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看不见了?
    景岑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季回瞥了眼他们脚下,发现三个人脚下都多了一条线,阵法被启动了。
    果然重头戏是阵法。
    这大阵是连通整个园林的?
    他对这些向来都很感兴趣,季回微微抿了抿唇,刚准备进去试一试这个让他感兴趣的阵法。
    这时候腿边却骤然多出来了一只手。
    不行。
    鬼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看见季回要进去,连忙拦住他。
    短短胖胖的小手抱着红衣青年的腿,嘴角诡异咧开,像是在阻拦他一样。
    母亲,不能进去。
    季回察觉到怨气之后原本还以为这鬼地方还有什么大招没放,结果却没想到会被骤然扯住腿无法行动。
    不由低下了头去。
    结果一低头,就看到鬼童抱着布娃娃就像是个小螃蟹一样挂在他腿上,这时候正在嘶哑的劝他。
    季回:
    啧。
    放手。
    房间里气氛死寂,无声的恐慌蔓延在所有人中间,其他两人看不清,只能屏住了呼吸。
    姜屿寒在脚下变化的时候就闭上了眼。
    他靠着墙,能感觉到墙角的位置也发生了转移,量尺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直到变化停止之后,姜屿寒才睁开眼来。
    他一眼看见了脚下的东西。
    这是阵法?
    他深蓝的眼眸有些沉,再抬起头来时却发现,自己在黑暗中可以视物了。
    黑漆漆的院落里传来一阵.血.腥.味。
    姜屿寒目光转过去时,本来是想看看自己的位置,没想到却看到了一只扎着辫子的丑陋小鬼正伸手抱着什么。
    直直的站在前面,嘴里还叫着母亲?
    第18章
    姜屿寒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眉头微微皱了皱。
    那个小鬼手里的布娃娃叫他一下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时候。
    来到他房间里恶作剧的就是这个小鬼。
    而被他抱着大腿的人
    他视线被阵法挡住,只能看到小鬼手上的一抹红色。
    和那天晚上一闪而逝的一模一样。
    季回不知道鬼童抱自己大腿的样子被人发现了,在被抱住之后额头跳了跳。
    还不放开?
    他伸手捏住了鬼童头上的小辫子, 鬼童黑洞洞的眼眶抬起来,有些委屈。
    那母亲不能进去。
    季回: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我是进去救人。
    景岑和姜屿寒三个都是普通人, 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不好,季回虽然平常散漫,但不论出于职业道德还是如何,都不会见死不救。
    对于这种阵法,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然而小鬼却不放手,死死的抓着季回大腿。
    可是要是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找到妈妈。
    鬼童说的真情实感,好像季回真的是他失散多年, 没有血缘关系的妈一样。
    季回额头跳了跳。
    鬼童自顾自的哑声道:之前也有天师进去过,但是他们进去之后就消失了。
    反正我也没见他们出来过。
    这里真的很危险。
    我能感受到有人在看着。
    鬼童说的可怜, 季回轻嘶了声, 回过头去拍了拍鬼童, 挑眉:
    你不相信母亲?
    他声音只是轻轻提高了些,像是质疑一样,鬼童就忽然耳朵爆红, 支支吾吾的松了手。
    季回从红衣下伸出手来, 就在鬼童以为母亲又会摸他头时。他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十分冷酷的提起鬼童的衣领, 将小鬼提到了一边。
    乖。
    鬼童:
    唉, 他叹了口气,看着母亲进去, 咬着手指有些担心。
    母亲会没事的吧?他褪去耳红之后, 低头问布娃娃。
    布娃娃诡异的眼珠转了转。
    鬼童又道:母亲身上有长生花, 应该没事。
    他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布娃娃。
    外面安静了下来,紧闭的门内看不清里面景象。
    季回一进去,就发现景岑几个全部不见了,这么大一个房子,不可能藏了这么多人,只可能是阵法的缘故。
    景岑有季回的印记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季回放松了些,试着开始观察这个阵法。
    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线,一一看着。
    然而只是一眼,看到阵法的侧重点后,季回就笑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关键在阵法内的人身上。
    纯然漆黑的环境容易滋生人心中的阴暗面,而阵法将会将恐惧与负面情绪放大无数倍。这才是这个阵法的可怕之处。
    它是想要人自相残杀。
    人的阴暗面越重,供给阵法的养分越多,阵法就越厉害。
    这时候恐怕已经有人中招了。
    在突然房间里陷入漆黑之后,和景岑一起的另一个嘉宾陡然陷入了魔障之中。
    他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墙角,莫名的感觉整个房子冷了不少。在叫了几声同伴的名字之后,赵涯脸色崩溃起来,心中止不住的想:怎么没有人?
    刚才发生了什么?
    难道景岑他们抛下他跑出去了?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都有,赵涯身体已经彻底紧绷,没有发觉,在他想着的时候,从他身上蔓延出一股红色的雾气,缓缓被地板吞噬。
    阵法十分阴险的放慢了时间,从季回进来到现在不过三分钟,但是在身处阵法内的人感官里却已经像是有了几个小时。
    赵涯脸色难看,叫了几声见没有人回应之后越来越神经质。
    他真的被抛弃了?
    脑海中这个想法浮现,几乎不受控制一般,叫他眼眶发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涯感觉自己已经在里面被关了一天了。房子里黑漆漆的,四周似乎都是陷阱。
    他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想要活着出去吗?
    想要活着出去吗?
    那道声音一开始只是出现在耳边,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即使是赵涯捂住耳朵也能够听见。
    他死死的捂着耳朵,忽然睁大眼睛。
    这是他的声音。
    你手边有一把刀。
    只要拿起来,就能出去了。
    节目组用来割东西的工具刀就在他旁边,这是赵涯陷入黑暗时唯一有印象的东西。
    赵涯.精.神恍惚站起身来,脑海里的另一个自己一直在说服着他,鬼只是想要吃人而已。
    你去杀一个人给他。
    自己不就可以出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阵法里,只是以为他和景岑摄影师几个人在设计房间的时候又撞鬼了。
    那几个人在一起,而他一个被抛下了。
    身体生出一股狠意,赵涯一把拿起了刀,眼睛猩红的看着了身旁。
    这时候甚至已经顾不上自己脚边是不是有鬼了。
    在他旁边不远处,姜屿寒听到动静之后抬起头来。在一片黑暗中,他看到有一个穿着节目组衣服的人慢慢走了过来。
    是嘉宾?
    他眯了眯眼,本来是在观察着,结果看到对方状态之后却觉得有些不对。
    在黑暗中如果这个人想要寻找同伴,应该会摩挲着叫他们其中任意一个人的名字。
    然而那个人却没有。
    他表现的就像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过来一样,悄悄的在靠近。
    如果这里站着的不是姜屿寒,他没有正好能够看清,应该也不会发现这人。
    随着脚步声轻轻靠近,男人俊美的面容有些冷,他从不高估人性,在那个同组的人来找他时,姜屿寒侧身站在了死角处,将原来的位置让开。
    赵涯摩挲着走过来之后,脚步更加轻了,他形容癫狂,嘴上和往常一样:有人吗?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见了?
    姜屿寒看着对方手里的工具刀,微微挑了挑眉。
    有人。
    他忽然出声,吓了那人一跳。
    赵涯原本以为这块地方没有人,刚准备离开听到声音之后下意识的握紧了袖子里的工具刀。
    就你一个人吗?他小心问。
    脑海里一阵混乱,他这时已经听不清站在眼前的人是谁了。只是本能的根据声音判断着他的准确方位。
    赵涯之前练过一段时间的拳击,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他小心调整着自己的位置。
    这时候满脑子都是杀了这人给鬼吃。
    让鬼把门打开,他要出去。
    他脸上愈发狰狞,在黑漆漆的房子里就像是恶鬼一样。
    季回早就注意到了这里的情景,微微眯了眯眼。
    他本来是可以直接阻止这个叫赵涯的嘉宾的,但是因为要从对方的行动中来判断阵法的轨迹。
    季回只好暂且停了一下。
    不过他看向姜屿寒,有些好奇他会怎么做?
    不远处似乎有一道视线在看他,是除了眼前这个嘉宾之外的视线。
    姜屿寒动作微不可察的向视线偏了一下,掩饰住了自己在黑暗中能够看见的事实。
    他紧抿着唇,削冷的颌线有些漠然。却在赵涯握紧刀,一边试探着说话,一边靠近的时候睁开眼来。
    在工具刀斜刺过来时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同时踢向了对方后膝。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的不可思议。赵涯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姜屿寒打晕了过去。
    季回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这么果断。他收回准备帮助他的阴气,开始看向赵涯。
    被影响心智的赵涯在晕过去前情绪大幅度起伏,从身上散发出的阴暗红雾流入地板,顺着砖缝蔓延,就像是一幅画一样。
    季回脚不沾地走了过来,顺着蔓延的红雾走到了一个缝隙处。
    转头一看,没想到姜屿寒也走到了这儿。
    两人没有看见对方,但是却同时走到了这儿,在赵涯晕过去之后,姜屿寒就松了手。他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走的比往常谨慎了些。
    季回回头看了眼对方,随即又发现了另一边的红雾。
    这些红雾是人身上的负面情绪,这次汇入地板的是一起进来的那位摄影师。
    季回看着地上的图案,发现这些图案都是能够汇聚到一起的。
    摄影师和刚才的赵涯身上的负面情绪都在往一个地方走。不过却不能真让他们的负面情绪完全填满这些图案。
    要是这样这些人最终是人是鬼就说不清了。
    季回闭上眼,脑海中迅速把房间里所有的地砖纹路回想了一遍,在脑子里绘制了一下红雾流入的路线。
    这时候向东边走了一步。
    晕倒的摄影师出现在眼前。
    季回见人活着就没有多管,继续回忆着绘制路线走着。
    他做事情时十分专心,这个阵法对他来说就像是迷宫一样。季回破解的很认真,也就没有注意身后人的不同。
    姜屿寒总能捕捉到他站立的位置。
    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在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下,他始终没有过去。
    只是转眸看着地上的阵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回停了下来,终于找到了汇聚到图案中央的位置。
    阵法的生门就在西侧堂前。
    他抿唇走了过去,想要伸手按下去,但是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地方要是真的和深渊游戏有关,由他一个鬼按下去,这里的阵法显然不会结束。
    只有里面真正的人才能有用。
    然而除了那会儿行凶被打晕的赵涯,摄影师也晕了过去。
    季回半天没找到景岑,这时候身边就只剩下了姜屿寒。
    他皱了皱眉,回过头去,发现姜屿寒就在不远处的地方。
    男人站直着身体,慢慢在寻找出口。
    季回不太想暴露自己,犹豫了一下,目光瞥到了桌子上的喜糖。
    姜屿寒也发现了阵法上的秘密,不过他始终落后着那个与他同在一室,但是却看不见的鬼影一步。
    这时候,正当姜屿寒停下时,面前却咚的一声掉落了一个东西。
    是一块喜糖。
    季回在地上扔了一块儿喜糖,想要引导姜屿寒方向。他在第一个地板格子那儿扔了一块,试探这人反应。
    像景岑那种傻白甜很有可能直接跟着他走,但是姜屿寒季回不确定。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看不透这个竹马。
    穿着红衣的青年抱臂等着。
    姜屿寒捡起地上的东西,似乎也想起了这是什么。
    就在季回等着的时候,他忽然上前了一步,竟然踏出了那一步。
    季回忍不住看向他,却见深蓝眼眸的青年神色淡淡,站直了身体。
    根本叫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季回抿唇又扔下了一块糖,姜屿寒听着声音又向前了一步。
    两人就像是在玩什么游戏一样,在这样诡异阴森的氛围里,莫名有些和谐。
    季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
    这时候姜屿寒已经走到他身旁了。
    最后一块儿糖,他在手边把玩着。
    两人站在相同一块儿的地板砖格子里,只差一点,身体就会触碰到一起。
    然而就是因为这一点,叫季回无所顾忌。
    姜屿寒身上馥郁的食物香气时刻.诱.惑着他,季回挑了下眉,将最后一块喜糖扔在了生门处。
    院落里几个人的负面情绪一点一点的汇聚着,从外面缓缓的顺着纹路走着。只需要轻轻这么一按,这逼仄的黑暗就会结束。
    季回侧开身体,让姜屿寒仔细听着。
    男人面上情绪淡泊,但是在听到喜糖的位置之后却转过了头。
    季回看着他思索了一下,擦身而过走到了生门面前。
    他没有发现,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姜屿寒身体一直紧绷着,削薄的唇压的更低了些。
    随着姜屿寒走过去,季回回过头去,无声的等着。
    心怀不明的人引导他走到这儿,让他选择是否确定生门,如果是季回肯定会多疑的想很久。
    但是姜屿寒在摸索到生门的一瞬间,却没有过多的犹豫。
    修长分明的一只手按在生门的纹路处,轻轻压了下去。
    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向着中间来的红色雾气停止,地板被强制中止了吸收。
    在阵法被恶意连通之前生门被打开了。
    眼前有一瞬间的刺眼,随着漆黑的环境骤然消失,耳边嗡了一下,姜屿寒眼眸沉沉垂下。
    在环境变化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眼眸处酸涩疼痛到像是要爆.炸,他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季回在阵法消失的一瞬间若有所感的看了眼属于姜屿寒的那条阴暗纹路,阵法比脸上的表情更能显示出人的真正情绪。
    季回看到属于姜屿寒的阴暗线。
    走了很长。
    远比他以为的长的多。
    他表情微微有些古怪,这人全程一直面无表情,神情淡定的制服了赵涯。他还以为这人情绪上完全没有波动呢。
    可是看现在,显然不是。
    他是害怕?
    季回摇了摇头,无法想象姜屿寒像赵涯一样害怕的样子。
    那这阴暗的情绪线是怎么来的?
    他眼中有些疑惑,忍不住看了眼半跪在地上的姜屿寒。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在阵法停止运转,房间恢复之后眼前一切都开阔了起来。
    季回走过去寻找景岑,在后院找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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