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中:滚!
    第七十二章 好事近
    没过几天,梁成枫和元硕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两人要在五月初一成亲了。
    鉴于元硕的身份,梁崇君还特意上报了怀庆帝,怀庆帝当然是同意了多一个亲王世子在东神当质子,当然是利大于弊了,因此还派人送了消息到北祁。北祁宏正帝得到消息后大吃了一惊,却也知道是生米煮成熟饭无可更改的事实了,再加上他也不比怀庆帝那么小心眼,因此直接就通知了寿王让他准备嫁妆怀庆帝说聘礼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嫁妆自然也不可少。对于寿王来说,元硕虽调皮爱闯祸,却也是独子,心中当然一万个不乐意,只是纵然百般不愿意,这件事已然上升为了两国之间的事,木已成舟,只能随他去了。
    北祁燕王府。
    冰雪虽已消融,但春天的北祁依旧十分寒冷,不过出了太阳,倒还好些。
    梁成章已在燕王府被软禁了将近三个月了,只是元昱最近还仁慈些,允许他出院子晒晒太阳,到花园里到处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不过也没什么筋骨好活动的他虽有一身武艺,却被喂了药,浑身无力,勉强只能由人扶着走走罢了。
    是日正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元昱去上朝了,他由侍女从房里扶出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他歪在贵妃椅上,膝盖上盖着软毯,双眼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侍女给他轻轻敲着腿,一边说些新鲜事逗他开心:公子,今年茫察河里开春第一网,网到一条一个七岁孩童那么高的一条鱼呢!还有,盛京城里来了一个戏班子,听说唱戏唱得可好了,连太后都把他们请进宫去了!
    梁成章依旧看着不远处出神,怔怔地没有任何反应。
    侍女依旧兴致勃勃地说道:对了公子,听说寿王世子要嫁给东神的一个大官的儿子,那家也姓梁,不知道与公子侍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反应过来的梁成章揪住了袖子:
    什么?他紧紧地盯着她,再一次问道,你说谁要成亲了?
    寿王世子啊侍女不知道他为何反应如此之大,但还是诚实道,寿王世子要嫁给东神一个姓梁的大官的儿子听说,是个将军
    梁成章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膝盖上的软毯,眼神中亦满是激动是大哥和阿硕要成亲了!
    大哥要成亲了,可是自己自己却被软禁于异国他乡,连参加他的婚礼、跟他道一声恭喜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这不正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吗?如果不是自己识人不清,执意要来此,会酿成今天的结果吗?只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公子,你怎么了?公子?侍女瞧着他神情不对,不由得连声唤他,却看见了正往此处走过来的燕王元昱,忙噤了声,下跪行礼道:参见燕王殿下。
    元昱挥了挥手,将侍女们都挥退了。他走到梁成章身边,蹲下身来与他说话,语气温柔似水:章儿,你哥哥要成亲了。说着,伸手抚上了他的乌发,我以你的名义送了贺礼去,五只金翟鸟五只金凤,成双成对,你觉得好不好?
    梁成章睫毛翕动,随即睁开眼来,一双墨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元昱,放我走。
    元昱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只是很快变成温柔的笑意,抚着他的头到:章儿,我不是说了吗?等我当上太子,你就成了太子妃,为何要离开我呢?
    我不要当太子妃,也不要什么权位,我只想自由自在地行动,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梁成章激动地一把推开他,愤怒地仰起头瞪着他,仿佛与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你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了!他说着,怨恨地敲打着自己行动不便的腿,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落下来。
    章儿!元昱扑上去捉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喃喃自语似的道,怎么办,放你走,杀了你我都舍不得
    他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像是什么无价之宝:成章,不要恨我,你和独孤灵不一样,你们不一样
    元昱梁成章还只有十七岁,他的心理防线,早已在听到自己大哥的消息之时崩溃,此时更是难以自禁地大哭起来,双手捶打着元昱的后背,我求求你,你放我走,放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再当你豢养的金丝雀了,这种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他还未说完,就已被元昱点了穴道昏了过去。
    元昱打横抱起他,往他的房间走去,轻柔地将他放在床上,又给他盖好锦被,这才温柔地给他理一理弄乱的鬓发,柔声道:再等等,等我把那些人都除掉现在,只要你踏出燕王府一步,就会有人打你的主意,企图用你来要挟我你是我的弱点,所以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他自嘲地笑了笑,起身出去了。
    东神的梅花山庄里,桃花代替了梅花,开满了山庄,远远望去粉色一片,煞是好看,正应了白居易那句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建在溪上的小榭中,萧衍正一脸柔和地与声儿说话,声儿一脸红晕地坐在边上,偶尔抿着唇羞涩地笑着答几句。
    萧驸马,我就说我不会对他如何的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不远处,萧衍抬起头来,只见金在中拿着玉骨扇正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侍从。
    金在中大步进来,大方地在萧衍对面坐下,又打量了一下萧衍,打趣他道:萧驸马最近面色不太好,难不成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萧衍顿时面有羞恼,道:你今天约我来,不会就是想消遣我吧?
    金在中忍不住笑了,对声儿挥了挥扇子,声儿便恭敬地退了下去,他对见了这一幕而蹙起眉的萧衍道:不敢不敢,我此次约你来,正是来拜托你完成那天我求你的事的。说着,拿起酒壶给萧衍倒了一杯酒。
    萧衍也并不喝酒,道:你直说吧,能做的,我一定做到。
    萧驸马果真是君子,一言九鼎。金在中笑言着,对着身后的金栏用玉骨扇做了个上前的手势,金栏便走上前,将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萧衍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是我进献给安宁公主的。金在中说着,笑得别有深意地看着萧衍,这些药,是齐云山的太上真人花了九九八十一天才炼制成功,吃了可以滋阴补虚,恣享鱼水之欢。
    你萧衍有些无法确信,将信将疑地望着他。
    金在中见了他的表情,扬唇一笑,只是美目中的笑意随着话语的出口而变得森然而诡异:当然,吃多了,就能提前去见阎王了。
    萧衍这才真的确信,金在中是想让自己替他杀了安宁公主,想起寒食射柳时安宁公主对金在中的杀意与挑衅,想来金在中想杀她也在情理之中了。正好自己对安宁公主也恨之入骨,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再加上之前欠金在中一个人情,因此也并不拒绝,只问他道:那我要如何做?
    金在中的唇畔愈发笑意盎然:当然是送安宁公主更多俊美的男子,让她恣意享受鱼水之欢啊。
    若她死了呢?萧家又待如何?萧衍进一步问道。
    金在中把玩着玉骨扇,语气无比轻松:公主死在男宠的床上,死因又是那玩意儿吃多了,驸马的父亲绥安侯还诚惶诚恐地前去请罪陛下如何舍得怪罪你们萧家呢?说不定还要大加抚恤呢!
    萧衍听到此处,已然彻底明白了金在中真是极聪明,他要杀人,不仅要叫对方死,更要叫对方死得身败名裂,让对方亲人连报仇的理由都没有!
    他不禁再次对金在中高看了一眼九皇子得此人,必得天下!
    金在中瞧见萧衍看自己的目光,笑着问道:萧驸马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萧衍叹了口气,诚实道:我在想九皇子有了你,何愁得不到天下!
    金在中闻言,竟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不像是得意,倒更像是嘲笑。
    萧衍不悦道:你为何发笑?
    金在中缓缓起身,美目灼灼地望着不远处灼灼其华的桃花,语气说不出的温柔:你不懂,我这些只不过是蝇营狗苟的雕虫小技罢了,九皇子有的,才是能得天下的大智慧。他只不过,志不在此罢了!
    他说着,又看向萧衍,笑着道:声儿就安心养在我这里,事成之后,我一定成全你们。
    如此,萧衍也不好多说,便取了桌上的盒子起身告辞:那我告辞。
    不送。金在中等他走远了,这才转过身来,对桃花下的人道,你躲了这么久,还不快出来?难不成被花妖树精收了魂去了?
    郑允浩笑得一脸温柔地从桃树下出来,对站在小榭里朝自己喊话的人道:桃花若真有花妖树精,我的皇子妃这么宜室宜家,是连她们都要羞煞了!
    贫嘴!金在中看着他站在桃花丛中,迎着他温柔如水的目光,忍不住笑了。
    第七十三章 沐皇恩
    四月十日,前往越州办理沈世禄一案的沈昌珉终于有消息了。
    他一到越州,就开始着手查办沈世禄中饱私囊一案,他下手极狠,再加上沈世禄倒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因此越州各地官员都及其配合,虽然这之中有不少官员与沈世禄有勾结,但沈昌珉手段老辣,该打则打,该放则放,处理得极好,基本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此后,他将沈世禄的所有罪状,包括中饱私囊、买官卖官、乡试舞弊等等几大条罪状,以及抄家后的赃物清单上报给了朝廷,怀庆帝收到他的奏折之后,也没有丝毫手软,直接赐了沈世禄秋后处斩,其他人,则交由沈昌珉按律自行处置,批墨亦是若有半分徇私,同罪!。
    越州,越州刺史府的大牢里。
    沈御史,这边请。越州刺史周弘道领着沈昌珉往阴暗潮湿的大牢里走。
    多谢周大人。沈昌珉报以微笑。他一身红色官袍,虽年仅十六岁,身材却已然接近七尺,若不是脸庞显出稚嫩,丝毫看不出他才十六岁。
    周弘道也从未小觑过这个年轻的状元,自听说此人乃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皇帝亲口御赐的监察御史,他就知道,此人绝非池中物。果然,在之后沈世禄一案中,他所表现出来的,已远远超出了一个年仅十六岁少年郎的心智。因此,周弘道虽比他官高一品,却还是尊称他一声沈御史。
    两人走到一个大牢外,周弘道便道:沈御史,就是这里了,那我先去外面等你了。说着,转身出去了。
    大牢里的人听到动静,都纷纷来到了栏杆边,见到是沈昌珉,其中一人高声喊道:
    沈昌珉,你这只养不熟的狗!我们沈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沈家的?!你会遭报应的!
    沈昌珉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囚服的中年男子,正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他挑眉反问:养我?
    说着,竟猛地仰起头哈哈大笑。
    安静的牢里因为这笑声显得愈发安静了,所有沈家的犯人都怔怔地看着他。
    最终,他停止了笑,问道:是啊,养育我,用泔水和剩菜剩饭养育我,用打骂和最难听的话来教导我沈绪芳,你有没有试过,去服侍你的堂兄,一边被他打一边学狗叫?你有没有试过,在又冷又湿的冬天,穿着破棉袄冷得直哆嗦,还要在夜里给人守夜?
    牢里忽的越发安静了。
    他冷笑一声,环视了这些当年不可一世如今却已沦为阶下囚的人,道:你们有什么可怨恨的?用不义之财作威作福的日子,也该够了吧!他说着,猛地转过头,看向对面牢房里缩在角落中面如死灰的肥胖男子,冷笑道,还有你,沈绪海,当初污了我娘的清白,令她受辱自尽,这笔账,我可一直记着!
    沈绪海肥胖的身子动了动,终于害怕地叫嚷道:你想滥用私刑!这里可是官府大牢!由不得你沈昌珉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乱来!
    哼,五品官?沈昌珉扬起唇角,缓缓走到了沈绪海的牢房前,眼中是道不尽的恨意,来人,犯人直呼朝廷命官的名字,给我掌嘴,掌到他说不了话为止!
    是!立刻有狱吏上前,打开牢门抓住沈绪海,拿着板子就啪啪地掌起嘴来。
    牢房里顿时只听得见用刑的声音,所有的沈家犯人都不敢吱声了,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沈昌珉,早已不是之前的沈昌珉了!
    我今日来,就是与你们道一声别的。沈昌珉朝着几人微微一笑,仿若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从今以后,你们该流放的流放,该坐牢的,就老老实实把牢底坐穿我与你们,来世再见,不,来世也别再见了吧。
    说着,转身出去了。只是,渐渐走远的红色官袍背影,说不出的孤独离索。
    四月十五日,京都突然又热闹了起来,因为据传,嫁到绥安侯府的安宁公主竟然死在了她自己的别院里,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皇宫,祎翙殿。
    怀庆帝头痛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杨庭之,再一次问道:你确定?
    杨庭之有些为难,他自然知道皇帝不想听到自己的答案,但他向来耿直,便肯定地回答道:回陛下,安宁公主确实是因为过量服食丹药而死,仵作取了她房中未用完的丹药验证,证实确实是是用来欢好的而公主别院中的的侍从们也确认,公主在之前喜欢服食丹药助兴
    一件事,杨庭之说了好久,选了不少措辞,还是说得面红耳赤。
    怀庆帝当即气得脸都黑了,恨恨道:这个安宁,到死都要给朕惹出祸来!身为公主,私生活如此不检点,还死在男宠的床上,传出去叫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室!
    那,陛下,这件事杨庭之觑着他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
    朕自有处理,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退下吧!怀庆帝烦躁地挥了挥手。
    他刚说完,就听有内侍进来禀告道:陛下,绥安侯求见。
    叫他进来!
    一旁的杨庭之忙退出去了。
    绥安侯萧勇恭敬地进来了,看见怀庆帝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便恭敬地跪下请罪道:老臣特来向陛下请罪,萧家没有照顾好公主,令公主请陛下降罪!
    怀庆帝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将,不禁缓和了表情道:绥安侯请起吧,朕知道,是朕委屈你们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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