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述白并不打算换酒店。
    他甚至心里隐隐有了一些期待,期待他这位弟弟发现闻意在他身边,并且得知他们下个月就结婚,他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
    恶意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闻意还没恢复记忆,他之前有私底下问过医生,医生给出来的答案是可能还需要半年或者更久,才可能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情。
    闻意失忆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他。
    哪怕有天闻意真的想起之前的事,他也不担心闻意会选择陆泽宴。
    她和陆泽宴早就分手了不是么?
    陆述白唇角扬起兴味的笑意。
    陆述白看上的冰种满绿翡翠手镯以八百万美元拍下。
    中途也有人想竞价,但是陆述白出价太高,最后这条冰种满绿翡翠手镯还是落到了陆述白的手里。
    拍卖会压轴出场的是那颗粉钻项链。
    拍卖的主持人声情并茂地介绍这条粉钻项链的背景,据说之前这条粉钻的主人是欧洲皇室的王妃,后来王室衰落,这条粉钻项链不知怎的落入到某个海盗手里,在这个世纪初才被追回。
    介绍完背景,开始正式竞价。
    有人举牌:两百万美元!
    三百万美元!
    五百万美元!
    主持人夸张的声音在整个拍卖会所里回旋。
    一千万美元!主持人明显也激动起来,用英文问,还有更高的吗?
    有人犹豫了一会,最后举起牌:一千零五十万美元!
    一千两百万。陆泽宴再跟。
    一千两百万第一次!一千两百万第二次
    气氛像是凝固住,整个拍卖会所一片寂静,只有主持人的急促又兴奋的呼吸声。
    一千两百万第三次!
    恭喜这位先生!
    这条粉钻项链最后以一千两百万美元被陆泽宴拍下。
    陆述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这位弟弟,倒是挺有胆量。
    一亿元拍下这条粉钻他想送给谁呢?
    拍卖会正式结束。
    金发碧眼、身材丰满的女工作人员走进来,撤走了拍卖会所展示的玻璃柜台,给每人送上一杯红酒。
    一场名流晚宴又开始了。
    来竞拍的都是有名的富豪资本家,一场晚宴也能谈下一笔大生意。
    正巧这次出现在拍卖会上的有陆述白在美国的合作伙伴,合作伙伴十分热情地拉住陆述白,看样子是想聊会天。
    陆述白微微迟疑了一会,正要拒绝,闻意说。
    没关系,你们聊吧。
    陆述白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闻意摆手:没事,我们住的酒店就在附近,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的。
    在闻意的再三坚持下,陆述白只好同意。
    他叮嘱道:不要乱跑,国外不像国内那么安全。
    知道啦。
    陆述白看着闻意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的合作伙伴是个白人,浅蓝色的眼珠盯着陆述白,似笑非笑道。
    Kaizer,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
    Kaizer是他在国外的英文名。
    陆述白挑眉,不疾不徐道:那你认为我应该喜欢什么样的?
    屁.股大吗,胸大,性.感的。合作伙伴说。
    看来你对我的认知不够正确。陆述白轻笑一声。
    合作伙伴哈哈一笑:不过那女孩看起来很可爱,就是太娇小了。
    他这位合作伙伴最喜欢前凸后翘的性.感女郎,陆述白知道他这个癖好。
    陆述白说:她很快就会是我的妻子。
    合作伙伴一愣,举起红酒,冲他眨眼:那恭喜你了,Kaizer。
    能娶到心爱的女孩。
    陆泽宴回到酒店。
    进电梯的时候,他头开始晕眩起来,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像是被火烧一样,烧的他四肢百骸都滚烫。
    他气息不稳,指尖颤抖。
    被下药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泽宴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
    他努力搜寻着异常,很快就确定在拍卖会所上喝得那杯红酒有问题。
    谁给他下的药?
    那条粉钻项链是这场拍卖会的压轴品,可早就有人盯上这件昂贵的拍卖品,本来对这件拍卖品是势在必得,却没想到陆泽宴半路杀出,以一千两百万的美元高价买下。
    他坏别人的好事,自然会有心有不甘的人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
    陆泽宴重重地喘息着,从电梯里走出来。
    回去。
    必须马上回去。
    陆泽宴额间已经冷汗涔涔,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门卡要去刷门。
    刚碰到感应区,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
    意识模糊起来,在坠入黑暗前,他面前晃过去一个人影。
    她靠近了他,身上有淡淡的柑橘清香。
    她似乎说了句中文。
    她说。
    先生,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咕噜咕噜坤】X1、【筱琪Yuki】X5的营养液,笔芯~
    第26章 发烧
    闻意没想到居然会在酒店遇见这个在拍卖会上见到的男人。
    男人紧皱着眉, 额间冷汗涔涔,看起来十分痛苦。
    闻意走近了点,轻声问道。
    先生, 你怎么了?
    闻意等了许久, 男人都没有回她,闻意想起什么,又用英文说了一遍。
    依旧没等到回答,闻意一看,男人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她一愣,手足无措地在那里站了一会, 看着面前已经打开的房门,想了想还是把男人扶起来,把男人扶进了房间。
    男人大部分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 闻意吃力极了,扶着走了几步,一个踉跄男人摔在地上。
    头撞在地上,发出重重一声响。
    闻意一惊, 立即去查看男人。
    冷漠英俊的男人额头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应该是刚刚磕碰撞在地上形成的血肿。
    闻意:
    有点心虚。
    闻意小心跟他道了句歉, 虽然她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
    男人皮肤滚烫, 呼吸急促,心率快的有些不正常。
    闻意皱着眉看着他, 本来她是打算把男人扶进房间后, 就交给酒店工作人员处理, 可是现在看着他肿着的额头, 又不好放手不管。
    闻意叹了一口气, 认命地捡起男人的门卡。
    似乎察觉到她要离开,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低低道:别走。
    闻意愕然看着他,她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男人力气很大,她根本抽不出手。
    闻意无奈,耐着性子哄他了几句。
    我不走,我就失去给你买点药。
    你额头肿了,现在要涂点药,不然明天起来一定会肿成个大包块的。闻意和他解释。
    陆泽宴很难受,身体热得仿佛要融化掉,此刻却有一只冰凉柔软的手抚慰着他,他下意识就抓住了这只手。
    别。
    别离开我。
    陆泽宴嘴唇动了动,喊了她的名字。
    他声音已经嘶哑地说不出话来了。
    闻意凑近了听,听不出他说了什么。
    闻意苦恼地看着面前紧紧攥住她手腕的男人,想了想又哄道。
    我不会离开的,我就是去买个药,买到药马上回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高热让陆泽宴产生了幻觉。
    他好像看到了闻意。
    她没有冷着脸让他滚,而是眉眼温软,耐心地跟他商量。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
    我一辈子都不想放开你的手了。
    可是可是他又好怕她生气。
    怕她生气不理他。
    陆泽宴缓缓松开手。
    我放开了。
    你一定要回来。
    不许骗我。
    闻意看着他松开手,松了口气。
    她从房间里出来,去酒店前台问了附近的药店在哪。
    闻意按照导航找到药店。
    药店里的导购员是个黑皮女人,正戴着耳机在听摇滚,闻意礼貌地上前打断她,问她有没有退烧药和消肿的药膏。
    退烧药很快就找到了,在消肿的膏药上两人却产生了分歧。
    闻意同她鸡同鸭讲了一会儿,感受到巨大的文化差异。
    最后闻意在货架上看到了一款国内常见的跌倒膏,这才结束对话。
    闻意结完账,拎着药快步走回酒店。
    好热。
    他的血管像是要爆开了,他重重地呼吸着,汗水浸湿了衬衫。
    她怎么还没回来?
    短短二十分钟对于他来说,却像是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不回来了吗?
    骗子。
    不守信用的小骗子。
    被人遗弃的恐慌感从他的心里升出来,同时他之前强忍着的那股药劲迅速反弹了回来。
    好痛。
    心像是被扔进了油锅里,被沸腾的油煎的快裂开,他痛苦地皱着眉,浑身发颤。
    别丢下我。
    求你了,闻意。
    漫长的一分一秒过去,他浑浑噩噩地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她还是没回来。
    她不会回来了。
    她刚刚说的话,只是哄骗他的。
    她不想留在他身边。
    陆泽宴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他剧烈地喘着气,像是快无法呼吸了。
    等待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痛苦的煎熬,陆泽宴颤抖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要去找闻意。
    扶着墙壁刚走了几步,他听到了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
    下一刻,闻意打开了门。
    看着面前浑身发颤的男人,闻意愣了愣。
    你要去哪?闻意问。
    陆泽宴抬眼看了她一眼,忽然身体一歪,闻意眼疾手快上前去扶他。
    两人重重落在地上。
    闻意是脸朝下,眼看着就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她认命地闭上眼。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
    闻意悄悄睁开眼,发现在关键时刻这个男人将她的头护在自己怀里。
    他的手也稳稳扶住自己的腰,闻意试探着动了一下,被强硬地摁在他怀里。
    别走。他颤抖地说。
    声音似乞怜。
    闻意愣了一下。
    她被牢牢地圈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呼吸愈发急促起来,闻意摸了摸他的额头。
    更烫了。
    你发烧了。闻意说,现在必须得吃退烧药,不然你这个脑子肯定会烧糊涂的。
    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倒点水把药吃了。
    男人和她对视着,他的眼睛发红,看起来神志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在她的注视下,他摇头。
    他固执地说:别走。
    他不能放手。
    只要他放手,她一定会走的。
    他固执己见地认为。
    果然是烧糊涂了。
    闻意心想。
    闻意没办法,只能腾出一只手来,从药袋里将退烧药拿出来,撕开包装取出药粒。
    闻意捏着药,放到他嘴边:行吧你不想喝水,但你已经发高烧了,必须得吃药,你现在把药吃了。
    陆泽宴盯着她手里的药,闻意以为他没听懂,正要再解释一遍,却看见陆泽宴迅速吃掉了她手里的药。
    他吃的太快,舌头卷过她的指尖。
    闻意头皮发麻,下意识赶紧收回手。
    指尖还是湿润的,她懊恼地在他的衣服上擦干手指。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高烧到神志不清,她会认为这个人是故意在占她便宜。
    两人靠的太近了。
    他滚烫的呼吸就喷在她脖颈,闻意不自在地别开头。
    这人什么时候才肯放她走?
    不知道述白哥回来没有?等会回去怎么跟他解释。
    闻意叹了口气。
    早知道她就不见义勇为了。
    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闻意摸到药袋里的东西,这才想起她还买了个消肿的药膏。
    闻意拿出买的棉签和药膏,对他说:你别动,我给你涂个药膏。
    怎么说他头上这个肿块也是因为她摔得,她还是处理一下吧。
    闻意将药膏涂在他肿起来的地方,她动作一点都不轻柔,男人疼得皱起眉来。
    不许动!闻意勒令道,不许动手动脚。
    男人不动了。
    她好像很抵触他的触碰。
    她好像不喜欢他。
    不仅不喜欢,还有一点讨厌。
    陆泽宴的心顿时重重地落了回去。
    只剩下茫然的委屈和失落。
    闻意擦完膏药。
    可以了,我给你弄好了,我得走了。
    听到走这个字,陆泽宴又警戒起来。
    闻意不看他,只是说:我真的得回去了。
    下次下次我有空再来给你换药好不好?
    陆述白还在等她呢。
    陆泽宴执着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男人眼皮颤了颤。
    他阖上了眼睛,松开了手。
    闻意松了一口气,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回到酒店时,陆述白还没回来。
    还好。
    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闻意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撞上了陆述白。
    述白哥,你回来啦。
    陆述白坐在沙发上,淡淡抽着烟。
    这是闻意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闻意愣了一下,陆述白却回过神来,将烟灭了。
    抱歉,我以为你去睡觉了。他说。
    闻意摇头:没事。
    两人虽然说是入住了同一个房间,可是这个总裁套房又另外分了两个房间,两人是分开睡的。
    我先去睡觉啦,你也早点睡吧。闻意说。
    好。陆述白微笑。
    闻意走了几步,陆述白忽然说。
    小意,你刚刚有去见了什么人吗?
    他是微笑着问的。
    闻意一怔,回过头来。
    她结巴了一下:怎怎么了?
    陆述白指了指她的手:你的手青了。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琥珀色的眼睛不笑的时候,便显得有些疏离和薄凉。
    发生了什么?是谁弄得?
    陆泽宴头痛欲裂地醒来。
    看着四周他难得发怔了一会。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从拍卖会回到酒店,之后便是一片空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泽宴不知道,他吃的药会让人丧失当时的记忆,所以这种药在英国的黑.市流通率非常高。
    西装被挂在衣架上,四周都看起来毫无异常。
    陆泽宴皱着眉,他浑身都被汗浸湿了,打算先去洗个澡。
    走到浴室,他下意识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男人面容英俊,神色冷淡。
    凌乱的发际边,有一处隆起的红肿,似乎还涂了什么东西。
    他碰了一下,将手指放到鼻尖。
    上面有一股奇怪的药香。
    陆泽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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