偏偏总是一副跟我们过不去的样子。
    陆泽宴没有说话。
    这人能让一个不知名的公司在短短几年里迅速做大,吞掉了好几家颇有名气的企业,他的行事不像陆泽宴那样大刀阔斧,狠辣果断。
    这人手段轻柔,喜欢慢条斯理地用捕猎网无声包裹住敌人,最后冷眼看着猎物被绞杀。
    这人的行事风格很像他认识的那个人。
    想到那人,陆泽宴无端地烦躁起来。
    烟灰扑簌簌落在烟缸里,陆泽宴站了起来,冷声道。
    继续查,我倒要看看和我作对的
    到底是谁?!
    第5章 惩罚
    好黑。
    闻意有些迟钝地想。
    大脑昏昏沉沉的,她像是陷进了一片黑色的海里。
    被淹死的窒息感包绕着她,让她甚至无法喘息。
    她她在哪里?
    阴冷又垂涎的目光灼热扑鼻的酒气晕倒前看到那一张恶心的脸
    无数的片段席卷而来。
    闻意无声咬住舌尖,疼痛感让她的大脑清醒了点。
    闻意睁开眼,入目是豪华的包厢。
    她愣了一下。
    她被带到房间了。
    洗手间里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都说了你拿钱封住那些狗仔的嘴,他们拿了钱就知道怎么办了他语气不耐,似乎正遇上很难缠的事情。
    闻意动了动,她的手腕被缠住了,嘴上也被贴了胶带。
    她看向洗手间,那人还在打电话。
    估计那人也没想到闻意醒的这么快,把她绑了扔在这就没管了。
    闻意手腕一翻,迅速将绳子解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撕开嘴上贴着的胶带。
    弄完这一切,闻意站了起来。
    她沿着墙壁小心地走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开门咔哒一声,洗手间那人声音顿住了。
    他走了出来,闻意对上他的目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毫不犹豫,闻意推门跑了。
    闻意体力很差,以前大学体育考试跑个八百米都是不及格,现在又因为酒精和药的原因,双腿发软,踉踉跄跄地跑了一会就被那人追上了。
    男人拽住她的头发。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男人阴恻恻地问。
    闻意咬住下唇,迅速用手肘撞了男人的下肋。
    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手松开了点。
    闻意趁此爬了起来,她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口里都是浓烈的铁锈味。
    男人的声音阴魂不散地跟在背后,闻意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她不管不顾地跑着,也没注意到前面的包厢里走出来两个人。
    她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鼻尖是冷冽的雪松香。
    哎呀,这谁啊,出门不长眼睛吗?周凯看着撞进陆泽宴怀里的女人,皱眉低喝。
    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野女人,周凯都没料到她这么大胆,居然直接就扑在陆泽宴怀里。
    真是大胆的过分。
    想着陆泽宴那个生人勿进的怪癖,周凯赶紧去扯女人。
    闻意赶紧抬起脸道歉: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周凯看到她的脸,神色霍然变了:嫂嫂子?
    闻意混沌的大脑被这一声嫂子给震的清醒了几分。
    她抬头,对上陆泽宴冰冷又阴沉的目光。
    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梗在喉咙里。
    陆泽宴看向了气喘吁吁追过来的男人。
    男人看到陆泽宴一愣,脸上立即露出了讨好的笑。
    哎呀这不是我们陆总吗?您怎么在这里啊?
    他的目光落在陆泽宴怀里的女人,他的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腰,看起来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男人试探道:陆总,她是您的女人吗?
    陆泽宴冰冷的目光滑过闻意的脸,半响道:不是。
    周凯呃了一声,惊疑不定地看向了陆泽宴。
    闻意霍然僵住了。
    男人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神色,听到不是三个字松了口气。
    他自作聪明地笑道:那就好这女人真难搞,给她灌酒又下了药,人都弄到我床上了,结果我就去接了通电话,这女人居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幸好碰上您了,要不然我还不好抓住这小贱人。男人又冲陆泽宴讨好一笑。
    空气一寸寸凝固下来,冷的让人忍不住发抖。
    陆泽宴突然说:灌酒?下药?
    还弄到了床上?
    他声音很轻,又很冷。
    男人不知所措地看向陆泽宴:陆总怎怎么了?
    王总你真会找死。周凯叹了一口气,真心实意地说。
    周少您什么意思。
    下一刻男人的脖子被人紧紧扼住,头嘭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
    这一撞把他撞懵了,额间鲜血直流,他睁着被血浸润的眼睛愕然看向陆泽宴。
    陆陆总?咳咳我做错了什么?
    陆泽宴掐着他脖子的手徒然用力,男人直翻白眼。
    森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他说。
    你不该动我的东西。
    ***
    车上气氛沉闷。
    开车的司机偶尔从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有点捉摸不透他上司和闻小姐是在闹脾气还是怎么了。
    两人的气场太奇怪了。
    闻意动了动,想去碰陆泽宴的手。
    他刚刚扯着男人的头死命地往墙上撞,闻意吓傻了,生怕他把男人弄死,扑过去求了他好久,陆泽宴这才留了男人一□□气。
    闻意看着陆泽宴的手,陆泽宴的手上有不少小伤口,有些伤口还没凝固,正往外渗出血来。
    闻意心疼地问:很疼吧?
    陆泽宴漠然地从她手里抽出来。
    气氛又降至了冰点。
    闻意咬着唇。
    她知道,陆泽宴是在生她的气。
    终于到了别墅,闻意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突然整个身体腾空。
    她被陆泽宴抱了起来。
    闻意怔住了,很快反应过来。
    陆泽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陆泽宴没理她。
    他抱着她迅速走进了别墅,往二楼走去。
    王嫂迎了上来。
    陆总,晚餐还热着呢,您和闻小姐需要用餐吗?
    不用。陆泽宴冷冷道。
    好。王嫂看着陆泽宴的背影,突然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她直觉闻意今晚不好过了。
    她又吩咐下去,其他的佣人今晚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的好好待在自己房间里别出来。
    进了房间,陆泽宴将闻意丢在了床上。
    闻意被这摔懵了,怔怔看向了陆泽宴。
    阿宴
    这声阿宴让陆泽宴眼皮微微一颤,他盯了闻意一会儿,冰冷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
    闻意的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指印,她皮肤很白,青色的指印印在上面,看起来格外明显。
    他弄得?陆泽宴问。
    闻意睁大了眼睛,却看见陆泽宴的眼神徒然冷了下来。
    他把闻意抱了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他把闻意放在洗手间的台子上,冰冷的水冲在她的脸上,陆泽宴一遍又一遍地给她清理着脸。
    陆泽宴的指腹上有一道薄茧,闻意的脸在他反复几次擦拭下愈发刺痛。
    闻意皱着眉,想说话又被哗啦啦流的水冲的呛了一口。
    闻意呛了几口,直觉再被陆泽宴这么洗下去,她非得脱一层皮。
    闻意双手抱上陆泽宴的肩膀,求饶道。
    阿宴洗干净了真的洗干净了。
    陆泽宴一顿。
    面前的女孩冷白的皮肤被洗得发红,眼睛亮着水光无辜又可怜地看着他,像是熟透破了皮的水蜜桃。
    陆泽宴问:还有哪?
    闻意愣愣:什么?
    还有哪里被他碰了?
    闻意反应过来,摇头:没真没了。
    陆泽宴将她的脸擦干净,绵柔的纸巾擦在脸上,说不出来的痒。
    她不自在地眨眼,拼命忍住想躲开的反射条件。
    随后陆泽宴把她抱回了床上。
    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
    昏黄的灯光亮着,闻意露在外面的肌肤碰到冰凉的蚕丝被,忍不住瑟缩了下。
    她被陆泽宴蒙住了眼睛。
    黑布挡住了一切的光源,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闻意发起抖来。
    她讨厌黑暗。
    她有轻微幽闭恐惧症,黑暗会让她恐惧。
    陆泽宴知道她这个毛病。
    所以他给她戴上了黑布。
    他说:这是对你的惩罚。
    因为今天下午那件事,他很生气。
    闻意知道。
    她咬着唇,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陆泽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想要我抱你吗?
    闻意惊慌地点头。
    幽闭症发作时,陆泽宴的怀抱将是比安慰剂更有用的良药。
    过来。
    闻意的膝盖在冰凉的床单上摩挲,她手脚并用爬了过来。
    因为被蒙住眼睛,所以听力就在黑暗里愈发敏感起来。
    闻意听到了咔哒一声响,陆泽宴解开了皮带。
    闻意剧烈地颤抖起来,碰到陆泽宴的手臂时,她紧紧抱住了他。
    像是有什么东西填满了胸腔,闻意因为恐惧而吊起的心重重地落了下来。
    她抱住陆泽宴,可陆泽宴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陆泽宴你你抱抱我。闻意哽咽起来,被黑布蒙住的眼睛甚至泛起了泪花。
    她听到陆泽宴轻轻地啧了一声,他的手托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最后轻笑了一声。
    小可怜。他说。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上,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闻意刚松了一口气,脖颈处却传来一阵刺痛。
    陆泽宴咬住她脆弱的脖颈。
    锋利的牙齿陷入薄薄的皮肉里,闻意闻到血的味道。
    像是被猛兽撕咬住了命门,闻意颤抖起来。
    痛她脸色发白。
    陆泽宴微微退开了点,看着她脖子处的伤口。
    比吻痕更刺眼,留的也更久。
    陆泽宴用拇指擦去嘴边的血迹,低头吻住了闻意。
    这并不是一场极负技巧的吻,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虐。
    惩罚他漂亮的珍藏品,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导致身上沾上了其他人碰过的痕迹。
    这让他很不爽。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珍藏品仅此一件,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打烂它。
    陆泽宴冷漠地想。
    第6章 旧疤
    闻意第二天醒来,浑身酸痛。
    她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看起来格外骇人。
    旁边没有人,陆泽宴应该一早就走了。
    闻意扶着楼梯下了楼,正好撞上从厨房出来的王嫂。
    王嫂扶住她,打量了她一眼。
    闻小姐你这没事吧?
    她脖子处的咬痕太过显眼,让人不由地去猜测她昨晚经历过什么。
    闻意摇摇头:没事王嫂。
    王嫂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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